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逆襲
當然,相關聯的另外一小半原因,是盧禹被惦念了多年的劉菲羞辱,可偏偏又沒一個給力的方式回怼她,堆積在心底的怒憤無處可洩,王薇這節骨眼主動送上門來,好吧,老子正沒處發火呢,看你什麽造化了!
不管是“上面的火”還是“下面的火”,反正總得選一樣,今天出定了!
實踐證明,他的戒備非常有必要,王薇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戲子!她可能在盧禹面前扮作溫文爾雅的知識女性;轉眼間又在別人面前化身為成熟風騷的禦姐,或者楚楚可憐的少婦……總之不管怎麽做戲,她最終的目的都是“吊”來歌廳一個傻凱子,一頓吃喝玩樂,然後由花襯衫等人出面要挾,達到一個簡單的目的:圖財。
別看盧禹現在端坐着翹起二郎腿,表面上淡定從容,實則內心裏的火氣已經積壓如山,比之前更甚。
王薇真會挑人啊,怎麽就偏偏選中了他?如果換一個尋花問柳的登徒浪子,本來就存着心思撩撥她,那落到這步田地也算咎由自取;可盧禹剛在期待已久的一場約會中備受打擊,心理和情緒低落到極點,王薇依然見縫插針的對其實施誘騙,就像往傷口上撒鹽了。
盧禹要是個涉世未深的毛頭小子,恐怕在悲傷落寞下很難辨識清她的演技,可能稀裏糊塗的就上當了。那樣一來,心靈上遭受重創不夠,還要破一筆財……他今天這段噩夢般的經歷,無疑将成為最黑暗的記憶!
一想到這裏,盧禹冷冷的看向王薇:“你在餐廳裏問我,為什麽喝掉那兩杯水……現在我告訴你答案。那是因為我這人有個習慣,從哪裏跌倒,就必須從哪裏爬起來,然後向前看,保證類似的跟鬥不會再摔第二次!”
王薇不答話,胸口起伏,看向他的目光裏浮起一絲不安。
情況有些不對。這麽長時間以來,她“吊”的凱子不計其數,一般當最後這幕上演時,那些臭男人要麽驚恐顫栗、跪地求饒;要麽啞口無言、自認倒黴,乖乖的花錢圖個平安……唯獨盧禹的表現很出人意料,既不驚慌也不害怕,情緒随着劇情的“大轉折”調整非常之快,仿佛早就胸有成竹。
這不太可能吧?王薇混跡風月場所太久了,自信閱遍各式各樣的男人,只消稍稍搭上幾句話,就能從對方的言談舉止和心理活動窺出個大概,幾乎沒有走眼的時候……今個奇怪了,這小子明明就是個鄉下上來的土癟,怎麽現在搖身一變,散發出了與剛才截然不同的氣場?
難不成陰溝裏翻船,沒吊來凱子,反吊來一尊活佛?
盧禹知道她的疑惑,淡淡道:“喝掉那兩杯水,就像喝掉兩杯巨大的屈辱和失敗,盡管難以下咽,我還是要把這滋味牢牢記在心裏,鞭策和提警自己,從今以後不再被那樣的女人戲耍。”
“小子!”花襯衫惡聲吼道:“你坐得挺穩當啊,當我們是空氣對吧?報上個號來聽聽,混哪裏的。”他現在的疑慮基本和王薇一致,對方沒在第一時間被吓住,反而表露出非常自信的沉穩,這顯然不是個好現象。
花襯衫混這一行,也有這一行的危險和忌憚,盧禹越是莫測高深,他就心裏越沒底,話語間留了三分餘地。雖然王薇吊回來的羊沽十九都是軟蛋慫包,可偶爾沒物色好,弄來個茬子也說不定。假設這小子是道上混的,那還相對好辦;萬一亮出個警察證之類的,那就麻煩大了。
誰知盧禹幹脆不理他,繼續看着王薇,徐徐吐出口煙:“但是很遺憾,在遇見劉菲那樣的女人前,我已經遇見過你這樣的貨色了,怎麽說呢……挺TM沒勁的,我感覺你還不如那些叉開腿做生意的女人值錢!”
“你放屁!”王薇聽他罵的惡毒,終于忍無可忍,尖聲回罵:“你一個癞蛤蟆想吃天鵝肉的鄉巴佬,真把自己當盤菜了?妄想着去泡劉家的千金……哈哈,你配麽?給老娘家的母豬配種,都嫌你髒!”
盧禹掐滅了煙蒂,冷冷看她:“這麽說,你現在等于承認,和這些人是一夥的了?”
“滾!”王薇不屑的擰身:“老娘懶得和你廢話……松哥,撕爛這小子的臭嘴,看他有多硬氣!”
“慢着!”盧禹随後起身:“我的話還沒問完!”一把叼住了她手腕。
花襯衫“松哥”等人呼啦一下沖過來,登時将他團團圍住:“小子,松開你的狗爪子!”
王薇認定盧禹沒有背景,假裝表現出淡定的樣子,無非就是沒咒念了,死撐一會算一會,擺動手臂奮力掙紮,惡狠狠罵道:“鄉巴佬,收起你這套把戲吧,老娘出來混的時候,你還在學校宿舍打飛機呢,裝什麽象?”
“我TM叫你回來!”盧禹面沉如水,運力回扯,突然間體內“魂界”蹿湧跳動,瞬息之間充盈在他整條臂膀,只感覺發出的力道大了數倍……呼的一聲,把王薇雙腳離地,像麻袋片一樣扯上半空,飛過衆人頭頂,重重砸落在沙發上,又反彈而起,啪叽一下撲倒在地,骨碌骨碌滾出好遠!
松哥等人目睹這神奇一幕,個個看得目瞪口呆,渾然忘記反應。
盧禹眼珠子亂轉,也一時沒适應過來,試着轉動手臂,發覺原本無影無蹤的“魂界”盤踞于此、蓄勢待發,不由得又驚又喜,見松哥一張黑臉就在眼前,揮拳便掄:“看尼瑪個老腿!”
嘭,這一拳好不沉重,松哥全無防備,怪叫中身體後仰,腳下連踉跄的機會都沒有,就像身後被人用鋼絲拖拽,重重撞上壁挂電視……稀裏嘩啦,伴着各種零件、牆皮以及淩亂的電線摔砸在地!
“草!”
“我尼瑪!”
“給我上!”
其餘四個跟班終于反應過來,蜂擁而上,瞬間無數拳頭腿影從四面八方把盧禹團團籠罩!
正常來說,這就是亂架了。面對四個身材都比自己魁梧的壯漢,莫說盧禹,就是換個練過的會家子,或者專業散打運動員,也很難馬上擺脫頹勢。
因為對方人多勢衆,最主要還同時發動攻勢,包房裏局促狹窄,基本沒有回旋餘地,所以躲是躲不掉的,回抗又是以一敵四,這樣的局勢危險又窘迫,想不亂都難!
剎那間,盧禹身上被雨點般的拳頭捶中,緊跟着,四個壯漢近身糾纏,紛紛伸手來抓他的手臂、衣領甚至是頭發,試圖把他扼制到無法動彈……混亂中,五個人激烈撕扯,盧禹非但避免了疼痛受傷,還首次得到了“魂界”的主動臂助,正想再一試身手,突然聽到身後一聲尖叱:“都讓開!”猛然回首,只見一面碩大的茶幾迎頭砸落!
透明的玻璃面後,是王薇雙手高舉,披頭散發、如雌虎般凄厲的面容!
這娘們顯然被摔瘋了,居然一改常态,親自加入戰團!
四個壯漢驚呼中紛紛躲閃……只聽嘩啦一聲,盧禹的頭頂被茶幾結結實實拍中,玻璃碴迸飛四濺!
下一秒,房間內再次陷入沉寂。到底還是“最毒婦人心”,王薇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擺出了搏命的架勢……挨了這麽重重一擊,盧禹的腦袋瓜再硬,恐怕也兇多吉少了。
孰料,在衆人的關注下,盧禹翻了翻眼珠,平靜的伸出左手,撣了撣頭皮!
我靠,他挨這一下,怎麽看起來就像撞碎了一袋爆米花?
随後,盧禹眼裏浮起強烈的怨怒,猛地踏前一步,單手掐住王薇的脖子,慢慢舉離地面!
“咳咳……呃……啊!”王薇瞬間臉色漲紅,奮力拍打他的手背,雙腳在空中胡亂踢踏。
“都說男人不能打女人,”盧禹臉上鋒銳盡起:“但在我這得加個前提:要看那是什麽樣的女人!”虎口微松,王薇急速觸地,跟着臉頰上“啪”的一記耳光,被扇的響徹四間,哀嚎着遠遠摔出!
四下俱靜。
周圍的四名壯漢面面相觑之際,盧禹又是一聲暴喝:“再走一步,我保證你晚上就能接受骨折手術!”
衆人循聲望去,那個服務生小夥賊眉鼠眼、一臉驚恐的僵在門邊,顯然是想偷偷溜出去。
“給你兩條路。”盧禹指着他喝道:“要麽站過來,和他們四個一起;要麽滾過去,和那個騷貨老老實實的呆在一邊,給我看着!”
服務生小夥噤若寒蟬,早沒了剛才的牛逼氣勢,猶豫再三,終于哆嗦着邁步,走過去攙扶起了王薇。
“好,現在你們四個。”盧禹回頭,目光掃過四名壯漢,氣勢如虹:“誰要是有這兩下子……”抄起桌上的紅酒瓶猛掄,重重砸在自己額頭,嘭!嘩啦!酒瓶和着酒水瞬間爆裂……靜待幾秒後,伸舌舔了舔滴落的酒汁:“就再來打過!”磅榔一聲扔掉瓶嘴,環視全場!
鴉雀無聲!
如果說剛才他的表現還讓這幾個壯漢不知所措,那麽現在的驚人之舉,就徹底震懾住了他們。
以腦門硬生生接住一面茶幾不算,還能撞碎粗厚的紅酒瓶,并且毫發無損……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而且盧禹受四人圍攻,吃了無數拳腳也渾若無事,反而舉手投足間把“松哥”打的橫飛,把王薇像麻袋片一樣提薅而起,單憑這股手勁和臂力,換做是誰再挨一下,結果都不會好過他們倆。
從另一個角度說,盧禹采取這種“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方式掌控主動,也有見好就收的意思,這同樣來自他的經驗。畢竟在人家的一畝三分地上“作亂”,出氣出到這種程度已經破了紀錄,再和那四個壯漢糾纏雖然有勝無敗,可無端端會浪費時間,拖得久了,不定還有什麽麻煩。
譬如說,房間裏的人趁他不察偷偷聯絡救兵,那服務生小夥就是例子;或者外面還有他們的蝦兵蟹将聞訊來援;要是随便誰惡人先告狀,打電話報了警,這事一經官,盧禹縱算辯清是非曲直,後面的程序也不是他說得算了。
這種結果他不喜歡,他只喜歡在事态可掌控內的時候,按照自己的意願來處理。
那才叫當家做主、為所欲為,然後獨享“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的痛快。
看到四個壯漢一聲不吭,甚至露出怯懼的神色,盧禹就知道這招奏效了,至少他們沒勇氣再動手了。
然後,他又叼起支煙,潇灑的點燃,突然後退幾步,一把揪住王薇的頭發,在她的尖叫中拖到沙發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