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教訓

盧禹認定王薇是“禍患之首”，出手一點不留情面。

就是因為有這種惡毒陰險的女人在外面招搖撞騙，才導致一個又一個的倒黴蛋堕入甕中，被松哥等人勒索去“天價酒費”，卻又落個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下場。

當然，辯證地看，上當受騙的男同胞們多半也不是什麽好人，本分穩重的才不會給王薇機會。但盧禹因為有過親身經歷，所以很執着的把事情細化了：如果王薇僅僅是做點“皮肉生意”，在你情我願的基礎上騙些錢財，那都沒什麽好說的，這類現象已經屢見不鮮；問題是她做的太過了，完全達到了有預謀有組織的團夥作案程度。

這種情況，比明搶多了塊遮羞布，畢竟有價不算訛人，你說它是撈偏門也行，說它是違法犯罪還行。可吃虧的人絕大多數是不能、不敢也不想找回損失的，因為從哪個途徑入手，都未必有好結果。

除非某位血性男兒當場翻臉，寧可被打死也不屈從，騙子們就無可奈何了，也不會真的把他打死。

但這樣的人肯定少之又少，王薇不會次次都瞎了眼，盡揀些硬紮角色下手。

還有一種情況，就是像盧禹這樣扮豬吃虎的，王薇不瞎也在劫難逃了。相比之下，在短時間內用這些人最擅長的暴力對抗暴力，野蠻制止野蠻，解決起問題來幹脆爽快，反而事倍功半。

王薇畢竟是個弱女子，賣弄風情、詭計多端在行，武力上和盧禹原本的實力都無法抗衡，更別說他現在還有剛“魂界”助陣了。挨了一摔、一掐、再一耳光，已然完全喪失了抵抗力，渾身散了架似的被盧禹揪住頭發拖行，慘嚎不已，看得在場一衆大老爺們驚心怵目。

終年打雁，今天叫雁啄了眼，真遇見茬子了！也不知王薇從哪挑來這麽一個煞星，不但身板硬的像鐵，還力大無窮，一拳就報廢了他們的頭目松哥，到現在也爬不起來……更可怕的是，盧禹還一點不懂惜香憐玉，王薇被這麽毆打折磨下去，只怕就剩下半條命了。

殊不知，盧禹其實留了分寸。他只是看起來出手兇狠，可力道控制上不差毫厘。

在一拳打飛松哥之前，他就覺察到手臂上的“魂界”是可控的，随便出力大小，都可以随着他的意識增減。剎那間，他回憶起了伴随魂珠出現的金屬聲音，“內在的結界之魂狀态初步完成複合，将視主體意識逐一啓動”。

顯然，結界之魂是怎麽和他完成“複合”的不得而知，“視主體意識逐一啓動”這句卻很好理解。

眼下，結界之魂就已經用實際行動诠釋了其中含義。

所以松哥也好，王薇也好，盧禹雖然讓他們吃盡了苦頭，可借助強大又巧妙的結界力量發揮，并沒有把傷害發揮到致命，最多就像一個“凡人”出手的後果。

只不過他意在誇張，把震蕩的氣勁加倍，才導致這兩人橫空飛起、狼狽不堪，吓得旁人心驚肉跳。

經此一役，盧禹意外的收獲也非常之大，不但首次領會了“結界之魂”由被動變為主動的妙用，還感覺到雖然是後天生成，可魂界在體內的操控特別靈活，竟然比使用了幾十年的手腳、器官和神經更諧契、更自然，甚至和意識思想完美融合，沒有半點生疏滞澀！

這樣的加持，就像給溫柔的小羊長出鐵蹄鋼齒，又插上了翅膀，對付惡狼也不害怕了。

只不過，盧禹還顧不上興奮太多，對王薇的切齒之恨猶未消散，硬生生把她摁趴在沙發，随後在一旁落座，伸手遙指服務生小夥：“來，把那邊酒櫃裏的紅酒再拿一瓶！”

服務生小夥面色慘白，期期艾艾：“大……大哥，您……您消消氣，我們有眼不識……”

“廢什麽話！”盧禹喝道：“我叫你把紅酒拿來一瓶，聽明白了嗎？”

那小子渾身一顫，不敢再言語，只得起身打開酒櫃，顫巍巍取來一瓶紅酒。

“打開！”盧禹冷冷的盯着他。

服務生小夥無可奈何，伸手在口袋裏摸索，半天拿出一個起酒器，撕開瓶皮鑽入，波的一下拔出塞子。

盧禹抄起酒瓶，另外一只手抓住王薇的頭發後仰：“王小姐，你不是喜歡喝酒嗎，不是喜歡和別人講述你的悲慘故事嗎，來，把這瓶酒喝下去，我今天就放過你！”

“我……不！”王薇身不由己，虛弱的微張雙目，臉上早沒了剛才的趾高氣揚和搏命狠色，痛苦的呻吟：“我有胃病，不能……不能再喝了！”

“那你去誘騙男人的時候，咋沒有胃病？”盧禹一聲暴喝：“咋喝得那麽起勁？！”

“我認栽……”王薇有氣無力，幹脆腦袋下垂，任憑被抓的頭發支撐重量：“你想怎麽樣都行……”

盧禹冷笑：“好啊，很簡單，把這瓶酒喝了！”

“我不！”王薇微微側頭：“你就是把我打死，我也喝不下去了……”

“我幹嘛要打死你？”盧禹桀桀怪笑：“到你的歌廳來消費，怎麽說我也算貴客，你咋這麽不上道，一點面子都不給啊？”右手慢慢摸索，抓住她的肩袖突然一用力……嗤，撕下了整條衣袖！

“啊！”王薇臉上色變：“你要……你要幹什麽？”

“幹什麽？”盧禹甩飛衣袖，面色兇戾：“既然你用女人的辦法陰我，那我也只能用男人的方式對你喽。”五指在她裸露的肌膚上一寸寸滑過：“如果你不喝下這瓶酒，我現在就剝光你所有的衣服，然後用手機照下來，再去打印放大個幾百張，貼滿這家歌廳和這條街……讓大夥都開開眼，豈不是功德無量的大善事啊？”

“你敢！”王薇緊咬牙關，怨毒的眼神射來。

“哈哈！”盧禹斜叼煙頭：“到了這一步，你不妨想想……還有什麽是我不敢的？”

王薇渾身硬直，伴随着陣陣抖顫，臉上流露出更大的驚恐，再對不上半句話。自己有生以來，第一次遭到這樣的毒打和折磨，滋味可謂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而下手的這個男人卻談笑風生、渾不在意，心狠手辣可見一斑……沒錯，面對這樣一頭兇殘的豺狼，要是不乖乖聽話，還有什麽是他幹不出來的？

盧禹接着投來戲谑的目光，右手逐漸上移，輕輕捏住了王薇衣領，然後靜止不動……

“我喝！”王薇幾乎咬破了嘴唇，終于痛苦的屈從：“我喝就是了！”勉力搶過酒瓶，仰頭就是一頓狂吹，咕咚咕咚之聲傳來，就像沉悶的鼓點，敲擊在每個人的心上，詭異而刺耳。

盧禹冷冷一笑，吐出缭繞的青煙。

“哇……”堪堪喝到一半，王薇再也忍耐不住，扔掉酒瓶大口大口嘔吐，鼻涕眼淚齊流，一疊聲的咳嗽。

盧禹緩緩起身，低頭睨視：“王小姐，人沒有經歷就不會長大，沒有教訓也不會成熟……希望今天這瓶酒，還有發生的一切永遠镌刻在你的記憶裏，以後再想算計別人的時候，就翻出來過過腦子，然後再做決定！”

他說完快步疾沖，吓得四個壯漢紛紛後撤……俯身一把薅起松哥的頭發，瞪視他虛弱迷離的眼神：“你以為自己是老大？是道上一號人物？你TM垃圾都不算！訛了一份又一份不義之財，你以為就賺到便宜了？你TM是在吃大虧，折陽壽！記住，下次讓我知道你再作奸犯科，一把火燒了你這鳥歌廳！”

……

半小時後，在溪州百貨公司門前，盧禹走下出租車，仰望高聳入雲的一幢幢大廈，感受着大街上的車水馬龍和噪雜人聲，深深吸了口氣，晃了晃腦袋。

一個下午發生的事，現在回想起來，真彷如一場夢境，一個神話！

他始終不是太相信，再次面對曾經的陷阱，僅憑一己之力就完成了洞悉、粉碎、逆襲的全過程，酣暢淋漓，完美無瑕！那些原本只能在腦海裏意淫的臺詞、舉措，竟然全都被他付諸到現實！

這是怎樣的一種揚眉吐氣，又怎樣一種莫大的鼓舞和飛揚的亢奮！

不得不說，立下汗馬功勞的，正是他偶然得來的“結界之魂”！盧禹下意識的擡起右臂，感受着魂界在裏面充盈跳動，飽滿高昂的滿足感瞬間充斥全身。從今以後，有了結界之魂的存在，他能肯定自己的所作所為将不止于彌補過往的遺憾，還會在未來的人生裏揮翅鵬程，扶搖直上！

……至于劉菲，就讓這個刻薄勢利、貪婪醜陋的拜金女，被滿大街的汽車尾氣吹飛吹散，從此在盧禹的記憶裏寸縷不餘，見她的鬼去吧！

也不知為什麽，經歷過西餐廳那短短幾分鐘的見面，劉菲留存在盧禹腦中多年來的美好印象，瞬間蕩然無存，反倒有了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說起來，記住一個人的好很難，記住她的壞卻很容易，用幾分鐘對等十幾年似乎并不公平，也過于感性，可盧禹輕輕松松就做到了坦然面對，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

難道是因為他天性涼薄，早就有喜新厭舊的“底子”而不自察？

還是說放下得太快，恰恰不正常，他沒拿出一個真實的态度過濾這十幾年的暗戀之情？

盧禹更加用力的搖晃腦袋……不想再苦惱下去了！總之他受到劉菲那番深刻的挖苦和譏諷是實，這些年剃頭挑子一頭熱也是事實，他們兩人之間從來就沒有一段真正的戀情可言……事情到這一步終結，很OK，很及時！

他接下來唯一能做的，就是靠自己打拼，走上人生巅峰，擁有豪車、別墅，無數名牌衣服和巨額存款……這樣再次站到劉菲面前時，他才能用深厚的實力說話，用有力的方式回擊……

盧禹一想到這，猛然警醒！瞬間明白了自己的心境。

他忘掉的，只是曾經對劉菲美好印象的單戀；可忘不掉的，卻是因為受辱想對劉菲報複！

只不過因素和環境不同，他能采取的報複方式絕不似對付王薇一樣，需要另外一番歷程達到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