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節
沈誼也可以。只要抱團就有效。”
“對,可是……”我話說到嘴邊又停下來了。
沈誼當然是抱團的最佳人選。連我這種草包都知道,如果沈思非得選一個隊友,那麽自然應該選不會背叛、不會使詐、不會算計的沈誼。連我都看出來沈誼和他之間的那種不尋常。
“那你猜我和沈誼互投之後,各有一票。那我大哥會把他那一票給誰?”沈思又問。
“他……跟你關系不好的話,大概會把那一票給沈誼吧。”我小心的挑揀着詞語,以免在不經意的時候展露我對沈思私事知之過詳的事實。
“是,那這樣看的話,我一票,沈誼兩票。是不是?”沈思笑着反問:“這種形勢對誰有利,對誰不利?”
“對你最有利,對沈裕最不利啊。”
“不……”沈思嘆了口氣,他臉上那種得意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你還是沒搞明白……”
高壓鍋的汽笛高聲鳴叫。
沈思走向廚房,沒再看我。
我亦步亦趨的跟過去:“不對!我根本就沒錯!難道不是沈裕形勢最差嗎?”
“是的。我大哥的形勢是最差,但是,我的形勢也根本好不到哪裏去。這種投票裏面,贏家只有一個,那就是拿到票數最多的那個人。剩下來的兩個人只是同等境遇的不同表現罷了。”
“不是的!沈誼……他……他那麽……他一定會聽你的。”
沈思冷笑了一聲,沒再理我,扭開壓力鍋的洩壓閥,并不願意再說了。
“啊……”我忽然福至心靈:“你應該和沈裕抱團,你們互投,那沈誼一定會投給你,這樣的話,你才是贏家。對不對?”
沈思伸手捏我的臉:“你可算是聰明了一回。”
“可是……”
沈思笑着嘆氣:“可是沈裕根本不會選擇我,他也有另一種選擇。”
“所以……”我看着他:“所以在投票裏,最有可能勝出的人,應該是沈誼嗎?”
沈思用筷子戳了戳鍋裏的鴨子,漫不經心道:“沒錯,是這樣的。”
“那……你爸知道是這樣嗎?”我小聲問,我記得沈裕跟我說過,沈思是最得器重的。
“他設計的游戲,你說他會不會知道結局?”沈思蓋上鍋蓋,低頭在消毒櫃裏找湯碗。
“那他……還……”
“其實考驗的并不是我。你想想看,我這裏有一票,沈裕那裏如果一票沒有的話……他會不會着急?”
“自然,本來對他就很不利。”
“所以,投票不投票只是一個引子。我爸他應該根本不想讓我們走投票的程序,而是希望我們在投票之前就先鬥起來。弱肉強食,物競天擇。最後剩下來的那一個,不用投票也可以獲得全部。”
我張了張嘴,還想說點什麽。
沈思卻已經把板鴨煨黃豆盛出來了:“我已經輸了……不必再做其他想。”他又停了一下,看向我:“現在輪到我了……我想知道……”
“知道什麽?” 我開始緊張。
“你……”他磨磨蹭蹭的。
“我……”
他壞笑起來:“你最近怎麽胖了這麽多。”
我是怎麽胖這麽多的?這個問題本身就是無解的。
菜燒出來難道不吃嗎?那沈思不吃,難道不是只有我來吃了嗎?
如果我嫌棄他做的菜難吃,難道他現在還能笑的出來嗎?
我坐在椅子上,等着沈思也閑下來,這樣我就可以跟他說剛剛吃完板鴨煨黃豆後的新發現。沈思則慢悠悠的擦桌子。他并不擅長做家務,因此他把桌子來回擦了幾遍,那張黑胡桃木的餐桌上依然看得見油光。
“沈思。”我叫他的名字。
他回頭:“做什麽。”
“別擦桌子了……”我說。
“那你說不擦桌子做什麽?”他把抹布丢在桌子上,那手勢落拓的像是一個纨绔子弟胡亂抛灑手中金幣。
“我又想起來,如果那個投票投下去的話,那對沈誼好處不是最多的嗎?”我看着他:“那他應該很希望能保持現在的格局吧。那……那如果你找他,他會不會幫你……”
我終于把吃板鴨時腦中所想的話擠了出來。一說出口就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我背叛沈裕,我知道結局。
可是我也看得見沈思說那個投票游戲時候的不甘心。他一定是在想,到底是哪裏出了錯,到底哪裏有問題才導致他在競賽途中就被罰出場,他肯定不知道我出賣了他。
我原本以為沈思會重新回頭看我,豈料他又撿起抹布:“沒用的。”
“怎……怎麽會……我……我記得……”
沈思咬着嘴唇回頭看着我:“你知道我是因為什麽被趕出來的?”
我知道,但是我只能說:“我不知道。”
“有一筆款子走的不太尋常,如果說只是想要洗幹淨的話,我是不會那麽做的。太低級了,沒人會這麽做。可是那筆款子的去向我是看過的,我也簽過字。最可笑的是,上面還有我的指紋,你猜為什麽……”
我哆嗦着搖着頭,心想下一刻就是我被揭穿的時刻了。原來他知道,原來他早就知道。
可是我又沒料到,沈思鼻尖微微一皺,帶着一股嫌惡的惡心道:“我回家的那次,簽了一份遺産轉讓書。那份轉讓書是我爸讓我簽的,他說他放棄了投票的計劃,他選擇我。我想看清楚那些財産的轉讓書的條款,可是我不能。那天他好像很着急,絕不願意等我細細看完就催我簽字,還讓我按上指印。所以……我不是被沈裕趕出來的,我是被選中的那一個,我是被全家趕出來的,我是被選擇的結果,我并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
我錯愕的看着沈思,我等着身上的顫抖漸漸停止:“你是說……你爸也設計你嗎?”
“沒錯啊。”沈思淡淡一笑。
我在心中瘋狂的詫異着,難道我那麽多次向沈裕報告沈思的行蹤就完全沒用嗎?我在沈思被趕出來這件事情上到底扮演了什麽角色,以至于從結果看來,我的行為是如此的無足輕重。
我清了清嗓子:“我不會背叛你的……”
我真是演技派。我這麽說話的時候心中誠懇的想,我演技逼真到我也短暫性失憶般的忘記了我對沈思做過的那些事情。
沈思只是嘴角輕輕揚起,并不做任何表示。
我知道沈思素來情緒波動不大,便窩在沙發上開始玩手機,我支使着沈思:“幫我削一個梨。”
“知道了。”他在廚房答應。
“你把每一塊都切開,我要叉着吃。”
我聽見沈思在廚房的嘆氣聲。
下午發現沈思短期離家出走的沮喪情緒一掃而空。我現在正泡在戀愛的氤氲空氣裏無法自拔。
我的愛人愛我,他也只有我。
沈思端着削好的梨塊過來的時候門鈴剛好響了,我對沈思說:“你去開門。”
因為和王朝吵架,回來的時候我下車扭頭就走,以至于我的劇本都丢在王朝車後座上了。王朝肯定是來給我送劇本的。
沈思轉身去開門。我開始盯着沈思的腰身看,他的條件也很好,不知道可不可以說服王朝,讓沈思當我的助理呢?這樣的話,每一天我就可以理所應當的把沈思拴在我的身邊。我和女演員拍吻戲的時候,我也可以問一問沈思嫉妒不嫉妒;我和男演員不對付的時候,我也可以只跟沈思說話,不去理會劇組裏的是非。
我正發着夢呢。我聽見說話的那個聲音熟悉,但絕不是王朝。
不好的預感像是一只毛蟲,從腳趾慢慢拱上來。
我也沒聽見沈思說話。
我回頭的瞬間我就知道我完蛋了。
我看見趙思陽正站在門口,沈思也站在門口,兩人仿佛都沒有先說話的打算。
我也如同被急凍了一樣,坍縮在沙發上,一句話都講不出來。
如同過去一個世紀,趙思陽才開口:“沈……沈……沈裕,沈總……嗎?”
沈思立刻低下頭,但那種高傲的口氣就像挑釁一樣,對他說話的內容毫無說服力:“我不是,我姓張。”
趙思陽立刻立刻拿出一種生意人的精明,沖我嘿然一笑:“哦,這是你的……”
“助理!”我趕快說:“我助理。”
沈思回頭看了我一眼,那種眼神裏毫無情感。
我興奮又悲哀的想,他生氣了。
興奮來自于他為我生氣,悲哀來自于剛剛滿屋子裏的戀愛味道又消散了。
沈思沒有理會我和趙思陽之間的那種假客套,他轉身便上樓去了。他原本腳步很輕,此時卻把樓梯踩得砰砰作響。
我說了,我的演技簡直冠絕天下,除了那些陪了十幾個大款還說自己是處女的女明星之外,我簡直就是演藝界一顆冉冉升起的演技派明星。
我趕快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