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節
這一條不會。
沈思湊我湊的很近,他聲音低啞的說:“好的,我會在床上好好聽你的。”我聞到他身上的煙氣,那種徹底的頹喪也讓我一瞬間有些失神。
我被他吹過來的熱氣弄的臉紅了,結結巴巴、義正言辭的對他說:“不止是……上床……”
“哦~”
“那行不行啊?”我問他。
他把手上的煙掐滅在車裏的煙灰缸裏:“差不多吧。”
一路上,我都在想,什麽才叫“差不多吧”。不過我不打算讓沈思告訴我,我是不能指望從他嘴裏聽到滿意的答案的,只有更沮喪。但是反過來一想,既然他都答應什麽都聽我的了,那我想聽什麽還不是在我?
于是我箍着他的胳膊,盯着他:“那好,我們現在試試吧。”
沈思笑着問:“你要現在在車裏做嗎?好啊。”他開始解襯衫紐扣。
“不不不。”我趕緊伸手攔他,車正好開在十字路口等紅燈,這也太奇怪了吧。
“哦……”他的手停下來,頗為惡作劇的看着我。
我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沈思也會開開玩笑,他原來也不是那麽乏味和高高在上。他那種帶着邪惡和狡黠的笑真好看。我一瞬間有點愣住了。
他笑了一會兒,然後問我:“所以,怎麽試呢?”
我正經的咳嗽了幾下:“那你先說點好聽的話來哄我。”
“你真可愛。”他笑着嘆氣,車鳴着喇叭,催着前面的車流快點通過綠燈。
“你快說啊。”我催促他。
“我不是說過了嗎?”他有些疑惑的看着我。
“哈!”我明白過來,原來那句“你真可愛”就是他哄人的極限了。
不行!生氣!我在車裏邊摸便擰他的大腿。
他不反抗,大腿真好摸,肌肉的緊實感讓手流連忘返。
車逐漸減速,他在一家蒼蠅館子門口停了下來。他問我:“你吃飯了嗎?”
我搖搖頭。
他從儀表盤上放着的一疊鈔票裏抽了兩張出來,過來牽我的手:“先吃飯吧。”
他牽我的手,牽的理所當然毫無顧忌。
我覺得我的心髒開始泵血不足,幸福的快要喘不上氣,大抵也就是如此。
沈思一進門,飯店老板就過來打招呼:“小張,貨配到了?”
沈思點點頭:“我跟朋友一起的,我們先吃飯,吃完飯我就幫你搬上去。”
老板客客氣氣的指了一下包廂:“去裏面坐吧,飯點剛過,裏面清淨。”
沈思沒客氣,還是拖着我的手往包廂裏面走。有一個紮馬尾辮的服務員往我們這邊看的時候,沈思也沒放手。
說包廂也不算,也就是兩塊三聚氰胺板隔開的一個小空間,放一張圓桌子,地方已經開始局促起來了。
我們剛坐下,那個紮馬尾辮的服務員就跟進來。
“還是蛋炒飯嗎?”似乎她跟沈思很熟。
沈思問我:“你想吃什麽?”
那種語氣,還是過去他住白房子的時候說話的口吻。一瞬間我有點恍惚,好像他還是住在那裏,好像現在只是一個游戲。
我拿過來菜單,盯着貴的點,最貴的98一盤正宗土窯雞、其次是78的牛尾炖蘿蔔、再繼續是68的蝦仁豆腐煲。沈思在一旁坐着提醒我:“幹鍋牛蛙的味道不錯。”
“那就再加2份幹鍋牛蛙。”
服務員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沈思一眼:“只有你們兩位,點這麽多,吃的掉嗎?我們家的菜量挺大的。”
我當然看出來了,她根本就不是嫌我們兩個浪費,她是在心疼沈思,她在給沈思省錢。
沈思還是笑:“你就當他是頭豬吧。”
“不許說我是豬。”我趕快行使包養的特權。
沈思立刻打住,改口道:“好,你千萬不要當他是頭豬。”
女服務員從沈思那邊得到了甜頭,立刻眉眼笑的舒展開:“好,二位稍等。”
她一走,我就問沈思:“你們兩個什麽關系?”
沈思輕描淡寫,冷淡以極:“沒關系。”
“哼。”我氣得用鼻孔跟他說話。
服務員過來送茶水,沈思接過去,輕聲道:“再加個湯,有什麽暖胃的嗎?”
女服務員道:“竹荪幹貝湯?最近才推出的特色菜。”
“不要菌菇類的。”沈思補充道。
“那就老鴨鮮筍湯吧?”
“也不要筍。”沈思笑着挑剔道。
“冬瓜排骨湯,行嗎?”女服務員皺着眉:“你怎麽又不吃筍了?今天才到的筍,很新鮮。”
不是他不吃筍,是我不吃筍。不是他不吃蘑菇,是我不吃蘑菇。
“今天換換口味。就冬瓜排骨吧。”
菜一道一道的上來,沈思胃口并不好,還是只簡單吃一點。我已經餓了,最近跟王朝去新劇組試戲,那個倒黴催的主角孤苦伶仃,無依無靠。試戲的時候一切都很好,導演強調:“就是還不夠瘦。”
王朝說:“你幹脆別吃晚飯了。”
過了兩天,他又讓我別吃午飯。
沈思在旁邊一邊喝湯,一邊讓我吃慢一點,別嗆着,沒人跟我搶。
“你不餓嗎?”我問。
“餓的話,我自己會吃。”他饒有興味的看着我,好像真的在看一頭豬。
我嘴裏塞的滿滿的,放下筷子看着他:“你不能這麽跟我說話。”
“哦。”他眉毛一軒,點點頭,手伸過來,替我把嘴邊沾的飯粒擦掉:“只是讓你慢一點。”
他冰涼的手碰到我的臉,很快就挪開了。
他放下筷子:“我去搬貨,你慢慢吃。”
“哦”我不去看他,我才不要去看他落魄的樣子,但是還是擋不住好奇。他出去之後,我偷偷打開包廂門往外看,他在櫃臺付錢,錢不夠,他又跑回小貨車裏把那一疊錢拿出來,又抽了兩張放在櫃臺上。我把目光收回來,看見那個女服務員用一種嗔怪、疑惑和厭惡的眼神看着我,我趕快縮回包廂。
再沒忍住笑聲。
我總算知道了當沈誼是什麽感覺。
我總算知道被他寵着是什麽感覺。
我希望永遠留着這種感覺。
我把沈思帶回家的時候都快到晚上了。
還沒到地方的時候,我就隔着兩條街指給沈思看:“看到沒……那邊最高的那個樓,頂層複式,加起來四百多平。”
如果要養金絲雀,那一定要給他準備最好的籠子。
那套房子花掉了我的大半積蓄,裝修又花掉我上一部片的片酬,現在我幾張卡加在一起存款不足十萬。
他笑着把我的手撥拉開,讓我別擋着他開車。
我不服氣,又指了一回:“看到沒有啊。”
沈思點頭,好脾氣的哄我:“看到了。”
我不滿足他那種輕描淡寫的态度:“我按照你喜歡的風格裝修的。”
沈思挑着眉毛,笑着問:“我喜歡什麽風格?”
“白的!”我回答,确實,整棟房子我都讓人刷了白色,沒有花裏胡哨牆紙、沒有五彩缤紛的馬賽克瓷磚,連地板都是白楓色。
他笑出了聲,不做評價。
我問沈思有沒有可以換洗的衣服。
沈思攤攤手。
我問:“那你這麽多天都不換衣服嗎?”
沈思回答:“髒衣服換下來就扔了。”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忽然又覺得自己實在是偉大。如果沒有我,他肯定還要流落街頭,睡在這種小貨車的車廂裏。
到社區的外圍,我看見樓下商鋪零零星星的開着,趕快指揮沈思把車停在路邊。
拖着他進小超市,我們兩個圍在內衣內褲那行貨架的時候,我能感覺收銀員熾烈的眼神朝我們兩個來回掃射。
我用手指戳沈思:“你快點,你穿什麽號,你知道嗎?”
沈思回答的理所當然理直氣壯的接近于無恥:“我不知道。”
“你怎麽能!”我被收銀員看的覺得臉上在發燒,墨鏡和口罩都丢在車上了,我怕被她認出來。
沈思眯起眼睛懶洋洋的看着我,我現在算是半明白過來了,他這是在故意看我着急。
我從貨架上随手拿了一包塞在購物籃裏,拖着他往收銀臺走。
不得不說,只要帶着沈思,去哪裏都能成為矚目的焦點。
“三十八塊。”
收銀員看完我之後,就開始盯着沈思看。我不知道她在看什麽,沈思現在除了那張臉,全身上下平平無奇,沒了貴的吓死人的手表、沒了兩三萬一件的襯衣、沒了氣勢洶洶來去如風的保镖,沈思居然還是沈思。我在玻璃櫃臺的反光中看着沈思,他居然還能對什麽都作壁上觀、對什麽都無所謂,任由什麽都随你去。
我掏出錢包付錢。
“加上這個。”沈思半路截住,往收銀臺上丢了一盒杜蕾斯。
女收銀員的目光剛剛收回來,結果又順着那盒安全套的目光飄回去。
我又窘又急,低聲沖他吼:“你不能這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