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梁燦移開了眼,無錫伸着指頭,“三十秒。”

梁燦朝臉上扇着風,“太熱了。”

無錫輕踢他,“別顧左右而言他。這種情況你要懂得用技巧。”擺正他頭看着他眼,“你把我想成一個紫茄子。”不過幾秒,梁燦笑的後坐在地板上,微噘着嘴說:“老師,你不是紫茄子。”

無錫捏他臉,“想象想象,懂不懂?你要學會隐藏情緒,跟人對視要懂得不着痕跡。”

梁燦不明白,“怎麽不着痕跡?”

無錫跟他對視了會,眨了個眼就了無痕跡的移開。随手拍他腦袋,“學學,不要傻愣愣的看,跟人較勁?”

梁燦也眨了個眼,順帶移開。無錫說,“太刻意造作,沒氣勢,重來!”

梁燦坐在地板上,無錫坐在床邊,倆人對視的眼神從最初的較勁變得柔軟。無錫垂頭剝了支口香糖。梁燦磕巴道:“老…,老師…,躲了!”

無錫嚼着口香糖,“那…,那不是躲,是…,是眼酸。”

梁燦較真道:“別學我說話,你就是躲了。”

無錫不耐道:“扯淡,你眼神太憨太直楞楞,不能這麽看人。”

梁燦晃着腦袋,不依不饒,“你就是躲了,你在為自己找借口!”

無錫指着衛生間,“去照照自己的臉,喝酒了?”

梁燦捂住酡紅的臉,“你…,你在教…,教我如何不着痕跡的移開眼,沒教我怎麽控制空氣密度。”

無錫貼近他臉,“這…,這會密…,密度怎麽樣?想不想窒…,窒息?”強硬的拿掉他捂着臉的手,梁燦緊張的不像話,無錫輕聲說:“用嘴呼吸。”梁燦聽話的張開嘴。

無錫笑的後仰到床上,手捂住胸口,眨了眨眼起身道:“不跟你扯淡了,晚安傻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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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燦反手拉住她,緊張地問:“你是不是看出來了?”

無錫嘴裏吹了個泡泡,又給吸回去,“看出來什麽?沒大沒小,叫我老師。”

………

梁燦手撐着地板起身,揉了揉麻掉的腿跟着下樓,進廚房拎了個小簸箕,走到鞋櫃換了鞋關門出來。無錫站在電梯口問:“大半夜你嘛去?”

梁燦看着電梯鍵,“摘槐花。”

無錫摸他額頭,“腦缺氧了?”

梁燦說:“腦缺氧跟發燒是倆回事。”

無錫嚼着口香糖看他,梁燦眼睛盯着電梯鍵。無錫碰他,“诶,你生氣了?”

“老師誤會了。”梁燦搖頭。

“誤會個屁,說說,你生什麽氣?”無錫明知故問。

梁燦獨個別扭了會,示意手裏的簸箕,“南門的槐花開了,我跟物業上說好晚上去摘,白天影響不好。”

無錫點頭,“我說怎麽一股清甜味,原來槐花開了。”想了想道:“多摘些,均給我一份。”擡步進了電梯。

梁燦跟進來道:“我今天在老城區碰到了何奶奶,我答應明天過去看她…,”

無錫問:“這槐花是給我奶奶摘的?”

梁燦點頭,“我記得奶奶喜歡吃蒸槐花。”

電梯停在了十樓,無錫進了屋反手關上門,手摸着心髒怔了會,彎腰換鞋子罵了句,“小羊崽子。”端着杯水走到陽臺,朝着南門的方向望了眼,手指輕叩着欄杆盤算。這傻羊要是爬樹上摔着?大半夜的遇不上個人?這萬一要找個事把高考耽擱了?畢竟是給奶奶摘槐花,自己多少也沾點責任。

走到門口換了鞋子,拿着鑰匙包下了樓。

梁燦問物業處借了梯子,扛在肩上走到洋槐樹下,手持把鐮刀爬到梯子上,伸手割斷枝茂密的槐花,下來把梯子挪了挪,準備再上去,看到無錫一路閑逛着過來。

梁燦拿起簸萁裏的一支槐花沖她搖,無錫走過來道:“搖什麽搖?都散了,這能吃,尾煙這麽重?”

梁燦笑道:“我觀察過了,這是小區裏最幹淨的一棵洋槐,這條路不過汽車。”

無錫擡頭看看洋槐,嘀咕道:“信你才有鬼。”

梁燦踩着梯子往上爬,無錫阻止道:“這梯子太矮,夠不着!”環視了圈說:“下來下來。”無錫把梯子挪到樹幹下,踩着爬到末端,手勾着樹幹靈敏的攀了上去。

梁燦在樹下喊,無錫朝他“噓”了聲,往分叉的樹幹上爬,手折了幾支扔到他的懷裏,摘了一串捋到嘴裏,看看差不多了,順着往回爬。

梁燦扶着梯子道:“這太危險了!”

無錫嘴裏嚼着槐花,“确實危險,切勿模仿!”踩着梯子下來,“別說,挺清甜的。”

梁燦出聲提醒,“老師你看好梯子,別踩空…,”話還沒落,無錫腳尖沒踩穩,整個人順着梯子“跿嚕”了下來。梁燦伸手就去接,步伐太急被梯子腿拌了下,抱着無錫摔倒在地面。

無錫“哎喲”了聲,扭頭問:“摔着你沒?”

梁燦着急道:“老師摔到了沒?”

無錫坐起來說:“你墊着呢,我能有什麽事,你摔到哪了?”

梁燦扶着胳膊,“我也沒事。”

無錫拍他頭道:“烏鴉嘴。”起身拉他,“站起來看看,萬一腳扭了也是大事。”

梁燦來回走了兩步,搖頭說:“沒事。”

無錫問:“胳膊呢?”

梁燦活動着胳膊,“沒事,估計是擦了點皮。”

無錫打量了他遍,放心道:“那問題不大,等回去擦點藥就行。”

梁燦問:“老師呢?”

無錫伸出手掌,“吶,就被槐樹刺紮了下。”随即埋怨說:“你是傻蛋,不過幾個梯階而已,滑下來也沒事你伸手接什麽?”

梁燦問:“那萬一摔到呢?”

無錫罵他,“你蠢啊,這不照樣摔到了。”

梁燦傻樂,“沒事,摔到也不疼。”合上梯子說:“老師等我,我把梯子還回去。”

無錫蹲下把一串串槐花捋進簸箕,扭頭看着夜燈下的人,梁燦拎着梯子一會活動下胳膊,一會糅着屁股,走路也不大自然,明顯是摔到屁股了。

無錫輕罵了句,“活該摔,誰讓你屁股翹。”

梁燦踮着腳小跑過來,無錫擡眼問:“梁燦燦,你扭到腳了?”

梁燦搖頭,“沒有啊!”彎腰把槐樹枝清理到垃圾桶。

無錫端起簸箕,丢了粒槐花到嘴裏,“明天會有人打掃。”

梁燦都清理妥當,回頭說:“不可以給人添麻煩…,”

無錫“啧”了聲,伸手拍他屁股,“梁燦燦,大學一定要入黨!”

梁燦“嘶”了一聲,揉着屁股看她。無錫指着他笑道:“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摔到屁股了。”

梁燦接過她手裏的簸箕,微噘着嘴說:“被磚角硌到了。”

無錫看了眼凸出的地角沿,捏捏他臉,“誰讓你屁股翹!”

電梯停在了十樓,無錫甩着鑰匙包出來,梁燦探出頭喊,“老師晚安!”

無錫回頭,“別一驚一乍的!”指着他胳膊問:“需要我幫你處理…,”

梁燦端着簸箕屁颠屁颠的出來,無錫打開門說:“我給你整理了套卷子,號稱近些年最難的,禮拜五帶給你。”

梁燦問:“整套?”

無錫去拿藥箱,“對,整套的,語數英綜合卷。數學都是些蹊跷題,你做好心理準備。”

梁燦把襯衣脫掉,查看胳膊肘的傷口問:“比03年的題還蹊跷?”

無錫問:“03年的卷子做過沒?”

梁燦點頭道:“做過些,老師作為典型講過。”

無錫拎着藥箱過來,“你考了多少?”

梁燦指着擦傷咋呼,“看起來好嚴重呀!”

無錫扯過他胳膊,“咋呼什麽?死不了人,到底考了多少?”

梁燦不自在道:“人要往前看,幹嘛糾結十幾年前的考卷呢?”随即反應過來,“你你…,你不會給我弄了張…,”

無錫打響指,“對,我整理了套這十幾年來,江蘇跟全國卷最難的數學題。”

梁燦炸毛,“老…,老師…,師你是惡魔麽?我是…,我是文數!文數!”

無錫安撫他,“稍安勿躁,你換個角度想,如果你理數杠杠滴,文數還…,”

梁燦搖頭道:“老師,我不…,”

無錫看着他眼睛,“梁燦燦,考八十分,你只要考到八十。”

梁燦微噘着嘴道,“那好吧。”

無錫揉他腦袋,“要是考到八十…,”

梁燦看她,“獎勵一個擁抱!”

無錫打個響指,“正是此意!”

梁燦咬着嘴角“哦”了聲,偷眼看她,被無錫抓個正着,“這麽開心?”

梁燦點頭傻樂,“還行。”

無錫丢掉棉棒,叮囑道:“洗澡的時候注意點,別見水了。”收拾起藥箱問:“大學想讀什麽專業?”

梁燦伸着手指說:“歷史學,經濟學,特殊教育。”随即補充,“我應該會主修經濟。”

“你對經濟感興趣?”無錫詫異。

“我會試試看。”

“你将來有什麽規劃?”

梁燦撓着後腦勺,“暑假先去我爸公司實習,了解下公司的基本運作,掌握…,”

“你打算接手公司?”

梁燦點頭,“我要做這個準備。我爸要讓我接的話,我不至于摸不着頭腦。”

無錫問,“你願意進公司?”

梁燦笑道:“談不上願不願意,我是家裏唯一孩子,肯定是要扛起責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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