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夫夫甜蜜日常
很快兩人就到了寝殿當中,蔔兇輕輕将懷中的人放到床上,正準備要脫去他身上濕漉漉的衣裳用被子蓋着他時,華懷允卻一把抓住了蔔兇的手,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
“你剛才說了什麽?再說一遍?”他确定自己沒有聽錯,想到此,目光便熠熠生輝,有一縷濕潤的發貼在他的臉上,水珠順着濕發往下滑落,最後消失在深處,這道風景在他原本潔白儒雅的臉上平添了幾分魅惑。
蔔兇一擡頭,看到的就是這一幕,第一次看到這種場景的他竟然看呆了,喉嚨不自覺向下滑動,很快他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行為太誇張了,便假裝低頭咳嗽移開自己的視線,用被子蓋住華懷允之後就站起身,背對着他,眉頭深深地皺起,故意轉移話題道:“陛下怎地如此輕生?你身上肩負着天下百姓,如此做法,實在是令人失望。”
華懷允勾了勾嘴角,心想原來他喜歡這樣的調調,他坐直身子,悄悄挪動着向蔔兇靠近,突然他發出一聲痛苦的聲音:“胸口好痛!”
蔔兇關心則亂,想也沒想就立馬轉身,還沒站穩就突然被華懷允勾住了脖子,他沒有防備,一下就被華懷允壓在了床上。
“唔!”蔔兇瞪大眼睛,還沒來得及發出驚呼,嘴巴就被華懷允親力親為給堵上了。
剛才發生了什麽?
蔔兇動了動嘴,就感覺到陛下柔軟的舌對他展開了激烈的入侵。
他感受着自己胸口傳來的一陣陣甜蜜,心想其實就這樣也不錯,他擡手,正想要變被動為主動,哪想卻突然被華懷允粗魯地将他的手推開,爬起來就慌亂地讓他快下床。
“怎麽了?”蔔兇對于他突然的舉動,一點頭腦也摸不着。
“外面有人來了,你快下去!”說完還踢了他一腳。
……
蔔兇默默無言地下床,動作慢吞吞的,看着華懷允的眼神還帶着控訴。
華懷允見他居然還敢有小情緒,“超兇”地瞪了他一眼,雖然聲小但氣勢一點也不弱地對蔔兇說道:“之前你騙我的賬等以後再慢慢算,等下要是敢讓我阿父知道我們倆的事,我就……反正不能讓別人知道!”
這樣的場景,這樣的對話,生生讓蔔兇有種自己是陛下偷會的地下情夫的既視感?
外面的人很快就進來了,為首的是吳常侍,只見他滿臉慌亂地疾步走過來,當他看到安然無恙的華懷允時,腳下一軟,差點跪在地上,蔔兇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吳常侍卻在他意料之外推開了他的攙扶,态度非常不好,蔔兇愣了一下收回自己的手。
Advertisement
“阿父!”華懷允趕忙将吳常侍扶到自己旁邊坐着,“阿父,你沒事吧。”
吳常侍眼眶通紅,手上一直抖個不停,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陛下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陛下,陛下,你以後別這樣了,再也別這樣了,您若是真的出事了,我還有什麽臉去面見太後娘娘……”
華懷允伸手抱住吳常侍安慰道:“不會了,這次是我走路不小心,腳下一滑才掉進去的,以後我讓人在太液池邊建起護欄,絕不會再讓這種事情發生了。”
吳常侍拍了拍華懷允的手,示意他放開自己,然後看向下面的宮婢與宦官,眼神兀地嚴厲得吓人:“說起來,這事兒究竟是怎麽回事,讓陛下發生這樣的意外,還有跟随陛下的人到底去哪裏了,把罪魁禍首都給我抓上來,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蔔兇覺得他的話雖然是針對下面的侍從,實際上是在針對自己,只是不敢明着說出來而已。
他吸了一口氣,拱手歉意地對吳常侍與華懷允說道:“是微臣的錯,陛下不過責怪了我幾句,我便心生不滿,頂撞了陛下,讓陛下生氣了,這才導致陛下走路沒有注意看腳下。”
他相信華懷允絕對不會是因為這種事情就想不開跳湖自盡的人,所以對于華懷允說的失足落水的話,他也沒什麽懷疑。
吳常侍見他毫不推脫,幹脆利落地認錯了,便也沒有繼續緊追着不放,他清楚地知道陛下在朝中的威懾力還不夠,他們現在還不能夠得罪蔔兇這個權勢滔天的太尉大人。
吳常侍皮笑肉不笑地道:“太尉大人哪裏的話,說起來,我聽聞方才陛下都已經沒有了呼吸,現在卻好好地站在這兒,想必也是您的功勞了,改日我一定親自上門道謝。”
蔔兇覺得現在的氣氛有些奇怪,他尴尬地道:“臣子救君王乃是天經地義,何來感謝一說,況且臣覺得,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應當是讓陛下換一身幹淨的衣裳,免得陛下着涼了。”
吳常侍被他一句話驚醒,立馬開口讓華懷允趕緊把身上濕的衣服脫下來,去被子裏暖暖身子,而他則親自去為華懷允找衣裳去了,順口還讓跪在地上的下人們去外面跪着。
那些宮婢和宦官們見到陛下沒事,一個個才終于松了一口氣,若是陛下真的出事了,那麽他們這些人肯定是要跟着去陪葬的。後面聽到吳常侍罰跪他們的話,也一個個服服帖帖的出去了。
寝宮裏一下子就只剩下了蔔兇和華懷允兩個人。
華懷允拉着他的手,眼睛濕漉漉地看着蔔兇,另一只手指着自己的嘴巴:“還想要。”
蔔兇撫着他的臉龐,笑着彎腰在他唇上落下一個蜻蜓點水的吻。
看着十分不滿的陛下,蔔兇道:“你阿父說不定很快就要回來了,你不是不想他發現麽。”
華懷允滿是失落地垂下頭,随即又神采奕奕地擡頭看向蔔兇:“把你之前抱着我時對我說的話再說給我聽聽。”他一定要确認一下,剛才是不是自己的幻覺。
華懷允看出他又想假裝咳嗽轉移視線,他立馬怒瞪道:“不許假裝咳嗽!不許轉移視線,朕命令你看着朕說,否則你就是欺君罔上。”
看着蔔兇不得不遵守他命令的樣子,華懷允臉上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笑容,卻絲毫不會讓人覺得不舒服,他此刻的神采,讓人覺得即便他做了再過分的事情,也都值得原諒。
蔔兇臉上露出‘真拿你沒辦法’的無奈表情,指着自己的心髒,對華懷允小聲地說了句話:“陛下,這裏已經住了你很多年了。”
若是旁人看見,肯定會說這分明就是寵溺的表情啊!
蔔兇說完竟然覺得老臉一紅,語言系統紊亂地告辭了:“我……那個,走了,明日早朝見。”
華懷允慌亂地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臉,聽到後嗯了幾聲,然後可能覺得這樣不夠似的,也說了句:“明日早朝見。”
“嗯。”蔔兇低聲應了一下,轉身離開。
在陛下的寝殿中,華懷允在蔔兇離開之後才敢放下擋着臉的被子,呆呆地看着門口,有些後悔剛才沒有問,很多年究竟是多少年。
等吳常侍回來的時候華懷允才想起來吳常侍剛才讓自己脫衣服這件事。
吳常侍見他沒有脫下衣裳,還以為他是哪裏身體不适,便着急地詢問:“陛下,太醫馬上就來了,您換身衣裳再讓他進來給你看看吧。”
“好,阿父,您出去吧,衣裳我自己能換。”他從成年後就再不讓別人貼身伺候他,更別提直接給他換衣裳了,況且真心伺候他的人一只都只有吳常侍一個,其他人他根本不信任,又怎麽可能讓
別人接近自己呢。
吳常侍知道他的性格,所以也沒有堅持,他将新找來的衣裳遞給華懷允之後就恭敬地退出寝殿,在關上門的瞬間,他突然想起了他剛才見到蔔兇的那一幕,蔔兇是脫了外袍只穿着裏衣的,裏衣在床裏面淩亂地放着,沒有披在陛下身上,而蔔兇胸口前的衣裳也是濕了一部分的。
想到這裏,他立馬叫來了當時在這裏的門口守着的小宦官問話。
“陛下和太尉是怎麽進來寝殿的?”
小宦官猶豫了一下,答:“是太尉大人抱着陛下進來的,當時陛下好像在昏迷當中,太尉大人也是一臉着急的樣子。”
吳常侍心中的緊張稍有緩解,看來他胸前的濕痕不是後來在寝殿裏弄上的。他心想也許是自己想多了,畢竟陛下一直對他說,他是真心将蔔兇當做朋友的。
很快華懷允換好了衣服,吳常侍壓下心中的異常,帶着太醫進去給他診治,太醫把了把脈說道:“陛下受了寒,身體又比較虛弱,臣去開一副方子,先喝了去去寒氣,具體要等到夜間才能知道。”
吳常侍又擔憂地讓人去給華懷允熬藥,并且阻止了想要繼續爬起來處理政務的華懷允。
華懷允不答應,他道:“我現在覺得身子很好,況且那些政務一定要在今天處理了,不能拖。”
“可是陛下你現在身體如果不好好靜養的話,很可能會生病啊,您是天子,身體與江山社稷一樣重要。”吳常侍苦口婆心道。
“阿父,我這不是還沒有生病麽,況且國事要緊,我不算什麽的,何況不過受了點寒,又沒有真的生病,這些算不得什麽。”
吳常侍見勸不住,急得直跺腳,随即他一咬牙對華懷允說道:“陛下,不如就将政務暫且交給太尉大人處理怎麽樣?”
華懷允愣了一下,看着吳常侍的臉色道:“阿父,您不是一直擔心他成為下一個鮑鴻軒麽,怎麽還放心将這些事情交給他?”
吳常侍輕哼一聲道:“陛下都如此信任他,我這個做奴才的又能怎麽樣,況且那些奏章上的處理方案最後到底能不能行,到時候還不是得看他這個太尉的臉色?既然如此,直接讓他處理了豈不是更方便了?”
華懷允心中竊喜地躺下,對吳常侍道:“那便如此,我躺着靜養,讓他将奏章拿到我這裏來處理,我親自盯着他,想必他也不敢做什麽對不起朕的事情來。”
吳常侍欲言又止,但是看到陛下已經肯定地說出這道命令來,他從來不違背華懷允的命令,于是他轉身出去讓人追回還沒有出宮的蔔兇,對他做了很多吩咐。
“太尉大人,您要注意讓陛下靜養,陛下身子弱,又受了寒,太醫說若是不注意身體,很可能就會落下病根,今日就麻煩你幫着陛下處理處理那些政務了。”吳常侍一條條吩咐道,蔔兇全程規規矩矩地聽着,并時不時點點頭。
對于他這樣謙和的表現,吳常侍心中稍微滿意了點,讓人備好筆墨紙硯以及需要處理的奏章後就離開了。
吳常侍原本想派人守在這裏,但随即他又想到陛下不喜歡與他人共處一室,其實具體說起來陛下好像是不喜歡與除了蔔兇以外的人共處一室,所以還是放棄了他這個決定。
想到這裏他就覺得十分擔憂,陛下對蔔兇的依賴,也未免太過了些,這可該如何是好,陛下這麽信任這個人,那到頭來就算陛下拿回了權利,這朝堂也是掌握在蔔兇手裏的啊。
吳常侍越想,他就越覺得蔔兇這個人身上的光芒實在是過于耀眼,如果不想辦法壓制一番,陛下恐怕永遠也拿不回在朝堂之上他身為陛下的權勢與威嚴。
他覺得那件事不能再等到一個月後了,不然到時候阻止,可能就一切都晚了。
他對自己的親信吩咐道:“準備車馬幹糧,明日我要去見一個人。”
“是。”親信領命退下。
吳常侍經過這一通虛驚與忙亂,原本有些虛弱的身子早就乏了,他吩咐好伺候陛下的一通人,白天該打的打,該罰的罰,忙完之後便去休息了。
他的年齡才剛過五十,卻虛弱至此,太醫說他是早年為了陛下而太過辛苦,壞了底子,所以必須要好好調養身子,否則活不了多久,這事他沒有跟陛下說,他只是私底下找太醫問藥調養。
他還想多看幾年陛下,直到陛下能夠真正的成為一個合格的帝王為止,到時候去了地下,他也有顏面去見太後娘娘了。
陛下的寝殿。
蔔兇等人都離開後,他拿起毛筆,就要準備批改奏章。
在一邊看着他的華懷允見到他竟然真的老老實實批改奏章了,心裏有些驚訝與欣賞,随即湧上來的便是不滿,他們兩人明明剛才還這麽親密過的,怎麽他現在卻是一副好像方才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模樣?
蔔兇如此正經,讓旁邊側身看着他的華懷允一度懷疑剛才發生的一切是不是都是他的錯覺。
或許是他的眼神太過專注,終于讓蔔兇有了反應,他輕輕放下筆,轉身看着華懷允,輕聲問道:“陛下若是有什麽吩咐就直說,別一直盯着微臣。”
華懷允迷茫道:“剛才發生的一切是不是我在做夢,你這個捂不熱的臭石頭居然對我說情話了?”
蔔兇哭笑不得:“捂不熱的臭石頭?原來陛下在心裏是這樣叫我的?”
“不管這些,過來。”他伸出手來對蔔兇招了招手。
“做什麽?”蔔兇依舊坐在他的位置上,一點要動的意願都沒有。現在華懷允還處在有可能生病的時候,他可不想真的讓他生病了。
見他居然違背自己的命令,華懷允有些生氣地說道:“朕命令你過來,太尉大人,你不過來朕今天就不睡了。”
蔔兇依舊不買賬,他心道我過去了你才睡不着呢。
華懷允見他居然還不聽自己的命令,眨了眨眼,瞬間像只狡黠的狐貍般,想到了什麽詭計,他故技重施,突然皺眉捂胸,一氣呵成痛呼道:“心口疼。”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看着不遠處的人。
這回奏效了。
蔔兇明知道他很有可能是騙自己,但是依然還是選擇上當了。
他起身走過去,坐在床邊,抓住了他的手,感受着華懷允微涼的體溫,他心裏還是擔心起來,低頭認真地問道:“真的疼?”
“不疼。”華懷允心滿意足地握着蔔兇的手,臉上帶着笑意,一點也不心虛地回答。
果然是騙他的,可怕的是蔔兇發現他并不疼之後,竟然還覺得開心?
戀愛中的人智商會降低,以前他還覺得這句話是胡扯,現在覺得,實在是說的太對了。
他将華懷允兩只手都握住,又摸了摸他的脖頸,發現他全身體溫都很低,想來是吳常侍太過慌亂,将這件事忘掉了,他問道:“陛下方才是不是沒有沐浴?”
“是啊,我怎麽能就這樣換身衣服就睡覺了?”華懷允被他一提醒,立馬坐起身來,興奮地對外面的侍者大聲道,“朕要沐浴,你們快去準備熱水。”
蔔兇剛想問他為什麽會這麽興奮,還沒來得及說出口,華懷允接下來的話讓他立馬就明白了。
“你給我搓背!”他說完見蔔兇一副呆了的摸樣,高傲地道,“怎麽?太尉大人不願意?那算了,那我就讓平時伺候我的,長的最好看的那個小宦官伺候我沐浴。”
他說完之後見蔔兇冷下來的臉色,立馬覺得自己有些過了,畢竟他們好像還不是很親密,他說這樣的話好像不是很适合,心底雖然後悔和慌亂,但是說出去的話便是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了,于是他只好強撐着,不讓自己露出一點示弱的表情。
“陛下。”蔔兇低沉地喊了一聲。
“什……什麽?”華懷允有些害怕地抓緊了身下的床單,生怕蔔兇會從嘴裏說出些傷他心的話。
蔔兇将臉湊近他,一臉嚴肅地問道:“以前都是誰伺候陛下沐浴的?”
原來他想問的是這個,華懷允松了口氣,他揚起了下巴,大聲說道:“朕乃是當今天子,伺候我沐浴的人多了去了,你問的是哪一個?”
“哦。”蔔兇心裏微沉,悶悶不樂地應了一聲便要起身離開。
他覺得自己要冷靜一下,不然肯定會被自己心裏湧上來的強烈的占有欲給侵蝕。
實在是太可怕了,為什麽這點小事就能令他的情緒如此大起大落?
他努力在心中說服自己,這只不過是普通的事情而已,他在軍中也經常與一群漢子在一條河裏洗澡,也從來不會覺得有什麽,只不過是普通的洗澡而已。
見他要離開,華懷允趕緊抓住他的手,慌忙解釋道:“我騙你的,我向來不喜歡別人親近我,況且我之前只不過是個傀儡皇帝而已,除了我阿父,還有誰會心甘情願的伺候我?欺負我還來不及。而且就算是阿父幫我搓背時,我也是穿着褲子的,成年之後,除了你,我的身子從來沒有被任何人看到過!”
蔔兇心裏爆湧的負面情緒,被他一段話全數散去。
他将華懷允抱在懷裏,一手環住他的腰,一手扣住他的後腦勺,心情萬分複雜。
“陛下。”
華懷允回抱住他,忍不住在他頸間蹭了蹭:“嗯?”
越來越想要徹徹底底占有你,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