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還要抓緊練習，待太久過意不去。
到了臨走，秦卿為了多拖點兒時間拼命找話，說我剛才和你說秦緣家裏有人來找我過的事兒你可別告訴他我怕他聽了不高興，又說你以後見我一定不要忘記噴香水就算在家也一樣，還說你家有沒有蟑螂呀要是有我以後可以幫你都打掉。
袁聞語一直點頭，聽到最後一句突然整個人僵了一截。
但他也沒吭聲。秦卿趕着回去，沒時間猜，當下湊過去在他胸口蹭了蹭作為道別。可蹭完了還是不怎麽滿足，于是踮起腳尖伸手想捧着他的臉親一親。
萬萬沒想到手才剛伸過去，袁聞語居然十分明顯地往後躲了一下。
秦卿的手僵在半空中，伸也不是縮也不是，尴尬了一會兒後覺得有點兒委屈。不過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些什麽，袁聞語突然擡手，捉着他的手腕把他那兩只手一起壓了下去，然後主動在他額頭上用力親了一下。
“晚上還是我送你回去吧。”他說。
秦卿點頭。
“那個……要是再看到蟑螂，叫工作人員處理就好了。看着覺得忍不住就把眼睛閉上。”
秦卿遲疑了一下，點頭。
“還有，你現在這樣別人不認識，記得變回去。”
秦卿這才想起來自己根本不是秦緣的模樣。
“原來你認出來啦！”他又驚又喜。
袁聞語轉過頭：“你一站起來還挺明顯的。”
“……”
秦卿腦袋用力在他胸口撞了一下，跑了.
那之後，很快就迎來正式演出。
秦卿在奇怪的地方特別堅持，最後還是沒有對舞蹈進行任何改動，完完整整的學了下來。
前一天晚上，為了保證演出效果，他和曲越一直練到了深夜。也不知是否因為有了這段時間的鋪墊，全情投入之下他竟不覺得太困。看過最後一次練習視頻，甚至還有點兒亢奮。
他覺得視頻裏的自己跳得還怪不錯的。
興沖沖把那視頻發給秦緣以後，果然沒過多久就得到了一波盛情贊美。他美滋滋謙虛了幾句，還沒發過去，身邊的曲越接了個電話。
看他按下接聽時的表情和立刻往外走的動作，秦卿立刻猜到了對面是誰。
這可太讓貓心情複雜了。
看着曲越蹲在門口角落，握着電話低着頭一邊說話一邊垂着視線笑意溫柔，秦卿腦中甚至開始走馬燈般回放起了秦緣從穿着開裆褲時跌跌撞撞跟在自己身後跑的模樣。等他這只孤寡老貓一路回憶到秦緣氣哼哼把他往行李箱裏塞說再也不要回這個家，突然自己兜裏的手機也響了起來。
袁聞語在電話裏說，我們這兒終于結束了，你呢.
時間已經臨近午夜，第二天上午就要正式開始演出錄制。袁聞語說自己偷了個懶，托助理在演出場館附近定了個房間，這樣可以多睡一會兒保證第二天狀态。反正秦卿沒有換洗的煩惱，要不要一起去。
秦卿看了眼還在打電話的曲越，立刻點頭答應了。
他們是坐保姆車過去的。秦卿在見面後立刻變成了貓，一路趴在袁聞語的膝蓋上呼呼大睡。一直到被抱進了房間，也只在中途淺淺地轉醒了幾次，打了個哈欠舔了兩口毛便又立刻再次睡了過去。
睡夢中一直有人在非禮他。
先摸他腦袋和下巴，等他舒服得邊呼嚕邊攤開了身子後又開始揉他軟綿綿的肚皮，再之後果然小心翼翼戳起了他的蛋蛋。
秦卿半夢半醒擡腿軟綿綿地踢。幾次以後發現并不奏效，終于努力撐開眼皮，還沒看清就被突然俯下身來的家夥親了臉。
算了算了。秦卿又閉上了眼睛，決定不和他追究了。
畢竟上次自己還做過更過分的事情，袁聞語也沒生氣，那就當是禮尚往來好了。
他在袁聞語又一次伸手撓他下巴的時候擡起兩只小爪子軟軟地搭了上去，接着閉着眼睛唰唰唰舔了一陣。
香香的。
讓貓特別舒心，帶來的也全是好夢.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居然已經在後臺休息室裏了。
确切點說，是在休息室裏的袁聞語的大腿上。袁聞語見他睡得沉，幹脆沒叫醒他，直接把他飽了過來。
秦卿有些懵。
他自覺還是一只挺警覺的貓，就算在家裏也從沒睡得那麽死過。
偷偷變成了秦緣的模樣後，工作人員對于“小緣怎麽那麽神不知鬼不覺就進來了”紛紛表示了驚訝，接着便帶他去了化妝間做造型。
一見到自己要穿的服裝，秦卿的頭立刻就大了。
這些天的練習中，他在洛老師的指導下已經深刻記住了自己要扮演的是一只弱小但靈巧美麗的小鳥。但缺乏表演經驗的他萬萬沒想到，實際表演服裝會把這一點展現的如此具體。
那衣服邊邊角角，都裝飾着不少翠色的羽毛，穿上以後随意轉動，那些羽毛便會跟着動作微微飄舞。
看起來十分漂亮靈動。讓貓抑制不住內心那點原始的欲望。
等見到了曲越，秦卿就更絕望了。這人造型別的地方都還好，但屁股後頭一叢尾巴拖得特別長，雖然不是用羽毛做的，但邊緣模仿了羽毛的形狀，一動起來飄逸無比。
這直接導致彩排時出了大事故。
原本明明該被猛禽追捕四處躲避的小鳥一邊閃躲一邊兩只眼睛黏在掠食者的屁股上不肯挪。當猛禽扮演者曲越在臺上連續兩個大轉身後，當場被那只突然一躍而起的小獵物一記飛撞，倒在了地上。
那小鳥還試圖拔老鷹屁股上的毛.
袁聞語在聽說這件事趕到他們的休息室時，秦卿正乖乖坐在椅子上接受教育。
“我真的想不通，你也不是上個月剛修成人形啊，”曲越簡直哭笑不得，“都那麽多年了，怎麽還能這麽沒個人樣呢。”
秦卿心虛，低着頭玩手指不敢吭聲。
袁聞語見狀主動開口勸說：“老哥啊，你看卿卿好歹也是我們的長輩，就算做的有什麽不對，也要有點禮貌嘛。”
曲越和秦卿同時轉頭看他，全都說不出話。
這個人，明明昨天晚上還趁長輩睡着了偷偷玩長輩的蛋蛋并且拍了照片，以為長輩沒發現嗎？
他可能真的以為秦卿沒發現，一臉鎮定自若走到了曲越身邊，盯着他屁股後面那片裝飾看了會兒後伸手拎起了其中兩根，對着秦卿甩了甩。
秦卿立刻就從椅子上竄了起來。他往前弓着身子挪了半步，眼睛瞪的滾圓。但很快，又立刻回過了神，在面前那兩人詫異的眼神中漲紅了臉，灰溜溜坐了回去。
他痛苦地捂臉：“怎麽辦我控制不住……”
“你到時候能盡量不看我麽？”曲越問。
有點兒難。秦卿視力極佳，尤其是動态捕捉，特別精準，餘光裏一點兒小變化都能發現得了。強行不看，除非全程都用後腦勺對着曲越。但那樣，舞蹈動作勢必會大打折扣。
一人一貓埋頭苦思，站在一邊的袁聞語十分輕飄飄開口說道：“啊……那幹脆把這片東西剪了吧。”
待到秦卿和曲越又看向他，他十分順手的再次扯起曲越身後的尾巴，對着秦卿甩了兩下：“就和他們說，這個影響你做動作了。”
秦卿腦袋跟着那尾巴尖來回轉，而曲越一臉恍然大悟。
“也是啊，”他一拍手，“只能這樣了。”
他說着剛要出去找工作人員，被袁聞語拉住了。
聽力也同樣敏銳的秦卿完美捕捉到了袁聞語湊在曲越耳朵邊說的話。
他說：“剪下徕以後如果沒用，能不能帶回來送我？”
秦卿懷疑這個人是先琢磨要怎麽把這尾巴騙過來，才反過來想到讓他們幹脆剪掉的.
理論上已經萬無一失，但實際開始錄制以後秦卿還是緊張的不行。
這段時間他已經習慣了面對人多的場合。臺下觀衆的歡呼聲，聽起來也沒上次那麽可怕了。只是想到再過不久就要站在這麽多人面前進行表演，依舊不由自主連指尖都開始顫。
雖然每組實際表演時間才幾分鐘，但完整的錄制流程卻相當長。
導師和學員的個人登場是最讓秦卿痛苦的環節。比起表演舞蹈，在衆人面前幹巴巴地說話更讓他感到為難。秦緣在前幾天有給他寫過一段詞，讓他在這基礎上随機應變。可一上臺，腦子全空了，只知道眼睛盯着追光燈跑還尴尬傻笑。好在小組成員是一起登場的，還有曲越能替他撐着。
神志不清入了座，秦卿終于松了口氣。
緊接看完了其餘小組的入場後，就是大段的串場詞。介紹臺下受邀觀衆資格的獲取方法，介紹節目規則，介紹贊助商，炒熱氣氛。
之後，主持人一拍手，說接下來的環節一定會讓大家大飽眼福。
秦卿立刻在座位上坐直了身子。他經過彩排，知道在學員們上臺前還會有一段別的表演。臺下觀衆一片歡騰，他也在心裏跟着小聲歡呼。
第一次錄制時，聽說導師也有各自演出拿手絕活，但那天來的是秦緣本人，秦卿沒看着。
現在，他終于有機會親眼見一見袁聞語在臺上的模樣了。
他在舞臺邊的沙發上和臺下觀衆一起舞着雙手用屁股蹦啊蹦，立刻被眼尖的主持人捕捉，接着話筒就塞到了臉前面。
“哇，小緣對我們的導師表演看起來很期待的樣子嘛！你最期待的是哪一位導師呢？”
秦卿臉一紅，坐姿立刻端正：“當……當然是我們洛老師了。”
“那你猜猜，接下來第一個登場的會不會是洛老師？”
秦卿老老實實搖頭：“猜不到。”然後，他在主持人又想開口前，十分突兀地舉起了手，“還有還有，那個……還很期待師兄的表演……”
臺下有人一陣呼喊，秦卿縮回了手，一時不知說什麽，于是繼續傻笑。
作者有話說：
後臺準備的袁師兄此刻的內心：emmmm這個逗貓棒還是簡陋了，讓我想想還能不能再加工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