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比武切磋
破廟外, 一片肅殺氛圍。
在金國的地盤上, 聚集了這麽多中原武林的高手，怎麽不讓完顏緒心生警覺，不管此事牽不牽涉到完顏綽, 完顏緒都準備把這事兒徹查清楚。
騎在高頭大馬上, 完顏緒右手執馬鞭，有節奏地輕輕拍打在左手掌心，厲聲質問道：“爾等聚集在此，不知所為何事？”
八大門派的掌門人面面相觑了好半天, 最後還是推出了一個最德高望重的人站出來主持大局，這個人，就是八大門派之一, 佛宗的主持，玄慈大師。
說起佛宗，就不得不提曾經名滿天下的嵩山少林寺，江湖傳言, 天下武功出少林, 此話不假，可最尴尬的地方也在此, 當初女真人憑借族中子弟不滿萬人，吞遼滅宋，打得這個富裕繁華的王朝毫無招架之力，趙宋王朝最後的一絲血脈，康王趙構建炎南渡, 就連都城都跟着遷到了臨安，宋高宗南渡之後，勵精圖治，好不容易才穩住了大宋王朝風雨飄搖的江山。
神州陸沉，大好河山盡歸敵手，就連嵩山少林寺這個佛宗的發源地也跟着淪陷了，幾十年間，佛教沒落，間接造成了南方道教的興起，即八大門派中的全真教。
佛道相争了幾十年，到現在，彼此之間還是互相看不起的。這一點，中原武林人士莫不知曉，不過想着以大局為重，這不，衆人公推了年紀最長的玄慈大師出來，無非是遵循漢人自古以來的優良傳統，想着敬老尊賢，萬不能在金國人的地盤上丢了中原武林人士的臉。
“大人……”玄慈大師合掌作了一個揖，躬身不卑不亢地道，不過還還沒說話，就被一旁的官差們惡聲惡氣地打斷了。
“放肆！這是我們皇長孫殿下，不得無禮！”
完顏緒不在意地揮手，制止了官差盛氣淩人的自報家門，一個翻身下馬，走到了玄慈大師面前，心平氣和地說道：“大師，手下人言辭無狀，冒犯之處還請多多見諒。”
玄慈大師一臉尴尬地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別人已經把梯子給搭好了，當然是就破下驢，不然還能怎麽辦？
“皇長孫殿下，貧僧所屬的師門佛宗，以及其它中原的七大門派，這一次聯手，是為了剿滅萬魔窟的大魔頭，為武林除害，還請皇長孫殿下行個方便。”
完顏緒不由得緊張起來，追問道：“大師的意思是，這破廟裏有你們中原武林所有名門正派聯手想要剿滅的萬魔窟大魔頭？”
玄慈大師點頭。“出家人不打诳語，正是如此。”
完顏緒馬上聯想到滿都是不是被這萬魔窟的魔頭給劫持，進而又聯想到嬌生慣養的世子爺會不會受到生命威脅，性命不保？
越想越覺得後怕，完顏緒忍不住變了臉色，差點兒就要跟中原武林八大門派的高手們一起合作，聯手剿滅萬魔窟的魔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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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候，破廟裏忽然傳出了完顏綽虛弱地呼聲：“什麽中原武林八大門派……全都是些沽名釣譽之徒！不值一提！”
“誰？”完顏綽這話，可是把當世高手們給得罪了個大半，當下就有人按耐不住，怒不可遏地厚道：“躲躲藏藏算什麽好漢，何不幹脆現身一見？”
“想見我，恐怕你們這些人還不夠資格！”完顏綽答應過姜邺，不會讓他們師徒倆落到這些自诩為名門正派的武林人士手中，當務之急，首先應該解決的就是打發這些人離開，越快越好：“忽魯，趕他們走！”
聽到完顏綽的聲音，思退向着破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用帶着哭腔的低聲說道：“世子爺！真的是世子爺！謝天謝地，世子爺安然無恙。”
聽到完顏綽的聲音後，完顏緒才稍稍松了口氣，雖然心裏很疑惑，完顏綽這一出又是在搞什麽，但是按完顏緒護犢子的性格，發生任何事情，永遠都是先照顧自己人。
“大師，我想你們應該是弄錯了吧，廟裏那位不是你們要找的萬魔窟的大魔頭，而是我們大金國的小王爺，榮王世子。”
“怎麽可能？”玄慈大師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怎麽會忽然冒出一個金國小王爺來，又怎麽會跟萬魔窟的大小魔頭牽扯到一起，這跟他們之前了解的情報不一樣啊。
“有什麽不可能的！”一旁的小刀先忍不住，插話道：“世子爺天潢貴胄，身份尊貴，豈是能做得了假的？”
“忽魯，別跟這些人廢話了，趕他們走！人太多，我看着煩！”有了自己人撐腰，完顏綽說話都更有底氣了，這副盛氣淩人的小模樣，看得姜邺忍俊不禁，他的綽兒，果真是怎麽看怎麽可愛，怎麽看都可愛。
聽了完顏綽這句話，完顏緒就知道該怎麽辦了，右手的馬鞭更是甩得虎虎生風，微眯着眼，一派笑面虎模樣，爽朗道：“大師，你也聽到了，世子爺生性害羞，不想見外人，閑雜人等，還是速速退去吧！”
“金狗！你們不要欺人太甚！”有中原武林的高手們深覺受辱，氣得臉色都變了，估計如果不是眼前人數懸殊太大，這些人早就已經按捺不住動手了，即便已經過去了近百年，宋金兩國之間的仇怨依然無法化解。“阻止我們進入廟裏斬殺魔頭，你們居心何在？指不定你們就跟萬魔窟的魔頭暗中有所勾結，意圖攪亂我們中原武林！好趁虛而入！”
在場的女真人大部分都能聽得懂漢語，金狗這個稱呼，實在不怎麽好聽，這下子，該得罪的，不該得罪的，全都一并得罪了，此事估計更沒辦法善了了。
“說什麽呢！嘴巴都給我放幹淨點！”其中，小刀更是第一時間跳出來，反唇相譏道：“誰不知道前兩天我們世子爺被賊人劫持，下落不明，生死未蔔，所以皇長孫殿下才會下令全城戒嚴，不準任何人随意出入！現在你們這些中原武林人士們自己跳出來了，口口聲聲剿殺什麽萬魔窟的魔頭，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包藏禍心，一開始就打定主意對我們世子爺不利！畢竟，你們宋人最會口是心非，胡說八道了！”
“一派胡言，你……你血口噴人！”
看不出來，小刀還是個牙尖嘴利的，嘴上半點兒都不饒人：“是非公道，自在人心，是不是你們這些人賊喊捉賊，恐怕也只有老天爺知道了！”
八大門派的高手們同仇敵忾，小刀他們也是争鋒相對，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完顏緒臉色很不好看，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很尴尬，不好操作，說白了，這事兒可大可小，往大了說，牽涉到宋金兩國的百年恩怨，往小了說，其實也不過是場江湖紛争，端看最後如何解決罷了。
論人數，中原武林的高手們深入金國，自然不可能帶太多的人，他們這邊占盡了絕對的優勢，但要論一對一單打獨鬥的高手，他們這邊除了小刀和小骨可以以一敵十之外，少部分高手也是他從中都帶來的，人數并不多，大部分都是從城中臨時拉來的官差，看上去雖然很有人多勢衆的感覺，但畢竟是一群中看不中用的烏合之衆，怎麽可能是這些中原武林高手們的對手，只怕一交手就會露出馬腳來。
玄慈大師同樣也很為難，一個皇長孫殿下，一個榮王世子，兩個都是大金國的宗室貴胄，根本得罪不起的人物，不是說殺不了，而是殺不得，一旦這兩人出了什麽事，就代表宋金兩國徹底撕破臉，全面開戰，到時候，天子一怒，伏屍百萬，血流漂杵，受苦受難的還是這些可憐又無辜的黎民百姓。況且，退一萬步說，這金國的皇長孫殿下實在不是什麽大奸大惡之人，此次黃河水患，如果不是皇長孫殿下赈災有方，方圓百裏的災民們還不知道該如何安置？再說了，這位皇長孫殿下愛民如子，對待金人宋人也不分你我，施粥時一律一視同仁，短短幾天時間，已經在城中百姓中樹立了極大的威信，頗得民心，殺這樣一個有仁有義的人，在江湖上怕是落不下什麽好名聲，搞不好還會适得其反，讓天下人所嗤笑。
完顏緒和玄慈大師都心知肚明，一旦撕破臉，只會兩敗俱傷。
揮手制止了明顯已經生氣了的小刀，完顏緒轉而看向玄慈大師，主動提議道：“大師，都說出家人慈悲為懷，能減少一些殺孽也算是功德一件，對吧？”
玄慈大師合掌作揖，輕聲道：“阿彌陀佛……”
“這樣吧，江湖事江湖畢，我們就依照江湖規矩，赤手空拳地比武功切磋，點到為止，不可殺傷性命，如何？”
完顏緒的提議正和玄慈大師的心意，當即便點頭答應下來：“既然如此，便按皇長孫殿下的意思辦吧。”
“正好借此機會見識一下中原武林高手的風采。”完顏緒還在笑，一副深藏不漏的模樣，實際上他的武功在這些高手面前根本就不夠看。
小刀轉頭跟小骨翻譯了剛才完顏緒的話，倆人都跟打了雞血一樣，一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表情。
“阿彌陀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