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覺得主人真能引導你的情緒麽?
同一個周六。
由于實驗室活沒幹完,孟裕一時走不開,終能脫身已是晚飯時間。
主奴二人直接在店裏吃的飯。
聊過幾句,孟裕提起下午從實驗室出來那會兒碰巧撞見程珉的事,坦言這種情形讓他尴尬,因為不知道該不該打招呼。
“那打了麽?”宋佑程問。
“說了幾句話。”
“說什麽了?”“他問我是不是要來找您。”
宋佑程笑笑:“他倒了解我的作息。”
孟裕一下想明白了,為何下午與程珉不期而遇的時候,他明明腿腳猶豫,卻仍主動開了口。
原來不只是出于禮貌,他其實是不由自主地想從主人的熟人嘴裏聽到主人的事。
哪怕只是一個稱呼,也讓他覺得自己是和主人連在一起的。
孟裕想起高二那年自己暗戀隔壁班男生的事。
那是他第一次意識到人這種生物究竟有多矛盾。
那時學校的體育課是兩班合上,男女生分開,因此那是他每周唯二兩次機會能與對方同班。
他的目光自然難掩,始終繞着對方打轉,心裏隐隐期待對方也能看看他。
然而每當對方的視線範圍覆上他所在的區域,他又緊張得手腳無措,怕自己表現得不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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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實,他更怕對方僅是無意中一掃,壓根就沒注意過他。
現今孟裕和主人的關系并非戀愛,但這份心情有相通之處。
他希望聽到主人更多的事,也好奇主人會不會對其他人提起他,提起時又是怎樣一種态度。
這話他不好意思跟主人說,怕主人不喜歡他這些雜七雜八的念頭,佯作随口道:“從別人嘴裏聽到您的事兒總覺得有點兒恍惚。”
“你想知道什麽直接問就好。”
宋佑程說,“你跟了我這麽久,應該了解我。
有些事你不問,我想不起來主動提。”
“您會不會更喜歡外向活潑的類型?那樣就總有說不完的話。”
宋佑程笑道:“如果一直說個不停,聽的人也會累。”
當晚回到家,孟裕第一時間去浴室把自己收拾幹淨,出來後宋佑程牽他進了卧室。
他像往常一樣老老實實跪在地上,等待主人發話準許他以更虔誠的姿勢服侍主人。
沒想宋佑程并未如常坐下,而是一腳踏上床,從更居高臨下的角度俯視跪地的人。
孟裕感到頭頂投來的視線,更是興奮,剛試探着擡眼瞟了瞟,便換來一腳。
宋佑程直接踢在他胸口上,警告道:“再動。”
“賤狗錯了,主人。”
孟裕忙低下頭。
宋佑程吩咐道:“手背後,側臉貼到床上。”
孟裕趕緊調整距離照做,頭臉剛挨上床單,又被宋佑程一腳踩住,鼻腔瞬時鑽進一股混雜了些許皮革氣息的汗味。
他按捺不住地狠嗅了兩口。
“香麽?”宋佑程問。
“香,主人。”
宋佑程的腳底在孟裕臉頰上摩擦過幾個來回:“屁股擡高。”
孟裕費勁地下壓腰部,腿也随之又分開些,右側臀瓣忽然一陣痛感,緊接着又是連續的幾下,“唔……”孟裕這才反應過來是皮帶。
“還敢躲?”宋佑程踩在他臉上的腳用力碾了碾,“撅好。”
有那麽一瞬孟裕真想說:主人您能不能換一邊抽?然而不敢出聲,只能硬挨着。
背在身後的手好幾次想往下挪,哪怕蹭一蹭痛處稍作緩解也好,同樣不敢。
眼見兩側臀瓣一紅一白的鮮明對比,宋佑程終于滿意了,收回腳墊着孟裕的頭帶他起來重新跪直,命令道:“腿岔開坐地上。”
孟裕獲準摘去鎖的性器早已起了反應,這個姿勢更顯得直挺挺。
剛被主人踢了一腳,這會兒他也不敢眼神亂轉,只是呼吸略重地緊盯主人的腳。
宋佑程左右晃了幾個來回,擡起一只腳,故意擺到一個距離孟裕口鼻不遠不近的位置。
孟裕差點就直接湊過去了,幸好及時剎住閘,心裏不住提醒自己:聽清命令再動。
“叫。”
宋佑程簡明扼要地說了一個字。
孟裕迅速“汪”了一聲。
宋佑程往前探探腳,在他的口鼻上踩了踩,又收回去,腳跟立在床沿上,說:“我數數,數幾下你叫幾聲,然後過來聞,懂麽?”孟裕點頭:“賤狗懂,主人。”
宋佑程絲毫沒給孟裕緩一緩的時間,他話音剛落,就報出了第一個數:“三。”
孟裕先是條件反射地叫了一聲,後續兩聲稍微頓了一下才跟上,再湊去主人腳底時宋佑程把腳移開了:“反應慢了,跪回去。”
孟裕不敢耽擱,忙重新跪好,豎起耳朵預備聽主人報下一個數,誰知主人道:“六下。”
他詫異地一擡眼,見主人的視線正打在他腳邊的地上,愣了愣才反應過來,恭恭敬敬給主人磕了六個頭。
再聽到數字時,孟裕的反應總算靈敏起來,利落地“汪”了兩聲湊上前,口鼻緊貼在主人腳底不願離開。
宋佑程不慣着他,剛過兩秒就抽開腳:“跪好。”
孟裕戀戀不舍地起開,盼望下一個數主人能報個大的,這樣他大概也能多聞幾秒。
可惜這之後不論宋佑程說了什麽數字,又如何換着腳逗弄他,最終允許他聞的時間總不會超過三秒。
越是這樣,孟裕越是意猶未盡,迫不及待想伺候主人。
他的陰莖開始冒水。
又一次,當他貼上來時,宋佑程沒有叫他跪回去,腳踝一轉,勾着他的下巴,迫他用鼻尖追尋自己的腳。
孟裕前晃後錯左挪右移地努力跟上節奏,最後以仰頭正跪的姿勢被主人一腳踏住了臉。
宋佑程悶了他好一會兒,直到他胸口起伏明顯,開始有些掙紮才松腳,吩咐道:“襪子脫了。”
孟裕挺着脹痛不已的性器,把主人一雙腳悉心伺候了一番,每一個指縫每一片指甲都沒落下。
宋佑程滿意地揉揉他的頭發,讓他上床抱膝躺好。
随後把他兩只腳拉開綁到床頭兩側,手也固定在頭頂。
“想靠前面射還是後面?”宋佑程問。
孟裕一愣,神色複雜地看向宋佑程,耳聽宋佑程又問了一遍,他只好選了一個:“前面。”
宋佑程沒再作聲,駕輕就熟地往孟裕那根挺翹冒水的陰莖上淋了些許潤滑液,開始給他撸。
若說孟裕做奴這麽多年口活早練出來了,宋佑程當了更久時間的主,手上功夫同樣爐火純青,借着潤滑邊打着轉撸動邊揉捏陰囊,孟裕沒抗幾分鐘就急促喘息着射了出來。
宋佑程沒有停手,以精液做潤滑,朝他肛門探進去一根手指。
孟裕明顯僵了一下,穴口也收縮着,下意識想把體內的侵略物擠出去。
他實在不習慣被玩弄後面。
他常常懷疑自己在做奴的群體中是不是真屬另類——除去不接受10,也幾乎不接受肛門調教,甚至對零號向往的前列腺高潮都沒有多少興趣。
因為這個,他曾被不少主揶揄甚至拒絕,認定他損失了做奴的一多半樂趣。
他只能笑笑,誰叫他就是事兒多。
宋佑程可不給他內心掙紮的機會,強硬地又頂進去一根手指,随後找着角度戳弄撚揉,直到孟裕控制不住地叫出聲,剛射過一次的陰莖也随之顫顫巍巍地再度挺立,不時調皮地沖宋佑程點一下頭。
“爽麽,賤狗?”宋佑程問,因為手上用着力,音調略顯不平,同孟裕斷斷續續的呻吟聲交織在一起,更顯淫靡。
孟裕感覺自己的下半身已經完全不受控制,答非所問地哼着:“嗯……嗯……主人……”“我問你爽麽?”“爽。”
“想用後面射麽?”“…………”“回答問題。”
“唔……想……想射……”孟裕的回答仍是避重就輕。
宋佑程不再廢話,專心刺激他體內最敏感的那處。
等孟裕的反應即将瀕臨極限,他才再次開口,問孟裕:“你是什麽?”“嗯……嗯……賤狗是……主人的狗……”“主人想玩你哪就玩你哪對麽?”“是……賤狗是主人的……唔……”“那你這狗逼是我的玩具麽?”“啊……是……是主人的玩具……主人想怎麽玩都行……嗯……賤狗忍不住了,主人……”“記住你是怎麽射的。”
随着宋佑程的話音飄落,第一股精液從孟裕的鈴口噴了出來,随後又是接連幾股。
孟裕不受控制地抖着,好半天才平息下來。
這晚他伺候宋佑程伺候得極其賣力。
事後兩人收拾幹淨躺下,孟裕睡在主人床尾的地上,仍不住回味剛才的滋味,想着想着,順口說了出來:“主人您今天好像不太一樣。”
“你今天比平時更興奮,狀态超乎預期。”
宋佑程說,“更喜歡這樣?”“都喜歡,您哪樣賤狗都喜歡。”
孟裕笑得有點不好意思,“就是偶爾換換風格……也刺激。”
宋佑程沒有接話。
靜了一會兒,孟裕以為他睡着了,他突然出聲道:“主奴雖然是兩個人,sm玩起來也要靠雙方配合,但我認為它本質還是一種幻想。”
這種說法孟裕不是第一次聽說,只是有些意外主人也會這麽想。
他問主人能不能具體說說。
宋佑程探手把臺燈打開:“你覺得主人真能引導你的情緒麽?”孟裕想了想:“能。”
宋佑程聽出他語氣裏的不确定,笑道:“調教中相對容易,調教以外呢?”孟裕無法确定了:“您說狗是不是就不該有自己的想法?一切以主人為中心才是合格的?”宋佑程望着天花板搖了下頭,說:“調教中都未必做得到徹底放下自我,調教之外更不可能。
還是你覺得這世上真存在毫無自我的奴?”“不知道。”
孟裕實話實說。
“真正的狗都做不到,別說我們口中讨論的帶引號的了。
我以前有個奴說過,就喜歡被主人牽着鼻子走的感覺,尤其那種被迫忽略自身情緒的高壓感,最能讓他興奮。”
第一次聽主人提起曾經的奴,孟裕安靜地沒有插話,默默等着主人續道:“他告訴我,他不想有自己的情緒,想完全徹底地聽從另一個人,找主人也正是出于這個原因,希望能有人讓他如此。
你說他能如願麽?”“不能吧……”“不是不能,是不可能。”
宋佑程收回投于屋頂的視線,翻了個身朝向孟裕,“你知道我為什麽一次只收一個奴?”“為什麽?”孟裕還真好奇這一點。
“希望能更專注更公平吧。”
宋佑程說,“我以前也不是一次只收一個,因此無法做到像奴那樣全身心只面對一個人,總會有顧及不到的地方,不過那時候年輕,我本身也不想跟奴走得太近,我享受他們看不懂我的感覺。”
孟裕聽着有些發愣,不确定主人今天突然對他剖心是什麽用意,于是沒接話,沉默地看着主人。
宋佑程從他的表情裏讀出他的無措或者說不習慣,淡笑着把話題繞了回去:“剛才我說sm是一種幻想,其實對主對奴都是。
既然是幻想,彼此似乎就不能太熟悉,太熟悉的話,一切神秘感和期待感都容易消失。
可是幻想這東西有個最大的特點,也可以說是缺點——它只在人自願沉浸其中的時候才管用。”
孟裕雖然認同這話點了點頭,不過仍有些疑惑:“您這麽說的話,那不是認誰做主都沒分別了嗎?”“你覺得不是?”宋佑程笑起來,“真正讓你爽的從來不是單一的某個人,任何一個合格的主人都能引導你産生幻想,是這份幻想讓你爽的。
我知道這個說法你可能不願意承認,但你仔細想一想,假如主人真是那麽唯一不可變的存在,認主就應該是一生只有一次的事。”
孟裕啞口無言。
宋佑程又道:“人在關系的最初階段,常常容易過分迷戀一個人,但随着相處久了,新鮮感不再,很可能哪天就會突然對對方失去興趣,或者說,不再渴求這份關系。
這就是從幻想中跳出來了,甚至回頭再看對方還會厭煩,詫異自己過去怎麽會做出那些卑微跪舔的舉動。
人的複雜也許正在此,自己都說不清為什麽會變。”
話到這裏,宋佑程笑容一收,“我第一次知道我的奴有這種念頭的時候,相當受打擊,很長一段時間挫敗感都揮之不去,我有兩年多沒再收過奴。
但也是這件事讓我明白了,主奴關系要想長久走下去,必定不會單純靠新鮮感或者調教手段,是靠相互間的理解。
要理解就得先了解。
說到底還是溝通。
不是只有對話才叫溝通,時刻感知對方的情緒往往比談話更重要。”
孟裕顯然還沒從主人這段話裏抽回神,神色迷茫地問了句:“可是奴應該把注意力放在主人身上,那情緒不是應該跟着主人走麽?”宋佑程笑着搖頭:“傻孩子,有情緒是一個人與生俱來的本能。
的确有些理論會說,奴的喜怒哀樂該随着主人走,但現實做得到麽? 奴頂多比普通人更容易接受引導,更願意忍耐罷了。
因為這樣的忍耐常常能引起其他層面情緒的疊加,繼而帶來你想要的生理或心理快感。”
見孟裕的表情仍似懂非懂,宋佑程提示他:“剛才我問你想靠哪射的時候,你為什麽猶豫?我插進手指的時候你又為什麽一臉僵硬?”孟裕萬分窘迫主人會突然提起這茬兒,一時語塞。
好在宋佑程替他回答了:“因為你不夠情願對麽?”孟裕似點非點地晃了下腦袋。
宋佑程說:“換成普通人,不情願的事多半會選擇拒絕,但你是奴,你不敢直言拒絕我,這讓你在原本的‘不情願’之上繼發了另一種感受,一種被控制卻無力反抗的爽感。
我說的對麽?”這次孟裕點頭的幅度明顯加大,心裏感嘆主人怎麽會對他的心思這樣了如指掌。
“作為主,我只能對你原有的情緒加以引導,但不能創造出你本身就沒有的情緒。
換句話說,我無法開發出你根本不存在的需求,頂多是把你自己也沒意識到的需求勾出來,或是延深你某項需求的程度。”
“對不起,主人,賤狗今天不是故意的。”
孟裕聽主人說完,第一反應還是道歉。
他怕掃了主人的興。
宋佑程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過來。”
孟裕爬起來湊到床邊,宋佑程揉揉他的頭發:“最早我說過,讓你放下腦子裏那些不該有的念頭,我那麽說不是不準你有想法,我是說你不要自己瞎想,你的任何念頭都是可以說出來的。
我不會因為你說了覺悟不夠的話就生氣,你懂麽?你在我面前可以更自在一點兒的。”
孟裕仍是讷讷地不知說什麽。
“沒關系,你不知道該怎麽說不用勉強。
你也不是只跟過我一個主,你該知道每個主都有自己的一套理論或觀點,這些離不開個人經歷,所以沒有好壞對錯,不同而已。
你不用百分之百認同我,我只是跟你分享我的想法。”
宋佑程拍拍他肩膀,“睡吧。”
孟裕當下确實思緒紛亂,滿腹之言不知從何說起,只好道聲:“您晚安。”
給主人磕了個頭。
重新躺下後他依然輾轉反側,在心裏順了順自己的心。
他想說他是真願意跟着宋佑程,這是他自認屬性以來跪得最心甘情願的一次。
但他也确實感覺得到他們之間總是差着那麽一點親密。
尤其他看到邢昊宇和唐謹在一起的狀态,更發覺差別顯著。
如果說最初他以為宋佑程是個要求高又不好接近的主人,随着接觸漸多,他也了解宋佑程只是性格使然。
他話不多是因為他不愛說廢話。
主奴二人相處一年多,按理彼此該相當熟悉,可孟裕就是做不到和主人親密無間,撒嬌更是極少。
主人今天的話讓他不由得思考起這是否是他的問題。
也許是他沒有意識到自己過分享受這種永遠仰視的感覺?也許是他骨子裏本就沒辦法百分之百信任一個人?孟裕帶着一腦袋問號入了夢。
第二天上午,宋佑程要去即将開業的新店察看籌備情況,順便送孟裕回學校。
和主人道別以後,孟裕第一時間給邢昊宇發了消息,問他:【你跟唐爺是怎麽做到關系那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