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所謂真相
三人走在陽光溫暖的田野上,路邊的野花在肆意的盛放。杜梓藝深深的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再緩緩的吐出,似乎要将自己心中的郁悶之情一并吐出似的。這之後,她才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将剛才發生的一切都告知給了王泓瑾和蠻阿奴。
“和含桃私通的真的是張家之前辭退的長工?”王泓瑾看着杜梓藝,笑得意味不明。
“哦?為什麽這麽想?”杜梓藝勾了勾唇,望着王泓瑾露出一臉願聞其詳的表情。
“如果是和家裏的長工,根本不需要私通,直接提親便是。”
“嗯。”杜梓藝點點頭,眼含笑意的問道,“那麽你覺得是誰?”
“只能是那個人。”王泓瑾一臉篤定的說道。
“誰?”
“除了家主以外不做第二人想。”王泓瑾搖了搖頭,笑得一臉雲淡風輕。
“不錯。”杜梓藝點點頭,對着王泓瑾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恭維道,“不愧是少卿大人,果然什麽都瞞不過你。”
“咦,竟然是他?!”蠻阿奴想起那個面帶哀傷的陪着他們喝茶聊天的男人,不由得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杜梓藝看着自家武力值爆表,思想卻極其單純的保镖,無奈的點了點頭:“除了他之外還有誰,如果不是平民不能娶妾,估計那含桃早就被主家擡成妾室了。”
“啊,奴婢與男主人私通,按照大唐律例,是可以被當家主母打死的,況且男主人也會被問責。他們怎麽敢?!”蠻阿奴張大了眼睛,露出一個仿佛被雷劈了般的表情。
“怎麽不敢,這種事哪是律法能夠禁止的。”杜梓藝摸了摸下巴,想到了含桃那渣五般的戰鬥力,不禁撇了撇嘴,啧啧,真是可惜了那白蓮花一般的外表,被她連詐帶吓就全都招了。
蠻阿奴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英俊的臉上露出一個憨厚的笑容:“那小姐你為什麽不直接告訴王夫人呢?”
“像王夫人這樣軟弱的女人,如果她知道這種殘酷的真相,大概會直接傷心得上吊吧。”杜梓藝神情有些感慨的說。
王泓瑾在一旁聽了他們的對話,挑了挑眉,露出一個含義不明的笑容:“你覺得王夫人真的不知道?”
“什麽意思?”
“她雖然十分軟弱,但卻不算蠢,若說沒有發現一絲蛛絲馬跡,我可不怎麽相信呢。”王泓瑾單手扶着寬大的衣袖,目光望向遠方,淡淡的說。
“不錯,她大概懷疑過自家夫君和婢女私通,還順便抹黑了自己死去女兒的名節,但那又怎樣。”杜梓藝面無表情的冷哼一聲,語氣漠然,“只要不去戳穿,她就會當做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安然的抱着這種虛假的信念度過餘生。”
王泓瑾沉默片刻後,最後露出一個略帶嘲諷的笑。他轉過頭,看向身邊的杜梓藝輕聲問道:“你覺得張金蓮知不知道?”
“她知不知道又如何,反正她已經死了。”杜梓藝看着遠處在枝頭肆意綻放的夏花,語氣惆悵,“就如同綻放在枝頭的花朵,在它盛開得最為嬌豔的時刻,被人無情的折斷了。”
王泓瑾表情柔軟,笑着問她:“怎麽,你還覺得有些傷感?”
“當然,”杜梓藝輕聲笑了起來,“我畢竟曾假裝過是她的至交好友,自然可以為她傷感。”
“可惜是假的。”王泓瑾毫不客氣的指出。
“不錯。”杜梓藝贊同的看了一眼王泓瑾,嘴角翹起,“如果是真的,我早就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不過,即使是這樣,下次去她墓前祭奠的時候,我還是會送她一份大禮。”
“讓兇手伏法。”
杜梓藝聞言,愉快的笑了起來,笑聲清脆悅耳:“哎呀,果然是知我者莫若少卿大人也。”
王泓瑾微微的笑了,面容柔和,不見一絲驕狂之色,精致的臉在陽光下似乎閃着光一般,長身玉立,風姿卓然。
杜梓藝呆住了,愣愣的冒了一句:“你上元節的時候是不是去看過花燈,還被人畫了下來?”
王泓瑾無語的看着她那副蠢樣子,不禁露出一臉鄙視之色:“你想說什麽?”
“那副畫應該賣得很貴。”杜梓藝篤定的點點頭。她想,如果她看見了也一定都會忍不住買下來,而且還是不還價的那種。
蠻阿奴站在身後,看着二人的互動,心想剛剛不是還在氣氛凝重的談論案情嗎?怎麽突然氣氛就變得這麽詭異?他摸了摸頭,露出一臉不解之色。
初夏時節,草木繁茂,繁花绮麗,一切的肮髒污穢勾心鬥角都掩蓋在了死亡之下,在夏日明媚的陽光下不留一絲痕跡。
杜梓藝一行三人回了同福客棧,吃了午飯,歇息了片刻後便又馬不停蹄的趕去了鄭雪梅的住家,萬年縣大安坊平安莊。
杜梓藝自然也是臉上毫無愧色的冒充起了鄭雪梅的至交好友,可惜的是,她并沒有在鄭雪梅生前的住家中得到更多的線索。不過,在張金蓮家中的發現也已經足夠多了,所以他們也并沒有多失望,心情愉快的回到了長安城。
杜梓藝将那方繪有山水寫意畫的手帕遞給王泓瑾,笑着說:“你對這方手帕有什麽想法?”
王泓瑾接過帕子,在杜梓藝微帶笑意的眼神中,先是摸了摸帕子的材質,然後将帕子放在鼻前聞了聞,篤定的做出解釋:“看着手帕的材質和描畫,再聞聞其上附帶的香氣,不難猜出,其主人必是一個身份高貴清雅的女子。”
杜梓藝含笑的點點頭:“不錯,我也是這樣想的。你說,這帕子的主人和發簪的主人會不會是同一個人?”
王泓瑾頗為贊同:“極有可能是同一人。”
杜梓藝将帕子交給王泓瑾,拜托他去認真查訪,還眉開眼笑的強調說:“這條線索真是太重要了,如果我們能順着這條線索追下去,說不定就能揪出真兇。”
王泓瑾看了她一眼,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語氣微帶調侃:“真兇啊。怎麽,杜小姐不認為這是冤魂索命了嗎?”
杜梓藝幹笑兩聲,死撐到底:“我這只是假設。”
王泓瑾也沒有點破,看着她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杜梓藝迅速的扭過頭,假裝自己什麽也沒有看見。
三人一路走到蔡國公府的大門口,王泓瑾看着杜梓藝對他笑着點點頭,帶着蠻阿奴大搖大擺的回了府後,才轉過身,慢悠悠的向大理寺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