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5)

了,前段時間是有個富商生了孫子這回事。

“這又關我什麽事?這都要敲詐我一臺車?”

“姐,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爸媽回來的主要目的是親自考核未來姐夫?”

“未來姐夫?”

“別裝了,姐。我未來姐夫就是你現任的男朋友顧鋒。”

這事也太突然了,任曉捷還想掩飾一下“你們別亂想——”

“大姐夫逼于壓力已經向最高領導人交待了,在我面前你就認了吧。”

麥明朗!貪生怕死的家夥!她的心中恨不得給他來個小任飛刀。

見任曉捷沒說話,成俊就繼續說:“姐,你可要跟未來姐夫通通氣啊,關乎你們下半生的幸福啊。你說這消息還不值一臺車?”

“哎呀,別跟我說車了,爸媽回來我該怎麽辦,煩死了。”現在想起可是一個頭兩個大。

“煩什麽,你讓未來姐夫安排這事不就行了嘛,要不這樣,我把這事告訴未來姐夫讓他自己去想了。”

“你們有聯系?”

“是啊,我們經常在網上切磋讨論技術的。”

原來兩人瞞着自己經常打交道,“那你跟他說吧。”

“那車的事呢?難道你要我問未來姐夫不成?”成俊繞了個圈也沒忘這事。

“別跟我說,你愛問就問,他愛給就給。”她現在聽到他一句句的未來姐夫就沒好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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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你同意了!”成俊滿心歡喜地挂了電話。

任曉捷心中好笑,這高興得太早了吧,別說是車,到時候顧鋒說不定連個車模也不會送。

……

不得不說成俊辦事還是很有效率的,第二天晚上,當她在廚房做飯,顧鋒回來洗完手就來到她身旁說起了這事:“成俊今天找過我。他說你爸媽過些天回泉城。”

“爸媽還沒跟我說這事。”

“可能他們想現在還早着。反正到時我們主動去拜訪他們吧,畢竟我是晚輩。”

“不知道他們回來是不是很多事情辦。”

看到她患得患失的表情,顧鋒摟上她的腰:“怎麽都會有吃頓飯、見個面的時間吧,你不會把我當地下情.人吧。”

“噗”小任忍不住笑了出來,“胡說八道,湯好了,準備吃飯。”

“對了,今天我還給成俊訂了臺車了。”

“哎喲!”她打開鍋蓋的時候沒注意到,被燙手了。

“小心點!”顧鋒拿起她的手細看,還好只是紅了一點。

“你剛才說什麽?”她的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

不知道她怎麽回事,又再重複了一遍:“我給成俊訂了臺車嘛。”

真沒想到成俊還真的讓他送車,而且他居然也真的送了。看到她眼中的不可思議變成疑惑、再變成震驚、最後變為懷疑,他忙解釋說:“都上大學了,有輛車也比較方便。”

“但也不用這麽好的車,”而且也不應該是他送的嘛,這有點扯不清了。“我想我爸也應該會有安排的。”

知道她的想法,他勸慰着:“這沒什麽,他喜歡就好了。而且他也幫過我不少編程,就當我的回報吧。另外,明年公司想進軍網游那塊,他也答應了給我寫一個游戲。這就算是下訂吧。”

原來他倆還有合作關系呢,雖然他交待得很合理,但小任還是覺得不妥:“我想我爸還是不喜歡的。”

“哪裏,未來姐夫對未來小舅子好,你爸求之不得呢。”任成俊該不會在他面前這樣亂說吧,小任覺得真該找地洞鑽進去了。

“好了,先吃飯。不要多想了。有什麽我安排吧。”

過了幾天,果然譚清給電話小任,告知他們要回泉洲的事。這事小任早已有心理準備,所以也沒覺得諒訝,倒是譚清問起另一件事,才讓她頭疼。

“曉捷啊,聽說你已經跟何立曜見過兩次了。怎麽後來就沒聯系的呢?”

果然沒讓她猜錯,這牽橋搭線的事裏面有雙方父母的影子,看來何穎回泉城任氏上班跟父親都脫不了關系。

“媽,你們怎麽想到這事呢?”

“你爸說,你平常一定沒什麽機會認識人,何家這孩子我們也見過,真覺得不錯,就讓你多認識個朋友而已。女孩子趁着年輕眼光放開點多點選擇,才知道自己适合哪種的。”

“媽——”

“你總不在爸媽身邊,我們也不知道你的想法。”

“媽,我覺得現在挺好的。”

“你跟那個顧鋒真的挺好嗎?”

“既然你們都知道了,那還扯上別人?”

譚清聽着女兒輕輕的抱怨也有點無可奈何,當他們聽到麥明朗口中知道女兒跟顧鋒拍拖這事,作為母親不止高興也有點擔憂。平心而論,雖然只在大女兒婚禮上見過一面,但對顧鋒的印象還是不錯的,只要對女兒好就行了。

但作為父親的任永林就想得深入,不但認為顧鋒家庭背景複雜,一旦兩人結婚跟袁家的關系也不知會變成如何。另一方面,他的成長經歷如此波折,對性格品行肯定會有莫大的影響。這感情的事趁還沒深入就當斷則斷,所以他火速想到一個适合的人來代替。沒想到何立曜這孩子不錯,現在卻像沒有這種心思。

雖然譚清一向都以任永林的意見為中心,但也認為這件事任永林有些操之過急,不由得有點內疚:“你爸也是為你好,他真的是不放心你。”

“我知道你們為我好,我現在真的很好。這樣吧,你們回來以後,我帶他過來見你們,好讓你們了解一下。”

“那就最好了,我們也是想見見他。”

這次任永林夫婦回來泉城,連同黃叔黃嬸都回來了,一來要回大宅打理一番,二來也順帶探親。自從大女兒出嫁,譚清更加清閑了。除了閑來摸摸花草,也偶爾下下廚。

今天傍晚,小任帶上顧鋒回家裏吃晚飯,也就只有他們四個人。也許是上次通話後譚清放下了心,也許是她又跟任永林說了一通道理,到了見面這天,夫婦兩人十分熱情招待顧鋒。

見面聊了一會客氣話,譚清就說:“今晚嘗嘗我的手藝。曉捷,你過來幫我打打下手。”

“好啊,我可是中午留着肚子過來的哦。”她知道父親肯定有話要跟顧鋒,用眼神示意了顧鋒一下就跟着去了廚房。

看到女兒走開也不忘依依不舍地看一看顧鋒,任永林心中不是滋味,看來女兒已經很依賴他了。“呆在這也沒意思,要不去書房下盤棋?”

顧鋒欣然同意跟着他過去。

等到那母女倆做好飯出來,才發現兩人不在客廳。

“肯定在書房,我去叫他們出來。”

“媽,你坐着,我去吧。”

輕輕推開書房門,任永林正對棋盤執着一子舉棋不定,倒是顧鋒發現了她。

怎麽樣?她投去詢問的眼神,他輕松地笑了笑。

“哎,老了,算了,不服輸不行。”任永林摘下老花鏡,這才發現了女兒。

“爸,吃飯了。”

晚餐雖然簡單但卻很溫馨,特別是譚清心情可好了。雖然現在還說不上對顧鋒有多了解,但是今天見到女兒可是整個人都散發着滋潤的光彩,這明顯就是幸福女人的标志。而且小兩口經常不經意的眼神接觸可見默契十足。看來老任這回應該也會松口了。

吃完飯,坐了一會,兩人就被譚清催促回去了。

“今天爸跟你說了什麽?”一上車小任就忍不住問。

“說了很多啊。孫子兵法、三十六計、下棋大法。”

“你故意的!”她詳裝生氣“我說的是你的事,他有沒有問關于你的事啊。”

他側頭望了望她,一改态度、認真地說:“我的事,其實他要知道的他早都知道了,他只關心我對你好不好。”

“那你怎麽說的?”

顧鋒沒有回答,打開了音樂。又是這招!每次不想回答問題都這樣對付我。她別開了臉。

他瞟了瞟她,傻姑娘!男人之間的諾言能随便說出來的嗎?

到了樓下,他下車把她拉着出來,她不情不願地被他拖着上去。

到了家關上門,他一手捧起她的臉:“告訴你吧,我跟你爸說我以後一定會對你好的。”

也許他的眼光太熾熱,望得她心跳加速,只得半垂眼睑說:“你這樣說一點誠意都沒有,誰會相信你啊。”

“信不信不重要,一切用我的行動證明。”她還沒理解他的話的意思,他已經低下頭印上雙唇。

誰說他不緊張不擔心?任永林雖然态度和藹,但實際上流露的每種情緒都是對他的試探和不信任,他不能有任何其它想法,只能将自己的心向他剖析。而且她太好了,好得不能讓人忍心讓她受到半點委屈。今天他的承諾算是得到那位父親的認同,他才覺得放下心頭大石。

戀戀不舍地離開那雙唇,任曉捷已經兩頰發燙、眼神迷朦,耳邊隐隐聽到:“寶貝,再給點時間我,我會一輩子對你好。”就被攔腰抱起走進了房間。

作者有話要說:

☆、京劇義演

經過大半個月的籌備,總算到了敬老慈善活動這天。顧鋒知道她搞這個活動很大程度是因為想讓自己媽媽開心,但見她這麽辛苦也盼着這天快點到來。

一早來到場地,檢查一遍都就緒了。

“陳雯,怎麽老人家們還沒到?”

“剛給過電話了,剛才塞了會車,馬上就到了。”

“好吧。”老人家動作慢,早點到才不耽誤演出時間。

“噢,來了來了。”

順着陳雯的眼光,看到一批老人們在工作人員的指示下慢慢步入劇場。這次安排兩百多位的老人都是行動比較方便的,否則的話會費更多的力氣。

任曉捷搜索到了顧燕霞的身影,她快步走過去,帶着顧燕霞和幾位相熟的老人坐到早已安排好的位置,第二排的正中,讓她們看得清楚一點。

安頓得差不多,這時候程思芳也來了。任曉捷迎上去“會長來了!”又跟幾個一塊來的上了年紀的董事太太打了招呼,就帶她們在第一排上座了。

程思芳坐下以後低頭跟小任說:“辛苦了,沒想到幾位夫人一聽說是看《刀馬旦》這部戲就跟着一塊過來了。”

“沒什麽,大家喜歡就好了。時間差不多了,馬上開始了。”說完打了個手勢給陳雯。

很快,伴着一陣鑼鼓樂聲舞臺上拉開了序幕。任曉捷側頭望了望後一排,幾位老人已進入了狀态專注地望着臺上。她定下神也開始認真看起來,這個時候卻有兩個人姍姍來遲。

“啊,程會長,不好意思,我們來遲了。”林太太來到程思芳面前抱歉地說。

“坐吧,坐吧,才剛開始。”程思芳望到了她背面不緊不慢的丁麗雲,臉上并無半分歉意。

本來這些活動對丁麗雲來說并不對胃口,不過這段時間她跟袁海濤正冷戰,又經常往娘家跑,被她父親說了一通,說她跟夫家人關系不好,在外面也姿态太高,将來要是跟夫家鬧翻了也沒什麽好處。所以這次相熟的林太太叫她來看劇,她也要勉為其難的應酬,誰叫她現在正是需要娘家和父親撐腰的時候呢。

外面的人并不知道丁麗雲和袁家人的關系正在暗湧,所以坐在程思芳另一邊的李夫人連忙起來,想讓丁麗雲婆媳坐在一起。

“都已經坐下來了就不用麻煩了”程思芳把李夫人重新拉坐下,“随便坐哪裏都一樣的了。”丁麗雲知道後面那句是跟自己說,也沒什麽意見就坐到林太太身旁。

這一番擾攘過後,大家又開始專心看戲,卻沒人注意到第二排的顧燕霞越來越難看的臉色。

剛才丁麗雲一進來的時候,顧燕霞隐隐覺得這人面熟就看多了兩眼,只是她背對着舞臺光線昏暗看不清神色。而現在她就坐在第一排一側,臺上的燈光映照在她的側臉上,她不可一世的神情仿佛這麽多年都沒有變過。

是她!顧燕霞的心中一點一點的下沉,手心冷汗直冒,腦中不知為何突然清明起來。

那個蛇蠍的女人正不屑一顧地看着自己。沒想到,這一大早就被她闖了進來。

“我告訴過你,別妄想再接近袁海濤了。”她正一步步逼向自己。

“我真的沒有再見過他了,我真的不會再見他了。求求你放過我們。”顧燕霞不知道為什麽丁麗雲總是盯着她,上次袁海濤來找她跟孩子被丁麗雲發現,以後真的再也沒見面了。而丁麗雲總是三番四次破壞她的生活,每次好不容易安定下來就會受到滋擾,搞得自己現在居無定所。

“不見面?不見面又怎麽樣?那這兩個孽障呢?”

丁麗雲看到床上那兩個熟睡小孩,不由得想起袁海濤雖然東窗事發從此被她困住,但這兩年來經常愁眉不展、與她貌合神離,都是因為這女人、還有這兩個小孩。

床上的小孩被她的怒吼驚醒了,也被她恐怖的神色吓怕了,馬上發出驚天動地的哭聲。顧燕霞馬上沖過去雙手擁着他們安慰:“別怕,媽媽在,媽媽在。”

丁麗雲心中的怒火在哭聲中徹底爆發,“該死的孽種!”她直接在顧燕霞懷中扯出一個孩子直接推了下床。

哇,哇,那孩子傳來更撕心裂肺的哭喊。

“孩子是無辜的,求你放過我們吧。”顧燕霞撲過去抱起地上的小孩,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說:“我發誓一輩子都不會再跟他有瓜葛。求你放過我們吧。”

眼前悲恸凄涼的情景總算把丁麗雲心中的怒火撲滅,她一字一句冷冷地說:“好。你記住你今天說的話。”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

剩下顧燕霞三母子在床上抱頭痛哭。

腦海又閃出另一個畫面就如昨天般清晰。

顧燕霞一手抱着小孩,一手拖着另一個跑進醫院。“醫生,快幫我看看這小孩。”

醫生護士圍了上來,吸氧、急救、醫生無奈地搖了搖頭離開。顧燕霞靜靜地走過去摸着病床上已失去體溫的小臉,無聲的淚水毫不停歇地湧出,直至那具冰冷的身軀被人推走,胸腔那股傷痛才跟随悲恸的哭聲發洩出來。

衣服的一角被一只小手牢牢地抓緊,而這個動作卻為她已枯萎的心注入新的動力,她緊握着小手:“小鋒,媽媽現在只剩下你了。”

一定是她!

小月,我的小月……

顧燕霞眼中的淚模糊了視線,原已冒汗的手心變成了緊握的拳狀,微微顫抖的身體突然間站起大喊:“你!你還我女兒!”

第一排的衆人面面相觑,不約而同往後望去。

顧燕霞一碰到丁麗雲的目光就恨不得把她吞入腹中,她已忘記自己是個病弱的老者,直接上前扯着她的肩膀:“你還我女兒!還我女兒!”

“瘋子!幹嘛你?”丁麗雲拼命想拔開她的手。

“你害死了我的小月!為什麽要逼得我走投無路!”顧燕霞的頭腦已經被沖昏了,她雙手死命地抓緊丁麗雲,雙腳抖動着跨過了前排座位。

“阿姨!”任曉捷見出狀況的是顧燕霞,也沒注意她說什麽,就趕過來要扶開她。

養尊處優的丁麗雲哪受得這番折騰,她拼命喊:“瘋子,哪來的瘋子?”

“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你毀了小月,你毀了我家。什麽袁海濤,陳海濤,張海濤,我都不希罕。我只要我的女兒,你還我女兒來。”

本來還在掙紮的丁麗雲瞬間忘記了掙紮,四周的人也一下子愣住了。特別是程思芳,聽到後馬上明白了所有,只是茫然地站着不動。

顧燕霞一邊喘着粗氣一邊也沒放開丁麗雲的手臂。丁麗雲回過神來,一下子甩開她跑開。

顧燕霞哪讓她跑,緊緊地在後咬着不放。任曉捷正要去追她們,冷不防身邊的程思芳腳一軟就昏倒。“會長!”數把聲音喊着,小任連忙扶着她到座位上讓其他夫人照看着。

經過這番混亂,臺下的老人家們已經亂作一團。而丁麗雲被顧燕霞追得慌不譯路,跑到了臺上。

臺上的演員見此亂狀,全都撤回後臺。

“別想走!你害了小月,害了我們家,我當初就不該容忍你。這麽多年我們母子雙依為命過得是什麽樣的日子,不就是因為你!”

丁麗雲被她又扯又打,這回又聽她提起兒子,哪裏還顧得及自己貴婦的形像,她連連回擊:“真是不要臉的東西!是啥生啥,一家子的野種雜種!”

顧燕霞急紅了眼:“你沒資格說小鋒,你不能這樣說他!”

兩個已過半百的老人就這樣在臺上撕扯着,特別是丁麗雲這些年在人前幸福如意,而內心對袁海濤和袁家卻是一生不能原諒的怨恨。就是這個女人毀了我半輩子的幸福!她惡向膽邊生一手就臺邊擺放的京劇道具架推向顧燕霞。哪知顧燕霞死命地拖住自己。她拼盡全力甩開顧燕霞卻不想自己腳下一扭,失去重心地滾下樓梯後腦着地。

而顧燕霞下意識地用手去擋那道具架,但那放着刀劍棍棒的道具架已經無情地壓下來。啪!她倒在了地上。

“阿姨!”任曉捷大驚沖了過去,這時保安才趕過來幫忙。

作者有話要說:

☆、心生芥蒂

任曉捷望着手術室的門口,她已經快半個小時一動沒動了,雖然炎夏已至,但她的心卻如墜入冰窟。

顧鋒十萬火急地趕到,來不及喘一口氣抓起她的手臂就問:“現在到底怎麽樣了?”

她木然地回過頭,盯着顧鋒幽幽地說:“丁麗雲死了。”

剛在送院不久,丁麗雲已經搶救無效。而顧燕霞則尚有一線生機,被馬上送進手術室。她讓陳雯去安置丁麗雲的事,自己則寸步不離手術室門口。

顧鋒明顯愣了一下,随即更嚴厲地質問:“我是說我媽!我媽她現在到底怎麽了!”

“顱內出血,正在做手術。”

“為什麽?你到底搞了些什麽?怎麽會變成這樣的!”他發了瘋的搖着她的肩膀,不知不覺地下重了力度。

肩上的疼痛只是讓她皺了皺眉,但他沒有溫度的神色卻讓她的心如履薄冰:“我也不知道會變成這樣的。”

“你明知道我媽的身體情況,她不能受刺激的。還搞這些莫明其妙的活動,找來這些亂七八槽的人。”

“小聲點!裏面在做手術!”走廊上經過的護士出言制止了顧鋒随即又進了手術室。

顧鋒終于垂下手松開了她,但卻用從沒有過的冰冷眼神盯着她。

“我也不想的,對不起。”

她低下頭,聲音還帶了點哭腔,聽到不禁讓人憐憫。可惜顧鋒似是沒有聽到,只是呆呆地望着那扇門。

當時針轉過了四圈以後,當無數次護士在眼前掠過以後,手術燈終于熄滅,醫生從手術室走了出來。

“醫生!”兩人不約而同迎上去。

“顧燕霞的家屬吧,”醫生邊解下口罩邊略帶疲累地說:“手術很成功,病人已經脫離危險了,不過還沒清醒。現在就轉入病房。”

一直壓着心頭大石的小任終于松了一口氣,她伸手握着顧鋒的手,試圖尋找失去的關注和熱度。

“媽!”顧鋒卻無情地甩開她,沖了過去剛推出手術室的顧燕霞。

一直到病房,顧鋒的目光都沒有離開母親半分,手也一直撫着母親的手。這個無時無刻把保護自己的堡壘是什麽時候變得如此脆弱呢?這雙不分日夜把自己拉扯大的手,是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瘦小呢?

任曉捷如同一個病房裏多餘的人,她無聲無息地退了出來,然後去辦手續、請護工。回來的時候就帶上一位四五十歲的護工進來。

她指着顧鋒向護工介紹:“這是顧先生,這段時間就辛苦你照顧好病人了。”

顧鋒回過頭來,小任跟他說:“這是陳阿姨。大家都說她很不錯的。先試試看今天的情況,人手不夠的話明天再請一個。”

顧鋒沒有理會她,只是望了望陳阿姨點點頭:“麻煩你了,你照顧白天就可以了,晚上的話還是我過來照顧吧。我收拾點東西再過來,有事馬上給電話我。”

聽到他的話她的心揪成了一團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麽,顧鋒沒再說什麽轉身就走了。

“咦,任小姐,你電話響了。”還是陳阿姨提醒她才回過神來。

她胡亂地打開了手機,“喂!”

“秘書長,你現在能回來商會一趟嗎?有公安局的人現在等你回來了解情況。還有很多記者來電話了解情況,我搞不定。”陳雯一股腦地說了出來。

“好吧,我馬上回來。”

……

在路上,任曉捷打了電話給常務法律顧問咨詢情況,然後才回到商會。接待警察、處理傳媒訪問、跟養老院做善後工作,忙完一通已經是晚上八點了。緊繃的神經一旦松下來,饑餓和疲憊立即入侵,桌上的飯盒已經涼了,看上去都讓人沒了胃口,她幹脆去泡了杯咖啡提一下神。雖然都晚了,但是要做的事還是要做完,她打起精神去按通了程思芳的電話。

很快,電話就通了,不過接電話的卻是袁遠正:“小任啊?”

“是啊,袁老,伯母現在怎麽情況了?”

“在醫院回來以後她都一直在休息,沒什麽大問題,就是心悸氣悶的老問題。你不用擔心了。”

“袁老,今天的事很對不起。我真沒想到會出了這種事。你們有什麽需要盡管跟我說。”

“我們都一把年紀了,沒什麽看不開的。主要是孩子們難過。還有,老丁那邊聽說意見很大。”老丁就是丁麗雲的父親。

“警察已經過來問話了,說事件這兩三天就會定性了。這事主要都是我的責任。”

袁遠正知道她的潛臺詞,“不過是一場意外,不要說什麽責任不責任了。老丁也是,我明白他們的心情,不過人都不在了做什麽都沒用,有些事也是一個巴掌拍不響。”他頓了頓,“這事到時還是我們出面吧,畢竟她始終是我們袁家的人。”

“袁老,謝謝你體諒。”她松了口氣,袁遠正答應解決的事就不會有問題了。

“那麽,顧鋒他媽怎麽樣?”

“手術成功了,不過還沒醒來。”

“那就行了。”

“袁老,那我就不打擾你了。”

“你也別想太多了。”

“好的,再見。”

她挂上電話,把頭埋在了雙掌中。累,真是累了。

第二天,公安那邊很快出了簡單的調查報告,終于對事件定性了:單純的意外事故。

總算沒牽連到顧燕霞,也如任曉捷所想,這事因為牽涉袁海濤的秘事,估計袁家肯定想低調處理,所以也不會坐視不理。

不過顧燕霞卻一直沒有醒來,幸好醫生檢查過說情況穩定,估計這兩天會随時醒來。小任還是每天中午抽空來看看。

“哦,任小姐來了。”陳阿姨起來接過她帶來的東西。她真不明白,病人還沒醒來怎麽每天都買一大堆東西過來呢,水果、營養品甚至零食各式齊全。

“今天情況怎麽樣?”

“也一樣,放心。”顧燕霞一天沒醒來,陳阿姨的工作就很輕松,只是幫她擦擦身子翻翻身就行了。

這裏是單人病房,當看到沙發上那疊得整齊的薄被子她心裏就一陣難過。“晚上睡這舒服嗎?”

“晚上都是顧先生自己一個人在這,就不用我管的。他下班過來也就是我下班了。”說來也奇怪,這幾天兩人倒是沒碰過面,時間全錯開了。

“那就好,辛苦你了。”她突然喉嚨一陣發癢連咳了好幾聲。

“咳嗽了?怎麽臉色這麽難看啊。生病了最好就不要在醫院呆太長時間了。醫院病菌多啊。放心,一有情況我會馬上給電話你的。”大媽就是大媽,熟悉了以後就開始話多。

“沒事的,可能這幾天累着。過幾天就沒事了。”說着又覺得頭有點疼,使勁的在太陽穴上揉了揉。

“哎呀,看你難受的樣子,快回去歇吧。這裏有我放心。”

任曉捷沒有再堅持,她也要回公司上班了,趕緊做完事明天要去靈堂拜祭了。明天是丁麗雲的頭七。

作者有話要說:

☆、威脅

刻意地錯開最多人的時候,任曉捷直到臨近中午才來到殡儀館。知道自己現在肯定是不受歡迎的人了,但本着內疚之情和一場相識,還是要給她鞠躬送行。

靈堂正中放着丁麗雲生前的照片,冷豔矜持,如同她生前的貴婦角色般。而照片四周的整面牆上都挂着清一色的白菊,整個靈堂環繞着靜默、悲悼的氣氛。

一身黑色套裝的任曉捷迳直走到遺像面前,深深地三鞠躬。然後轉過身走到家屬區。

現場只有袁方誠和袁珊珊,還有幾個不認識的親戚模樣的人在守候,其他人估計去忙下午出殡的事宜。她向着袁方誠和袁珊珊再次鞠躬:“請節哀順變。”

這兩名披麻戴孝的孝子孝女現在的已不複平日的模樣,袁珊珊一挫往日的跋扈嬌蠻,萎靡不振一動不動地坐着。而袁方誠卻是如壯士般站了起來,冷冷的目光一直跟随她來到面前,一言不發地點點頭。

她沒有再逗留,轉身就離開了。等到進了電梯,壓在胸口的那股的悶氣才一下釋放出來。

“等等!”袁方誠一手抵住快要關上的電梯門擠了進來。

任曉捷的心一下子漏了半拍。

此時他的目光不再冷淡,而是毫不掩飾的怨恨,赤.裸.裸的恨,要一刀直插心髒的恨。他一身冥王索命的氣息籠罩在整個電梯間。

她覺得脊背上漸漸發冷,不得不垂下眼回避他的目光:“這件事很遺憾。真對不起了。”

“你過來就是用這麽句話打發我們?”他的聲音比眼神更冷。“別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你們做過什麽你們心裏有數。”

電梯在下行,她不敢擡頭,心中在不停默念:馬上到了,馬上到了。

空洞的電梯間只有他冰冷的聲音繼續在回旋,每字每句壓在她的神經上僵凍着身體上的每一個細胞:“就是你們,你們這對狗男女害死我媽的。你,還有那野子,我們走着瞧!”

叮,電梯停在一樓打開了門,她如大赦般側身避開逃出來了。到了室外,在那刺眼的陽光下狠狠吸幾口氣,才令身上凍僵的細胞複活。

一回到家,她就迫不及待地沖進浴室。把那一身死寂的黑色脫下,然後沉入一池水中。

總算是解脫了。把臉埋在手中,淚水不知不覺地從指尖滲出。這些天的委屈與無助化成了無言的淚水,只有不停地默默淌下。

眼淚來得如此急切猛烈,這幾天忙于應付一切的心力交瘁,擔心顧燕霞狀況的心中煎熬,連同顧鋒那天不帶憐惜的責罵和對她的疏離,所有的一切一切都讓她身心疲憊不堪,所有的一切一切都讓她不知如何應對。如今,只有無聲的眼淚漸漸地化作了痛哭來釋放一切。

泡完澡,鑽上床,希望一覺醒來會豁然開朗。

只是一覺醒來,已經是傍晚時分。任曉捷發覺自己病了。空腹了大半天的她慢慢地爬起床,去熱了兩個包子來吃,然後吃了藥又再睡覺。

不能倒下,一定要快點好起來。進入睡夢前她如此安慰自己。

……

顧鋒剛下班來到停車場,就接到護工陳阿姨的電話。

“醒來了?好,好,我馬上就到。”一向穩重的他,在接到顧燕霞醒來的消息後竟然也連闖兩個紅燈飚車到醫院。

“媽!”他推開病房門,醫生正在做着簡單的檢查。

“好了,沒問題了。明天早上才做詳細的檢查吧。”醫生示意情況正常就離開了。

“媽!”顧鋒走過去握住母親床邊的手。

顧燕霞虛弱地笑了笑,眼中卻是有着少有的清明。

一旁的陳阿姨邊收起手機邊咕嘟地說:“奇怪了!這麽長時間都沒人接。”

“還打不通嗎?”顧燕霞轉頭望了過去,顧鋒不明所以也望了過去。

“就是,打了很多遍都沒人接。”陳阿姨補充向顧鋒解釋:“是任小姐,她叫我有情況第一時間通知她的。她本來每天中午都過來的,該不是病了吧,昨天她那個臉色難看得。”

顧鋒皺了皺眉,卻轉頭問顧燕霞:“媽,你想吃什麽,我去買給你。”

顧燕霞有子萬事足,還哪用挑什麽吃。叫陳阿姨在醫院食堂買了飯盒跟粥回來就讓她離開了。

“媽,我先喂你喝粥。”

“你先吃飯,別放涼了。我自己來。”

顧鋒見她氣息尚好也不反對,把床搖起來讓她自己吃粥。

“那天事情最後怎麽了?那女人現在怎麽了?”顧燕霞喝完粥坐好就問,她只記得對方滾了下去,自己也暈倒了,以後的事就不知道了。

顧鋒沒想到她這麽快就問起了丁麗雲的事,而且記憶力好像也好了不少,瞞是瞞不過去的:“她死了。”

顧燕霞眼神暗了暗就沒有再說話。兩人各自各沉思了一陣,顧鋒讓她躺下來:“媽,剛醒來別累着了,多躺會。我在那邊,你有事叫我。”他指了指沙發。

“我都沒事了,你晚上就不用留在這,有事我會按鈴叫護士。你回去吧,這裏哪裏睡得好。”

“沒事,這裏休息得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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