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天邵媽媽來的很早,小夏還沒醒,她懸着的心也就放不下。到了病房,那個年輕人果然還在,看昨天一晨的反應,她就知道這裏保準有貓膩,心裏特別不是滋味兒。自己孩子喜歡男人這事他們夫妻兩個早就知道了,罵也罵了,打了打了,後來也就自然看開了,又不是犯了什麽罪孽滔天的錯,不就是喜歡個人嗎,可是小夏不一樣啊,小夏是正常的孩子啊。
她越想心裏越慌,就怕是因為邵一晨的影響才把夏初見帶上了歪路,可是她又不敢問,那孩子爸媽走的早,心思重,就怕處理不好傷了小夏的心。再說,她也沒有置喙的立場,哪怕是出于關心,但總歸不是自己的孩子,這個輕重把握不好,反倒是往夏初見的心上戳刀子。
“唉,老邵啊,你說你怎麽就不在身邊啊。”邵媽媽邊在心裏唠叨邵一晨的爸爸邊輕輕推開了病房的門,對着遲文彬禮貌的笑了笑。
遲文彬也笑着站起來點了點頭,重重的黑眼圈,眼睛裏面全是擔憂。
“今天差不多就醒了,小夏這孩子堅強、懂事,舍不得讓咱們太操心。”邵媽媽坐了下來,輕輕的摸了摸夏初見打着點滴的手背,“以前吃的苦夠多了,真希望這孩子以後順風順水,老天也不能緊着一個人欺負吧。”
“不會的,不會再受苦了,”遲文彬輕聲說道,語氣是不容撼動的堅定,“以後的日子,他一定會過的很幸福,把之前的那份全補回來了。”
邵媽媽訝異的看了他一眼,動了動嘴,最後還是打住了想說的話,“我看着他,你先去洗把臉緩緩勁兒,別一直繃着了,熬了這麽久了。”
遲文彬看了一眼平靜躺着的夏初見,點了點頭,轉身出去了。
夏初見做了一個漫長的夢,夢裏面的他回到了小時候。在那個油漆斑駁的鐵門裏,他看見了年幼的自己,跪在地上,面無表情的拼命往嘴巴裏塞饅頭,背後是一只穿着膠鞋的腳,一下下的踹着他。他突然一陣心疼,憤怒的雙手顫抖,為什麽?他沒有做錯任何事,為什麽要承受這些。他拼命的攀住鐵門,他要翻過去,他要揪住那個兔崽子,狠狠地揍他。突然,有人扯住了他的腳,幹什麽?放開我!他的兩只腳隔着空的踹着,放開我!放開我!
“小夏,小夏,醒醒,沒事沒事,只是個噩夢。”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他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看見了邵媽媽慈祥的臉。
“邵阿姨……”夏初見的聲音幹澀的可怕,“小邵他……對不起,我沒看好他。”眼淚順着他的眼角緩緩流下,潤濕了還未結痂的傷口,一陣陣灼熱的刺痛。
“可不能哭。”邵媽媽的眼眶也紅了,輕輕的擦着他的眼淚,“你臉上都是傷,小心發炎。小邵他沒事,在你旁邊的病房呢。”
“他沒事?”
“恩,失血過多,前臂骨頭裂了,已經打好石膏了。倒是你,”邵媽媽的聲音帶着哭腔,“警察告訴我,你一直把他護在身體下面,你怎麽這麽傻啊,你要是有個好歹,你讓我們……”邵媽媽說不下去了,趴在了夏初見的床邊不住的哽咽。
“阿姨,我皮糙肉厚,小邵不一樣,他從小沒吃過苦,照顧他是應該的。您別難過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沒幾天就恢複好了。”
“傻孩子,哪裏好好的了,你看看你自己,頭上那麽大一個口子,身上都沒有好地方了,下次你可不能這樣了,誰家的孩子不是心頭肉啊,你得好好顧着你自己啊。”邵媽媽輕輕的摸了摸他的手,眼神特別溫柔,夏初見心裏一熱,這就是媽媽的感覺啊。
“恩。”他艱難的笑了笑,臉上的每一個地方都疼得厲害。
“快好好休息吧,你睡了兩天了,什麽都沒吃,我去問問醫生,給你做點吃的。”
夏初見輕輕點了點頭,疲憊的閉上了眼睛,懸着的心也放下了,還好小邵沒事,邵一晨是追着他來到這裏的。他一直記得小邵拿着他的志願書,照着一個字一個字完完整整的抄了一遍,然後笑着對他揮了揮,“我真要好好感謝你,報志願麻煩死了,有現成的正好,而且我也想報中文呢,我們兩個一定要都考上,這樣又能在一起了。”
門又被推開了,發出“咯吱”一聲,他隐隐約約聽見腳步聲,停在了自己的床邊。
“邵阿姨?”
沒有人回答他。
夏初見費力的睜開了雙眼,看見遲文彬直直的盯着自己,下巴上滿是胡茬,一臉的頹廢。看來帥比也是需要定期維護的,他忍不住笑了,卻又馬上皺緊了眉頭,真的是太疼了。
遲文彬見了俯下身,一臉的心疼與痛苦,聲音低低的問道:“很疼?”
夏初見看着這樣的遲變态心裏竟然特痛快,兇我啊!威脅我啊!你不是特神氣嗎!我就是讓你難受!“恩。”他抿緊了嘴巴,哀哀的看着遲文彬。
遲文彬皺緊了眉頭,慢慢伸過去手,想碰又不敢碰。夏初見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嘴角也裂了大大口子往外溢着血珠。身上就更慘不忍睹了,只有他自己知道,接到秦文哲電話的時候,是怎樣的驚慌失措,情況一定很嚴重,秦文哲是那麽冷靜的一個人,可是電話裏的聲音也是慌張不已。他的心揪成了一個團,疼的蹲在地上半天站不起來,就連來醫院也是喊了助理送他過來的,因為手抖得根本沒辦法握住方向盤,他特別害怕,怕他的小夏有個三長兩短。
“小夏,”遲文彬坐在了床邊的凳子上,聲音艱澀,“我不能代替你痛,我也不能收回那晚對你說的話,可是我還想厚着臉皮呆在你身邊。”他指了指自己的心,眼睛裏面全是紅血絲,“我這裏特別的疼,真的疼,我不能看見你這樣,我受不了,答應我,沒有下次了好不好?”
夏初見垂下了眸子,沒說話。
“答應我啊!”遲文彬抓住了夏初見的袖口,攥到五指發白,眼睛裏滿是哀求,“我知道你看重小邵,但是想想我好嗎,哪怕就那麽一點。”
夏初見難過的想哭,他的臉皺成了一個包子,特別委屈:“你那天兇我,好多人兇過我,我不在乎,但是你不能,只有你不能。”
“我錯了,沒有下次了,”遲文彬将頭輕輕的靠在了夏初見的肩膀上,孩子一樣的依偎,“你可以罵我打我,但是不要折騰你自己,你一定要好好的。”
夏初見艱難的擡起了自己的手放在了遲文彬的頭上,安撫的摸了摸,輕輕的“恩”了一聲。
邵一晨的傷都在胳膊上,一處刀傷一處骨裂。夏初見的傷遍布全身,尤其是腦袋上,特別深的一個口子,還造成了腦震蕩。後來那幾個小混混交代,是撿起了地上的板磚砸的,喝的沒了理智,下手沒輕沒重。醫生仔細的看了片子,顱骨倒是沒什麽損傷,就是擔心腦震蕩帶來的後遺症問題,大多數腦震蕩都不會留下後遺症,但也有一少部分人出現頭痛、頭暈、思維遲鈍等症狀。遲文彬皺着眉頭聽醫生講完,之後的幾天格外的注意夏初見有沒有出現這些症狀,還好夏小呆吃吃喝喝,沒出現什麽不良的反應。
每天遲文彬都要幫着夏初見上藥,脫下夏小呆的病號服,整個上半身青紫一片,頓時心疼的要死,真想剁了那群小畜生的手。他拿着棉簽一點點的塗抹那些或大或小的傷口,這已經是夏初見醒來的第四天了,大部分都已經結痂,疼痛感減少了不少。
邵一晨的媽媽前兩天也回了北方,邵爸爸不在國內,生意的事再拖也不是辦法,于是邵媽媽幹脆利落的第二天晚上就走了,搞得邵一晨一直以為自己是抱來的,這哪裏是親媽啊。
“我下午還想去看看小邵。”夏初見用吸管艱難的喝着水,他的嘴角被打裂了,一直沒長好,動不動就淌血,愁壞了遲文彬。
“他恢複的挺好,就是餐餐都被逼着喝骨頭湯,我感覺小邵都胖了。”遲文彬想起了昨天看見的那團子似的臉笑了笑。
“我胖沒啊?”夏初見捏了捏自己的臉,疼的一哆嗦。
“慢着點,還沒長好呢。”遲文彬瞪了他一眼,拿着藥水在他剛才摸過的地方又塗了一層。
“我現在是不是特醜?臉上被揍得面目全非,頭發也都給我剃了。”夏初見一臉的傷感,現在這發型就跟在局子裏蹲過一樣,他都沒臉見人了。
“還行吧,醜萌醜萌的。”遲文彬笑着拉過他的手,小心翼翼的剪着指甲。
“對了,那幾個人怎麽樣了?”
“下地獄了。”
“卧槽!殺人了?”夏初見擡高了嗓門,沒控制好張嘴的力度,嘴角的口子又撕開了,一小股鮮血順着下巴滴了下來。
遲文彬都沒脾氣了,板着一張臉,繃緊了嘴唇,連忙止血塗藥。
夏初見心虛的看着他,伸出爪子抓了抓遲文彬的手,帶着點撒嬌的口吻小心翼翼道:“你生氣啦?別氣,我下次肯定注意。”
“這話聽三遍了。”
“這是最後一遍。”
遲文彬無奈的反手抓住了他的爪子,放在嘴邊親了親,“快點好吧,好了我帶你去個地方。”
“哪裏啊?”夏初見來了精神。
“你肯定喜歡的地方。”
“切,就會賣關子。話說你真的沒把那四個人怎麽樣吧?”
“沒,瞎操心。”
夏初見不知道遲文彬當天晚上就把那四個人翻了出來,避開要害打的死去活來,暈過去了就潑鹽水,醒了接着打,折磨了三天才擡到了警察局。其實按照他的意思,随便搞個意外事故,徹底解決,幹幹淨淨。秦文哲勸了半天,最後來了一句“你覺得夏初見會喜歡一個殺人兇手?”徹底打消了他的念頭,他想了想生不如死更好,扔進監獄,交待一下要特殊關照,皮鞭沾涼水,以後就在裏面慢慢熬吧。
“那個……”夏初見欲言又止,特別糾結。
“怎麽了?”
“是海龜在照顧小邵吧,我特擔心他倆的事,你說秦文哲是不是有毛病啊,間歇性爆發。”
遲文彬攪着熱水的手頓住了,他皺了皺眉,沉默了一會,放下了水杯,握住了夏初見的手。“小夏,我給你講個故事。”
“恩。”夏初見坐累了側躺着望着遲文彬,他有種預感,接下來的故事一定不會讓人愉悅。
“有個小男孩,生下來就是個小少爺,家境富裕,無憂無慮,大家都特別喜歡他,因為他很懂事,也特別特別的善良。但是有一天,男孩的家裏發生了一件醜事,男孩媽媽的婚外情被發現了,男孩的爸爸傷心欲絕,調查後才發現自己的妻子早就和那個男人在一起了,是因為家族生意才嫁給了自己。傷心的爸爸決意離了婚,用一大筆錢換了男孩的撫養權。兩年後爸爸遇到了喜歡的女人,決定再婚,但是這個時候男孩的媽媽找了回來,因為那個男人始亂終棄,她人財兩空。男孩媽媽在門口跪了整整一天一夜求着複婚,得到的只是拒絕。她開始怨恨,覺得老天對自己不公,覺得誰都對不起自己,最後失去了理智,誘拐了男孩。她慫恿男孩去破壞爸爸的感情,男孩拒絕了,他知道自己的爸爸曾經多麽痛苦,他不想那麽做。可是那個時候他媽媽的心理已經有點不正常了,她說既然你選擇了爸爸不要媽媽,那我就讓你後悔一輩子。她将男孩綁在床腳,用刀在自己兒子的面前自虐,一刀兩刀……男孩被堵住了嘴,只能縮在角落,眼睜睜看着母親全身是血,厲鬼般的責問自己:‘難受嗎?害怕嗎?你逼死了媽媽,心疼嗎?疼嗎?你有心嗎?你有心嗎?’”
夏初見聽到這裏猛的坐了起來,他難以置信的望着遲文彬,雙手微微發抖。
“最後男孩的媽媽抱住了他,笑着親了親他的臉,決絕的用刀割開了自己脖子,鮮血噴了男孩一身。等到警察找到男孩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三天,屋子裏滿是難以忍受的屍體腐爛的惡臭,男孩媽媽的屍體已經滿是蛆蟲,而男孩就坐在一邊,兩眼空洞,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這是……”夏初見不敢再問下去,他怕聽到那個答案。
“對,就是文哲,那個時候他才十歲,接受了很長時間的心理治療,診斷是應激性心理障礙,但是治療效果不是很好,他會突然間歇斯底裏的大吼,後來慢慢發展成呼吸困難,一旦受到刺激會不停的劇烈呼吸,直到抽搐。醫生說這是因為他目睹了自己媽媽的死亡過程。頸動脈受傷會出現呼吸困難的症狀。他在無意識的重複那個過程,他一直認為母親的死是因為自己。之後因為家族生意的原因,文哲全家都搬去了美國,或許是換了環境,他慢慢康複了。後來他執意一人回國讀書,一直住在我家裏。有天晚上,他特別詳細的給我描述了那間屋子裏發生的事情,眼神語氣無比的平淡,仿佛再說別人的事情。那一刻,我特別的難過,一起長大的小夥伴生生被摧毀成了另一個模樣。”
“怎麽會這樣,這太殘忍了。”夏初見簡直不敢相信,一直面癱的海龜經歷了這些。
“其實他的媽媽很疼他,是個溫柔的女人,事情發生後,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她能做出那麽瘋狂的事情。之後文哲封閉自己的心好多年,他選擇讓自己與這個世界隔離。直到愛上了那個男人——白川,他努力去适應,努力去改變,但是結果并不理想,白川無法理解他,他也無法配合白川的步調,最後,白川放棄他了,選擇了背叛,開始偷情,只有有一天和別的男人在床上被文哲撞個正着。事後白川平靜的收拾了自己的衣物,他離開的那天我正好也在。白川沒有內疚,沒有不舍,臨走時還笑着對文哲說‘你這種人就應該孤獨終老,因為你好像沒有心’。”
“怎麽會這麽過分,為什麽要這麽傷害一個愛他的人。”夏初見一臉的不解。
“也許白川是愛着文哲的吧,只是無能為力最後變成了恨。那件事之後我很怕文哲會複發會崩潰,但是他沒有,他特別平靜的搬出了那裏,帶着兩條狗,回到了郊外的別墅。我去看他的時候他正在給兩只小狗洗澡,邊洗邊對我說‘其實一個人也挺好,沒有背叛,沒有愛恨,所以我現在很好,別擔心’。”
“狗?”夏初見似是想到了什麽,“是那天的那兩只?”
“對,就是你看到的那兩只,招財進寶,白川曾經也美好的暢想過,養兩只可愛的狗,就像幸福的一家人,和文哲厮守一輩子,但是他食言了,他抛棄了文哲。”
“所以海龜那天才會……”夏初見突然很內疚,“對不起,我什麽都不知道,還對他說了那麽過分的話。”
“這不怪你,”遲文彬摸了摸他的小光頭,剛長出的頭發根兒毛渣渣的,特好玩。
“那他和小邵怎麽辦啊。”夏初見有點擔心。
“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遲文彬特別心虛,“我利用了小邵,文哲需要一個善良有耐心的人,小邵很适合,于是我故意慫恿他。這是場賭博,贏了兩個人會很幸福,輸了小邵會受到傷害。”
“你……”夏初見的只說了一個字就頓住了,他想到了秦文哲悲慘的過去,突然理解了遲文彬,因為若是邵一晨遭遇到這些,他估計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人,總是這樣,善良是相對的,仁慈也是。“你自己去跟小邵說,他才是有權決定原不原諒你的人。”
遲文彬點了點頭,将剛才攪拌好的水遞給了夏初見。
“你為什麽要突然告訴我這些?”
“不想文哲再被誤會,也不想再和你有矛盾,鬧這麽一次就成這樣子了,再來一次我怕是活不成了。”
“其實,不完全是因為海龜,更多的是你,你讓我傷心了。”夏初見咬着吸管,眼睛亮閃閃的望着遲文彬,“你說,這是不是代表我更喜歡你一點了。”
遲文彬笑了,他傾身親了親夏初見的臉,“一點可不夠,我要更多。”
夏初見放下了水杯,用手指摸着他的眼角,“你開心笑的時候,這裏會有紋路,我很喜歡,看起來特別的溫柔。”
“你喜歡我溫柔?”
“喜歡,我喜歡你對我溫柔。”
“我能再親親你嗎?”
夏初見點了點頭。
遲文彬捧着他的臉一下下輕輕的啄着,欲壑難填,總是無法滿足。“小夏,告訴我,在你确定之前我不能做什麽?吻你可以嗎?”
夏初見一愣,得遲文彬待自己如此,是天大的榮幸與幸福,他決定妥協,他不得不承認他也很喜歡遲變态的吻。夏初見別過了頭,臉紅到了脖子根,用幾不可聞的聲音哼唧道:“上床。”
遲文彬一陣激動,正要盡情的一親芳澤的時候,傳來了敲門聲。
他過去開了門,秦文哲站在外面,臉色有點凝重。
“怎麽了?”
“我有話對小夏說。”秦文哲越過遲文彬走到了夏初見的床邊,突然深深彎腰鞠了一躬,吓了夏初見一跳,遲文彬也微微挑了眉毛。
“老師,你這是幹什麽?”小夏同學有點手足無措。
“謝謝你那晚對小邵做的一切。還有我要為我之前犯的錯和傷害小邵的事情道歉。”秦文哲的聲音難得的緩和,眼神特別的真摯。
“不……不是你的錯,”夏初見絞盡腦汁的組織自己的語言,“你也是有苦衷的。”
秦文哲聽到這裏微微一愣,轉頭向了遲文彬,“你說了?”聲音聽不出喜怒。
“恩。”遲文彬點了點頭。
“這樣也好,”秦文哲突然釋懷的笑了笑,“我和小邵在一起了,來告訴你們一聲。”
夏初見先是微微一愣,随即激動的無以複加,他撲過去緊緊的抓住了秦文哲的手,“海龜,你要加油!你一定可以的!”
秦文哲被抓得有點疼,他不太擅長應對這種情況,求助的看了看遲文彬。
遲文彬笑着走過來将夏初見摟了回來,輕輕用拳頭錘了錘秦文哲的肩膀,“加油。”
秦文哲點了點頭,剛要走,又回頭看了看夏初見,有點為難,“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什麽事,說!”此刻夏初見心中豪情萬丈,為朋友兩肋插刀的熱情讓他激動不已。
“你聽到的那些,幫我告訴小邵。不管結果如何,至少希望在他面前可以不用掩蓋什麽。”
夏初見有點不懂,“不是你親自說更好嗎?”
“我……說不出口。”秦文哲的語氣帶了點無奈。
“沒問題,”夏初見對着秦文哲比了個V,“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