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意外之喜

定是傷筋動骨了。.

三人你看我, 我看你,反應了好半天,荊泉才終于打破沉默:“你們說, 這字是公主寫的嗎?”

姜帛瞅着那慘不忍睹的字, 捏着下巴尋思:“那不能是, 公主的字若寫成這樣,就對不起她那張臉了。”

這時姜帛腿上忽覺陣痛,低頭一瞧,竟是兔子在她腿上啃了一口。

“哎喲!”姜帛慘叫一聲, “你幹什麽敢咬你姜小帝衛!”

青雨從殿內走出來, 姜帛立刻收聲,露出很乖巧的表情站在一旁,她看着青雨緩緩走到面前,還以為青雨要說什麽,卻只見青雨緩慢低下腰去,将看起來就很沉重的大兔子抱了起來。

兔子一進到青雨懷裏就仿佛被馴服一般,異常安靜, 甚至臉上顯露出不屬于小動物的靈性。

姜帛感覺兔子和昨天不一樣了, 可是哪裏不一樣她又說不上來。

“表姐, 我有東西給你看!”姜帛想起正事來。

青雨沒做聲。

姜帛将荊泉撥開,于是被擋在身後的花盆顯露出來, 只見裏面已然是一株長到人高的梧桐樹苗。

青雨:“……”

姜帛沒察覺到青雨的異樣, 反而興致勃勃道:“如何, 算奇跡嗎?!”

青雨心中五味雜陳, 那可是她的骸骨……

兔子仿佛感受到主人的僵滞, 遂輕輕将頭在青雨手臂裏摩挲着, 青雨不自覺将掌心覆在它的頭上, 兔子便順勢揚起小腦袋,在青雨的手心裏吻了一下。

姜帛視線就沒離開過兔子,從兔子仰頭時她便有了不好的預感,當看到兔子的嘴碰上青雨的手心之時,姜帛心髒忽然漏掉一拍,不知怎的就跟着癢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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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姜帛發現兔子居然在瞧自己。

那其實只是動物的眼神,但卻讓姜帛感覺古怪,不知是不是錯覺,她似乎感覺兔子在向她炫耀。

青雨看見姜帛手上還拿着張字條,“給我的麽?”她問。

“啊,不是。”姜帛回過神來,又忽然意識到什麽,“這不是公主你寫的嗎?”

青雨抱着兔子微側了下身,看了那紙條一眼,那自然不是她的字,但她卻道:“哦。”

姜帛露出不想相信又帶着幾分不好表述的嫌棄的表情:“表姐你的字就這樣啊?”

李宴然立刻在姜帛身後拍了一掌,向青雨告罪道:“請公主恕罪,姜帛她口無遮攔,絕無毀損公主書寫之意。”

青雨沒說什麽,只是看了眼姜帛身後的梧桐小樹,便抱着兔子進殿去了。

姜帛還怔怔地站在門口。

荊泉長得比姜帛高,她低頭看姜帛,只見姜帛也低着頭,似乎在思索,荊泉壞心乍起,猝不及防在姜帛頭頂拍了一下,“想什麽呢!”

若是放到以前,姜帛肯定開始還手了。

但今天卻好像吃錯藥,竟只是站在原地,僵硬地點了下頭,緩緩地說:“你打疼我了。”

荊泉看着自己的手掌,有點愧疚,下手可能太重,把孩子都給打傻了。

李宴然心思自然比荊泉細,只聽她對姜帛說:“你看到了吧,那兔子剛親了公主一下。”

姜帛木木地:“我突然有點嫉妒那只兔子。”

荊泉神色一變,炸将起來:“啊?你也想親公主啊??”

姜帛像被雷劈了似的,下意識往荊泉嘴上揮,“你瞎說八道什麽!公主是我表姐!!”

荊泉似乎不解,“表姐怎麽了?小時候我表姐經常抱我親我,你做什麽這麽大反應?”

姜帛意識到自己反應似乎的确太過激動,一時竟想不出能反駁的話。是啊,她倆是表姐妹,若非公主從小養在宮外,她倆本該與尋常表姐妹一般親昵才對。

然而姜帛剛一開始起這個念頭,就發現自己根本想象不出青雨對自己表現出親昵時的樣子,好像她們之間總是隔着點什麽。

“好了。”李宴然打斷姜帛的思路,順便替她解了圍,“走吧。”

姜帛:“去哪?”

李宴然晃了下手裏的紙條,往殿裏擡了擡下巴,“去給它拿蘿蔔。”

“哦。”姜帛反應過來,又感覺心裏哪裏不太平。

到了傍晚,青雨才抱着百斤第二次走出梧桐殿,她是被外面喧天的聲響驚動的。

走出一看,只見梧桐殿外的樹上、圍欄上、亭臺假山上,到處都挂着搖搖擺擺的青鳥挂飾,長長的青紗一直從殿頂延伸到梧桐宮門口,侍女、太監們端着青鳥燈臺來來去去,在黃昏中猶如點點移動的螢火蟲,在那群螢火蟲中,有一只格外顯眼的小蒼蠅瞪着大眼睛看向這邊。

姜帛手裏提着一只青鳥宮燈,淡黃的光從裏面透出來,将燈絹上的山水畫籠成暮色。

“表姐,”姜帛提着宮燈走過來,在看到青雨懷裏的兔子時,姜帛笑容短暫停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成燦爛的樣子,“你腿不好,就更不能總是呆在屋子裏不動,時不時要出來活動活動。”

青雨在看到這布置時就已經知道明天是什麽日子,只見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這不是出來了麽?”

姜帛隐隐覺得哪裏不對,但還是将手裏的燈籠提到眼前,“公主你看,我畫的,好看麽?”

青雨看了一眼,沒做評價,只是從姜帛身邊走過。

姜帛受到冷落,加上先前被兔子在腿上啃了一口。雖然沒啃出傷口來,可是公主居然連聲阻止都沒有。

反而還允許兔子親她,忽然姜帛心裏就感覺不服氣,她難道不比一只肥兔子讨人喜歡,為何總是這般忽冷忽熱?

遂伸手要拉青雨,忽然青雨懷中的兔子醒過來,在姜帛手上咬了一口。

“啊——”

姜帛立刻縮回手,茫然無措地看着自己手背上留下的血印。

梧桐宮院內的人都看了過來,見是公主,瞬間被這邊的氣氛冷到,沒人敢出聲,又繼續默默做自己的事情。

方才那熱鬧的節日氣息頓時冷了一大截。

姜帛看起來委屈極了,青雨本來或許是想說什麽的,但這時百斤将頭埋進了她懷裏。

“去找太醫。”青雨只留下這一句,便從姜帛身旁走了出去。

姜帛轉過身,看着青雨的背影道:“明天就是青鳥誕了,我要出宮去看煙火,你去嗎?”

“不去。”

姜帛站在那裏,李宴然走了過來。

“我父親說得沒錯吧?”李宴然在姜帛身邊。

“沒錯,”姜帛并不專注地說,“可是為何會這樣呢……”

李宴然:“我想我們這位公主身上的秘密遠不是我們能看透的,父親說這位公主并不是為了登基才回到宮廷,而是帶着對宮廷的厭惡回來的,她不與我們相處,不喝我們的水,不吃我們的食物,不接納我們的信仰,不正視我們的節日,她會毀掉我們的國家。”

姜帛看向李宴然,“你前面說的我都贊同,但她不會毀掉我們的國家,她是我們的公主。”

李宴然:“姜帛,我父親真的是為你好,你不能再繼續跟在公主身邊了,你難道感覺不到她對你的敵意嗎?”

姜帛看着自己手上被咬的傷口,血已經凝固,青雨方才那句‘去找太醫吧’重新浮現在姜帛腦海,只聽姜帛思索着什麽緩緩說道:“她對我固然有敵意,可是除了敵意之外,我還能感覺到,她在壓制她的敵意。”

李宴然見姜帛絲毫沒有動搖,知道這次勸說又是無果,遂搖了搖頭,離開了。

姜帛這才蹲下來捂着自己的手,“痛死我了,下次被我逮着機會,我一定拿它煨湯喝。”

這時姜帛頭頂感覺有什麽東西輕輕落了下來,晃了一下眼睛,然後又從她眼前掉到了地上。

姜帛擡起頭,只見從自己面前經過的竟是方才從自己面前走出去的青雨,此時兔子不再偎在青雨懷中,而是跟在青雨腳邊,那方輕絹正是從青雨袖口掉出來的。

姜帛愣了一秒,醒悟到什麽,馬上撿起輕絹,原本她應該謝謝青雨。可是她突然鼻頭一酸,竟委屈地哭了起來,“我以為你不管我就走了——”

青雨神情中出現短暫的空白,似乎不理解姜帛的反應,“我方才說了,去找太醫。”

此刻宮門外傳來匆匆的腳步聲,只見江禦醫背着藥箱飛快走進來,剛一踏入宮門就四下尋找:“公主,臣腿腳不濟,應召來遲,傷者在何處,誰被兔子咬了?”

姜帛淚汪汪的眼睛頓在那裏,恰好和江禦醫對上了。

江禦醫從小替姜帛治跌打損傷,從來沒見她哭鼻子哭成這樣,頓時心疼起來:“哎喲喲,怎麽咬得這般重,瞧這痛的,定是傷筋動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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