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18)

姐夫。他們的飛機下午三點到,正好回酒店休息一下晚上就叫上顧鋒一塊吃飯。

她來到停車場四周望了一下,沒發現異常才鑽進車子。自從前兩天在家具城遇到那記者以後,就偶爾感覺到有種被人盯着的感覺,但又看不到什麽異常。

這不單是感覺不爽,而且她還有點擔心。義演那件事已經過去快三個月了,沒想到又有人提起來,每次想起來就記起靈堂拜祭那天袁方誠說過的話。她甚至也沒有跟顧鋒提過那件事,那些話仿佛像定時炸彈,隐藏在她心中随時引爆。

她嘆了口氣,随即啓動了汽車。

~~~~~~~~~~~~~~~~

等到晚上吃完飯回到家,顧鋒洗完澡就進了她的房間,看到她正對着梳妝臺發呆。

“整晚在想什麽?剛才都沒見你吃多少。”顧鋒拉她坐在床上。

吃飯的時候已經發現她有點奇怪,在任曉敏面前還很開心,轉頭就悶悶不樂似的。整個晚上還是久未見面的麥明朗和顧鋒聊得最熱烈。

“沒什麽呀,人家減肥嘛。不行嗎?”她少有的向他撒着嬌。

“不是還在生那個記者的氣吧。別管她了,也別理其他人的說法。”

她沒有回答,不置可否。

“我今天也有記者要采訪,不過被公關部的人推掉了。”

“啊!”小任聽到一下彈了起來,“也是那個姓戴的?”

“不知道是誰,沒多大的事,反正我後天都要去C市出差好些天,她也煩不了我。你姐難得回來一次,你就高高興興陪她玩玩吧。我這段時間也可能沒什麽空,家具那邊你自己看着辦,喜歡什麽就買什麽好了。”

見她點了點頭,他又繼續說:“上市的日子定下來了,12月28日。我們29號去領證吧。”

“為什麽要晚一天?難道真的是公司第一位,我是第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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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哀怨狀讓他心中發笑,“那天忙着肯定不行。你也可以選擇27號。任君選擇。”

“有什麽區別嗎?”

“區別大了,27號領證的話,你只是成為默默無聞的顧太,而29號的話,你就成了上市公司CEO的夫人,你怎樣選?”

他的解釋終于逗笑了她,看着她眉宇之間的笑意光彩,他忍不住湊到她耳邊:“記得把家具的事辦好,早點買回來諒着散味,要不對身體不好的。萬一很快有了,也不會影響孩子。”

原本放在她腹上的手開始不安份地向上移,唇也不甘示弱地覆在她唇上,把她的那句“知道”就變成了嘤咛聲。

真是猴急的家夥......

......

任曉敏知道今天顧鋒出差了,所以就嚷着要去曉捷家住。

“那姐夫呢,你不用管他?”

“不用管不用管,他忙着開那些閉門會議都沒空理我。我們也很長時間沒好好聊過嘛。”

“說好了,我這不比酒店好,你還是要來的話就随便了。”

“行了,我哪有這麽計較啊。”

沒辦法,她鐵了心要過來,小任只能由着她。見她一來到就整屋子巡視一番,完了,小任就沒好氣地問:“怎麽樣,今晚跟我睡還是睡客房?”“當然跟你一塊睡,還是你房間人氣比較足,那個房間又被人霸占了。”

确實,客房其實已經被顧鋒占據了,但他的人卻從沒在那床上睡覺。

小任沒理會姐姐的戲谑,“随便你吧。”

然後,兩姐妹早早地梳洗完上床說起悄悄話來。

“真的不打算辦婚禮?”

“不了,我們的熟人都不多。”

“你呀,對他真好。爸啊,他到現在都不太相信這麽快你就被他套牢了。當年追你的人多的是,有哪個入得你眼啊。”

任曉敏看不太清身邊人的面容,卻聽到她吃吃的笑聲:“你不也是只喜歡過姐夫一個人嘛,這不好嗎?證明我們任家的人長情專一。”

“說來也是,不過爸最擔心的事就是你結婚以後對公司撒手不管,他現在要成俊明年開始一放假就回來公司實習了,聽說是妹夫強烈要求的。”

這件事小任聽顧鋒說過了,确實是顧鋒提出的,不過他可能是為了如果她有孩子了以後的打算。

“別管那些了,讓男人去想吧。明天小周末,我下班帶你去到處逛逛。還有後天大後天想去哪?”

“白天我自己去逛就行了,晚上在家吃吧,我要跟你探讨一下廚藝,偷一下師。”

“你看,還是你對姐夫好一點。想做什麽菜啊,放心,我會毫無保留地教你。”

……

第二天一早,到了樓下,任曉敏就主動請撄要開車。

“我先送你上班,然後開車去吃點東西再去逛逛。你下班再來接你啊。”

“哇,你都安排好了?”

“別這樣看我,放心吧,在你姐夫超級仔細的培訓之下,我現在的駕駛技術真的不錯的,很多時候都是我去接送你姐夫上下班的。”

“但這裏的路你可不熟啊。”

“你當我第一天來泉城?好歹都住了這麽多年了好不好?”

“那好啊,我最喜歡當甩手掌櫃了。”

任曉敏坐上了駕駛位開動了車,很快把她送到了公司樓下。“晚上見吧。下班提早給個電話我。”

看她一路上開得平穩,任曉捷也放心下來:“姐,那你小心點了。有事給電話我。”

跟妹妹揮過手,任曉敏就繼續往前駛,前方路口綠燈的倒計時在閃爍着,她慢慢踩下了剎車,車并沒有預期的減速,她又接連多踩了兩下剎車,車還是沒有停下的跡象,此時綠燈的倒計時結束,紅燈亮起。

慌亂中她大力地擺動着方向盤,而車剛好蹭過前方停下的車稍為減了速,撞上了右邊的安全島。

“砰——”

在大堂等着電梯的衆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此時大堂保安的對講機也響了起來:路口出了車禍,趕緊加派人去看看。

人群中的任曉捷聽到馬上反應過來,也跟着沖出了大廈。當她來到路口見到保安打開車門,扶着吓得臉都青的任曉敏出來,她緊繃的神經才舒緩下來。

“姐,你沒事吧。”打量了任曉敏全身,幸而看起來沒什麽。

一貫從容的任曉敏都失去了端莊,她喘着氣心有餘悸地說:“還好沒事。不過剎車好像失靈了。”

保安現在也認出了任曉捷和這臺車:“是任小姐啊。還好是在路上,要是上班進停車場的話,就沒這麽走運了。”

任曉捷的心被重重地猛擊了一下。

雖然任曉敏一再強調自己沒事,但在麥明朗的堅持下,還是要她在醫院住一晚上作全面檢查,畢竟她有過病史和做過大手術。

“姐夫,你回去開會吧。放心,我看着姐。”雖然麥明朗沒有半分責怪的意思,但兩人才來沒幾天就出這個事,任曉捷還是感覺不好意思。

“是啊,你走吧。你看我真沒事了。”

“那好吧,有什麽馬上給電話我。”麥明朗見她确實沒大礙,就去和醫生交待一下順便走了。

第二天,确定沒事的任曉敏出院了。兩姐妹都沒了去逛街的心情,過後的兩天就整天窩在家裏研究做菜的事了。

周一中午,送完姐夫姐姐的機,任曉捷一回到辦公室就打了電話給維修店詢問那臺車的情況。原來是剎車片長期磨損出了問題,不是人為造成的。最後,她要求再做個全面的檢修才放下電話。

幾天來的困擾并沒有因為這個結果而放下心,心裏反而又想起保安那天的話:“還好是在路上,要是上班進停車場的話,就沒這麽走運了。”

公司大樓的停車場有三層,負一層是對外的,而她的車位在負三層。下來的車場的每個彎道都是很抖的,如果剎車失靈的話,即使勉強繞到一個彎到了負二層也肯定會出事。

想得越多,心中越寒......

作者有話要說:

☆、往事因由

C市。某酒店。

顧鋒放下了手中文件,望了望鐘,十點了。前幾天知道了任曉敏車禍的事就感覺到小任為了這事情緒不太好。所以現在他今天晚上差不多這個點都會給電話她聽一下她的狀況。

現在應該上床了吧,他按通了小任的電話。

“寶貝,在幹嘛?睡了嗎?”

那邊傳來她懶洋洋的聲音:“剛上床,等你電話啊。”

“今天有沒有去家具城?都看好了嗎?”他想讓她找點事忙,也不用想別的事太多。

“去了,客廳、主卧和客房的都下訂了。下星期送過來。書房的東西還是等你回來自己看吧。”

“不要書房了,幹脆直接做成嬰兒房吧。忙的話我可以去客房幹活,等過兩年再換大房子的時候才做書房吧。”

想起他迫不及待想要孩子的心思就覺得好笑,“那其它小件的東西等家具到了再慢慢配吧,也不會花很多時間的。”

“那些小事你拿主意就是了。”

兩個人就這麽一人一句搭着話也覺得很幸福,他低沉的聲音有點催眠的效果:“不早了。”

“你什麽時候回來啊?”

“後天。”

“你自己要小心啊。”

這時電話那端響起了門鈴聲,“等一下,誰這麽晚了?”聽到了他起來去開門的聲音。

打開門,他怔住了。

門前的人叫了聲“顧鋒!”,就定定地望着他。

顧鋒回過神來,語帶嚴峻地對着電話說:“我明天再給電話你。”

任曉捷還沒反應過來,随即,電話裏變成了電流聲。

但是前一刻她明明聽到一把女聲在喊顧鋒的名字,哎,多想多慮,明天再問顧鋒就是了。

而那邊,顧鋒由開始的意外變成了不耐:“怎麽是你?”

胡雨萍提着小小的行李袋望着他,目光中似有千言萬語,但最後只吐出了幾個字:“很久沒見了。”

“有事就說,沒事就走。”他恨不得馬上關上門,她那似曾相識的可憐模樣如利刺般紮着他的眼。

“原來連見我一面都這麽不情願。”胡雨萍有點自嘲的說,看到他一手搭在門框上沒退半步的樣子,她深呼吸了口氣:“可以進去嗎?就十分鐘。”

察覺到她的情緒有點異常,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垂下手轉身進去了,“進來吧。”

她跟在他身後進來,一下子如釋重負地坐在床上。

顧鋒從旁邊搬了椅子在她對面坐下:“說吧。什麽事。”

胡雨萍就這麽迎着他的打量,慢慢地說:“我得罪了黑.道的虎哥,他要封殺我,我不能在這裏混下去了。你能幫我嗎?”

顧鋒不知道什麽虎哥的,不過看她有點楚楚可憐的模樣應該也不是小事了,聯想到曾經收到她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他心中一嘆:“那你找點別的幹,或者離開泉城。路是你自己走的,我幫不了你。”

“我不知道能走到哪裏。我已經走投無路了,只有你才能幫我。”她慢慢低下頭,聲音低得幾乎聽不到:“我有孩子了,但我不知道孩子爸是誰。所以要找一個地方把他生下來。”

有了孩子,卻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

顧鋒心中讪然,不知道怎樣形容自己現在是怎樣的心情,曾經的女神模樣依舊,但她如今在自己面前卻卑微得如小醜一般。

“你确定你能負起做母親的責任?”

他的聲音很冷,胡雨萍聽到後沉默了,但很快淚水卻大滴大滴地掉下來,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抖動得厲害。

顧鋒的心仍毫無波瀾,但語氣卻緩和了起來:“如果是經濟方面,我還是可以提供一點幫助。”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個好母親,但如果我這次不要這個孩子,以後就連做母親的機會都沒有了。因為18歲那次流産後恢複不好,醫生本來已經判了我死刑,這次懷上對我來說只是一個奇跡。”

她一口氣說了出來,雖然伴随着哽咽和抽泣,但每一字一句都清清楚楚灌入他耳道,一下一下地戳着他的心。

泛白的燈光下,她的抽泣已變成痛哭,雖然雙手緊緊捂住臉,但洶湧的淚水還是從指縫中迸發出來,隐藏多年的痛今天才得已釋放。

一股辛酸在顧鋒胸中蔓延,原以為事不關己的泠淡已變作深深的悔疚。諷刺啊!原來在許多年前,自己已經成了罪魁禍首。他不知道要說什麽,不知道要怎麽辦,只是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她在哭。

時間一分一秒的溜走,她的哭聲漸漸平息。擡起頭來,只見他仍舊靜靜地看着自己,眼中沒有任何神色。心中那份痛變得越來越苦,連同聲音也變得苦澀:“我知道你還記恨着我,你恨我在英國的時候一聲不響離你而去。其實,我是有苦衷的。那時候是我爸爸他患癌症了,我不得不走,我回去是掙錢給他治病的。但是最後,他人走了,我卻走不出那圈子了。”

“對不起,顧鋒!請你相信我最後一次。”她從手提包中摸出一本病歷放在床上。

他霍地站了起來,卻是轉身走到落地玻璃窗前,凝望着窗外的夜色,他的背影如同雕像,只有放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頭才洩露他內心的波動。

為什麽?這些年都過去了,壓心頭的傷痛好不容易才慢慢愈合,而現在居然來告訴他,那一切只是無可奈何的錯誤,而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她緩緩地站起來,一聲不響地來到他身後環上他的腰,緊緊地貼在他身上,眼前的人卻并無任何反應。

“我知道我們不可能在一起了。但是能不能幫幫我,讓我把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來?”

他終于轉過身把纏在他身上的手拉下,眼光在她臉上巡撫一圈,沒有懷疑、沒有審視,帶着難言的愧疚低沉說出:“以前的事,對不起。”他已經連叫她名字的力氣都沒有了。

“鋒!”她眼中閃過一絲希冀,雙手環上他的脖子,仰起頭急切地把唇貼在他的唇上。

雙唇只是輕輕一觸,他已退後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望着她的面容,那眉眼一如往昔沒有變化,只是眼中占滿失落、傷心、自卑,不再有那份獨有的清傲。

“我很快要結婚了。孩子的事我會安排好,你不用再擔心了。”他說完就默默收拾好自己的東西。

“你在這裏休息吧,我在隔壁再開個房間。”

望着他一步一步走出去,胡雨萍眼中的失落和傷心全數變成了不甘。

當顧鋒重新開了個房間時,他手裏也多了一包煙。他是一個自律性很強的人,因為對身體格外小心,所以他平時絕不抽煙。除了年少時代的好奇品嘗過抽煙滋味,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抽過煙了。

此時他站在窗前緩緩吐出煙圈,殘留在鼻腔中的煙味此時并不難受,煙中的尼古丁慢慢滲入了大腦,一點一點蠶食着他的思緒。

眼前是漸漸擴大、慢慢散去的迷霧,但他雙眼的焦點卻是透過玻璃窗回到了多年前的每一個夜裏,回憶起大學那年和胡雨萍在校外租房子的每一個甜蜜溫馨的日子,只是纏繞心頭的感覺已沒有那麽濃烈,變得淡淡的細微的。

不知何時煙已燃盡,微微燙了一下他的指尖,也燙醒了他的心,心頭那淡淡的感覺也随即消散。

他熄滅了煙頭,掏出錢包打開,照片裏的佳人正與他含情脈脈地對望着,眼裏滿裁愛意,小任,我的寶貝。

他轉身關上燈上床,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

☆、河畔花園

第二天顧鋒特別忙,忙得都沒給電話小任,只是發了短信告訴她明天晚上到家。

就這麽腦海中一直壓着那把女聲的問題,讓她整天心思胡亂。好不容易又再過了一天,才等到晚上的來臨。

當他打開門,很意外地看到她在客廳上對着電視打嗑睡。“怎麽還沒睡?”

小任回過神來,眼中清明了一點,已經快十二點了。

“怎麽你這麽晚呢?”她跑過去摟着他撒嬌。

“好吧,我回來了,快去睡吧。”

雖然他滿眼倦意,但她還是把心中的困惑問了出來:“那天晚上哪個女的去酒店找你?”

他明顯的愣了愣,才說:“是我同學,她有點急事,所以才那麽晚來找我。”他的眼中換上了笑意:“怎麽了?吃醋了?”

“才不是,我不放心你而已。讓我檢查檢查。”她還真的解下他西服的扣子,打開外套裏裏外外翻着。

顧鋒不由得笑了:“怎麽樣?老婆大人有什麽發現?”

“算你吧。”

“好像還差一個地方沒檢查。”不等她反應過來就直接吻上她,舌尖挑開貝齒長驅直入,嘗遍她口中每一個角落才松開了口。“怎麽樣?檢查通過嗎?”

“你抽煙了?”她驚訝地問。

顧鋒一下失笑了,這兩天抽煙有點多,回來前已嚼了兩粒口香糖,沒想到還是作繭自縛了,“這不更有味道嗎?”

“臭味,快去洗洗睡吧。明天陪我去逛逛。”

看着她嫌棄的眼神,他笑着去了洗澡。

而她皺了皺眉,早前半吊着的心變成了對他突然抽煙的思索了。

~~~

第二天,任曉捷口中的逛逛就是帶着顧鋒來到大商場購物。新置一個家真不容易,要添置的大小物品很多很多,足足讓她寫滿了兩大張紙。

“怎麽樣?差不多了吧。”顧鋒看到她非常認真地在核對,于是就問。一個早上的戰果就是把車的尾箱都裝滿了日用品,現在吃個午飯權當休息一下。

“差多了,你說客廳裏放個落地燈好嗎?我前幾天看過了,還是拿不定主意哪款好。還有窗簾還沒看好呢。吃完飯下午再去家具城吧。”

顧鋒正透過落地玻璃望着樓下的一層:“吃完飯先下去看看吧,看完再去家具城吧。”

任曉捷順着他的眼光望去,原來他正在望着下一層的童裝部。她心裏好笑,不會現在就要看童裝吧,忙說:“行啊,反正今天要把事情都辦好,你就做好我的跟班吧。”

等他們吃完飯下去,她才知道他是去看嬰兒床。他走到一張純白的嬰兒床旁邊,仔細地看着。

導購人員很有眼色地走了過來:“先生,你真有眼光,這是獨家全進口實木小床,采用純天然塗料,清新自然無味,還能安全升降和延長擴展。”

“怎麽樣?”顧鋒側着頭問小任,順便補充一句:“今天還有7折優惠。”

“挺好的。”她有點無奈地說,同時她感覺到導購的眼光掃過她的腹部。

顧鋒也沒再多問,就叫導購開單去結賬了。看見顧鋒如此爽快,導購連忙向小任推薦其它嬰兒用品:“這款床上用品也是這個品牌的,有好幾種顏色的。黃色、粉紅色都很配剛才那小床,如果是女孩子的話喜歡粉紅的多,如果是小男孩還可以選粉藍色。”

導購的熱情讓她不好意思,連忙說:“再看看先。”就走去收款處找顧鋒。

顧鋒剛刷完卡,手機就響起來了。

“喂!”

“你好,顧先生!我是綠蔭地産的小王。你要的河畔花園現在有人出租了。”

“哦,多大的?”

“120平的三室。朝向、間隔非常好的。”

“這麽大啊?那些裝修什麽的沒問題吧。”

“現在這裏的房供不應求啊,房子方面你盡管放心,上手業主裝修完沒住過就出國了。我剛剛才聯系到他國內的親戚。這裏的房子都很搶手的,顧先生你要盡快落實。”

“那好吧,你盡快幫我安排,我簽一年的合同。”

他挂了線,卻看見小任已經在身邊了,“真不巧,我同學那邊有點事要我現在過去幫忙。等會我先送你回家吧。”

她心中大為失望,不過還是勉為其難的說;“算了,你送我去家具城吧,我自己去看就是了。”

“那我辦好去接你。”

當顧鋒送走任曉捷再給電話胡雨萍時告訴她,現在準備去簽合同明天可以搬過去時,胡雨萍鬧着要去看看自己就要住的地方,實在說不過她,只能接上她一同前往。

河畔花園是早期市郊的豪華小區,環境空氣都很好,雖然交通不太方便,但對于住在這裏的有車一族來說還是影響不大。胡雨萍堅持要租住這裏說遠離市區不容易被人發現而且環境也好,現在看來确實挺适合安胎。

她一來到就到處仔細地查看,而顧鋒則有點不耐地翻着租賃合同。

在中介眼中,這宛如一對小夫妻在看房子,妻子就明顯是當家作主的人。

見胡雨萍終于看了一圈回來,中介小王随即詢問:“不錯吧,裝修家具都是好的,全按顧先生的要求找的。”

她沒有答他話,只是跟顧鋒笑了笑,“還挺大的。”

“不大了,以後有了小孩,一家三口剛好。”自以為是的中介連忙說。

“每個月五千也貴了點吧。”胡雨萍還真如家庭婦女般讨價還價。

“太太,不貴了,你想這環境這裝修,這個價格已經很實惠了。”

“行了行了,簽合同吧。”顧鋒想快點解決了這件事,他簽了合同付好了按金就讓中介走了。

“那顧先生,合同辦好手續蓋好章我再拿給你。”

中介走後,顧鋒見胡雨萍還在看,就忍不住說了:“回去收拾好東西歇歇吧,明天我去接你過來。走吧,等會我還有點事。”

“我餓了!”看着他急着要走的模樣,胡雨萍可憐兮兮地望着他。

看了她一眼,他無奈地說:“那先去吃東西吧。”

由市郊回到市中心轉了一圈,胡雨萍一聽到要去吃的東西就搖起頭,結果,這一頓飯,一直從傍晚到晚上才到了城西的舊磚廠房邊上的食肆。

“不好意思,我現在吃個飯都這麽麻煩,讓你繞了這麽遠。”胡雨萍很歉意地說。

“你不是餓着嗎?還能這麽挑着吃?”

“就是因為現在特殊時期,如果吃了不想吃的又會吐一頓,但是又很容易餓。”

他了然地看了看她的小腹,沒有再說話。這時他們點的東西上來了,一人一小鍋的氣鍋粥,還有爆炒粉條。一時間香氣四逸,她高興地勺出很多香辣醬伴在粉條上。

“很辣的。”顧鋒想要制止。

“這段時間吃得太清淡了,今天讓我嘗點味道吧。”她不由分說地把粉條伴好放到中間,“趁熱快吃。”

濃香的粉條加上熱氣騰騰的粥,一下肚子果然讓人為之一振。

“真好吃,跟以前學校旁的店一樣的味道。還記得嗎?”

顧鋒擡起頭停了下來,透過熱粥騰起的煙霧望着胡雨萍,今天的她不施脂粉,身上也只是随意的休閑服,要不是那頭時尚的燙發真看不出她曾是紅極一時的名模。

“快吃啊,要不涼了。”她催促道。

他重新低下了頭。

直到吃飽了,胡雨萍滿足地嘆了口氣:“吃飽了,我們回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

☆、照片

第二天下班後,任曉捷來到停車場,沒想到有人正在她的車旁等着自己。

她警惕地走到對方面前,一眼不眨地盯着那人:“戴記者,你是在等我嗎?”

上次在家具城碰面後她已經聯系過雜志社核實了對方的身份,如果上次是偶遇的話,那今天就絕對是沖她而來的。

戴昕見她到來忙堆起笑臉,“任總沒想到又見面了,今天我帶了些特別的東西給你。”她從包裏遞出一個小文件袋。

任曉捷可以篤定戴昕這段時間肯定對她有所企圖的,所以她并沒有接過文件袋,只是冷冷地說:“無功不受祿,何況我跟戴記者還算不上朋友。麻煩讓一讓。”

“啓明公司很快要上市挂牌交易了,你說顧鋒顧總現在的一舉一動是不是特別受注目呢?”

“關于啓明公司的事,你應該直接顧總,跟我說也沒用。”

戴昕高深莫測地笑了笑,慢慢打開文件袋,從裏面掏出一疊照片遞給她,“我以為,任總作為枕邊人,很應該有所知道和有所提防的。畢竟那個不是普通的女人,是名模胡雨萍,這個關鍵的時候鬧出緋聞可不太好了。”

任曉捷看到照片不自覺地接過來,一張,兩張,三張,四張。她沒再看下去,擡起頭神色平靜地說:“《金融財經》什麽時候變成八挂雜志了?難道現在要靠做狗仔隊的事來增加銷量?還有,關于我的私事請不要信口開河。”

戴昕無所謂地笑了笑,并沒有對她的質問而生氣:“我只是提醒任總一句,再見。”

看見對方輕巧地離開,她反而悶悶地鑽進車裏沉思。

……

剛剛收到顧鋒的短信,今天晚上加班不回來了。真的是加班嗎?她心中突然也懷疑起來。

茶幾上放着數張照片,那是顧鋒和另一女子的照片。其實真的是最正常不過的照片了,相中的人無外都是在坐車、走路、吃飯的照片,而且兩人态度普通,走路時甚至有半個身位的空檔,算不上親密甚至有點生疏。就憑這些照片要炒作顧鋒的新聞是不太可能的,一方面她放下了心,另一方面卻又難受起來。

無它,那些照片的日期是這幾天的,是顧鋒在C市出差那時開始的。而且最重要的,這個人是胡雨萍,他的前女友。再聯想到昨天顧鋒急急離去,直到很晚才回來。

男人遇上前女友總有無數可能,想到這,她的心慢慢沉下去。至于戴昕把這些照片給她的目的,她也不想再深究了。

……

顧鋒這時的确在公司加班,因為今早幫胡雨萍搬過去新家,而下午她堅持要他陪着在新家裏吃頓搬家飯,所以很晚才回到公司。

這幾天忙着胡雨萍的事,堆積了一大堆的事情要處理。總算把她安置好了,自己也松了口氣可以投入工作中,恐怕這幾天又要忙個通宵達旦了。

......

灰沉沉的周日。

任曉捷在悅江苑的新家搞了大半天衛生,就來到陽臺上透透氣。大小家電已經全送過來了,生活用品也基本齊全,到時可以說是拎包直接進來住就行了。

昨天在家裏收拾的時候,無意中在他房間的抽屜裏看到一本租賃合同。地址:河畔花園荷花軒B座305,承租人:顧鋒,簽署日期就是一起購買嬰兒床後他匆匆離開的那天。

堵在心裏的不解變得越來越不安,而這幾天顧鋒還是忙忙忙,現在距離領證還不到兩個月,為什麽反而覺得時間變得慢長而虛無?

看看這個整飾一新的家,越來越變得不真實。這一燈具一挂畫都是自己精心挑選的,偏偏這傾注自己一番心血的小家如今像是一道諷刺,時刻提醒着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打造,從沒有他的半分參與,仿似不懈努力的小孩從來沒有得到漠不關心的大人關注般失望。

她摸出手機打通了他的電話,響鈴了好幾遍才被他接通:“小任,怎麽了?”

“我現在在新家裏,已經收拾好了,你等會過來看看好嗎?”

顧鋒沒有說話,那邊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聽到他輕輕地一句“先坐會”,然後才聽到他的回答:“我現在有點事,今天來不了了。明天吧,你等我電話。”

“好吧。”她輕輕地挂上電話。

顧鋒沒注意到小任異常的語氣,他的注意力已經回到面前的人,剛剛開着會接到胡雨萍的電話吓了一跳,她因為感冒咳嗽而來了醫院。等他匆匆趕到時醫院,她已經看完病在等着拿藥。

“怎麽這麽不小心?”

“不好意思,又麻煩你了。那邊真不好打車,我來的時候都等了很長時間車了。”

“下次有事早點告訴我。”

咳咳咳,胡雨萍又不自覺地咳嗽起來。顧鋒幫她到藥房拿了一大包藥,皺着眉說:“這麽多藥能不能——”

“醫生知道情況的,吃這些藥沒問題。”她打斷他的話拿過藥把它塞進包裏,“回去吧。”

顧鋒的車一路往河畔花園駛去,兩人一路無言,只有胡雨萍偶爾的幾聲咳嗽。

眼看快要到小區門口,顧鋒打破了沉默:“公司還有事情,就不送你上去了,你自己小心點。”

胡雨萍的手毫無征兆地覆在他放在換檔杆上的手上,“謝謝你。”

他下意識地抓緊了檔杆,深究地望着她。她的唇微微彎着,為青白的病容添上一點暖意。

“回去好好休息吧,別想些有的沒的事了。”他放慢車速,慢慢停了下來,手也從換檔杆上抽了出來。

“知道了。”胡雨萍低着頭應了一聲,“你小心開車”,然後緩緩下了車,帶點依依不舍地望着他一眼才走。

那頭的任曉捷默默地挂下電話,恍惚了一下,才無力地拿起包離開了新家。

由市區一直開車到市郊,她的腦海一直浮現那份租賃合同上的地址:河畔花園荷花軒B座305;而她的耳邊一直響起顧鋒身邊的的咳嗽聲。

遠遠地把車停好,遙望着小區門口,她卻顯得六神無主。原來自己來到這裏也不知道能怎麽辦,是要找上門捉現形,還是要等他等到不知道什麽時候才離開?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她心中嘆了口氣,正要倒車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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