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9)

樣一動不動。

感覺到她的堅持,他更溫柔地說:“我陪你一會,你好好睡吧。”

躺在床上的兩人各懷各的心事。而她靠他懷裏聽着他的心跳,一下一下的沉穩節奏帶動她的情緒也慢慢平複下來。他的懷抱是讓她如此放松和安全,又讓她眷戀。

“對不起,顧鋒。”沉默良久她又再開口。

“別想了,快睡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于敵不過疲累,合上了雙眼。

作者有話要說:

☆、君儀的心病

任曉捷心急如焚地在迷宮裏面奔走,始終找不到有出口的房間。而每每打開一扇扇的房間門,那些一模一樣的房間裏面總是出現令人魂不附體的恐怖東西。

她又再慌不擇路地打開另一扇門,裏面只有一個人背向着她。還好,她正放心舒了口氣,那人這時轉過身來,她一看,不由得大叫起來。那個不是人,除了四肢是人以外,頭和身都是蜘蛛一樣的軀殼。它一步一步走過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任曉捷已吓得雙腿無力。

這時,一個溫柔的懷抱輕輕地擁着她安撫,一雙大手輕輕地撫過她的秀發,耳邊仿佛聽到沉穩的心跳聲:“沒事的,沒事的,我在這。”

她慢慢睜開眼,眼前的恐怖畫面消失了,只有顧鋒的俊臉和半帶擔憂的眼神映入她迷霧的眼中。她的心跳慢慢平複下來,安心地再閉上眼,尋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又再沉沉入睡。

顧鋒看着懷裏睡得極不安穩的人,她時而皺着眉,時而雙手緊抓住被子,甚至還大叫着夢話,還好自己在她身旁。她到底怎麽了?直至淩晨過後,她逐漸睡安穩了,顧鋒才恍恍地進入夢鄉。

當任曉捷一覺醒來已經是日上三杆了。窗外的陽光灑進了房間,滿室的金黃和暖熱哄着心頭,枕邊似乎還留着另一個熟悉的氣息。

顧鋒已經上班了,他細心地在床頭留下紙條,讓她休息好了再上班。

昨天晚上自己居然這樣反應,很是讓他難受吧。她梳洗完就按通了顧鋒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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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傳來顧鋒的聲音:“小任,起來了?”

“剛起來,你現在很忙嗎?”“不太忙,你睡好了嗎?

“睡好了,”她有點猶豫地開口邀請:“你今天晚上有空出來吃飯嗎?”

“今天晚上我要去法國參加一個展會,六點就要登機了,來不及吃晚飯了,本來昨天晚上去你那是想告訴你的。”

提起昨天晚上,任曉捷又陷入了沉默。

“你沒事吧。”顧鋒有點擔憂地問道。

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鼓起勇氣說出來:“昨天晚上不好意思,這段時間精神不太好,老做噩夢又睡得不好。”

“沒事就好,別放在心上。”顧鋒扯開了話題:“對了,你什麽時候動身去美國?”因為麥明朗家人都在美國,成俊也在美國讀書。所以麥任兩人的婚禮安排在美國。到時任家的人一起去美國。

“下月初吧,雖然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還是要提前過去籌備一下。”

“我這段時間都有出差任務,最多只能提早兩三天過去。你自己要注意身體哦。”

“知道了。”

挂了電話,她才松了口氣。只不過剛才話到嘴邊始終沒有說出來,對他的內疚又加深了。

就在這個心事重重的時候,沒想到卻接到徐君儀的電話。中午時分,兩人先後來到相約的餐廳中。

葉岚走後,她們才是第一次碰面。

“近來很忙吧。”徐君儀看着她略略浮腫的雙眼,關切地問着。

“是有點忙,所以都沒空聯系你。”

“這樣啊,”徐君儀低着頭,匙子一圈一圈地攪動着咖啡,那一圈一圈的漣漪顯露出她的心不在焉。

任曉捷發現了她的異常,“君儀,那你近來怎樣?”

“公司那邊嘛,還不錯,很多東西都走上正軌啦。個人方面嘛,發生了點事有點困惑。”她緩緩地望着任曉捷擠出笑容。

看來這困惑也不是一點而已。“怎麽回事?”任曉捷收拾了心情擺出一副願聞其祥的樣子。

“袁方誠這人你一定知道吧。因為他妹妹經常光顧我們公司,有次活動時介紹了他給我認識。這些天,他每天都送來花,每天都打電話給我。”

“哦,不過是富家公子的把戲,你不用放在心上。”袁方誠是個怎樣的人自己不好評論,但她相信徐君儀是懂得判斷的。

“我也是這樣想的,他應該也是一時興起,過不了多久就抛于腦後了。”徐君儀深呼吸一口氣,“我真的害怕了。”

她話中的惶恐意味那麽明顯,低落的模樣那麽明顯,任曉捷不由得想到幾年前發生在她身上那駭人聽聞的事件。

那時候任曉捷和葉岚才剛入讀劍橋,但整個校園已經把這件事傳得沸沸揚揚。事緣一次聯誼晚會上,徐君儀認識了一位校外的富二代,那人對她一見鐘意猶如着了魔一般。當時她已有一位如膠似膝的男友,沒想到這富二代得知後也不管不顧,下定決心要把她追到手。本來她也不把這事放在心上,誰知道這富二代卻因為久久未能如願追到她而遷怒于她男友。一個暴風驟雨的晚上,男友送徐君儀回家後在回程的途中,與富二代的豪車兩車慘烈相撞,雙雙斃命。

究竟是男友的忍無可忍累積爆發還是癡情的富二代與情敵同歸于盡?各種各樣的傳言和猜想把徐君儀推到風口浪尖,她不得不面對男友家人的怨氣、富二代家人的怨恨和身邊人的各種怪異眼光,最後不得不休學一年。

後來一個機緣巧合認識了葉岚和任曉捷,才漸漸讓她們帶動恢複了正常的生活。但是,這段惶恐的經歷讓她往後都對異性避之則吉,這幾年來都不敢再嘗戀愛的滋味。而富二代、強烈追求這些标簽已經成為她的心魔,一旦有所預警就會提心吊膽、驚恐不安。

任曉捷再次撫慰着她:“放心吧,這年頭最不乏的就是到處留情的花花公子了,如果哪天沒有他的音訊,你可別不習慣就行了。”

明知道任曉捷是好意的輕松提醒,但徐君儀的心情還是輕松不下來,她無言地攪動着咖啡。

任曉捷看在眼裏,與其說擔心袁方誠的舉動倒不如說更擔心她的狀态,看來她始終未走出這個陰影。

“君儀,不要多想了。上帝不會對你這麽殘忍的。”

是啊,最可怕的事都經歷過了,自己還有什麽好害怕的呢。徐君儀心中默默安慰自己,真的想得太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

☆、當年

茂密的樹葉似是只手遮天地把午後的燦爛陽光擋在了樹上,沒有一絲陽光能僥幸灑落在這校園小徑上。加上不時吹過的陣陣涼風讓人還以為時光停留在惬意的初春,慢步在這寧靜的校園一角心中倍感平靜。

此刻,任曉捷正獨自沿着校園小徑往教師公寓走去。這将是她在寄宿小學的最後一個學期,來英幾年的學習和生活已經讓她适應了這裏的環境,很快,她亦會步入中學階段。剛進入十二歲的她雖不似外國人的早熟,但也出落得亭亭玉立、模樣标致,那一身清新的夏裝校服顯得青春無敵。

因為今天的外藉數學老師生病沒來上課,一向和他關系較好的任曉捷就想到去看望他。更主要的是自己對昨天的課題有個新思路,急切地想在老師面前得到印證。

來到傑奇老師的公寓前,她理了理衣服。伸手敲在門上,叩叩,叩叩。

連敲幾下門,才傳來老師嘶啞的聲音:“請進。”

見到是任曉捷的到來,平時熟絡的老師也顯得不自然。“抱歉,今天我生病了上不了課。你過來有什麽事嗎?”

見他聲音嘶啞,臉上不自然的脹紅,還有這個時候居然已經整張被子蓋嚴全身,看來這發燒真是病得不輕。

她決定問完正題就馬上離開,“對不起,傑奇老師,這個時候打擾你不好意思。我有點問題想向你請教。是關于昨天課堂上那道思考題的。”

“這個,我現在不太舒服”傑奇臉上的通紅越演越烈,漸漸冒出豆大的汗珠。

“那麽,我改天再請教吧。”看着他的模樣越發不尋常,任曉捷還是委婉地說:“老師,您這樣捂住可能是太熱了點,我幫你掀開點被子透透氣吧。”

“哦,不用了。”這回他的聲音更帶點抖動。

“還是透透氣好點,空氣流通病才容易好的。”

傑奇老師來不及制止,她已經伸手過來掀開了被子。

一本雜志從被窩裏滑了出來,她一看,目光所及全是少女挑逗露骨的圖片。

“老師?”她震驚的話音未落,傑奇飛快地坐起來想拿回那雜志,只是那被子卻趁機滑落,露出他已褪下褲子的下半身。

“啊!”傳來她的驚叫,她被眼前的景象吓壞了,比剛才震驚萬倍。

傑奇老師兩腿之間的昂然大物正高高豎起,面目猙獰地向她示威。

他沒有再掩飾下去,“好孩子不用怕,沒事的。”他的話語雖是安慰,但與此同時卻抓住她的手向自己的身下按。

“不要!”青春期的少女已經明白這意味着什麽,她驚恐得臉色發白死命後退。

“寶貝,幫幫我,馬上就好了,我很難受。”傑奇的臉上确實是十分難受的神色,他拼盡全力抓住那雙小手往自己身上套弄。

“別這樣!”那雙濕滑的手像惡魔般纏着她帶動她做着羞恥的動作,那每一下的動作都讓她有如煉獄般煎熬,害怕、羞辱充斥着她的心中。“放開我。”她像無路可逃一樣,不顧一切地向他肩膀一口咬下去。

一瞬間的痛楚讓傑奇松開了手。任曉捷哭泣着,一跌一撞地逃出了公寓。

“別!”

再次從夢中驚醒的她已經淚流滿面,這深宵寂靜的時刻讓人想起這痛苦的過去,有着太多的壓抑和恐懼。這一刻,她是如此渴望投入那溫暖的懷抱。顧鋒,你在哪裏?

她顧不得現在是不是時候,只想聽到那讓人安定下來的聲音。她拿起床頭的手機按通了他的電話。

為期幾天的展會已結束,一切都很順利,啓明公司還意外得到法國一家巨頭公司的關注。想着雙方需要再進一步了解,顧鋒改變計劃,決定去拜訪這家公司的總部,看能不能把合作的事情定下來。

只是這樣回泉城的時間又要延遲了。想着現在那邊已是深夜時分,他放下打電話的念頭,收拾起行李來。

手機這時卻意外地響起來,躍入眼內的是熟悉的名字。“小任!”他既驚喜又驚訝。

“顧鋒!”對方叫了他一聲然後就陷入沉默。

聽說她聲音中的不穩,連忙問:“怎麽了?不舒服?”

她還是沒有說話,但靜默中透着壓抑的抽泣。

“發生什麽事了?三更半夜的,可別吓着我。”顧鋒意識到她的壓抑,故作輕松地說。

哭聲越演越烈,電話的另一端只是靜靜地聽着。等到哭聲漸漸止住,顧鋒才嘆了口氣:“你心裏有什麽難受的?”

雖然哭聲止住,但眼淚還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的……”

聽着她顫抖的聲音一字一句地講出那當年的往事,顧鋒的心也一點一點往下沉。

“那次以後,我沒再上學了,就說是生病休學了,直到考進中學。”

從小寄人籬下、孤苦伶仃的小孩剛步入少年,沒想到就遇到這樣事,她的傷口除了自己舔養,還有誰會關心?她的苦楚除了自己吞咽,還有誰會過問?他現在總算明白,難怪她一直對男女感情都是那麽羞怯和被動。

心痛!他的心被揪成一團的心痛!仿佛看到電話的那一端她在默默地流淚。

“一直到現在,我還是很害怕,我是不是很沒用呢?”

如果這個時候自己能在她身邊可多好啊,而現在他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麽,也知道說什麽也只是無力的安慰,但是,除了安慰他還可以怎麽做呢?

“小任,別怕。”他的喉嚨像被什麽堵住了,聲音不再利索。“都過去了,沒事了。”

任曉捷靜靜地望着窗外那暗淡的星光,在低沉的呼吸聲中內心終于慢慢平靜下來,那多年前經歷的痛苦和折磨一如這依稀的星光被漸漸溶入了漆黑。在這個看似平靜的夜晚,一番的傾訴讓她有所釋懷,反而将更沉重的心情留給了身在遠方的顧鋒。

作者有話要說: 沒人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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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1)

這段不在泉城的日子,顧鋒最擔心的就是任曉捷了。

自從她跟自己訴說了少年時難堪的經歷後,他就很想很想快點回國了。不過因為歐洲是公司戰略上的一個重要市場,他要花更多的精力在這上面。

還好這段時間每天跟她通電話,覺得她一切正常,他懸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踏着朝陽之色,顧鋒走出了加州機場。

明天就是麥明朗和任曉敏的婚禮日子,這一次的歐洲之行延長了不少時間,所以現在才匆匆趕到美國。他先到下塌的酒店放下行李,就直奔婚禮會場。

雖然只是舉行一個簡單的西式儀式和自助的午宴,但因為麥明朗事事都要親力親為,所以還是要提早一天進行會場布置。

會場設在市郊的會所,今天開始已被他們的婚禮包下來。顧鋒來到會所門口,離遠就望到

一個陽光矯健的身影在打量着周圍的布置,一邊吩咐着他人。

“麻煩你,把那邊的氣球弄高一點。”“對,就這樣。”

感覺到身後的目光,那人轉過身來立即眉開眼笑:“兄弟,你終于來了。”

“不好意思,現在才來,近來忙啊。”

“行了,明白的。你看,這些全部事都是我親力親為的啦。”

“挺不錯哦。”顧鋒四處張望,他顧左右的神色可逃不過麥明朗的雙眼。他走了過來搭着顧鋒的肩膀:“不用看了,女家的人今天不會出現的。走,帶你去試試你的衣服。”

當顧鋒換好衣服出來,麥明朗立即迎上去,把他從頭打量到腳:“好,非常好,顧兄果然出類拔萃、英偉非凡,就算明天是見老丈人跟丈母娘也立刻過關。”

顧鋒見到他笑咪咪的捉弄眼神,不由得也促狹他一下:“明天可是你的大喜日子,我可不想搶你風頭。”

“只要我家娘子在意我就行了,我在她眼中肯定最好的。其他人怎麽看你可不會影響我。”

麥明朗這人最是古靈精怪,所以還是不要跟他再繼續說這話題下去了。“行了,今天還有什麽要準備的嗎?”

麥明郎跟他講解了一遍儀式的流程就讓他回去酒店休息了。“其它的事我來跟吧,今天你就好好歇歇,調整好最佳狀态,明天可要好好表現哦。”

顧鋒也不推辭,就告別離開了。

與此同時,在任家的大宅二樓。

明天的女主角正悠閑地喝着茉莉花茶,倒是她面前的妹妹正對着鏡子左右為難不知怎麽辦。

“姐,我覺得還是太緊了點。如果放松一點就好了。”

“不是啊,我覺得挺好的。”這一身淡粉紅色的禮服是為任曉捷量身訂做的,完全襯托出了她曼妙的曲線。

事實上任曉捷這禮服确實十分緊貼,讓她不由身主地保持挺胸收腹,生怕稍不注意就會破壞美感。“不改一下的話,我怕我明天都不敢吃東西了。”

“好了,我看真的夠好的了,改松了就不漂亮了。也不想想明天是誰的婚禮,怎麽搞得你比我還緊張?難道是因為明天會見到伴郎?我可真期待見到那位顧帥哥。”

也不知道那個麥明朗怎麽說顧鋒和她之間的事,任曉捷半紅着臉,“姐,你這麽快就被姐夫帶壞了。算了,不改就不改。大不了明天我不吃東西。”

任曉敏還覺得不過瘾,繼續調侃着她:“跟你姐夫有什麽關系?反正你不吃一天東西沒什麽大不了的,最重要是讓你的顧帥哥垂涎三尺就行了。”

“這麽快就幫着他說話了。我不跟你說了。”任曉捷沒好氣的走出了房間,留下任曉敏在讪笑。

第二天的早上,晴空萬裏、風和日麗,朵朵的白雲層層疊疊地飄于藍色的天空中,像要見證着今天的歡欣和喜慶。

而今天變身新娘房的會所小客廳裏的氣氛就有點凝重,全數盛裝的任家人正圍着新娘跟前。

“姐,你這是怎麽了?賓客快來了,我們要準備出去了。”

直到現在婚禮的來臨,任曉敏才真正感覺到緊張。除了緊張,更多的是不舍。她擡起頭,逐一看着跟前幾個至親的關切目光,心中湧出了更多的不舍。她張了張嘴,只是叫了聲“爸、媽”,便再說不出口。

看見她雙唇緊抿欲言又止的模樣,成俊馬上故作輕松地說:“大姐,你就別想太多了,姐夫還等着你呢。”

“姐,你可千萬別哭,要不就把妝弄花了。”任曉捷最怕就是這點了。

任曉敏聽到這勸慰反而更傷感了,想起過往的時光,昔日的種種回憶,這些年因為有這溫暖的家、愛自己的家人才有了現在的自己。而現在一走出這門口就意味着要離開溫暖的家,要開始新的生活,心中猶如百感交集不知其味。淚水,不期然地落下。

這一家子馬上不知所措起來。

譚清不無擔憂地說:“曉敏,你這是怎麽了?今天可是大喜日子啊。”

“昨天還好好的,現在是怎麽了?”

“哎呀,姐,不要哭了。”任曉捷手忙腳亂地拿來紙巾小心地給她擦着。“成俊,快出去叫化妝師進來補補妝。”

“我沒事。”任曉敏取過紙巾拭着眼角,“我只不過不舍得你們,沒想到這麽快就要離開你們。”

“亂說,什麽離開我們啊。以後你可要随時回家看我們呢。”以前搬去澳洲可是為了任家父女的身體,現在曉敏嫁到美國,全家正準備搬來加洲呢。

連父親大人都發話了,任曉敏自然應允:“知道了爸。你們不用擔心我的。”

譚清正準備說什麽,傳來叩叩兩聲的敲門聲音。

“進來吧。”任永林回話。

顧鋒一打開門,看到眼前的景象就吃了一驚。圍着一圈的人齊刷刷地看着他,居中的新娘不知道為什麽還擦着眼淚,而身邊的人似在安慰她。

“各位,來賓已經陸續到了,現在可以出去了嗎?”

“爸媽,你們先出去吧。”任曉捷自然地随口叫出來:“顧鋒,你跟新郎說一下,我們補完妝馬上就出來。”

嗖一下,顧鋒感到幾道目光再次望向自己,“好的。”他來不及細看任曉捷就點點頭轉身走了。

“成俊,還愣着看什麽。快叫化妝師進來啊。”

作者有話要說:

☆、婚禮(2)

在室外這片綠油油的草坪上,布置了一個浪漫溫馨的巨型心形布景。左側的小型樂隊已經拉起了悅耳的演奏曲,賓客陸陸續續到來就坐。

柔和的陽光、清新的青草氣息,加上動人的管弦樂演奏,整個現場滲透着浪漫的喜慶。任曉捷不由得勾起嘴角:婚禮是麥明朗一手策劃的,看來真的花了不少心思。

她走到迎賓的入口,張望着尋找麥明朗的身影。

“親愛的小姨子,找誰啊?”身後突然傳來聲音,任曉捷忙不疊轉過身來。

“就是找你啊,新娘準備好了,随時可以開始儀式了。”

“哦,行了,我知道。”他瞟到前方走過來的人,向任曉捷朝那邊努努嘴:“我還以為你找他呢?我先去看看人到齊了沒有。”

她沒有理會麥明朗離開時的擠眉弄眼,只是定定地看着前方走過來的人。

今天的他一身銀灰色的西裝配深灰色的領帶,雙眼炯炯有神,平日冷峻的臉上難得地隐隐露出笑容,精心的打扮更平添了幾分帥氣。

而他走過來的時候也一直望着她,心中默念:已經有很長時間沒見到她了,還好一切都沒變。不,自己從沒見過這樣漂亮的她。

任曉捷今天梳了個複古發髯,頭上別着淡雅的幾朵小花,一式的珍珠耳環、項鏈把她點綴得古典迷人,小低V領的粉紅禮服裙下擺輕紗層層疊疊,緊貼的把她曼妙的曲線勾勒出來。

直到來到她面前,他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她,他那熾熱的眼神與她笑意盈盈的目光緊緊交纏着,仿佛稍不注意對方就會消失。

“你昨天才到可有休息好?”還是她率先發問。

“還好,昨天休息了一天。”

“看來也挺好的。我”

咳,咳,傳來兩聲刻意的咳嗽聲。

“人都來齊了,儀式馬上開始。你倆等會再聊吧。”麥明朗又笑嘻嘻地現身了,拍了拍顧鋒的肩膀。

顧鋒望了她一眼,點點頭,就跟着麥明朗走去前方。

當任曉捷挽着姐姐走出了房間來到草地上,看到這溫馨的場面,任曉敏眼中有着說不出的驚喜。任曉捷伏上她耳朵說:“姐,姐夫是不是對你很好呢?加油啊。”

“爸,姐就交給你了。”說完她把曉敏的手穿過一旁的任永林手臂,然後就往前排的媽媽、弟弟身旁就座。

這時,主持人走了出來。

“歡迎大家來到麥明朗先生和任曉敏小姐的婚禮現場。現在儀式正式開始,有請新娘進場。”

在婚禮進行曲的演奏中,身穿華麗宮廷婚紗的任曉敏挽着父親的手踏着紅地氈,一步一步走向那個将要和她牽手一生的人。

當走到新郎跟前,任永林将女兒的手交給對方,鄭重地對他說:“曉敏以後就交給你了。”

“爸,我會好好照顧她的。”然後他緊緊地拉着她的手。

主持人這時又再度發話。

“麥明朗先生,請問你是否願意娶任曉敏小姐?從今以後無論貧窮富有、幸福疾苦都與她攜手一生嗎?”

麥明朗铿锵地回答:“我願意。”

“任曉敏小姐,請問你是否願意嫁給麥明朗先生?從今天以後無論貧窮富有、幸福疾苦都與她攜手一生嗎?”

“我願意。”

“有請新人交換婚戒。”

當兩人為對方戴上婚戒後,幸福地雙視而笑。

“禮成,恭喜兩位。”衆多來賓響起了掌聲。

“各位,我想借着今天這個機會,分享一下我的心裏話。”麥明朗一手拉着任曉敏的手難得一本正經的說。

“首先感謝岳父岳母把曉敏帶到這個世界上,養育栽培得這麽好。曉敏,我記得我第一次見到你是在醫院,是在醫院的病床上。雖然每天面對無數的病人,但我還是一眼被你深深打動了。你對疾病的從容淡定和對生命的渴求熱愛,正正是我們每個人生命中都要學會面對的過程。”

麥明朗深情地望向身邊的人:“從那天開始,我就希望能讓你每一天都健康、快樂、幸福。而從今天開始,我的未來就會系上你的健康快樂幸福,由我來為你保駕護航,直到永遠。”

萬萬沒想到麥明朗當着這麽多人居然說出這番話,這不但感動着任曉敏,連在場的人也深受打動。他深情的剖白讓她驚喜交集,她如同老僧入定地定定望着他。

麥明朗舉起她的手到唇邊,輕輕地印上那一生承諾的絡印。掌聲四起,經久不息。

“最後,感謝各位今天的莅臨見證。請各位移玉步往餐區就餐。”說完就拉着曉敏走了過去任家人面前。

“姐”任曉捷過來給了她一個擁抱,無需言語,她知道姐姐已經感動萬分。一旁的譚清輕輕地擦着眼角,連任永林也百感交集。而成俊則悄悄地做了個勝利的手勢給麥明朗。

“好了,爸媽,午宴開始了。我們一塊過去吧。”

午宴是在另一端的草坪上以西式自助餐的形式進行,賓客都是自由地走動着交談,當然一對新人穿梭于其中招呼拍照。

接近尾聲,客人都招呼好了,任曉捷才拿了半杯橙汁坐下來。

“怎麽半天沒見你吃過東西?”

不知什麽時候顧鋒也拿了杯果汁在她旁邊坐下。

她想起身穿的禮服,心中暗嘆一下:“我不餓。你吃吧。”

“吃一點吧,要不你爸媽他們以為你茶飯不思。”

她正奇怪他的話,看到他有點無奈的神情,立即明白過來,朝着家人的方向望去。果然,父母還有成俊都朝自己這邊望來。

她低頭一想:“你吃吧,我先過去跟他們說說。”

顧鋒知道,她沒讓自己過去就是不打算公開現在兩人的關系。也是,現在他們才剛開始,而且今天也不是适當的時候。

其實從剛才任曉捷在新娘房叫了顧鋒一下,從午宴開始到現在,任家的人都不約而同留意起這個俊雅的青年。

任永林關心的是這半個袁家的人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也關心二女兒怎麽看似和他挺熟悉;譚清卻敏感地發現這一表人才的男人對自己女兒有着不一般的眼神;成俊更是久仰其大名,終于有機會一睹真容,也難免八挂起這個姐姐很在乎的人。

“爸媽,現在差不多時間了,你們再歇歇就準備要送客了。”

成俊最沉不住氣,“姐,那顧鋒還真不錯啊,難怪你——”

“成俊,對了,你上次說想跟他了解黑客的問題,我現在帶你過去認識認識他。來。”然後不由分說地拖起他,“爸媽,我們先過去了。”她實在怕成俊會亂說些什麽引起父母的聯想。

看着這姐弟倆別扭的樣子,任永林夫婦相視一望,默默地不作聲響。

作者有話要說:

☆、再遇

麥明朗和任曉敏的婚禮完滿結束,第二天顧鋒有事就趕回去泉城,而任曉捷還要過幾天才回去。

在百無聊賴的飛機上,他掏出那張新人和伴郎伴娘的合影。照片中的四人都洋溢着發自內心的喜悅,而那個他最喜歡的人仿佛栩栩如生地與他對望。他越看越心花怒放,萬分不舍地把它收好。

他這次這麽急着回去是因為當年讀書時的恩師張家銘的六十大壽,邀請他參加壽宴。張家銘可算是A市教育界的一個神話,不但桃李滿門,連兒女也是當地政要方面位高權重的人物。今次的大壽肯定賓客滿門,雖然顧鋒不太想參加這些場合,但作為他看重的學生,這點臉面還是要給的。

第二晚上,顧鋒依時來到A市的花園大酒店宴會廳。

賓客早已陸陸續續來到,他在迎賓處交下禮金,轉頭就一眼看見精神奕奕的老師正和別人寒暄。他就往那方向走過去。

張家銘見到有人往這邊來,定眼一看,是多年不見的愛徒。“哦,你來了。”

旁邊的人見狀識趣地走開了,顧鋒已走到跟前。“張老師,恭喜恭喜。這些年您老身體不錯吧。”

“還不錯,聽說你也不錯,你公司這兩年發展得挺好的。”

“還行吧,互聯網這塊始終是新興産業,往後發展的空間肯定很大的。”顧鋒準備還謙虛幾句,那邊張家銘的兒子走了過來跟顧鋒點點頭,然後向他父親說:“爸,泉城那邊的客人都來了,我們過去招呼一下吧。”

顧鋒順勢也望了望,不想卻望到幾個認識的身影。

袁方誠和高莫軍來到張家銘父子面前握手問候,而他兩人身邊都各自跟着一名女伴。而袁方誠似是無意地望向了顧鋒這邊,再順手攬着身旁女伴的纖腰。他的舉動讓女伴為之意外了一下,看到袁方誠若有若無的笑意,順着他的目光,她的心不覺沉了下來。

是顧鋒,胡雨萍一見到他心中就有着說不出的異樣,她不自然地移開步伐,拉開與袁方誠的距離。不過顧鋒仿如什麽也沒看見一樣,已經轉過身向裏面走去。

整個晚上,胡雨萍都心不在焉,目光一直停留顧鋒那邊。而袁方誠并沒有說什麽,暗暗注意着胡雨萍的舉動。

顧鋒對這些交際場合一直不太适應,裏面的煙酒味也讓他氣悶,趁着機會他就走出來透透氣。看到顧鋒的離開,胡雨萍也坐不住了,她跟袁方誠說了聲要去洗手間就急匆匆地出去了。

她出了大廳,已經不見了顧鋒的蹤影。她順着長廊左顧右盼地往前走去,轉了個彎來到了個小花園裏,卻望見顧鋒茕茕孑立地在前方。

假山的水池傳來細小的咚咚流水聲,胡雨萍踩着石徑緩緩地走到他身後幽幽地叫了一聲“顧鋒。”

顧鋒轉過身望到是她,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是你啊,這麽巧。”

“裏面有點悶,出來透透氣。”

“哦,那你自便。我先走了。”說完就擡步要走。

雖然他語氣淡淡,但胡雨萍并未氣餒,反而鼓起勇氣上前一步堵住他的去路。

“不要走,顧鋒。我只是想告訴你,其實這麽多年我一直沒有變。”

顧鋒目無表情:“不好意思,以前的事我都忘了。請讓讓。”

見他連正眼都不望自己一眼,胡雨萍揪心得慌亂,一手拉住他的衣袖,有點口不擇言:“那我們不說以前的事,這些年你還好嗎?這麽多年到現在我一直都忘不了你。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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