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因為臨近季末,工作比前幾天忙不少,但因為是周五,大家都有點無心工作,效率低得不忍心看。
鄭曉銘在市場部開完會回來就開始罵人,盧菲菲吓得把她的動漫什麽你的全塞進了包裏。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大家都松了一口氣,大夥正商量着去吃飯還是吃面,鄭曉銘黑着臉打開了辦公室的門,指了指紀師堯說:“你去給我定個外賣,不吃辣。”
紀師堯點頭,回頭接受了其他同事對他的同情和鼓勵。
結果就是,大中午的紀師堯跟鄭曉銘兩個人相對無言,一起排排坐吃盒飯。
其實也不是排排坐,鄭曉銘坐在盧菲菲的位置上,關鍵是紀師堯也不好意思把他趕走,這飯吃的,氣壓不是一般地低。
鄭曉銘吃完飯把飯盒往垃圾桶一扔,交代紀師堯:“下午有個會,你跟着一起去。”
紀師堯問他:“跟你去開會?做會議記錄?”
鄭曉銘站了起來,活動了兩下:“不是,是咱們部門的例會,老徐給開。”
“你不去?”
“老子沒那閑工夫。”
他這話說得,雖然紀師堯知道他的确挺忙的,但這麽不給徐總監面子,犯不着吧?
紀師堯猶豫再三,還是忍住沒開口,老板和老板的八卦,他還是別打聽的好。
鄭曉銘沒跟他多聊直接回了辦公室,只交待紀師堯開會的時候要謙虛點,多記筆記少說話。
紀師堯答應得很愉快,他也沒什麽愛出風頭的習慣。
紀師堯下班之後發現易泊文蹲在公司樓下,其實他蹲得挺遠的,都快到馬路邊了,可紀師堯還是一出門就看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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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蹲着向紀師堯招手,這孩子可真愁人。
紀師堯走過去,他站了起來。
紀師堯笑道:“真來了?”
易泊文低頭笑了笑,紀師堯沒正對他,看到的是他的側臉,他睫毛很長,他鼻梁很挺,他下巴有點尖,他可真好看。
很好看的易泊文雙手插在口袋裏,歪着頭看着紀師堯,問他:“我不來接你,誰來?”
他這話紀師堯一時竟沒答上來,他既不是小孩子也不是小姑娘,下個班還要人接,矯情不矯情啊!
紀師堯:“不用人接。”
易泊文樂了,伸手摸了摸紀師堯後腦勺,語氣跟哄小孩子似的,“好,咱不讓別人接你,就我行不行?”
紀師堯覺得自個簡直沒法溝通跟他溝通,不再糾纏直接問他:“你的車呢”
“前面奶茶店門口停着呢,”易泊文看了他一眼,補充道:“我在那等你一下午了。”
紀師堯愣了愣,看着他,無言以對。
易泊文樂了,“吓到你了?”
紀師堯搖頭,“沒有,快走吧。”
他倆先回的酒店,紀師堯還有些衣服什麽的在酒店得去拿,易泊文在一邊等着紀師堯整理完東西。然後他說:“把你車鑰匙給我。”
紀師堯沒懂,“怎麽了?”
易泊文理所當然,“開車送你回家啊。”
紀師堯樂了,鑰匙拿在手裏,向他招招手,“來,哥帶你回家。”
易泊文看了紀師堯一會,走過來然後低頭在紀師堯臉頰親了一下,然後舔了舔嘴唇,“哥,你真乖。”
紀師堯:“……你幹嘛?”
易泊文笑了一下,伸出手捧着紀師堯的臉,“乖,讓我再親一下。”
紀師堯手裏的鑰匙被他奪走。
易泊文雖然曾經送紀師堯回家,但紀師堯對那一部分記憶很模糊,所以還是把地址給報了一遍。
可易泊文還是饒了一大段彎路,紀師堯忍着沒有提醒他。這事就像紀師堯他媽炒菜的時候不喜歡別人提醒她記得放鹽,以及紀師堯在醫院實習的時候不喜歡有人提醒他注意病人體溫是一樣的道理。
所以他選擇老實在旁邊呆着,反正也沒什麽急事,就當兜風了。
可易泊文在一個明顯離他家還有很長一段距離的地方停了車,這紀師堯就不能忍了,還沒問問他想幹什麽,易泊文倒先說:“我下去買個東西,你等一會。”
紀師堯不忍心拆穿他,他覺着易泊文可能是下車找路人問路去了,其實問他就好了啊,這孩子真是倔強。
紀師堯順着窗外看去,易泊文穿着一件軍綠色的大衣,他穿衣顯瘦脫衣有肉,他跑起來怎麽這麽好看,連背影都這麽好看,這可能是因為他腿長吧……
紀師堯等了他三四分鐘,易泊文回到車裏之後,紀師堯立馬聞到一股很甜糯的香味。
他還真去買東西了,紀師堯問他:“你買的什麽?”
易泊文把紙袋遞給紀師堯,樂呵呵道:“烤紅薯,這家最好吃。”
紀師堯感覺到手心裏傳來一陣陣熱度,敢情他繞這麽大一圈就為了買一個烤紅薯,這孩子還真是一言難盡。
易泊文伸手摸了摸紀師堯的臉,“哥,你不用這麽感動。”
紀師堯笑了笑,也伸手……拍了拍他的臉,“你還沒完了是不是?”
易泊文反倒樂了,“叫你聲哥怎麽了,爺我樂意!”
“屁!你特麽就是比老子小。”
“是,小四歲!怎麽了?”
紀師堯重新系好安全帶,“沒怎麽,開車!”小四歲問題大了去了,可紀師堯這會不想跟他掰扯這事!
紀師堯拆開紙袋,一股更濃郁的香味在車裏蔓延開來,味道很好,值回繞的這點彎路。
紀師堯邊吃邊問:“你怎麽發現這家店的?”
他随口道:“林喬給推薦的。”
紀師堯點頭,“你自己不吃?”
“下午奶茶喝多了,吃不下。”
紀師堯樂了,“……你真在奶茶店蹲了一下午啊?”
他笑了,“也沒有,三點多到的,呆了一個多小時吧。”
紀師堯想象了一下易泊文一個人坐在奶茶店,一邊看着窗外一邊喝奶茶,還不換個姿勢,路過的小姑娘拿手機拍他的照片。
卧槽!
這都是什麽啊!
紀師堯回頭,他發現易泊文的側臉其實沒有正臉好看啊。
易泊文剛好回頭,問他:“你家有沒有廚房?”
紀師堯有點跟不上他的思路,如實說:“有啊,怎麽了?”
“去買菜,回家做飯吃。”
“自己做?”
易泊文握着方向盤打了個彎,停在一家超市門口,“我來做,你負責吃就好。”
今天是周五,又是下班的時間段,超市人特別多,守在電梯口的保安大叔忙着攔各種零食飲料入場忙得不亦樂乎,易泊文在一堆購物車前犯了難,問紀師堯:“你有沒有硬幣?”
紀師堯伸手往口袋裏摸了摸,“沒有。”
易泊文試着推了推,發現沒有硬幣絕對沒法把購物車給拉出來,然後他從大衣兜裏摸出了一大把棒棒糖遞給紀師堯,“你挑一根你喜歡的,只能拿一根。”
紀師堯樂了,“你哄小孩子呢?”
易泊文:“你就拿一根!”
紀師堯随手拿了一根,有一對夫妻剛好買完過來還車,手裏還牽着一個穿着粉紅色鬥篷的小姑娘,易泊文蹲了下來,問小姑娘:“你想吃棒棒糖嗎?”
小姑娘看到他手裏的糖,眼睛瞬間亮了,“好漂亮的棒棒糖。”
易泊文沖着她笑了笑,“那送給你好不好?”
小姑娘歪着頭掙紮了一會,回頭看了看她爸媽,為難道:“媽媽說不可以随便拿別人的東西。”
易泊文循循善誘,“那我們來交換好不好,你把從購物車裏的硬幣給我,我把糖給你,這樣好嗎?”
小姑娘轉身抱住她媽媽的腿,甜着嗓子問:“媽媽,這樣子可以嗎?”
小姑娘的媽媽也蹲了下來,“莉莉想吃糖當然可以啊,可是哥哥的棒棒糖很貴,我們不能拿那麽多,你選一根好不好?”
易泊文連忙道:“姐,沒事,我倆來買東西身上沒硬幣,棒棒糖就該給小朋友吃,您就當幫我一忙。”
大姐笑了,“好吧,我手下吧。”
小姑娘歡欣鼓舞地收下棒棒糖,然後把硬幣遞給了易泊文,小姑娘的爸爸在一邊提醒,“莉莉該說什麽呀?”
小姑娘對着易泊文大聲道,“謝謝哥哥,”然後看着我說,猶豫了一下說:“謝謝叔叔。”
紀師堯:“……”
這對夫妻把小姑娘牽着之後,紀師堯還覺着不明白,怎麽他就成叔叔了,叔叔?
易泊文終于拿到購物車,在旁邊樂得不行,“叔叔,咱買菜去了!”
紀師堯擡腿就是一腳,“找揍呢?”
易泊文搖着頭推車往前走了,邊走邊回頭問:“想吃什麽?”
紀師堯沒敢提什麽要求,問他:“你會做什麽?”
易泊文漫不經心道:“你盡管說說看。”
紀師堯樂了,“喲,你很有自信麽!”
上一次逛超市對紀師堯來說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他對超市的印象還停留在免費試吃的方便面和兩毛錢一個的購物袋。
易泊文在超市裏撒了歡,看到吃的就往購物車裏丢,零食區轉了好久他才想起來要買菜,他其實動作很快,一邊查手機一邊往購物車裏放食材,連黃油都沒落下,易泊文這架勢看着不像是騙人的,紀師堯開始有點期待今天的晚餐。
易泊文拿完他要買的東西之後問紀師堯,“家裏還有什麽缺的嗎?”
紀師堯想了一下,告訴他:“碗。”
他帶着驚訝的語氣重複了一遍,“碗?”
紀師堯點頭。
這很奇怪嗎?他是一個人住,餐具當然不會是雙份的啊!
易泊文又推着購物車到日用品區,拿了一套餐具,以及雙份的杯子,牙刷,毛巾,拖鞋什麽的,紀師堯好像有點明白他想幹什麽,但他沒點破只是說:“我餓了。”
易泊文笑了笑,露出一邊酒窩,“那咱們去收銀臺。”
盡管紀師堯及時阻止了易泊文的購物欲望,但最終還是拎了滿滿四個袋子出來,易泊文堅持不給紀師堯拎,一個人拎四個購物袋走在街頭簡直是帥得不行。
紀師堯掏出手機拍了一張他的背影,然後才跟上去。
紀師堯其實已經有很多天沒有回家,莫名覺得有些親切,他開了一下燈,确認物業已經把電路修好了。
紀師堯去廚房拿了瓶水給易泊文,紀師堯接了問他:“你的冰箱裏是不是除了水什麽都沒有?”
紀師堯點頭,“是啊。”
“我去做飯,”他拎起兩個袋子往廚房走,邊走邊說:“剩下的東西你收一下。”
紀師堯拎起袋子看了一下,把零食什麽的放到冰箱,然後把毛巾什麽的放到洗手間,他還真是買了不少東西啊!
紀師堯放完東西去廚房,易泊文正在切菜,胡蘿蔔和山藥切得整整齊齊地擺在盤子裏,不過看他拿刀的樣子就知道他其實并不常做菜,紀師堯敲了敲門,問他:“需要幫忙嗎?”
易泊文放下菜刀,回頭道:“不用,你在這我可能會想做些別的事,沒法專心做飯。”
紀師堯沒搭理他這句,“有事喊我,在客廳。”
其實紀師堯懷疑易泊文得了一種不耍流氓就會死的怪病。
但就算只是想一想,紀師堯也不舍得他死。
那就再忍忍他好了。
紀師堯去書房拿了本書,坐在沙發上看,易泊文做飯動靜挺大的,紀師堯總擔心他把碗給摔了,可想想碗都是易泊文買的,他就釋懷了。
紀師堯手裏的書看了半天也沒翻幾頁。
易泊文在廚房做飯,紀師堯在外邊等着,紀師堯聽聲音就能知道他是在洗菜還是刷完,紀師堯還能聞到食物的香味。
這種感覺其實挺微妙的。
過了好一會,紀師堯才明白這種微妙的感覺是因為什麽,易泊文讓紀師堯在外邊呆着他還就真不去看他了,這特麽是真傻。
紀師堯想明白之後立刻放下書去廚房,易泊文正在盛湯,回頭對紀師堯笑笑,“你來啦?馬上能吃了,先去洗個手。”
紀師堯去洗了手。
易泊文的狀況跟紀師堯估計的差不多,應該是沒怎麽下過廚房,動作磕磕絆絆地一點也不熟練,手機在一邊放着,紀師堯看了一下,是在查菜譜。
易泊文注意到紀師堯的視線,收了手機解釋道:“我不是沒做過飯,但總想弄得更好一點。”
紀師堯看了一眼他做好的菜,雖然不知道味道怎麽樣,但至少擺得都挺好看的,其實易泊文會做飯也沒什麽大不了的,關鍵是他不會卻硬是把自己逼成大廚,紀師堯有點感動。
紀師堯感覺自個得幫着幹點活,“我來盛飯。”
易泊文攔住紀師堯,“你別沾手了,你要不想在外邊等着,就在這看着也行。”
紀師堯只好收手。
事實證明,在廚藝這方面易泊文的确是個半吊子,所有菜基本都一個味,但是他精神可嘉,這頓飯紀師堯吃得還是挺開心的。
吃完飯,易泊文洗碗,紀師堯在一邊幫他擦盤子。
他邊洗碗邊哼着歌,紀師堯依稀能聽出來是首法語歌,他估計是沒記全歌詞,就這麽兩三句歌詞,颠來倒去地哼。
他哼了幾遍停了下來,回頭喊紀師堯:“哥。”
“嗯?又忘詞了?”
“不是,我就是想告訴你,沒帶你去吃法國大餐懷石料理什麽的,不是因為我不會玩浪漫,那些都太虛了,上升到柴米油鹽的浪漫才是真浪漫。不過如果你喜歡燭光晚餐喜歡在江邊看煙花什麽的,你可以告訴我,我都能為你做到的。”
他一邊洗碗一邊說的這些話,雖然說得漫不經心但紀師堯能感受到他的認真。就是那種如果紀師堯說他想去看日出,易泊文馬上就能背着帳篷帶他去爬山那種認真。
紀師堯不知道該怎麽回應。他不在乎是玩真浪漫還是假浪漫,反正他只喜歡易泊文的臉和身體。
紀師堯知道他好,也知道易泊文對他好,但紀師堯對他的喜歡只能到這裏,紀師堯沒辦法。
他沒辦法說服自己。
易泊文把洗完的餐具收好,從兜裏掏出一包煙,問紀師堯:“不介意吧?”
紀師堯點頭。
易泊文抽煙的時候看着他,語氣篤定,“正想着跟我分呢吧?”
紀師堯有點笑不出來,易泊文猜得沒錯。
紀師堯嘆氣,問他:“那天在咖啡店,你為什麽拒絕我?”
他倆的距離其實很近,伸手就能碰到對方的肩膀,易泊文突然笑了,笑得紀師堯心底一陣陣發涼,紀師堯不知道他是在笑什麽,笑他還是笑自己。
易泊文笑完才開口:“你怎麽不想想如果我答應你了,咱倆會變成什麽樣?沒事的時候一起上個床?然後呢?”
紀師堯不知道,他沒想那麽多,紀師堯受不了他現在這樣,“咱別說這個了,行嗎?”
他掐了煙,擡頭看了紀師堯一會,“行,等你什麽時候想談了咱們再談。”
紀師堯樂了,“存檔?”
“別貧,”易泊文轉身往外走,“今晚別再惹我。”
回到客廳之後,易泊文低頭玩手機,紀師堯繼續看書。
彼此沉默許久,易泊文突然站起來說,“你過來。”
紀師堯放下書,問他:“怎麽了?”
“你快過來給我抱一下,我想你了。”
“好。”
他這樣子給紀師堯蘇得不行,他張開手,紀師堯直接撲了上去,易泊文一時沒站穩,差點摔了。
易泊文抱着紀師堯,連聲音都暖洋洋的,“你怎麽都不知道來哄我呢。”
紀師堯笑笑,“這不是來了嗎?”
他伸手在紀師堯後背撓了兩下,“還不是我讓你過來的!”
紀師堯索性把腦袋埋在他肩上,“好,是我的錯。”
“沒讓你認錯,這種事得我幹。”
“你這是什麽道理?”
“誰讓你講道理了!”
“好吧,不講了。”
“紀師堯。”
“嗯?”
“你長得真好看。”
“你忘了今天在超市,小姑娘還喊我叔叔呢。”
“是啊,你是最好看的叔叔。”
“你是不是找揍呢?”
易泊文笑得松開紀師堯,“你很介意啊?”
紀師堯挨着沙發坐下,“那倒沒有,這事關鍵不在于誰好看誰年輕,在于是誰給的糖!”
易泊文樂了,坐下來摟着紀師堯,“那下次你給。”
“咱能不能不敗家,你這糖不便宜啊!”
“你別管這個,咱下次試試?”
這晚紀師堯還是在易泊文懷裏睡的,這麽下去紀師堯覺得自個都能成習慣了,這可真不妙。
紀師堯醒的時候易泊文已經沒在房間了,紀師堯恍恍惚惚地下床,沒去洗漱連睡衣都沒換,直接去廚房找他。
易泊文看到紀師堯,湊過來親了他一下,“早餐在桌上,我再熱個牛奶。”
紀師堯有點懵,“你這麽早起?”
“習慣了,”易泊文無奈笑笑,“早餐是我去樓下買的蒸餃和馄饨,你不愛吃的話再給你烤個面包。”
紀師堯搖頭表示不用,轉身去吃早餐。
易泊文熱的奶溫度剛剛好,不會太燙,紀師堯很滿意,心想這孩子怎麽這麽招人疼呢,真愁人。
“紀師堯。”
紀師堯擡頭,“怎麽了?”
易泊文認真地看着紀師堯,空氣中彌漫着牛奶的香味,他說,“你不要再想着跟我分手,咱們還沒在一起呢,沒有分手這一說。”
他這一臉霸道又深情的表情紀師堯差點就要抵抗不住,只好問他:“你什麽意思?”
易泊文說了一句紀師堯再也沒能忘記的話,他說:“在一起是為了不分開。”
易泊文說這話的時候,紀師堯沒別的反應就“嗯”了一聲,然後問易泊文,“今天你什麽安排?”
易泊文樂了,“這麽說你有安排了?”
紀師堯的确有安排了,喬執安過幾天就該去美國了,他要求紀師堯跟他進行一場會晤,順便把他家的狗抱過來給紀師堯養。
紀師堯原來以為在喬執安赴美帝求學期間,喬執安家的畫風應該是這樣的:喬執安勤勤懇懇地在外求學,淩煊在家抱着狗等他回國。沒想到淩煊竟然要去陪讀,真不愧是情種。
紀師堯把這事給易泊文簡單說了一下,易泊文表示理解:“那行,我剛好有點事得回家處理一下。”
紀師堯這麽把他趕走還是有點不忍心,吃完早餐主動要求洗碗。
易泊文笑出了聲,“你這表達方式還挺特別啊,餐具都是一次性的,要不你把杯子洗了?”
紀師堯看了看手裏的奶杯,“好吧。”
紀師堯拿了杯子就往廚房走,易泊文跟了上來,握住紀師堯的手,“一起洗吧。”
紀師堯回頭親了他一下,“我洗完去找你。”
易泊文扣着他的手,沒動彈。
紀師堯感覺他情緒不對,輕聲問他:“怎麽了?”
易泊文擡腿在紀師堯身上蹭了蹭,貼着他問:“你跟那個喬執安,什麽關系啊?”
紀師堯樂了,“不會脫了褲子一起睡覺的關系。”
易泊文整個人貼到紀師堯身上,手已經伸到紀師堯的衣服裏,在紀師堯胸口輕輕捏了一下,“穿着褲子也不行。”
紀師堯很喜歡易泊文的觸碰,尤其這種不輕不重的特撩人,他閉眼笑了笑,“易泊文,你是不是吃醋了啊。”
易泊文放開紀師堯,往後退了兩步,“沒有。”
紀師堯心中嘆氣,這是何必呢,吃醋就吃醋呗。
易泊文把桌上的一次性餐具扔了,紀師堯洗完杯子回頭,他倆對視幾秒,都笑了。
紀師堯笑道:“喬執安你見過啊,那天在醫院。”
易泊文皺了皺眉,“他一直牽着你的手。”
紀師堯提醒他,“那天他男朋友也在。”
易泊文依舊皺着眉,“你昏迷的時候都想着給他打電話。”
紀師堯驚訝,“那天我手機不是丢了嗎?”
易泊文看起來更不高興,“那天我送你去醫院,你中途醒了一次,給他打了電話說明情況,然後你又昏迷過去,都沒看我一眼。你打完這個電話,手機才丢在我車裏。”
紀師堯已經不記得,問他:“是我通知他去醫院的?我還能知道自己在哪家醫院?”
易泊文默了默,“是我告訴你的。”
原來如此,紀師堯還以為易泊文能掐指一算,算到該通知喬執安呢。
“那天幸好有你,不過那天你呆着墨鏡口罩帽子什麽的,估計喬執安不記得你了,”紀師堯說着想起另一件事,“你告訴他,你是我的419對象?”
易泊文搖頭,“沒有,他都沒給我開口的機會。”
紀師堯想了想,這倒是挺符合喬執安人設的,給他個眼神,喬執安就能腦補一出大戲,“可他怎麽不覺得我是被你揍的呢?”
易泊文沒回答這個問題,他走過來,按着紀師堯的肩膀,低頭就親。
紀師堯有點鬧不明白了,易泊文就不能矜持點嗎?也給他一個主動的機會行不行!
紀師堯不打算跟他瞎墨跡,直接上手就要脫易泊文的褲子,易泊文笑着按住紀師堯的手,“你別撩我,待會你出不了門我可不管你。”
紀師堯想起還有一個嗷嗷待哺的喬執安在等着,于是只好退而求其次,“那你再親我一會。”
“好。”易泊文低頭就往他脖子上咬。
易泊文親了一會放開紀師堯,舔了舔嘴唇,問紀師堯:“你跟他約的幾點?”
紀師堯答:“九點。”
他看了看時間,問紀師堯:“不要我送你?”
紀師堯:“喬執安來我家。”
易泊文看着紀師堯道:“那你把衣服換上。”
紀師堯低頭看了看自個的睡衣,樂了。他跟喬執安真沒那麽講究,主要是太熟了不好下手。
但紀師堯還是去把衣服換了,他就樂意慣着易泊文。
紀師堯換完衣服,易泊文還是不滿意,“把我給你的圍巾給圍上。”
紀師堯沒理他。
易泊文往自個脖子上指了指,提醒紀師堯:“有吻痕。”
紀師堯一下就繃不住想笑!易泊文又不是剛開葷,下手沒個輕重,這特麽就是故意的。
紀師堯接過圍巾,往脖子上一套,“滿意了?”
易泊文過來摟着紀師堯肩膀,親昵一笑,“生氣了?”
生氣倒不至于,可咱能不能不這麽幼稚!
喬執安來得很準時,九點零一分,他按響了紀師堯家的門鈴。
紀師堯給他開了門,他手裏抱着狗,肩上背着兩個大包,紀師堯問他:“你搬家呢?”
他往自個懷裏指了指,“給它搬家,包裏都是狗糧。”
紀師堯把狗接過來,“你換鞋子進來吧。”
喬執安一進門就開始給紀師堯介紹他的各種狗糧,他講得過于激動,紀師堯都沒好意思打斷他。
紀師堯聽完感慨,“你家狗真講究。”
“我沒講完呢,”他自己去廚房拿了瓶水喝了,“還要跟你講怎麽照顧我們家大圓,你知道它名字的吧?”
紀師堯低頭跟大圓握了握手,“你看我跟他相處得挺好的,你歇會吧。”
喬執安一看還真是,索性過來一塊逗狗,過了一會,他說:“你要每天跟我FaceTime,讓我每天能見着大圓,我擔心它忘了我。”
紀師堯簡直樂得不行,只好答應他。
紀師堯拆開一袋餅幹,開始喂大圓,喬執安連忙攔住紀師堯,“你別這樣喂,他會撐死的。”
紀師堯收了手,問他:“那要,慢一點?”
他道:“對啊,你怎麽這麽不會照顧它。”
這話紀師堯就不愛聽了,這又不是他的狗,不知道習性很正常。
喬執安在紀師堯這沒多留,他明天的飛機還得去他爸媽家呆一晚,紀師堯表示理解。
喬執安出門前,猶猶豫豫地問紀師堯:“要不你跟我一塊去我爸媽家吧?”
紀師堯明白他的意思,他遠在美國,萬一他爸媽有什麽事,紀師堯得幫他照顧着點,可紀師堯要是這會去他家,淩煊估計不是滋味。
他搖頭,“你們好好聚聚,你放心,有事找我就行。”
喬執安還是不放心,“沒事也幫我去看看。”
紀師堯笑着送他,“好,你放心。”
易泊文回來的時候,紀師堯正牽着大圓溜達,他看得很樂呵,“喬執安放你這的?”
紀師堯點頭,“是啊。”
易泊文伸手要來接,大圓怕生,轉過頭趴在紀師堯肩上,一動不動。
“這卷毛叫什麽名字?”易泊文問。
紀師堯輕輕拍着大圓的腦袋,“你叫它大圓就行。”
易泊文皺眉,“大圓?怎麽取這麽個名字。”
紀師堯笑着跟他解釋:“喬執安剛開始養它的時候,它很瘦不愛吃東西,喬執安希望它能胖一點就叫大圓了。”
易泊文繞過去,盯着大圓,“這麽麻煩,直接叫卷毛多好啊。”
紀師堯樂了,“你怎麽不說叫大黃呢,更直接。”
易泊文沖着大圓眨眼睛,不贊同道:“咱好歹也是貴賓犬啊,是吧,卷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