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前世今生(五)
夏九淵生病了。
罪魁禍首就是愛粘着他的乖寶。乖寶昨晚太過于傷心,以至于忘記了夏九淵兇兇的眼神,穿牆到了夏九淵的房間,依偎着夏九淵睡着了。夏九淵被凍醒,轉了個身繼續睡,又被凍醒,等清醒後,已經開始頭昏腦漲了。
白夜知曉後,嚴厲道,“若有下次,往生鏡。”
乖寶聽話的點頭,看到夏九淵因他的原因躺在床上渾身難受,眼裏濕漉漉的,眼看就要哭,夏九淵趕緊制止道,“乖寶,哥哥沒事,你別哭啊。”哭起來跟不要錢似的。
乖寶吸回眼淚。
夏九淵問白夜,“你不是說生人和鬼之間有一道屏障,那我怎麽會生病?”
“夜裏,陰盛陽衰。”白夜去了自己的屋子裏,拿出萬能的符紙,到了夏九淵屋子裏。
夏九淵看到那符紙,就想起之前生吞符紙的糟心事情,看他拿着符紙一步步過來,不确定問道,“生病了應該是吃藥,不用吃你這個吧?”
“你這個不是普通的生病,一般的藥物對你無用,被鬼氣侵襲,必須要用至陽至陰之物克制,逼出鬼氣。”白夜解釋道,在夏九淵的目光中,把食指咬破,用冒出的血珠在符紙上寫了一個‘除’字,然後把符紙團成一個小團,遞到夏九淵嘴邊。
“血?”好惡心。
白夜道,“符紙為陽,我的血為陰,陰陽相符,則藥到病除。”冒血的手指被白夜捏住,血瞬間止住。白夜漆黑的眸子盯着夏九淵,眼裏的壓迫,夏九淵完全感知。
張開嘴,白夜把團紙塞進去,夏九淵合上嘴,唇部不小心碰上了白夜的手,冰涼。白夜手指一動,嘴角微彎,又很快收回,收回手,白夜用大拇指的指腹搓了一下剛被碰的地方。
“睡一覺就好了。”白夜把飄來飄去的乖寶拽住,替夏九淵關上房門。
夏九淵很快睡過去。
他做了一個夢。
夢裏,是戰火紛飛的戰場,一個士兵沖在最前面,滿身是血,最後一支穿雲箭,漫天血光,萬籁俱靜,士兵看着前方,口中喃喃‘茵茵……’便合上了雙眼。夏九淵矗立在一片血海裏,身後是萬箭齊發,身前是刺刀重重,他瘋狂的跑起來,渾身沾滿了血,嘴裏喃喃‘茵茵’不停。
“慫包哥哥,慫包哥哥……”是乖寶的聲音,夏九淵猛的睜開眼,是自己的房間。
白夜也在一旁,“你怎麽了?”
夏九淵望着上方,口中低語,“茵茵,茵茵是誰?”
白夜皺眉,手摸上他的額頭,嘴裏關切道,“做噩夢了,感覺怎麽樣?”
夏九淵扭開頭,爬坐起來,頭沒有那麽暈了,白夜的符紙生效了。夏九淵起床活動了一下,出了房間才發現白夜竟然做了飯菜,品相極好的擺在飯桌上,還都是夏九淵喜歡的菜,以清淡為主。
“特意為我做的。”夏九淵笑道。
白夜也不含蓄,“嗯。”
夏九淵‘噗呲’一笑,用白夜準備好的湯勺先舀了一勺排骨湯,放到碗裏,小口的抿起來。
“如何?”白夜問。
夏九淵道,“還不錯。”清淡不油膩,這個時候喝,還是不錯的,夏九淵又喝了一碗。見他多喝,白夜才完全确定他的話不假,新拿了一個碗,舀了滿滿一碗,然後去到坐在沙發上,伸着頭往這邊看個不停的乖寶面前。
夏九淵看到,憂心道,“喝這麽多水,會不會尿褲子。”
白夜又重申了一遍,“乖寶是鬼,你所有在人身上可能發生的事,他,都沒有。”
乖寶這次沒有快速的吸一口氣,而是慢慢的吸,還變着方向吸。夏九淵看他身上那紅肚兜,上面繡着鴛鴦戲水,布料看着滿上乘的,說不定在千年前,乖寶家也很有錢。
吃過飯,白夜在沙發上正襟危坐。
乖寶和夏九淵坐在一邊,見他嚴肅的表情,也都嚴肅起來。白夜咳咳幾聲,看着乖寶,“我現在問的話,你必須如實告達,若有一句假話,便尋你娘親無望。”
乖寶點頭。
夏九淵緊張起來,大佬要開始了。
白夜攤開一張紙,詢問道,“你娘親姓甚名誰?”乖寶歪頭想了一會,“娘親姓陳,名語西。”白夜點頭,在紙上寫下,繼續問道,“死時年方?”乖寶皺緊小眉頭,斷斷續續道,“二十,九。”白夜記下。
夏九淵插嘴道,“你娘親成親晚?”在古時候,女子十五及笄,就可婚配,乖寶七歲,那麽他娘親便是二十二歲生的,在古時似乎不合常理。
乖寶點頭,語氣低下去,“他們都說娘親長的醜,可是娘親明明很好看,臉上的月牙也很好看的。”
白夜抓住重點,“月牙?”
“嗯,娘親臉上有月牙。”乖寶笑呵呵道。
“長在哪裏?”
乖寶把頭轉向夏九淵的臉,在夏九淵的左側臉頰上畫了一個彎彎的圈圈,夏九淵憑着感覺,覺得這個月牙不小,那也難怪他娘親遲遲未嫁,想必是長在臉上的胎記影響了。
“那你後面見到你娘的轉世,臉上有這個月牙嗎?”白夜問,乖寶立刻就點了頭。
夏九淵問道,“那麽他娘親今世臉上也有這個月牙?”
“很有可能,這就好辦多了。”白夜把乖寶在夏九淵臉上畫的形狀畫到紙上。
“世上這麽多人,要怎麽找?”夏九淵問,這可是一項浩大的工程。
“無妨。”白夜不以為然。
乖寶這下高興了,“白夜哥哥,能找到娘親了嗎,娘親在哪,乖寶什麽時候可以見到?”
“很快。”
白夜的話無疑是給了乖寶一個定心丸。
旁晚的時候,易如君和蘇溪竟然來了,他們知曉夏九淵生了病,特意下班趕過來,還帶了慰問品。易如君一進門見夏九淵完全不像生病的樣子,奇道,“病好了?”
“好了。”
“那家醫院的藥這麽靈。”
“偏方。”
易如君呵呵一笑,“亂吃,小心暴斃。”
夏九淵一個蘋果扔過去,“狗嘴。”
蘇溪笑道,“好了就好,明天能去上班不,你今天請假,老板可黑了一天臉了。”
夏九淵比了個ok的手勢。
白夜從房間去洗手間,易如君的眼神一路跟過去,得到夏九淵一個暴栗,才收回眼神道,“這就是你說的,神神道道的新房客?”夏九淵點頭。
易如君大呼,“就這樣的,我比不上!”
夏九淵沒料到他的臉皮如此厚,指着自己的房間道,“裏面有鏡子,去認清自己。”
易如君罵罵咧咧的往房間去,一進屋就馬上跑了出來,嘴裏直嚷嚷,“我操,你房間的空調打的也太低了吧,國家可是規定不得低于17的,你這也太冷了。”
夏九淵并沒有開房間的空調,想起來,他們進門的時候,把乖寶放了進去。一邊過去把房門關上,一邊把他們兩人帶到沙發上,倒了兩杯水過來。
白夜從洗手間出來,注意到客廳的多出的兩個人,看了半晌,待他們目光也看過來,微點了下頭,回了房間。
蘇溪道,“小淵,你這個室友不愛說話啊。”
“還好,有時候話多,有時候一個字一個字的蹦。”夏九淵道,白夜平時對着他,話還是挺多的,不過關鍵時候,能省點口水就省點。易如君把腿翹在茶幾上,兩手抱胸,安排夏九淵道,“我和溪姐給你買了西瓜,你去切一下。”
夏九淵提醒他,“我是病人。”
“你不是偏方治好了嘛。”易如君一句話堵住他,夏九淵認勞認怨的捧着他們買的大西瓜,去了廚房。蘇溪跟了進來,眼神四處飄着,好像有話要說。
蘇溪幫着夏九淵拿盤子,“小淵,就是我們前幾天去靈隐山辦活動,那個跟你說話的人是誰啊?”
“哪個?”夏九淵想不起來,跟他說話的人多了去了。
蘇溪低頭一笑,臉色微紅,“那個,穿長衫的。”
夏九淵回想了一下,反應了過來,“你說青龍?”
“他叫青龍!”蘇溪驚喜起來,夏九淵疑惑的看着她,見她面色姹紅,心裏冒出一個不确定的想法,話在嘴裏饒了幾饒,換了個委婉的說法,“溪姐,春天好像過去了。”
“對啊,早就入夏了。”蘇溪不明所以。
夏九淵開始切西瓜,“那溪姐,怎麽動春心了。”
“額……”蘇溪一陣尴尬,手指搓來搓去,“這,長的好看的人比較讓人動那啥。”
夏九淵想到青龍的身份,一陣無語。
蘇溪又問,“他是你朋友嗎?”
夏九淵把西瓜擺盤,嘴上勸誡道,“溪姐,世上男人千千萬,你看人可別這麽膚淺,而且他……”
“有女朋友,還是結了婚?”
夏九淵搖頭,蘇溪放下心來,下一秒夏九淵鄭重的扶住蘇溪的肩膀,慢慢湊近,蘇溪眨眼,不明白他要做什麽。夏九淵盯着蘇溪的眼睛,真誠道,“溪姐,放棄吧。”
“為什麽,不是有機會。”
“因為……”夏九淵深吸一口氣,蘇溪也緊張起來,咽了咽口水,小淵不會是……
“人獸是沒有好結果的!”
作者有話要說:
白夜,“人獸沒有好結果,那我們呢?”
夏九淵,“我們就是純潔的室友關系。”
白夜,“不信,這是耽美頻道。”
夏九淵,“那你還啰嗦。”
(單機了快三萬字,木有評嘛,委屈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