第16章 鎖摘了你把腦子也摘了?
唐謹連哄帶吓唬的只讓邢昊宇消停了兩天半就不管用了,他又開始胡思亂想。
興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有天夜裏他做了個夢,夢見自己培訓完歡天喜地趕回家,滿心轉悠的都是可算能見到朝思暮想的主人了,誰知鑰匙一掏,房門打不開。
他一點兒也沒反應過來,缺心眼兒地試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大門從裏面開了。
一擡頭,門裏站着主人的媽,滿面鄙夷地把他的行李一股腦扔了出來,指着他的鼻子叫他立刻消失滾蛋,再糾纏唐謹定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邢昊宇傻呆呆地扭頭去看主人,以為能從主人那兒聽到一句權宜之詞,或者看到一個暗示的眼色,結果通通沒有,唐謹始終一副無動于衷的模樣,看他像看個陌生人。
夢的後半段邢昊宇記不清了,只知道自己哭醒了。
他住的房間是兩人一屋,夢醒時天剛蒙蒙亮。
他壓抑地嗚嗚兩聲,翻了個身,把臉紮進枕頭裏,也不知怎麽就那麽難受,明明醒過來了,明白是做夢,就是平靜不下來。
早上上課時,好幾個人問他是不是昨晚沒睡好,眼睛有點腫。
邢昊宇心裏委屈,格外想跟“罪魁禍首”發發賤求安慰,可思來想去也沒好意思,怕說了唐謹笑話他。
即使不笑話,八成也要數落兩句:“你是去幹嗎的?腦子裏能不能裝點兒正事兒!”他不想找罵,苦苦憋了一天,晚上實在忍不住了,躲進“掌下求生”裏哀嚎起來。
邢昊宇:【啊啊啊!!!】這次是方墨先看見的,同樣回了一串語氣詞和标點:【诶诶诶???】邢昊宇:【我懷疑都是你倆不盼我好給我招來的!】方墨:【啥?!】孟裕這時來了,用腳指頭都能猜到邢昊宇唱的是哪一出兒:【唐爺又怎麽你了?】方墨一看,也随着八卦了句:【難道他真又收一個?】邢昊宇:【我覺得我們可能要露餡兒。
】孟裕:【露什麽餡兒?你又不是灌湯包。
】方墨:【真不怪你主子說你表達能力有問題,你能不能把話說清楚了?】邢昊宇:【怎麽都欺負我!】孟裕:【有事快說有屁快放,我實驗報告還沒寫完呢!】方墨:【你趕緊的,我電影正看一半呢!】邢昊宇憤憤地回了句:【倆沒人性的!】一面又嫌打字慢,吭哧吭哧地發了串語音,把幾天前唐謹跟他講過的遭遇給對面等得不耐煩的兩人學了遍舌。
當然,語氣依舊帶着強烈的主觀色彩,仿佛那個家他已經回不去了。
方墨:【靠,真夠巧的,不過唐爺都說虛驚一場了,你還嘀咕什麽?】邢昊宇:【我怎麽都覺得心裏不踏實。
Advertisement
】孟裕:【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真要有事兒你這麽幹琢磨管個屁用。
】邢昊宇也不知道自己是未雨綢缪還是杞人憂天,發了個垂頭喪氣的幽怨表情:【本來想找點兒安慰來着。
】方墨哈哈一笑:【孟裕一直就這樣,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看他什麽時候把事兒當過事兒?】邢昊宇不留情面地反駁道:【他主子的事兒可都是事兒!】方墨:【廢話,誰主子的事兒不是事兒,你這不也扯半天你主子的事兒。
】邢昊宇嘆氣:【就知道跟你們倆說了也沒用。
】孟裕:【多新鮮吶,我們倆也不是唐爺他媽,誰知道她怎麽想。
】邢昊宇無話可接,也不打算再絮叨什麽,他反正痛快完嘴了,心裏舒坦多了,轉頭想起來問方墨究竟吃了回頭草沒有。
方墨:【還在考慮。
】邢昊宇:【他又找你沒?】方墨:【找了幾次。
】邢昊宇:【你見了?】方墨:【嗯。
】邢昊宇:【還以為你多有骨氣,之前可是信誓旦旦地說偷腥的要不得。
】方墨:【什麽呀,我又沒同意,就說過兩回話。
】邢昊宇:【兩回還少?這才幾天。
】孟裕:【事不過三,下次見面該跪着了。
打個賭?】方墨:【他來宿舍堵我,我有什麽辦法。
】孟裕:【他怎麽這麽好意思啊?】方墨:【唉,這就是同校的悲哀,沒地兒躲沒處藏,我說不見,可我們宿舍人都認識他,直接就給開門了。
】邢昊宇:【我怎麽聽這意思這麽怪啊,诶孟裕,你聽出哪怪了麽?】孟裕:【你這反射弧也忒長了,上次我就聽出來了。
】邢昊宇:【聽出什麽了?】孟裕:【他們倆之前好上了。
】邢昊宇:【!!!什麽時候的事?!】孟裕:【那你得問他了。
】邢昊宇艾特方墨:【你出來!】方墨:【幹嘛呀,不夠丢人的。
】邢昊宇:【你喜歡你主子?!】方墨:【啊。
】邢昊宇的腦回路時常一陣一陣的令人費解,聞言第一反應居然是:【我說你怎麽用偷腥這詞兒。
】說完半分鐘都過去了才覺出問題,找補道:【诶不對啊,那都好了他怎麽還找別人?】孟裕:【所以說本性難移。
】方墨:【所以我得好好考慮考慮。
】話到這裏,邢昊宇不免想起了不久前唐謹帶他去酒店的那一幕,苦笑着問了句:【要是沒這層關系,你現在就回頭了?】方墨:【估計吧。
】邢昊宇對這個回答真是感慨萬千:【合着就沒有一心一意的主了?】孟裕打趣道:【唐爺啊。
】邢昊宇一看這倆字,立馬發了個委屈比天大的表情,一臉不堪回首地把先前一直沒好意思坦白的酒店之行吐露了出來。
對面兩人都被驚到了,連一向懶得用表情包的孟裕都發了張滿臉錯愕的圖,方墨更是打了一連串的感嘆號。
邢昊宇:【是不是特別難以置信?】方墨:【真想不到。
】孟裕:【看來脾氣再好的主,真火了也夠嗆。
】邢昊宇:【可你們說,他至于這麽生氣嘛?】方墨:【主子的心思你別猜。
】孟裕:【要我說,有時候做奴的就欠這個,不治到痛點根本不長記性。
】方墨:【這話真不像你說的,你什麽時候有這覺悟了?】孟裕:【我變了,不要總用老眼光看我。
】方墨:【屁吧你,你一條狗,狗改不了吃那啥。
】孟裕:【你也少吃不了,打賭麽?下次再見面準給人跪下。
】方墨:【不打!】孟裕:【你不敢。
】那頭兩人你來我往地鬥嘴,這頭邢昊宇反應慢了好幾拍地回了句:【這次還真戳到我痛點了,肯定忘不了。
】兩人瞬間都無語了。
過了會兒,孟裕艾特邢昊宇:【我過兩天也去你那兒,你培訓應該還沒結束吧?】邢昊宇:【你來這兒幹嗎?】孟裕:【跟我老師去參加比賽。
】邢昊宇:【這麽巧?那正好,我正無聊沒人跟我一起吃飯呢。
】孟裕:【就你一人去的?沒同事?】邢昊宇:【除了我就還一個男的,特愛跟女同事湊合,我不願意跟他們湊合。
】孟裕:【懂了,等着我去寵幸你。
】邢昊宇:【呸!】孟裕:【哈哈哈!】臨行前一天,孟裕請求主人給他開鎖。
其實當初宋佑程鎖他的時候,曾給過他備用鑰匙,他沒收,說一切交給主人。
為此宋佑程猶豫過,他的工作性質時常需要外出,總擔心萬一有個意外,他不在孟裕身邊,孟裕會受傷。
但是孟裕堅持自己不需要鑰匙,說這幾個月已經習慣戴鎖了,不會出問題。
宋佑程考慮他狀态确實不錯,鑰匙最後就沒有給他,也算是彼此信任的一種體現。
孟裕打電話請示的時候,宋佑程正在機場耐着性子等航班恢複。
幾天前他去外地處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原定今早返程,沒成想天公不作美,大霧使得航班延誤了五個小時,飛機落地已經是晚上了。
宋佑程先回家取了趟鑰匙,接着又風塵仆仆地往孟裕的學校奔。
到地方已經十點半了,孟裕正站在校門口望眼欲穿,看見熟悉的車駛過來,馬上迎了上去。
“麻煩您跑一趟。”
一上車,孟裕就注意到主人面帶倦色。
在機場耽擱那麽久,下了飛機又一刻不得閑地來給他送鑰匙,不累才怪了。
孟裕心裏特別過意不去,總覺得是自己當初的盲目堅持給主人添了今天的麻煩。
“應該的。”
宋佑程笑笑,視線朝車窗外掃了一眼,“換個地方吧?”時間不算早了,但學校附近人多,說這兩句話的工夫,道邊就擦過三撥人。
宋佑程最終把車開去了附近一處公園外的路邊停車位,這個點兒早沒人閑逛了。
兩人換到後排,宋佑程沒開車內燈,只讓孟裕用手機幫忙照亮。
孟裕舉着手機,一動不敢動,主人實在離他太近了:腿挨着腿不說,手還捏在他身體最敏感的部位上,他甚至能感覺到主人的呼吸。
鎖摘下去的那刻,他的陰莖不出意料地膨脹起來。
宋佑程勾手彈了兩下,強人所難地命令道:“軟下去。”
結果那玩意兒不僅不軟,反倒挺翹得更甚。
孟裕一窘,自己也笑了:“賤狗盡力了。”
宋佑程握住那根不聽話的東西,拇指沾着鈴口溢出的粘液在龜頭上輕輕打了幾轉。
孟裕難耐得直哆嗦,宋佑程收回了手:“褲子穿好。”
孟裕平着呼吸把褲子整好,頓了頓,指着主人手裏的鎖,問:“您能不能把這個和鑰匙給賤狗保存幾天?”宋佑程沒有不明白的:“想到那邊再鎖上?”“嗯。”
孟裕點頭。
宋佑程說:“既然要比賽,還是集中精力吧,允許你摘幾天。”
“賤狗現在戴習慣了,這冷不丁一摘,感覺空蕩蕩的,心裏不踏實。”
孟裕解釋道,一面不顯眼地把外套往下拽了拽。
宋佑程沒說話,只略偏過頭看着他笑。
孟裕喜歡看主人笑,可主人一直這麽盯着他,難免讓他不知所措,略有不自在地挪開視線,閑扯了幾句有的沒的,接着講了講自己最近的感受,末了總結道:“賤狗以前太差勁了,跟着您這幾個月才慢慢有了點兒做奴的樣子,以前真的太任性了,太自以為是。”
“也不用這麽說自己。”
宋佑程安撫地拍拍他的腿,“好壞都是相對而言,沒有什麽是最好的,合适的就是最好的。”
“那您說賤狗現在合格嗎?”先前宋佑程評價過孟裕離合格的狗還差得遠,這話孟裕一直記着,這還是他頭一次鼓起勇氣問主人這個問題,因此格外期待主人的回答。
可惜宋佑程沒有正面回答,說:“我無法給合格這個詞下定義,我說的合格只針對我自己的标準,基于我的喜好。
我的奴讓我滿意就好,至于他是不是最好的,是不是也能讓其他人滿意,不在我的考慮之內。”
孟裕聞言十分詫異:“可是如果賤狗做得不夠好,不是給您丢臉麽?”“什麽是夠好,什麽是不夠好?”宋佑程反問他。
他一時答不上來,宋佑程笑道:“你看,好壞的标準你都概括不出來,你拿什麽判斷?”孟裕不解地蹙着眉,似乎仍在思考答案,宋佑程說:“我們這樣的關系裏,每個人迷戀的部分都不一樣,具體如何相處沒有标準,雙方都認可就好。”
“迷戀的部分不一樣?”孟裕對這話沒轉過彎來。
“當然。”
宋佑程點頭道,“就說承受方,你是更迷戀肉體疼痛,還是更想體會屈辱感、畏懼感,或者奉獻、服侍、被管教,還是徹底迷戀某個人,享受跪在他腳下的歸屬感。
每個奴真正迷戀的都不盡相同,或者其中一樣,或者幾樣綜合,或者全部都迷戀。
偏好不同,接受度也不同。
反過來,施與的一方的也一樣。
從這個層面看,你說什麽是合格?是不是沒有統一标準?既然标準都不統一,又何來丢臉?你到底在取悅誰?”孟裕總算反應過來主人的意思,恍悟着連連點頭:“您滿意就好。”
“不要總懷疑自己。”
宋佑程擡手揉了揉他的頭發,笑道,“再說迷戀的部分和程度也不是一成不變的。”
孟裕怔了一下,轉瞬明白主人說的就是他。
平心而論,以他曾經的眼光看,現在的他對主人的服從和取悅态度簡直是太“重口”了。
他從沒想過自己能做到如此,但變化就是那麽順其自然地發生了。
不覺不知中,這場主奴游戲對于孟裕不再只是單純的游戲。
宋佑程說得對,沒有最好的,只有最合适的。
或許主奴關系就像鹵水點豆腐,宋佑程這碗鹵水,恰恰就能點了孟裕這塊豆腐。
孟豆腐沉默了一陣,戀戀不舍地指了指主人的手:“那個鑰匙和鎖……”“你拿着也行,自己看着辦,這階段不需要勉強。”
宋佑程見他一臉期盼,索性交給他了,“送你回去吧,早點兒睡,明天還要趕飛機。”
“謝謝主人!”孟裕心滿意足地收好東西,準備下車前又頓住了,斟酌着問主人能不能把襪子賞給他。
“嗯?”宋佑程挑挑眉,似乎在說:你今天怎麽這麽多要求?孟裕忙搖搖頭,正要開車門,宋佑程叫住了他,倒是沒多說什麽,只把左腳往右腿膝頭一架。
孟裕馬上心領神會,激動地應了句:“謝謝主人。”
伸手去幫主人脫鞋脫襪子。
左腳脫完,輪到右腳時孟裕犯了難,總不能硬搬着主人的腿換方向吧。
他想了想,把副駕座位往前提了一些,自己跪到兩排座椅之間,探手去握主人的右腳。
宋佑程卻沒讓他碰,直接踩住他的手,扇了他一巴掌:“鎖摘了你把腦子也摘了?”孟裕愣了愣才琢磨明白,主人是在責怪他剛才的自作主張。
他一陣懊惱:怎麽剛說自己有點兒做奴的樣子,就犯這麽低級的錯,竟然沒請示主人就直接上了手。
“賤狗錯了,主人。”
“現在脫這只,剛才那只不賞給你。”
宋佑程把腳拿開了。
孟裕暗暗呼了口氣,捧着主人的腳,用牙齒輕輕咬開鞋帶,脫下鞋來放到自己腿上,繼續用嘴替主人脫襪子。
宋佑程今天穿的是中筒黑色棉襪,礙于姿勢不方便,孟裕試了好幾次都脫不下來,只好懇求主人允許他用手。
宋佑程淡淡點了下頭,等他剛把襪口從腳跟處拉下來,一腳踏上了他的臉。
孟裕顯然激動壞了,舌尖不由自主想往外探,宋佑程立刻低聲吩咐:“嘴閉緊。”
他踩得格外用力,孟裕無法呼吸,沒多久就憋得扭動起來,宋佑程松了力道:“用鼻子呼吸。”
孟裕急促地喘着氣,等漸漸平靜下來,重新把口鼻附上去,全身心感受着主人的氣息。
“行了,這只賞你。”
宋佑程沒有久留,十一點半跟孟裕道了別。
走回宿舍的路上,孟裕小心翼翼地把主人賞的襪子裝進了外套內層的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