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喬楚生是沒還手，但路垚也只打了一拳，因為他發現——這一拳下去，喬四這個皮糙肉厚的啥事沒有，自己的手倒是腫了。
“沒事吧你？”喬楚生也是頭一次見到，打人把自己打成這樣的……
“不用你管。”路垚甩開他的手，扶着吧臺，坐回椅子，“喬四，你還真是金剛啊，我手都要斷了！”
“……”喬楚生沉默了一秒，抄起吧臺上的空酒瓶，“要不，你用這個打。”
“你有病吧？！”路垚被吓到的往後一退，随後換上了語重心長的神态，“老喬，不是我潑你冷水，你也知道小曼她的情況比較特殊。就算秦叔顧念和白老大的情義不反對，但我爸那人，他是絕對絕對絕對不可能同意的……”
這一點，就算三土不說，喬楚生也心知肚明。所以他才更煩悶，“服務員！再來瓶酒！”
“唉……”路垚嘆了口氣，“行，今晚就當我舍命陪君子了！”
結果，兩人一直喝到早上。路秦來酒吧接人的時候，兩人都已經喝大了，抱在一起又是唱歌又是傻笑。
路秦頭疼的按着太陽穴，“大黑拍兩張照，寄回家裏。小黑，幫忙扛人。”
“是。”大黑應了一聲，對着倆“連體嬰”一頓抓拍。可看着路垚，又忍不住道，“秦少，要不還是我來吧？”
“不用。”路秦的語氣倒是輕松，“三土就是看着塊頭大，沒幾兩肉，你先去寄照片，家裏老頭估計等着呢。”
大黑抿唇點頭，先一步離開。
小黑和路秦對視了一眼，扛着喬楚生往外走。
而路秦還沒碰到路垚呢，他就蹭的一下，突然自己站了起來。一副似醉沒醉，神秘兮兮地模樣。
“小曼……我告訴你……嗝……一個秘密……”
是喝醉沒錯了……路秦扶着他，佯裝附和地點頭，“行，你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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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喬他……”路垚醉意朦胧的湊近，在她耳邊小聲呢喃，“他喜歡你。”
“哈？”三土不是喝傻了吧？？
“小曼！”路垚突然推開她，像是小孩般嘟起嘴，“你說！你喜不喜歡他！你是喜歡他？還是喜歡我？？”
“什麽亂七八糟的？？”路秦被他說糊塗了。
路垚一屁股坐在旁邊的沙發凳上，掰起了好看的手指，“從小到大，你就知道欺負我……我呢？吃的用的玩的，哪樣好的不是先讓給你？”
“讓？”路秦好笑地挑眉，“你确定不是被我搶來的？”
“結果都一樣。”路垚皺眉，再次趕蒼蠅式揮手，“雖說老喬有時候是挺爺們的，但你也不能為了一個男人，抛棄你哥啊！！”
“誰抛棄你了？？？”路秦哭笑不得的看着他撒酒瘋，好在這個時候，小黑折了回來，“小黑，幫我把他扛上車……”
“是，秦少。”小黑人狠話不多，能上手的決不動口。
路垚醒的時候，頭疼的快炸了。
看着熟悉的環境，和被換上的睡袍，斷片了的揉着腦袋。
“醒了？”路秦推門而入，手裏端着一碗清粥，“能耐了啊三土，還學會和人打架了。”
“？？？”路垚茫然地看着自己被包紮的手，腦子裏突然閃過些許片段。掀開被子，下意識地問了句，“老喬呢？”
“對你的苦戀這麽上心啊～”路秦笑着逗他。
“什麽苦戀！？”路垚跳了起來，随後頭疼的坐回床上，“別亂說……”
“呵，在客廳睡覺呢。”路秦微微側頭，“快去洗洗，把粥喝了。”
“等會兒，我頭暈……”路垚抱着枕頭，可憐兮兮地靠着床架。
“你們昨天是喝了多少……”路秦無語地搖頭，“喬楚生失戀，喝大也就算了，你跟着起什麽勁？”
“他失戀個屁……”路垚小聲嘟哝。突然，腦子裏又冒出些許畫面，讓他整個臉色都變了，“小、小曼，我昨天……沒說什麽……奇怪的話吧？”
“奇怪的話？”路秦佯裝出思索的模樣，随後豁然道，“還真有。”
路垚緊張的咽了口口水，“什麽啊？”
“你說……”故意拉長尾音，路秦欣賞着他越發慌張的模樣，忽然笑道，“要請我去金門大酒店吃佛跳牆來着。”
路垚愣了一秒，本能否認，“騙人的吧！”
“需要我發毒誓嗎？”路秦笑盈盈的眯眼。
“不、不用了。”路垚暗暗松了口氣，扔了枕頭，走向洗漱間，“不就一頓佛跳牆，至于嘛……”
然而沒兩天，路秦還是搬回了喬家。原因是——
白老大覺得路秦要是再不搬走，自家女兒可能就“危險”了。他不是不曉得路秦的女人緣，但他決不想自己的寶貝女兒也中招……
可誰又能想到，這不搬走沒事兒，一搬走，麻煩就來了。
“蔣志卿？”白老大聽着喬楚生帶回來的消息，捎帶着反問，“黃門那個？”
“嗯。”喬楚生點頭，順手抓了一把茶幾上的瓜子。
“那你給我盯緊咯。”白老大嗑瓜子的動作一頓，眼裏透着老奸巨猾的光芒，“我女兒和女婿，可不能讓這種人給忽悠了。”
“放心吧，老爺子。”喬楚生笑着允諾，就差把“心情好”三個字刻在臉上了。
白老大愣了一下，這小子不是剛失戀嗎？怎麽樂得跟中了彩票似得？？
老江湖就是老江湖，眼光那叫一個毒準狠。
路垚怎麽也沒想到蔣志卿會借着請他吃飯的名義，給他下藥。更沒想到，這家夥居然還敢套他麻袋！
“船怎麽還沒到？”蔣志卿有些着急地看了看表。
“快到了。”手下的人遠遠眺望。
只不過，船還沒到，劫人的卻先到了。
蔣志卿用手擋着刺眼的車燈，看清來人後，強裝鎮定地扯笑，“喬探長，你怎麽來了？”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喬楚生雙手插袋，嘴角挂着霸氣的笑，“路垚是我兄弟，給個面子，放了他。”
可蔣志卿并不想賣他這個“面子”，沉下了臉，“我是奉他父親的命令帶他回家的。”
“是嗎？”
又一個人從車上下來，這一次，卻讓蔣志卿變了臉，“路秦！？”
與喬楚生并肩而立，路秦勾起唇角，笑得張揚，“我怎麽沒聽說老爺子還派了其他人來探望三土？”
蔣志卿的臉色愈發難看，往後退了一步，朝身邊的幾名黑衣人嚷道，“還不快上！”
以喬楚生的身手，一個打十個都沒問題，更別說和路秦聯手了。沒兩分鐘，這些個黑衣人已全數倒地。
“沒人了？”路秦理了理微亂的頭發，看向慌亂的蔣志卿，突然大喝一聲，“大黑、小黑，把他給我綁了！”
喬楚生解開麻布袋的繩口，拍了拍還混沌着的路垚，“沒什麽大事。”起身，看向路秦，“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處理？”
看了眼路垚，路秦轉向喬楚生，“你現在的身份不方便介入，先把三土帶回去吧。江湖事，我們江湖了。”
喬楚生皺了皺眉，于理，她說得都沒錯。但于情……猶豫了一會兒，才叮囑道，“別弄出人命。”
“明白～”路秦颔首輕應。
喬楚生又看了她一眼，才扛着路垚離開。
路秦做事，心裏有秤。雖然有時候看着狠，但也不至于随随便便就要了別人的命。更何況，蔣志卿多少和路家有點關系，事兒做的太絕，她也不好交代。
一頓打後，蔣志卿老老實實交代了幕後指使——曼森俱樂部的英國人，諾曼。
諾曼要求蔣志卿以路家的名義把人騙出來，再暗中解決了。但蔣志卿念及和路垚的交情，只是想将他帶離上海灘。
“行，事情我大致清楚了。”路秦皺了下眉，看着靠岸的船只，心裏有了決定，“不過，這事兒太大，我做不了主。還煩請蔣兄和我回趟海寧，親自和路老爺子解釋。”
蔣志卿眼裏滿是拒絕，“這——”
可惜，路秦沒給他說話的機會，“大黑，你留在上海看着三土；小黑，你跟我一起回去。”
“是！”大小黑再次異口同聲。
路秦先一步上船，小黑拎起蔣志卿緊随其後，而大黑就在岸上目送着船只遠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