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不用改,就這副傻樣最好玩

二號晚上,“掌下求生”群聊中。

孟裕:【我說你們倆也太沒良心了,我難得回來,空等兩天愣沒人約我。

】方墨先看見消息,回說:【你回來了?!】孟裕無語道:【你是把我朋友圈屏蔽了麽?】方墨:【呦,可能真沒留神。

】孟裕憤憤然打着字正欲反擊,邢昊宇冒頭來了句:【我好像真把你屏蔽了。

】一行字被删了下去,孟裕最後回了個:【…………】方墨:【哈哈哈。

】孟裕:【我怎麽你們了?】邢昊宇:【逗你呢!我說你最近受什麽刺激了,哪來那麽多直擊靈魂一閃念?】方墨附和道:【淨是雲裏霧裏的,有這閑情逸致你發點圖不行嗎?】孟裕:【想看圖自己拍去,高清無碼,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無死角。

】說完艾特了一下邢昊宇:【你跟着唐爺學壞了。

】方墨贊同道:【我也發現了,過去多樸實一孩子,學貧了現在。

】孟裕:【往損人不利己的道路上一去不返。

】方墨:【估計就跟唐爺面前裝乖。

】邢昊宇一臉無奈:【我撒泡尿的工夫你們倆也編排我。

】孟裕:【尿夠久的啊,你是喝去了吧?】方墨:【我去,口真重,我都快聞見味兒了!】孟裕:【你是不是狗啊,這也嫌。

】方墨:【小爺不玩聖水!】有關聖水的問題,邢昊宇可是在昨晚剛取得階段性進步,經驗值一下提升了,當即把唐謹曾經教育他的話搬了出來:【萬事開頭難,作為奴,應該把滿足主人當成第一要務。

】要知道,在此之前,邢昊宇沒少在群裏哀嘆自己吞不下聖水這件事,如今突然變了口風,孟裕機敏地尋出端倪,問道:【聽這意思情況有變?】方墨也來了精神,賤兮兮地八卦道:【好喝不?是不是你家爺的什麽都與衆不同,回甘無窮?】邢昊宇:【你當飲料呢?】孟裕:【就是“飲料”啊。

】邢昊宇癟癟嘴,坦言道:【說實話真不好喝,反胃。

】方墨十分不厚道地發來一大串“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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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裕卻問了句:【你硬了麽?】邢昊宇短暫回憶了一下,說:【挺刺激的,不過不是因為那味道,是主人看我的眼神,特別高高在上,感覺他恨不得全灌給我。

】孟裕:【覺得自己特別賤?】邢昊宇:【賤,但也興奮,而且……】邢昊宇空了半晌,孟裕催問道:【什麽?】邢昊宇:【我形容不好那感覺,好像就是心一下落穩了,覺得跪在那兒特踏實,跟主人離得特近。

】孟裕:【等你習慣那味道,說不定會求着他賞你。

】邢昊宇笑道:【那敢情好,我們家爺想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方墨這時插了句:【你們倆有毒,說的我都想試試了。

】話題進行到這裏,自然朝着下三路奔。

三個人你一句我一句,扯夠一個小時才商定轉天見面,互道晚安。

自打放下手機,邢昊宇少說問了唐謹六遍這話:“您就一塊兒去吧,行不行?”第一次問時,唐謹不假思索地回道:“不去。”

架不住邢昊宇賴在他腳邊又聞又舔地撒嬌折騰,極盡讨好,弄得唐謹哭笑不得,最後聽說方墨對象也去,這才勉為其難答應。

第二天臨出門,邢昊宇特意在“掌下求生”裏囑咐了一句:【今天可別提我主子跟家裏出櫃的事,我怕惹他心煩,拜托!!!】三個嘆號引來另兩位一人一句調侃。

孟裕:【你們家爺快成大家的爺了。

】方墨:【這狗腿樣,真想給唐爺看看,讓他賞你點兒啥。

】衆口容易難調,昨晚的群聊定好今天這頓吃火鍋。

唐謹和邢昊宇進包間時,孟裕已經到了。

唐謹有一年多沒見過孟裕,冷不丁見了面倒也不覺得尴尬,老熟人似的彼此寒暄幾句。

又等了一會兒,方墨姍姍來遲。

“怎麽就你自己?”邢昊宇對他空蕩蕩的身後感到詫異。

“別提了,”方墨一嘆氣,“臨出門臨出門吵一架。”

他今天是第一次見唐謹,難免有些拘謹,發完這句牢騷沖唐謹抱歉地笑了笑。

唐謹對他點了下頭,把視線挪回邢昊宇臉上。

邢昊宇一看那眼神就明白了,一臉無辜道:“意外,真不是我诓您。”

正說着,服務員敲門進來點菜。

唐謹剛瞟兩眼菜單,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小姑,他心裏一陣詫異,起身出去了。

他一走,邢昊宇把筆拿過來,先勾了幾樣唐謹愛吃的,然後轉給另外兩人,讓他們選。

等服務員确認過點菜單,出了屋,三人聊起來。

孟裕臉色奇怪地問方墨:“你們倆就吵了個嘴,他就不來了?”方墨也不知是懶得再提還是覺得跌面子,敷衍地哼了一聲。

邢昊宇問:“因為什麽吵?”他也沒正面回答,只是破天荒地感慨起談戀愛真麻煩,沒有純主奴的關系好處。

“你不是一直就想找bf主麽?”孟裕詫異道,“這戀上了又嫌煩?”“對啊。”

邢昊宇點頭附和。

“真他媽此一時彼一時。”

方墨一臉苦惱,有氣無力地說,“我都不知道我選的對不對,自打上回和好,我們倆也就甜蜜過那麽一段兒,現在還是隔三差五吵,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因為什麽啊?”邢昊宇又問了一遍剛才的問題。

方墨不說話。

孟裕略揚了揚眉毛:“故态萌發了?”方墨沒點頭也沒搖頭,邢昊宇一驚:“不是吧?”“沒到那程度。”

方墨說,“就是我看他手機裏有跟別人聊的記錄。”

“約了吧?”孟裕問。

感情這種事,向來是自己怎麽猜測抱怨都行,一旦身邊人順着話茬“一錘定音”,或是朝不好的方向分析,往往又不愛聽。

方墨此刻就下意識地往回找補:“那倒也沒有,其實沒說太過分的,我就是看着不痛快。”

“那肯定不痛快啊。”

邢昊宇傻不拉幾地接道。

孟裕卻是看明白了,畢竟自己不是當事人,改口簡而化之地笑了句:“你這醋勁兒夠大的。”

這話果然讓方墨繃起來的神經松了勁兒:“換你你不難受?”“我可不自找麻煩。”

孟裕往椅背靠了靠,手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點着桌面,“主人和對象,我傻我才往一塊兒湊。”

方墨不以為然:“說都這麽說,真遇上就不一定了。”

接着又問邢昊宇是什麽态度。

說實在的,這個問題邢昊宇根本沒仔細思考過。

在唐謹之前,不管是主人還是對象,他都沒有過接觸。

正琢磨着,唐謹推門回來了,趕巧包間裏一片安靜,還以為仨人密謀什麽不方便他聽的話,不由得頓了頓腳:“要不我再出去?”“哪能啊!”孟裕笑道,“還不是你們家邢昊宇,回答個問題能把誰急死。”

“他腦子有時候是轉得慢。”

唐謹坐下,沖邢昊宇一擡下巴:“什麽問題,我替你回答?”邢昊宇複述了一遍大意,唐謹說:“這個啊,一般不就分三種:專門找bf的,堅決不摻和的,順其自然的。”

“嘿,等于沒說。”

孟裕無語道,“沒有新鮮的。”

“都是人,想的可不都差不多。”

唐謹笑道,“不過專門找bf奴的肯定是沒有專門找bf主的多。”

“不公平啊。”

方墨搖頭嘆了口氣,問,“唐爺是哪種?”“我?”唐謹笑笑,“你猜啊。”

方墨竟真蹙眉琢磨起來,孟裕忍不住拍他大腿:“你可笨死了!你應該這麽問:唐爺怎麽看邢昊宇啊?”邢昊宇一聽這話,莫名有點緊張。

他既好奇唐謹的回答,又害怕聽見回答。

兩個人不論何種關系,穩定期久了,情感上總難免生出些“惰性”。

而“惰性”這東西本身不好不壞,具有兩面性,它如何影響關系的進展,實際上取決于關系中的人。

有時候“惰性”會讓其中一方,甚至雙方,都忍不住外尋刺激;有時候又能讓一份感情長長久久的維系下去。

邢昊宇和唐謹正處于這種穩定期,他是不想改變的那一方,但他不确定唐謹是否跟他一樣。

他瞄着唐謹,唐謹沒回答,沖他勾勾手,等他湊近些,故作神秘地在他耳邊說了句:“回家告訴你。”

說完,又起身出去接電話了。

這次來電的果然換成唐母,上來就開門見山道:“到底去不去見?你總得給長輩一個面子吧,好心好意幫你聯系,你倒在那兒打太極敷衍。”

唐謹心道這是打算換策略繼續裝沒事人了?這事要是沒有唐母的授意和配合,小姑閑的沒事兒幹給他介紹對象,無奈笑道:“您這半輩子姑嫂不和,就為這麽點兒事兒,現在愣能聯合起來‘對付’親兒子。

行,我怕了您了,我見還不行麽?”“你少跟我來這套陽奉陰違,答應完又爽約,你幹的少嗎?”“這回準去,行了麽?”唐謹嘴上保證着,心裏想的卻是:讓個姑娘看不上自己還不簡單嘛!挂上電話,唐謹去了趟洗手間才往回走。

剛才他一出門,孟裕就借着閑話擠眉弄眼地跟邢昊宇打聽:“你們倆,有情況啊?”“沒有沒有!別瞎說!”邢昊宇連連搖頭擺手,“我主子就是脾氣好,愛開玩笑,你又不是不知道。”

“脾氣還真夠好的。”

方墨感嘆,“我瞧着也快趕上對象了。”

說也怪了,話題一朝這個方向拐,邢昊宇就心慌,趕緊掉頭往孟裕身上扯,問他最近跟主人怎麽樣?孟裕說主人前幾天提起想帶他見幾個朋友,他拿不準要不要見。

“圈裏的?”方墨問。

孟裕點頭。

邢昊宇說:“那怕啥,見呗。”

“沒想好,我有點兒底氣不足。”

孟裕猶豫道,“我總覺得他現在對我還不是特別滿意。”

方墨勸了句:“不滿意不會帶你出去的,你想多了。”

邢昊宇表示同意。

孟裕還是拿不定主意,說:“我真怕我這樣的出去丢人。”

說着話,菜品陸續送上桌,唐謹也回來了,幾個人邊吃邊聊。

唐謹默默聽了幾句,逗孟裕道:“你可真是改頭換面了,還知道考慮主子心情了。”

孟裕又尴尬又想笑,說:“唐爺您以前可沒這麽愛擠兌人。”

“我主子根本也不愛擠兌人,明明說的實話,你問方墨。”

邢昊宇嘴上不滿地糾正孟裕,手裏不停給唐謹面前的碗裏撈肉添菜,伺候得很是周到。

方墨笑着,似點非點地晃了晃腦袋。

孟裕當然知道是自己過去太自我,笑道:“方墨都變了,我還不能變啊。”

“你以為我樂意變?”方墨一咂嘴,“我這是出問題有矛盾了,你當是好事兒啊?”唐謹之前沒聽見方墨說自己和男朋友的事,聽了這話順口接道:“有矛盾就溝通解決,別拖着。”

方墨還沒開口,被孟裕搶先接過了話頭,洋洋灑灑道:“您說的可真是雲淡風輕不痛不癢,就是苦了我們跪着的,又得有話不憋着,又得顧忌主子的面子和心情,整天忍氣吞聲不說,弄疼了都不敢吭聲,整個一強顏歡笑,就怕主子掉臉給我們打入冷宮,萬一再碰上個不依不饒不講理的,只剩一個辦法百試百靈了——甭管什麽事兒,做奴的妥協呗!”孟裕曾總結過自己有五張嘴臉:最有“人樣”的一張,當然是面對長輩、老師和所有只談正事開不得玩笑的人;面對真正可稱為朋友的人,用的是第二張臉,話題随便扯,玩笑随便開;第三張則用來面對主人,不過并不是每一位他跪過的主人都有幸能夠長期見到這張臉,其中有一些在孟裕看來,只配看他不友好的第四張面孔;至于第五張,他最渴望得到認可的狀态,是專門給宋佑程看的。

孟裕自己也不知道哪張臉才是最真實的他,但不管哪一張,他擺出來的時候都無需刻意,完全是條件反射。

比方現在,唐謹既然被他劃到朋友的範圍裏,他說話完全是毫無顧忌,張口就來。

“有這麽慘麽?”唐謹聽完他添油加醋的誇張說辭,笑得那叫一個恣意,說:“這分你怎麽看了,你說跪着的委屈,那站着的還得想方設法讓你爽呢,我問你,是委屈的時候多,還是爽的時候多?”這話還真把孟裕噎着了,噗嗤一樂,調轉炮頭揶揄邢昊宇:“你天天受這種熏陶,怎麽嘴還這麽笨?”“你管得着嗎!”邢昊宇笑着白他,同時給唐謹的杯裏續上啤酒,“我樂意!”一頓火鍋吃完,天也黑了。

回去路上,邢昊宇追問唐謹那個“回家告訴你”的答案。

唐謹沒立刻回答,讓邢昊宇先說。

邢昊宇說:“我就沒怎麽想過這事兒,可能太滿意現在的生活了。”

“那以後呢?”唐謹問。

“只要跟着您一天,我就不想這事兒。”

“順其自然就好。”

唐謹笑了笑,“我是說我以前這麽想。”

邢昊宇瞟他:“現在呢?”“現在不想談戀愛。”

邢昊宇呆模呆樣地點了點頭,又走出去十來米遠,似乎反應過來什麽,湊到唐謹身邊臭不要臉地問了句:“您是不是對我特滿意?”“我懶得換而已。”

唐謹面無表情地瞥他一眼,竟真把他瞥糊塗了,面色當即垮下來,急吼吼地問:“您到底哪兒不滿意您說,我真改!”唐謹搖頭笑起來,擡手朝他臉上狠掐了一把:“不用改,就這副傻樣最好玩。”

這話合上幾分微醺的酒意,讓邢昊宇雀躍了一路。

這真是素素的一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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