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節
過……”沈思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永夏:“所以……”
永夏明白過來:“所以和遺産繼承什麽的有關系……嗎?”
沈思笑道:“你真是變聰明了。”
“我記得電影裏面,最後的贏家都是壓軸的。是不是你這次……”永夏臉上也跟着笑起來:“對不對?”
沈思低頭開始去解永夏牛仔褲上的紐扣:“什麽對不對,我聽不明白。”
永夏湊近沈思耳朵,又把話重說了一遍。
沈思這回卻沙啞着聲音笑道:“我還看過一些電影。一般殺一儆百,處決犯人,死掉的也是排在最後那一個。”
永夏還是笑着,他一笑起來就有一種渾然天成的天真和無辜:“一定是好事。”
沈思卻繼續剝他的衣服:“我看你還是快點和我成眼前的好事吧。”
永夏沒再掙紮,自己主動脫了衛衣,又去伸手拉沈思的褲鏈。他俯下身去,其實剛開始的時候,也不習慣,做多了就好了。永夏吞的深了,便能聽到嗓子裏的幹嘔,沈思用手輕輕扯着他的頭發,緩緩地帶着他找自己快感來臨時的節律。
一個人要是想要堕落,那下降的速度大約比斷了鋼索的電梯還要快一點。
在艱難的吞咽和舌頭試探的撩動裏,永夏默默地想起來半年前的事情。沈思仿佛根本沒有變過,還是那種冷淡的态度,他對他說:“我真的沒辦法喜歡你,但是我可以給你錢,也可以給你很多快樂。”然後他笑容英俊的幾近無恥的問他:“難道一起快樂不是一件好事嗎?”
他選擇不要錢,只要快樂。
沈思也配合的得當。他寵愛他,在他沒開口的時候,就給他給他投資;在他問他有錢人的拍賣會是什麽樣的時候,就親自帶他去;在他問沈思相不相信粉鑽石可以帶來桃花的時候,沈思就親自去選一塊晶瑩剔透,大小快比得上麻将牌的方形粉鑽,讓他自己試一試。
這種寵愛有時候讓永夏覺得那已經是愛了。
如果沒有沈誼做對比的話。
沈思的所作所為幾乎可以讓他想當然的以為,沈思愛一個人的樣子就是那樣的。
如果沒有沈誼的話。
我不像我看上去的那樣蠢。
就像是變色龍,有的人類也有這種保護色。這些保護色常常被冠以“單純”、“天真”、“善良”的名字。
我也像變色龍一樣,有這些保護色。很小的時候,我媽曾經帶我去她工作的紡織廠,缫絲機轟鳴聲響徹廠房,那些手指靈巧的阿姨們會在午休的時分圍坐在飯堂,一手捧着鋁制的飯盒,一手用筷子尾戳我的臉:“夏夏長得真可愛,夏夏以後想做什麽啊?”
我不知道我說過多少答案,但是我敢肯定那些阿姨沒想到我最後會變成一個出來賣的。
沈思。
我翻了個身,看見月光照在沈思的臉上,他的臉白淨、英俊,沒有那種被富貴浮雲的生活慣出來的臭毛病。
如果你去摸他的腹部,你能摸到那堅實可靠的肌肉。那些肌肉不是巧克力板狀的,它們不過分、不炫耀。沈思告訴我,他過去常騎馬。
你瞧瞧,只有他這種被金子堆大的公子哥才能那麽風清雲淡,語氣裏毫無炫耀的說:“我偶爾會騎馬,我們在英國養着自己的馬。”他總能把浪費至極也昂貴至極的事情說的稀松平常。
我有時候想,他過去壓在我身上的時候,是不是也把我當成了馬。
提縱有力,張弛有度,深淺合宜。
和他在一起做快樂的事情很享受,看着他不享受,我就更享受。
我發現我總有一種能夠給別人帶來厄運的超能力。對我爸媽是這樣,對沈思也是這樣。
有時候摧毀一個人的一生只要有一個小小的機會。
我不知道沈思如果知道前因後果,會不會恨我。其實恨一個人需要很強烈的情緒,我也不知道沈思有沒有這麽強烈的情感。不管我們做什麽,他都冷冷淡淡的。他對人和事都沒興趣,他對抽煙有興趣,有的時候我出去拍戲,回到家的時候,能夠看見茶幾、床頭櫃和餐桌上的煙灰缸裏塞滿了煙頭。
我抱怨過幾次,他微笑着說知道了。
下次依然如故,我行我素。
我很容易就原諒了他,他抽煙的時候眼睛半眯起,有種禁欲和情色交織的意味。我愛他那種英俊而不自知的表情,我愛他熏得滿身的沖人的煙味,我愛他被香煙熏得發黃的指節。
在那次事情之後,過了半個月,我才在街頭撿到沈思。
就像過去我給沈裕無數次的通風報信一樣,這次是沈裕給我通風報信。他發來GPS的坐标定位,我沒費什麽功夫就找到了他。我隔着很遠,偷偷的看着沈思。秋天已經到了,他還是穿着一件白襯衣,那件襯衣顯然不是什麽高級貨色,跟他們這些人混得久了,我也練出來了一副火眼金睛,有些衣服觀看走線和裁剪就知道是不是高定。
沈思在往一輛小貨車裏搬貨,那種灰色的小面包車。他似乎還沒有做慣這種體力活,動作僵硬而遲滞。我開始有些後悔為什麽沒早點來找他,有那麽一刻,我真的害怕和王朝說的一樣。一旦失去了權勢和金錢,沈思也就不再是沈思了。
我走過去,踮着腳,透過車的褐色玻璃,在那輛廂式小貨車的另一側向內探看。那輛核載七人的小貨車後面的座位都被拆了下來,只有前面駕駛位上兩個座位還保留着。後座上架滿了裝綠色啤酒瓶的箱子。我看着那些箱子感覺自己的手心在發涼。
正在我看着那些啤酒箱子頭暈目眩之際,我看見沈思擡起頭看着我。我們隔着一輛貨車,兩扇玻璃重新打了個照面。我記得在這一次之前,我們見面的時候是在床上,我伏在他的身上,他低下頭來吻我,我用胳膊緊緊的圈着他的脖子。
沈思看見我的時候,表情有一秒鐘的停頓,然後臉上情緒的漣漪沒有蕩開,他依舊一臉滿不在乎的低下頭,搬他那些看起來永遠搬不完的啤酒箱子。我覺得我的心髒像是被一只藏在下水道的老鼠狠狠抓了一把,揪了起來。我什麽都沒說。期間,有個中年女人走過來,高聲問道:“我要搬家,用你這個車子拉家具,多少錢?”
“一百五。”沈思語氣裏懶洋洋的。
女人開始還價:“你便宜一點。我看五十就好了。”
沈思忽然笑道:“我原來這麽便宜?”
我看到那個女人臉上一紅,似乎也被沈思臉上忽然蕩開的笑意怔住了,然後她随即反應過來沈思的調笑,氣急敗壞的叫罵道:“小子好白相來,要勿亂港阿好?”
沈思揚起臉,卻沒有理會那個女人。
因為他的無視,那個女人罵的更難聽了。我趕快跑過去,裝作是和沈思的同事,幫沈思打官腔,和稀泥:“大姐少說兩句,他才來的不懂規矩。你這生意我們做,我給你留個電話,一百塊,我們就幫你搬。”我還假模假樣的留下了手機號碼。那個女人打了一遍,确定沒騙她之後,用短信發了個地址,說明天早上八點鐘過去。
那個女人一走。
沈思搬箱子的動作就停下來了。
他眼睛定定的看着我。還是和過去那麽多次一樣,我根本看不出來他有什麽情緒,我只是覺得原先灼熱的視線慢慢溫柔了下來。他的語氣沒變,還是那種調笑的,不跟你計較的口吻:“你來了?”
那種口氣,一瞬間讓我有點想哭。
那是他在花園裏面等我一起喂魚時候才用的口氣。他說:“你來了?你過來看這些魚……”他從來不在大事上聽我的,卻在小事上慣我。我問他為什麽花園沒有打理,為什麽有人工挖出來的池塘,卻沒有養魚。他懶洋洋的解釋,他過去養過鳥、也養過魚,但是……
我知道但是什麽,沈裕過去早已經跟我說過。
他沖我笑:“但是……好吧。”
我下一次去的時候,他在花園裏等我,他沖我招手:“你來了……你過來看這些魚。”
沈思早就跟我說的明白了。他不會喜歡我的,但是可以給我錢。我不願意要他的錢。他就在這些無關痛癢的地方退讓他的原則。
我開始忍不住抽鼻子,沈思眯起眼睛有些無奈的看着我。
“你怎麽找到我的?”沈思問。
我趕快把我在路上編排的那一套說辭講出來了,這種時候要講的颠三倒四、語句不通才行。
我說我認識一個狗仔記者,他認識一些找人的門路,我花掉了他給我的一大筆錢,然後那個狗仔記者幫我找到了他。說到後來我都開始感動了,我看到沈思眼睛裏面有種亮晶晶的東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