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70-79
70
金色的血漿流了出來，一滴不漏地喂到姬安平嘴裏。
溫厚的靈力入體，骨架傳出細微的挪位之聲，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修複。
還……還不夠……
水精閉緊了眼睛，用魔劍劃了道更大的口子。
魔氣與水精體內的靈氣相斥，胳膊迅速侵蝕成一片烏黑，疼地水精龇牙咧嘴。
“嗚……”
更多的血液送到姬安平嘴裏，他的呼吸終于平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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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精扯了條破布把傷口包了包，半條胳膊都沒知覺了。
照理說傷口修複了大半，男人也是時候醒了。
水精看着男人恢複如初的俊臉，忿忿拍了一下。
沒想到手感還蠻好的，水精玩上了瘾，直接左右開弓，跨坐在男人身上，他轉醒了都沒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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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安平以為自己是度不過這個死劫了。
在昏暗的夢境裏，有什麽小巧的東西在臉上舞到舞去。
他曾經養過只月足的小犬，對誰都一副搖尾乞憐的傻樣，卻在嫡親弟兄欺辱他的時候站出來狂吠。
最後，它死了。
屍體被孩童們掏空，暴斃在寒冬。
幼年的姬安平一聲不吭，将小犬埋在了母親的墓邊。
——太弱小了，實在太弱小了。
這世道弱肉強食，弱者只會化為一把黃土。
姬安平的意識漸漸清醒，那唇紅齒白的少年正壓在他身上，雙手掐住了他的脖頸。
“哼！讓你給小爺套個環環威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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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安平的心底，似乎有什麽涼了。
人終歸是人，不會像犬類，戴個項圈就變得乖順而忠實的。
這小東西終于撕破純善的假象，要對他下手了嗎？
姬安平壓抑着隐痛，握緊了劍柄。
他不該一時心軟，把小東西養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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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精瞅了瞅比自己手掌還大一圈的脖子，沉沉嘆了口氣。
是不是血還喂得不夠多？
如果剜骨……
水精的臉瞬間抽幹了血色，連忙再劃出道口子，往姬安平嘴裏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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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熱的液體送了進來。
姬安平下意識要吐出來，卻被水精一個拍掌，咽了下去。
雄厚而龐大的靈力在內府旋轉，修複着受損的經脈。姬安平震驚着自審着丹田，竟無緣無故多了近百年的修為。
“……”
他震驚地彈起，握住了少年的胳膊。
小東西白嫩的手臂上傷痕刺目，一看就是用了狠勁。
“你……”
姬安平久久失語。
難道這小家夥是藥人？
不，藥人之血除修複傷口外并無其他功效，而且小東西是妖，莫非……
姬安平的瞳仁微微一縮，有了自己的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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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精被抓個正着，尴尬地把胳膊藏在身後。
“诶！你終于醒了！醒了就趕緊走吧，這地方待得我直發毛。”
水精搓了搓身上的雞皮疙瘩，碰到手上的傷口，倒吸一口冷氣。
姬安平嘆了一口氣，将少年的手臂攤平，小心翼翼地給他敷上一層靈藥。
“你，為何要救我……”
水精矢口否認。
“我哪救你了？啊……是路過的仙人曾經給了我一枚續命仙丹，我想着不用也浪費了，就用在你身上了。”
這蹩腳的謊話說得水精滿臉通紅，還裝出一副煞有其事的傻樣。
姬安平那烏黑的瞳仁，仿佛直視入他的靈魂。
水精慌地差點連原型都化出來了，硬着頭皮地怼了一句。
“你看什麽看！小爺那麽好看嗎！”
姬安平勾起清淺的微笑。
“好看。”
他輕輕将少年抱起來，不碰到他的傷口。
水精忽然覺得，這個懷抱有哪裏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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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離開了青丘。
封魔陣的解禁已在數日後，此時他們已落腳了新的城鎮。
“小東西，尚未問你，你叫什麽名字？”
水精一片窘然，他哪有人類的名字。
“你……你若想叫，就叫我阿水吧。”
姬安平将這個名字細細咀嚼了數百遍，放在了心底最隐秘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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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小爺現在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水精盯着各色小食攤子，沒骨氣地戳戳姬安平的腋窩。
“你就沒什麽表示嗎？”
“表示……？”
姬安平認真地托腮想了片刻。
有什麽輕巧如蝶翼般的東西落在少年睫毛上，溫情脈脈。
“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只能以身相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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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精驚異地擦擦自己眼角，上面似乎還殘留着男人的餘溫。
“你……你……”
水精也是億萬年的老妖精了，人類的繁衍系統他可清楚地很。芳心暗許的道侶們啾啾一親嘴，後代啪叽一下就造出來了。
少年氣地發抖，止不住地湧出淚來。
“你怎麽能親我……親吻可是會懷孕的！”
“登徒子！”
“臭流|氓！”
“壞人！！！”
姬安平看着小東西的淚顏，又是心疼又是無奈。
“沒事，我會負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