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終成陌路人
只将鴛枕捱。雲鬟仿佛墜金釵,偏宜髻兒歪。蘭麝散幽齋。不良會把人禁害,怎不肯回過臉兒來?呀,阮肇到天臺,春至人間花弄色。将柳腰款擺,花心輕拆,露滴牡丹開。
之後的一個月裏,元松三番四次來萬花樓春香閣處找了琉璃。一回生二回熟,第三次、第四次,就已經相親相愛,兩情相悅了。第五次,兩人就已經發生了性關系。
一個月後,兩人就已經定情了,談婚論嫁了。
晔王府。
這天清晨,雪杏遞上一張紙條,奏道:“主公,我們的眼線日常巡查,發現了一些東西。”
呂郢墨攤開紙條,看了紙條上的內容,剎那變了臉色。他收緊了手指,紙條立馬皺成一團,“……知道了。”
元宅。
呂郢墨邁過那從中間向兩側打開的雕花木門,走進了宅院,找到了元松。
元松此時剛好在賞畫,看到他,便放下手中的畫卷,“郢墨?找我有事?”
呂郢墨面無表情。“琉璃是江慧燕的人。”
元松愣了一下,迅速反應過來,怒上心脾,無名火起。“你什麽意思?”
“琉璃,與‘慧姬’同出身于萬花樓。她是‘慧姬’的徒弟,是‘慧姬’手下的青樓妓/女,幫着‘慧姬’來接近你的。”
呂郢墨遞給他那張紙條。
“你找人查她?”元松暴跳如雷,滿臉的不能置信。他看了手中紙條的內容,搖首道:“你有沒有搞錯?就算她是江慧燕的人,你也不應該查她啊!”這是人與人之間基本信任的問題!
“我沒有查她。凡是接近我們身邊的人,其底細自然都會有人替我留意,防止間諜混進來查探我們的事情。”呂郢墨的語氣冷冷的,視線從低幽幽地看上去,對上他的眼睛,“為了一個認識了一個月的女人,你不要認識了十幾年的朋友嗎?”
“你是說我元松是一個重色輕友的人喽?”元松惡狠狠地瞪他,吼道:“我承認!我是看琉璃看得比你重要!那是因為我愛她!我對她有真情!不是因為好‘色’ !一切都是因為你不懂什麽是愛!你這個人有愛心嗎?如果你有了愛的人,你不會看待她比朋友重要嗎?這能怪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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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她想做你的媳婦,明天她就會探問我們的步署計劃,後天她就會吹枕邊風離間你我。她會叫你離開晔王一黨,加入骧王一黨。我是不懂愛,亦不是怪你,我只是說出一個可能的事實。這樣,你還覺得不是事兒嗎?”
呂郢墨這一問,他頓時腦子裏一團混亂了。的确,他從來沒有思考過這一個問題:要是琉璃真的是間諜,那他怎麽辦好?他在心底裏其實已經默認了呂郢墨的講法,因為一切疑點全部吻合,他們的相識也巧合得太奇怪了。呂郢墨的講法,很大機會是真的。琉璃很有可能真的是為了目的來接近自己。他雙手抓住自己的頭發,胡亂地搔頭,“那我就不幫晔王一黨了!也不幫骧王一黨!”他支支吾吾地道,“對!我中立!我誰也不幫!!!!!!!!!!”
混亂完,站在眼前的呂郢墨頓時變成了出氣包。他即沖過去抓起呂郢墨的衣領,一拳招呼過去,拳頭極速往呂郢墨的臉上揮去。
“呯!”
呂郢墨吐出了一絲血絲,用手背擦着流血的嘴角,望了他一眼。
感覺到打在對方臉上的觸感,元松瘋了一樣地咆哮!“啊啊啊啊啊!!!!!!!!!!呂郢墨!你這個衰星!你是掃把星!誰靠近誰倒黴!因為你,我最好的朋友被你累死!因為你,我愛的女人是間諜,為了目的才接近我!不知道什麽時候,連我都會被你累死!都是因為你!!!!!!!!!!”
元松猛力将呂郢墨推倒在地上,呂郢墨向後摔去,撞到了額角。額角爆裂出血,痛苦非常。
呂郢墨擦了擦額角的血,對他道:“如果你不想被我累死,那你就退出吧。”
“可是,我就是沒有辦法不理你!”元松突然瘋狂哭出來,咆哮道,“誰叫你是我的兄弟啊!陳拓飛死了,我只剩下你一個兄弟了,我不理你理誰?嗚嗚嗚……”
元松仿佛變成了小時候那個大哭包,淚水不停地往下掉。
元松跑過去抱着地上的呂郢墨大哭。呂郢墨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轉變吓了一跳,無奈地苦笑,輕聲道:“傻瓜。”
“夠了!你們都別再打了!別再吵了!”
一把威嚴的聲音傳來,坐在地上的兩人同時擡起頭,見到的卻是元松的母親。
“元松,我絕對不會讓琉璃入我家的門,你死了這一條心吧。”
元母的神情無比的嚴肅,令人恐懼。
“娘……”元松哭得更加厲害了。他放開呂郢墨,從地上爬了幾步過去,在元母面前跪着,“我和琉璃是真心相愛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妻的事,有你說話的地方嗎?”元母厲聲質問道。
元松淚眼汪汪,“那,我只娶她當我的妾……可以嗎?”
“不行!”元母刮了他一眼,将他的心靈徹底刮得粉碎。“妻不行,妾不行,連在元宅裏當一個丫鬟都不行!平時你聽歌看舞,我也就算了,不過,今次,我絕不容你亂來!琉璃那個賤婊/子,我去萬花樓見過她一眼都知道她心術不正。我不會讓任何身家不清不白的女孩子進我元宅的大門,若是骧王的人就更是想都不要想!”
元母離開之前,僅留下了一句冰冷的話語。“元松,我會馬上為你辦娶妻之事。琉璃,我會從萬花樓贖她出來,指一處好人家給她,當個妻室,不會虧待她。你們,以後都不要見面了。”
語罷,人已揚長而去。
徒留元松一人,獨自垂淚,無語對蒼穹。
自從那天之後,元松常常來到這一條巷道,擡起頭,望着那面聳高的磚牆發呆。別人說,這裏便是琉璃出嫁嫁來的地方。
他總是在外面望那面高牆,呆呆地望着,一望就是一個下午,身體一動也不動。
候門一入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
除死,他們永遠也見不到面了。
柳梢煙軟已璁珑。嬌眼試東風。情思又逐青絲亂,剩寒輕,猶戀芳栊。筍玉新栽早燕,杏钿時引晴蜂。當時蘭柱系花骢。人在小樓東。莺嬌戲索迎春句,愛露箋,新染香紅。未信閑情便懶,探花拚醉瓊锺。
就連呂郢墨去找他時,他亦是神不守舍,六神無主,托腮,一愣一愣的。
“——你還沒有從失戀中康複過來嗎?”呂郢墨拖長尾音說。
“你是不懂的了!這就是情啊!”元松倏地一臉的臭美,調侃道,“彩雲追月,日日夜夜,滿心地想念一個人。每分每秒想着她,無論什麽時間都想見到她。這就是情啊!”
“是嗎?”呂郢墨一臉受到了驚吓的神色。他無時無刻都想念姚暄夏,想見到姚暄夏,……這也是情嗎?
“是!”元松堅定不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