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4)

面是精致擺設的小居室。“這裏是?”

“小紅爸媽給她租的,在這裏複習準備高考。”她頓了頓,“她今天回家睡,晚上不回來了。”

小紅算是雨萍高中的唯一好友了。

“雨萍,”顧鋒艱難地開口想打破這壓抑的氣氛。

“你是不是一定要去英國?”胡雨萍冷不丁擡起頭直直地盯着顧鋒問。

那個一直在別人眼中冷淡高傲的公主,此刻眼圈漸紅,就這樣靜靜地望着他,靜靜地等着他的回答。

他多想過去擁着她,跟她說不會離開她。

只是想到自己的媽媽,費盡多年心血把他拉扯大的,只是為了讓他有更好的未來,只是把他當成唯一的希望……

“雨萍,這是我唯一的機會。”他艱難地吐出這話,“不過,我會回來的。”

這是承諾嗎?胡雨萍飛撲向他,雙手環着他的頸,不顧一切地吻過去。和平時情到濃時的親吻不同,這次她帶着義無反顧的愛和勇氣。

“雨萍!”顧鋒拉開她手,無聲的淚水已經爬滿她的臉,“對不起。”除了這三個字,還能說什麽呢。

她忽然笑了一下,笑得落寞凄美。一邊熟練地解下上衣的扣子,一邊說:“顧鋒,我要你記住我!一輩子地記住我!”

白襯衣無聲地滑下。

……

那天晚上以後,她請了長假,對顧鋒也避而不見。直到兩周後顧鋒去往英國的那一天,小紅過來找到他,并轉交了一盤CD給他。

那盤CD只有一首歌,《很愛很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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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愛很愛你所以願意舍得讓你

往更多幸福的地方飛去

很愛很愛你只有讓你擁有愛情我才安心

歌曲在不停地重複,但記憶并未因此而停頓。一段段往事猶如泛濫的洪水不停地沖刷着腦海。

他到了英國後一直聯系不上她。只是在一年後,才從別人口中得到她的消息。當年胡雨萍高考發揮失常,只是考上了某市的電影學院。

顧鋒知道那意味着什麽,是她将要面對金錢和名利誘.惑。只是沒想到,很快他就親眼見證了這痛心的一幕。

一到暑假,顧鋒就從他忙碌的學業中抽身出來在商業街上的星巴克做侍應。那個炎熱的下午,他給客人送上凍咖啡後不經意地擡頭,一對男女從對面的名店走了出來。男的已經是四五十開外的中年人了,頂着一啤酒肚不時色迷迷地飄向身邊的人。身邊那人挽着好些購物袋,不知道說了句什麽,惹得搭在肩上的肥手伸到她臉上捏了一把。

那一身性感高檔的品牌服,還是那樣的眉眼,還是那樣的笑容,只是不複當年的青澀,不複當年白襯衣的純潔。

顧鋒看着他們走遠才毅然轉過身,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他的別克仍在雨中飛馳,猶如一匹脫缰野馬一直向前。他已感覺不了身邊一切事物的存在,唯有腦海中不斷重現着與她過往的種種片段。

轉眼又一年後,又是一個暑假的夜晚。顧鋒兼職完回到公寓,就見到胡雨萍孤單落泊地站在門外。當她見到他時,眼前一亮:“我終于見到你了。”

看到她少得不能再少的行李,顧鋒不由來的心中一酸:“進來吧,室友都回家了。”

直到進了屋,他才平複下心情淡淡地問:“怎麽來了?”

“我想你了。你過得還好嗎?”胡雨萍上前雙手環上他的腰,頭抵在他胸前幽幽地說。

顧鋒站着一動不動,沒有拒絕也沒有回應,只是答非所問地說:“我一直聯系不上你。”

“我,我考不上c大,所以……”她一時語塞,c大曾經是他倆共同的願望。

顧鋒沒有說話只是任由她抱着。胡雨萍以為他生氣了,她擡起頭急切地說:“鋒,我來了,我們又在一起了,以後也不會分開了。”

“我聽說你考上某市的電影學院了。”

雖然他只是淡淡地陳述着某個事實,但胡雨萍還是驚訝不已。她低下頭,緩緩地說:“成績強差人意,也只能這樣了。”

“但你看來還是過得不錯。”

他的話似意有所指,胡雨萍不明不白地擡頭盯着他,不知道應該說什麽:“我——”

“因為你只考上了電影學院,所以你就自甘堕落,投入男人的懷抱,掙那些不幹不淨的錢。”同樣是淡然地陳述着事實,顧鋒此刻的心中已沒有氣惱。

胡雨萍不可置信地望着顧鋒:“不是的,你不要聽別人亂說。”

沒想到這個時候了她還要在急切的辯解,顧鋒的心一點點地堅硬起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是我親眼看到的。”他直直盯着她:“命運也許會不公,但自尊、道德都是掌握在你自己手中。”

他的話讓她無言以答,只能這樣直直地與他對峙着,一動不動。胡雨萍真的想看清眼前的這個人,怎麽自己付出了一切,只換來了他口口聲聲的斥責。慢慢地,她眼圈逐漸通紅,充盈的淚水不争氣地滾落。

“是!命運是不公,但誰都可以說我,唯獨你不行。”她突然歇斯抵理的大喊,顫抖的身體仿佛耗盡力氣。筱筱的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滑,聲音變得哽咽:“因為你,就是因為你,因為那個晚上,我懷孕了。”

顧鋒猶如五雷轟頂,一瞬間不能呼吸。

“那天晚上沒回家,第二天我爸媽就關起我,不讓我再上學了。沒想到一個月後發現懷孕了。第四十天,就拉着我就去做掉了。高考時,只考到電影學院。”當年的經歷猶如歷歷在目,她顫抖着說的一字一句像利針刺十指一樣刺得他疼痛難忍。他想上前抱緊她安慰她,無奈自己的雙手雙腳像灌了鉛似的一動不動。

他垂下眼睑,喉嚨幹澀地艱難說出了話:“對不起,我,我沒想到會變成這樣。”随即他像想到什麽擡起頭來:“不過,不幸的事情已經發生,你就要勇敢面對、重新振作,而不是自暴自棄、放任自我。”

“不幸的事情”,看到顧鋒的振振有詞,她的心直往下墜,望着他的面容雙目中已無焦距,她現出一絲鄙恥的苦笑:“你錯了。不幸的事情還沒結束。大學的第一個學期,我和同學去兼職做模特。完了那天晚上的飯局我被灌醉了,第二天醒來已經是在酒店裏面了。”她一步一步地往後退,不想再這樣難堪地無力地面對他。

她的話比剛才更甚,兇猛突然地狠狠刺痛他的心窩。痛!痛得不能呼吸!那劇烈的痛變成了帶剌的藤蔓,穿刺着心髒的每一個細胞。一剎那,他明白了她的淚,也明白了她的痛。

他沖到她面前,緊緊擁着那搖搖欲墜的身軀:“雨萍!”

“顧鋒,”她慢慢地把他推開了一點,擡起頭定定地望着他:“我現在是不是很醜了?”她不敢說出那個詞,不敢問他是不是覺得她不幹淨了。

他雙手不停在她臉上擦拭,卻怎麽也拭不盡她臉上一刻不停的淚水。“都過去了。雨萍,你跟以前一樣,還是那麽的漂亮。”望着那讓人心疼的哀傷眼神,也為了證明自己的話,他低下頭吻了下去,輕輕地,那麽小心翼翼地呵護着她。

一剎那,她仿佛被注入了新的能量,再次攀上他的項頸熱烈地回吻着。

激情的火花随即被點燃,随之燃燒得越演越烈。這一晚,兩人用身體慰藉着彼此受傷的心靈,用身體來證明彼此是最珍貴的愛。

從此,顧鋒和胡雨萍單獨出來租了間小公寓,就開始了二人世界的生活。胡雨萍找了些閑散的兼職來做着,每天等顧鋒放學回來,兩小口就開始過起溫馨的居家生活。晚上一起做做飯,飯後去街心公園散散步,周末到圖書館依偎着學習……

日子就這樣一點一滴地甜蜜地渡過,直到半年之後,二人在街上看到一個時髦女郎,胡雨萍帶着羨慕和眷戀的目光一刻不離她的一身名牌。顧鋒心裏不由來的一陣不祥之兆。

果然一個星期後的傍晚,當他回到冷清的公寓時,等待他的是一封冰冷無情的信:“鋒,我走了,我要回國了。有同學聯系我進軍模特界,我要去闖一片天空,在哪裏跌倒就在哪裏爬起來。雨萍”

他怔怔地站着,仿佛發生的一切都是在證實他的猜想。第二天,他馬上搬離了小公寓,離開了這讓他愛過傷心過的地方。

窗外的傾盤大雨仍在繼續,車內那熟悉的旋律不斷在重複,一句句“很愛很愛你”牽引着傷痛的回憶。

這時,迎面而來一輛小車按響喇叭,顧鋒一時恍惚未注意到,當他察覺之時慣性地踩了急剎車、方向盤向右猛打,車子蠻橫地沖上人行道距離大樹半臂之距才急剎停下。

有驚無險!他呼出一口氣,疲憊得頭埋進雙手,雙臂撐在方向盤上,久久沒有動彈。

作者有話要說:

☆、只有你不知道

任曉捷受到程思芳的所托後,這幾天就一直在想如何提出請顧鋒參加壽宴了。想着電話裏說也許不夠誠意,就找了天中午約顧鋒出來吃午飯。

還是上次的那家餐廳,但今次顧鋒一早已在裏面等了。因為今天早上到慈善商會有份大計劃,不料出了點差錯,後來任曉捷處理完趕緊趕慢才來到而不至于遲到。

當她一來到他面前便馬上致歉:“不好意思,顧鋒。剛剛有點急事來晚了。”

還是第一次見到她如此随意的打扮,今天她身穿淡黃色的寬松雪紡衫,下面是純黑窄身休閑褲,袖子是層層疊疊的皺褶,一走動,頗有點衣衫飄忽随風而動的感覺。不知是因為外面太熱還是趕路太急,臉上的紅暈還沒褪去,很有青春活力的感覺。

“沒事,我也是剛到,快坐吧。”

她剛坐下,侍應就手捧菜單走了過來。“您好!兩位要點菜嗎?請問女士喝點什麽?”

她見到顧鋒面前已經有了杯白開水了,她自己就點了杯凍檸茶。然後問顧鋒:“你要吃什麽?”

“随意就行了。”

任曉捷只是随口報了兩個午間套餐,侍應就應聲離開了。

到現在,顧鋒還不知道任曉捷約自己出來的目的,所以好整以暇地含笑望着她。

“明天就是亞貿會的投标大會吧。工作應該準備好了吧。”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帶出話題,她只好随意地問。

“基本完成了。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她哪裏知道顧鋒因為她早上來電話約吃飯而提早結束了會議,看到他神采奕奕的目光、自信滿滿的笑容,心想:今天真的找對時機了,心情好什麽都好說。

“那預祝你們馬到功成!”“謝謝!聽說你姐打算做手術了。”

“是啊,現在在醫院排期了。這事你幫了大忙,我還沒好好感謝你呢。”

“美女多點約會我,就是最好的報答了。”沒想到顧鋒突然如此油腔滑調,反而弄得她不好意思。

“你真會開玩笑。其實啊,我今天約你來還有一件事的。”她一口氣把程思芳七十大壽邀請的事說出來。

這時,菜上來了。見顧鋒一直神色隐喻地望着自己,她只能顧左右而望,直到侍應走了,才問:“這事情你看如何?”

“我跟袁家的事你全清楚了?”雖然語氣淡淡,但她卻感覺到隐含着責怪。

“我,略為聽說過。”

“那就是道聽途說了。”顧鋒更為咄咄逼人:“我和袁家的人是不可能有好話說的。不過這是我們之間的事。”

她當然讀懂他話語之間的意思,的确是自己多事了。她低下頭承受着對方審視,不過無論如何也要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自己最是知道親情的失落是何等的悲哀。

“我知道這不是我該管的。不過,這次是芳伯母親自來找我求我勸你的。你們的家事我确實不太清楚,但伯母年事已高,現在的願望就是能看到子孫都在身邊,齊齊整整。希望你能放下前嫌去一次,畢竟有濃于水,親情是任何事都無法磨滅的。”

“親情?跟他們還能有親情說的?”顧鋒嘴角半翹露出一個鄙蔑的笑容。

“可能袁家跟你發生過很多事情,但是,親情是你一輩子抹不去躲不開的感情,不是你說不要就不存在的。”

“你不明白的,你不會明白的,那些事不是你想像中的那麽簡單。”他不想再說,也不想回憶,那麽多年過去了,心中的恨從未消散過。他無力地靠在椅背後,出神地望着前上方。

此刻,任曉捷不知道要說什麽,也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麽。最後,也是她的聲音打破了沉寂:“當然,那天我也會去的,我跟袁家二老以外的人也都不熟悉。這不談感情不談利益,你就當不過是普通一頓家常便飯,好嗎?你就當這是完成長輩的一個心願吧。”

她擡起頭,看到顧鋒的目光遙遠而沒有焦距,心中不覺有了絲絲涼意。

算了吧,自己一個外人本來就沒有資格來過問他們一家子的事,強扭的瓜也不會甜的。

就在她要知難而退的時候,顧鋒的眼神落到了她臉上。看着她充滿誠意和帶點乞求的眼神是那麽認真而執着,他的心中某一片軟了下來,氣怒的說話一下子說不出口。算了,不過是一頓飯的時間,說不定自己的到來會讓某些人不爽呢。

沉默一下,他終于說出:“那好,就只此一次。”

沒想到終于能說服了某人,任曉捷不覺地笑逐顏開:“你想明白就好了。禮物的事你不用想了,我會準備的。”

然後,心情很好的任曉捷就跟他談起明天投标大會的事。

午飯後,跟顧鋒道別後任曉捷就直奔商場而去,為顧鋒和自己挑選程思芳大壽的賀禮。沒想到真讓自己勸服了顧鋒,真令她頗有成就感,而且想到袁家兩老因而開懷,自己心中也為他們高興。

第二天中午還沒到,任曉捷就收到亞貿會投标大會傳來的消息:啓明公司和光耀集團屬下公司合作順利取得了亞貿會商務總代理。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她立即發了個短信給顧鋒祝賀一番。然後不由得想起鄧磊輝,要不要也發個短信給他呢?也不知道他近來如何了,算吧,讓他冷靜多一點時間。

回到公司開總結大會時,顧鋒才看到任曉捷的短信。不過是客套的幾句話,他居然看得心花怒放。身旁的鄧磊輝見他對着手機漾起笑容,疑惑地問:“怎麽了?”

“哦,沒什麽。”

“晚上有空嗎?跟大家慶祝一下,接下來還要忙一段時間亞貿會才結束。”兩人果然是一拍即合的搭檔,馬上就想到下一步的工作。

“沒問題。”

在總結會議的最後,顧鋒宣布了負責亞貿會的小組成員晚上一起去唱歌慶祝。

到了晚上九點,顧鋒才出現在卡拉OK房。

“顧總,這邊來玩。”一看到他,員工馬上打招呼。

他環視了一周,在這個超大的房間裏面,一對男女在小舞臺上**歌唱,下邊三三兩兩的人在玩色盅、打牌、吃東西的,只有兩個人格格不入,一個是坐在角落玩手機的葉岚,還有坐在吧臺上獨自喝悶酒的鄧磊輝。

他向其他人點點頭就往鄧磊輝走過去,坐在他的旁邊。吧臺上的威士忌已經喝掉一半了,“怎麽一個人光喝酒不過去玩玩?”

“你呀?”鄧磊輝偏頭一見是他又繼續給自己倒滿一杯,“你也來一杯吧。”

“不了。”顧鋒知道自己的情況,所以很少碰酒。

“鄧總,你點的歌到了。”不知道誰在大喊。

鄧磊輝轉頭望向LED大屏幕,上面打着“只有你不知道”幾個大字。确實是自己點的歌。雖然已經喝得有點暈乎乎了,他還是硬撐着走了舞臺。

音樂已經響起了,他眯起眼望着小熒屏上的MV畫面,女主角的面容和自己腦海中的面容一點一點地重合。他幹脆閉上眼,投入地唱起這首了然于心的歌。

若你想問我不會否認

只有你可以令我生命再有熱情

心不知醉或醒

但這份癡心唯獨你是看不明

常在暗戀你想你等你

我的眼神泛濫着愛情

能令天知道她知道應知道都知道

偏偏你未知

然後看秋去冬去春去

始終兩人未是愛侶

無論真知道不知道

只知道是我心碎

這首是粵語歌,他一開腔所有的人都把注意集中了過來。連葉岚的視線也從手機中轉移過去,默默地看着。在一角深情獻唱的鄧磊輝毫不知道自己已成為全場焦點。

讓你的熱愛點我生命

只有你可以贈我希望賜我熱情

不惜躲進夢境

願你象倒影投在我熱熾心靈

常在暗戀你想你等你

我的眼神泛濫着愛情

能令天知道她知道應知道都知道

偏偏你未知

然後看秋去冬去春去

始終兩人未是愛侶

無論真知道不知道

只知道是我心碎

顧鋒聽得不太懂,但那一句句直白的歌詞加上臺上那人投入忘形的演唱也明白到幾分。他不由得想起上次在任曉捷家中,鄧磊輝的古怪表現。不知道她倆現在是什麽關系呢?

一曲唱罷,衆人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鄧磊輝下來又繼續走回吧臺坐下自斟自飲。

“沒想到你的粵語這麽好?”

鄧磊輝失笑起來:“我哪懂粵語,不過聽得多,依樣瓢畫葫蘆背下來的。”

“不錯嘛,很有巨星風範。”

“可惜總有人不欣賞。”他又大大地喝下幾口。

雖然他似話中有話,顧鋒也不好說什麽。“過去那邊坐坐吧,今晚喝得夠多了。”順指了葉岚那邊。

鄧磊輝推了顧鋒一下,“你過去跟他們玩吧,我還沒喝夠呢。”手中不停地又倒滿一杯。

“那我過去一下,你別喝多了。”他拍拍鄧磊輝肩膀就轉過去葉岚那邊。他早覺得鄧磊輝和葉岚近來有點奇怪,除了工作上的事二人毫無交集,甚至連任曉捷也沒聽他們提起過,趁這機會問問葉岚。

“怎麽不唱歌?”顧鋒來到葉岚身邊坐下,拿起罐汽水向葉岚示意。

葉岚搖搖頭表示不要:“我五音不全,就不獻醜吓着大家了。”

顧鋒打開汽水喝了兩口,就低聲問:“他怎麽今天晚上喝這麽多呢?”目光就飄去吧臺那裏。

“誰知道他呢,”葉岚随口就說:“說不定今天投标成功了,高興得不得了。”

“有這麽高興嗎?不至于吧。”顧鋒啞言失笑。

“要不就是借酒消愁啦。這些富二代是這樣的啦,稍稍有些事不如意就好像全世界欠着他一樣。”富二代現在可是貶義詞來的,什麽時候這個優質版世家子弟成了葉岚口中的富二代?

“你和任曉捷跟他都這麽熟都不知道嗎,我還以為他有什麽事呢?”

葉岚飛快地蔽了他一眼,“怎麽說起曉捷來呢?”

“其實我覺得他倆挺般配的,之前還以為他們是”顧鋒來一招斧底抽薪,故意留下話尾巴。

葉岚見顧鋒如此婉轉地試探兩人的關系,不覺笑出了聲。

“怎麽了?”

“沒事,沒事。”葉岚不想顧鋒誤會,她連忙止住笑解釋:“有些東西啊,是不能看表面的。有些人再好也不一定合得來。比如說感情,王子再好公主也不一定喜歡。”

“也許是吧,”顧鋒想再确定一下,“那他剛才唱得那情歌的意思?”

“我估計啊,暗戀變明戀,明戀變失戀。”葉岚說得夠明白了,顧鋒雖然還是面無表情,但心中明顯輕松了下來。顧鋒還想在葉岚這裏打聽點消息,這時卻傳來鄧磊輝嚷嚷大叫:“酒,再拿瓶酒來。”

顧鋒走過去吧臺,皺了皺眉看着那醉倒趴在臺上的人,然後往其他人中間看了看:“李浩,你去把鄧總先送回家再回來吧。”

叫李浩那人趕緊過來摻扶着鄧磊輝走了。

一旁的葉岚眼睜睜地看着離去的人。很快,她就忍不住跟顧鋒告別,也一溜煙地跑出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重遇

葉岚追到了大門口,就看見鄧磊輝和李浩兩人在車前互相争持着。

“我行,我自己開車回家,你進去繼續玩。”鄧磊輝口中喃喃,推開李浩并揮動着手讓他回房間。

“鄧總,你現在醉了哪能開車,我還是先送你回去吧。”

“不就那一點酒嘛,我哪有醉啊。”

葉岚快步上前:“李浩,讓我來,我送他回去吧。”

對醉酒的人總是有理說不通的,既然葉岚主動提出要求,李浩當然求之不得。葉岚二話不說坐上駕駛位向着他吆喝:“還不上車?”

“怎麽是你?你來幹嘛?”

“費話,上車。”葉岚沒好氣地發動起車子。

鄧磊輝口中念念有詞卻異常順從地坐上副駕駛,呼,這輛保時捷如箭一般地沖入夜色之中。車程也不過二十分鐘,就到了鄧磊輝樓下,葉岚卻發現他不知何時睡着了。

沒用的東西,葉岚心中咕哝着卻仔細地看着他。他的頭側向自己這邊,雙目緊閉雙眉緊鎖,好像裝滿着滿腹的心事。右手停在襯衣領部,扯着勒緊的領帶。

“鄧磊輝”輕輕推了他一下,他只是身子動了動。

葉岚解下安全帶俯身過去,手輕輕地松開了他的領帶,解開了襯衣扣子。

夢中的鄧磊輝感覺到一雙輕柔的手在自己頸上觸碰,連忙一手按住,“別走。”

葉岚頓了頓,還是默默把手抽出:“起來吧,到家了。”

見他不動,再用力推了一把:“快醒來,鄧磊輝。”

剛才的夢境太美妙以致舍不得醒來,鄧磊輝依依不舍地睜開眼就看到葉岚不滿的神情。

“總算醒來了,不能喝就別學人賣醉。”

鄧磊輝最看不慣她這種态度:“我愛怎麽樣就怎麽樣,跟你沒關系。”

“是和我沒關系,不過剛才不知道是誰無病呻吟的模樣讓大家笑話了。”

“葉岚!”鄧磊輝忽地心中竄起了火苗,他一直想不通自己不過在任曉捷面前表白了一次,雖然那次自己是有點過火,但總不至于弄得兩人成了陌路人。任曉捷一向是很客氣周到的人,今天的投标大會他們大獲全勝,按理她是不會不聞不問的,到現在一直沒有音訊說明肯定現在還在生氣中。

“你是不是在曉捷面前說我什麽了?”

本來準備打開車門走的葉岚聽到他的怒問也氣沖沖起來,“你有病啊你?我說你什麽來着?”

兩人如鬥氣的公雞,你眼瞪我眼的。

“幾百年前的芝麻綠豆爛事就不要再提了,感情的事要你情我願的。曉捷和你不同,我跟你是沒可能的。”不知道為什麽,鄧磊輝盯着她直直的目光從大聲變得小聲。

她緊盯着他的雙眼,直直的眼神欲穿透他的瞳孔。幾百年前的芝麻綠豆爛事,葉岚知道他是指什麽,是說自己讀書時向他表白的事。對他而言,那的确是芝麻綠豆的事。

是的,任曉捷是和自己不同的,兩人在他的心中永遠不會在同一位置。想到這,一下子她如洩氣的皮球,垂下眼皮淡淡地說:“你說的沒錯,感情的事要你情我願的。我跟你确實是沒可能的。因為你眼中從來沒有過我。”然後她打開車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的話是那麽平淡從容,一字一句不痛不癢地飄進他耳際,可是怎麽他卻覺得自己的心也一下一下地抽搐着,他茫然地看着她遠去的背影不知所措。直到身影消失于視線中,他才低下頭解下安全帶。

驀然,映入眼臉的是自己松開了的襯衣扣和領帶,心中頓時湧出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顧鋒其實今天也心情不錯,不知道是單純地因為投标成功還是葉岚的一番話,似乎都有關系。

鄧磊輝走後沒多久他也要走了,一來自己對這些娛樂活動興趣不大,而且只有自己走了員工們才會更放得開來玩。

顧鋒走出房間正準備離開,經過大廳舞池的旁邊傳來陣陣的笑聲,“不喝了!不喝了!我都要醉了!”話音剛落,一個人影跌跌撞撞地沖到他身旁。

“小心!”他不得不雙手扶起她的胳膊,以防她倒下。那個東歪西倒的人擡起頭,迷糊地看着顧鋒。

咯噔,他的心狠狠地抽搐了一下。眼前的人化着濃妝,厚厚的脂粉和誇張的妝容雖然份外突兀,但并無掩蓋着她個性的五官面容。只是,這再也不是以前清麗純淨的她了。

那迷糊的雙眼盯着他也慢慢變得清澈明亮,軟軟的身軀慢慢站直了起來。

“小胡,過來啊!怎麽看帥哥看得不眨眼呢?”話畢,周圍又是一陣不懷好意的大笑。顧鋒看了看那一堆人,男男女女的都是奇妝異服,都在看着自己和她。

他松開了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沒事的話。我走了。”

“別走,”她急忙抓住他的手臂,語氣帶着哀求:“我喝多了,頭很暈,麻煩你送我回家。”

一個油頭粉臉的男子,耳上叨着煙走了過來,一手搭在她肩上托起她的頭:“小胡,怎麽了?可別拉着帥哥不放啊。”另外一手就将她抓住顧鋒手臂的手扯了下來。

“虎哥,不好意思,我真的暈了再喝不了了。今晚就讓晶晶她們跟你玩吧。”

“是嗎?真沒趣。”

顧鋒看到叨煙男銳利的眼光審視着胡雨萍很不是滋味,他主動開口:“她真的喝多了。我是她朋友,我送她回家吧。”

叨煙男看了看顧鋒兩眼沒有說話,只是松開了胡雨萍身上的手,走回了那群人中。“帥哥美女一見鐘意,而且進展神速啊。看馬上就要回家了。”不知誰又說話,引來更厲害的一陣口哨聲、怪笑聲。

顧鋒木起臉一手提着胡雨萍軟軟的胳膊就走。

“嘩!真的迫不及待要大戰三百回合哦。哈哈!”

“來不及回家就車震吧。”又是一陣嘻笑**的笑聲。

直到把她拖出門口,顧鋒才狠狠地甩開她。她不得不扶着路燈柱支撐着身體。借着燈光他現在才看清,她燙了一頭波浪曲發,多添了幾分妩媚,一身黑色皮質抹胸短裙露出了半截大腿,配上黑色通花網狀絲襪和黑色高根涼鞋簡直神秘誘人萬分。

“剛才那些是什麽人?”

“你還在意我跟哪些人在一塊嗎?”

見到她的眼神又再度迷糊,他強忍着心中的煩燥:“上車吧。你住哪裏?”

顧鋒聽到她報的地址,一言不發地開車了。胡雨萍上車後,又開始昏昏沉沉起來。直到她家樓下,她還是如此模樣。沒辦法,顧鋒只好扶她上去。

這裏是一個高檔小區,再看她家中的裝璜也不錯,看來她過得挺好,至少在物質上。把她放在沙發上,顧鋒不想再停留:“我走了。”

“鋒!”她急切地抓住他的手吃力地站起來,因為高跟鞋的緣故和顧鋒平視了,“這些年你還好嗎?”

“我很好,謝謝。”他抽出手,“你好好休息吧。”

他疏離的态度令她更為急切,“別走!”她緊緊地抱着他。

“你醉了。”他平靜地欲掰開她的雙手。

“顧鋒!”胡雨萍死死地抱住他,兩人的視線如此的近,她下一秒就吻上了他的唇。她靈巧的舌尖如蛇般緊緊地與他糾纏着,如多年前的一樣,顧鋒原本平靜的心也因為她的攪動而變得激動。

熱吻沒有停息。她的雙手卻變得如藤纏一般,一手輕輕地滑過他的胸膛,一手在解開的他的衣扣。他覺得自己渾身變得火熱,雙手也不由自主地游走在她的背上。她的雙唇終于離開了他的唇移到了耳際,快要窒息的激吻才結束。

顧鋒因為呼吸到新鮮的空氣而腦中現出一剎的清明,一個淡黃色的飄逸身影現在腦海。而留在唇中的不再是從前的清新芳香而是混雜着酒味的混濁,原來一切早已變了。

如同一盆冷水澆了下來,他一手扯開還貼在他身上的胡雨萍,就急忙沖出屋子。

胡雨萍驚訝萬分,明明剛才他已動情,為什麽到最後還是離自己而去。她慢慢地滑坐在沙發上,紅了眼圈。

作者有話要說:

☆、生日宴的沖突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無聲地滑過,轉眼到了程思芳生日這天。自從啓明公司投得亞貿會的總代理後,葉岚居然申請到半個月的假期,去了西部做驢友。這下子,任曉捷在家中又自由自在起來。

她中午就離開了公司,直接去美容院做了面部護理,然後再做個SPA,末了回到家開始打扮換裝了。看看表約定的時間到了,照了照鏡子相當滿意自己的狀态,就施施然地下樓。

當車內的顧鋒看到任曉捷走過來時,不由得看得定神。今天她盤起了長發,身穿無袖連衣蓬蓬裙,紅白的勾花既有白色的純潔又帶點紅色的喜慶,旗袍式的領口保守又別樣風情,高腰的設計顯得纖腰巧巧,蓬蓬裙下露出的小腿修長筆直。再加上臉上清麗的淡妝,這就是毫不暴露而又青春性感吧。

顧鋒眼中毫不保留的欣賞讓她的俏臉微紅,她上了車就報出袁家地址,然後又囑咐着他送禮的事情。

他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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