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0)
刺得生痛。面包車一下子急停在她的身邊,車門飛快打開,還來不及反應的她被人捂緊口鼻拖了上車,車随即如箭般飛馳而去。
很久很久,任曉捷才緩緩地有了意識。
她慢慢睜開眼,頭痛欲裂,向着四周打量了一下,這是一間陌生的房間。她想起來了,自己在徐君儀樓下被人擄上了車,然後就什麽都不記得了。
嘴已被人用膠布封住,手腳也被綁在椅子上,這時傳來了陣陣麻痹,看來都綁了一段時間了,只是這裏窗戶都被封住,分不出白天還是晚上。
她動了動被反綁的手和腳,綁得很結實,根本沒逃脫的機會。房間裏布置不錯,除了應該是洗手間那裏傳來嘩嘩的流水聲,就空無一人。
她也又累又餓,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這時她還沒太驚慌。
她唯有半眯着眼,盯着洗手間那裏的動靜。
又過了一陣,洗衣間的門開了。一個陌生男人穿着浴衣走出來了。
任曉捷見到他的打扮,突然清醒幾分,心裏傳來陣陣恐慌。
……
已經深夜時分,顧鋒還是呆呆地坐在床上,他不時拔打她的電話,每次都只是關機的提示。
手機突然響起,他打了一個機靈,立即接通:“小任!”
“哈哈哈!顧總,好久沒見。都這麽晚了,你就一個人這麽寂寞嗎?”
“你是誰?”這聲音似曾相識。
“喲,連我都忘了。我可是你的‘好兄弟’!”聽到對方咬牙切齒的語氣,顧鋒馬上想起來了,他馬上厲聲而問:“袁方誠你要幹嘛?”
“火氣這麽大啊?等會讓你看到更火爆的畫面,你還受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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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在玩什麽?”
“好了好了,正事要緊。我請的男主角可是身價不低的哦,還有你那嬌嫩的未婚妻,不知道興奮起來是什麽模樣的呢?啧啧...”
顧鋒心底一陣恐慌蔓延:“小任!你把她怎麽了?”
“自己看吧。”袁方誠一下挂了電話,下一秒,顧鋒手機收到一條短信,裏面只有一個網址。
顧鋒飛快地打開筆記本電腦輸入網址,手指更是緊張得僵硬起來。網頁打開,他的心如同瞬間被澆了冷水。
……
陌生男子走到自己面前,任曉捷清晰可見他松垮垮的浴衣內是渾身結實的肌肉。她根本做不了任何反應,只能睜大眼看着他。
男人見她清醒了似乎很滿意,手往後打了個OK的手勢,然後嘶開了她口中的膠布。
任曉捷眼中閃過喜悅:“謝謝你,求你放了我出去。”
男人仿佛什麽都沒有聽到,只是繼續解開她身上嚴實的繩索。等到綁着身體的繩子剛解開,雖然手腳還被反綁,但她已經迫不及待想站起來。
腳下一麻,男人輕易地把她堆到一旁的床上随即全身壓上來。任曉捷剎時間臉色大變:“別過來,我不認識你。”
男人根本不理會她,只是兩手把她的雙肩按在床上,繼而埋頭于她的頸前。
“不要!不要過來!”她的聲音盛滿恐懼,身體拼了命地掙紮,只是她根本不可能擺脫他的鉗制。反而她的掙紮挑動了那男人的火種,他陰着臉大聲地向她罵了句話。
顧鋒在電腦上根本聽不到任何聲音,只是光看畫面心情已經直墜谷底。他慌亂地打開手機回拔,一接通馬上大喊:“快放了她。”
袁方誠皮笑肉不笑地說:“哪能啊?現在還沒進入高潮呢?”
任曉捷的心死了都有,那男的說的日文,原來是日本人。她馬上用英語快速地說:“求你放了我。求你放了我。”
男人毫無反應,只是從床頭櫃的抽屜裏拿出個小針筒出來。
“放了她!你要什麽我都給,快放了她。”
“我要什麽?”袁方誠好想仰天長笑,“我什麽都不要!我就要你身敗名裂,就要你們沒一天好日子!”
任曉捷面如死灰,看着那男人一把跨坐在自己小腹上,一臂壓在她的肩,另一手推上她的袖子直接把藥水注入臂中。
“不要!”她哭得如此的聲嘶力竭,藥水卻毫不遲緩地全數進入她的體內。
“住手!你給我住手!”顧鋒看着畫面中悲恸的人,急得眼圈發紅,心如撕裂般痛楚。
“誰叫她這麽不聽話呢?我可是高價請來的日本A V界的未來新星啊,下面就進入主題了。放心,我會趕在你公司上市之前幫你宣傳出去的。”
“渾蛋!渾蛋!”
男人扔掉針筒坐直了身,任曉捷的小腹傳來隐隐陣痛,她卻半分力氣也使不出,身體也開始劇烈地發抖。男人滿意地笑了笑,湊近她俯身解下她身後反綁的雙手。女人身體的幽香讓他眼神暗了暗,一手按上她胸前揉搓。
她的雙手雖然解放但卻已麻痹無力,腹痛加劇,豆大的汗水和淚水混成一片,眼睜睜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在造次。
痛!小腹突然大痛!一個念頭在她腦海滑過,滑渾渾的一片從腳間滑下,她大叫一聲便眼前一黑。
“小任!小任!”顧鋒的世界突然暗了下來,暗紅的鮮血随着她那米白色西褲慢慢浸出,變得刺目驚人。
那男人也震驚地坐起來,畫面随即一切消失。
“袁方誠!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顧鋒的心慢慢塌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痛(1)
顧鋒坐在醫院走廊,望着對面“手術中”的燈亮着,呆呆地一動不動。幾個小時前的畫面還在腦海中揮之不去,特別是她在最後一刻那絕望的眼神,還有那聲叫喊。
他看到了她的口型,那是喊“顧鋒”。在最後一刻她喊着自己的名字,而自己卻只能睜睜地看着她受辱受傷。
還有那一片觸目驚心的血跡,小任……
天剛發白,沈健也趕到醫院。還好這段時間新的駐地不遠,他連夜開了四個小時車來了,不過,當看到顧鋒的模樣,他還是覺得自己來晚了。
剛才接到顧鋒的電話,很快就鎖定了對方的IP地址,原來是市郊的野外別墅。幸好自己的人早一點來到處理,顧鋒沒有看到現場,聽說當時的情況太慘烈了。
“袁方誠那邊已經有人追去。”沈健來到他身旁坐下只是低低地說了一句,便不再說話,他知道現在其它的安慰都是無力的。
顧鋒一下繃緊了身,放在膝上的雙手緊握成拳頭。
手術燈一下子關了,兩人同時迅速站起來。
顧鋒急切地問推門而出的人:“醫生,她怎麽了?”
似乎是愕然只有兩個大男人在,醫生摘下了口罩:“你是病人家屬?”
“我是她未婚夫。”
“病人懷孕約四十天流産,已做清宮手術。因為注射了興奮劑,所以還需要盡一步觀察。暫時沒這麽快醒來,以後要注意休息,還有,病人的情緒。”
醫生的話猶在耳邊,顧鋒已經一眼望到從手術室推出來的小任。她面無血色地緊閉雙眼躺在床上,仿佛和蒼白的床單融為一體,就這樣在自己面前推過。
沈健也在旁推了推顧鋒才跟着一同回到病房。
病房裏,顧鋒坐在病床房跟沈健說“你先走吧。”,眼卻一動不動地望着床上的人。
“那我走了,有什麽給電話我。”沈健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顧鋒點點頭,聽到身後的關門聲,他慢慢執起病床邊的手,原本白皙修長的手指此時只是無力地垂着,冰冷冰冷的。慢慢地,他把她的手貼到自己的臉上,試圖為她帶來絲絲暖意。
她了無生氣地躺在床上,仿佛只有一點一滴的點滴注入為她維持着生命。
她身上曾經駐足的寶貝已經離開,只是那麽短暫地停留,不曾有機會讓他們珍惜。
“對不起,老婆。”他閉上眼不敢再看那床上的人。
~~~
任家的人是第二天中午來到醫院的,任曉捷還沒有醒來。
顧鋒通知他們的時候并沒有說是什麽事,但是她全家人都來了,甚至連麥明朗。
顧鋒一個晚上都沒有離開,雖然加護病房有專門護士,但他一個都不需要。除了常規檢查,就沒有人再進來。
任家的人一進來,就看到他專注地望着病床上的人。
“姐!我姐到底怎麽了?”
顧鋒回來神站起來,“你們都來了。”
任成俊看到病床上的人心頭一震,語氣很沖地朝着顧鋒說:“我姐怎麽了?”
顧鋒沒回答他,只是轉向任永林:“對不起,伯父。”
譚青和任曉敏都管不了他們,只是快步走過去看着病床上的人。
“你費話這麽多幹嘛?為什麽我姐會變成這樣?”年少氣盛的任成俊哪會掩飾,他兩步上前就扯住顧鋒的襯衣領。
“成俊!”還是麥明朗把他的手拉下,看到好友一臉頹敗茫然,他熟悉地取過床頭的病卡翻看,“她流産了。”
……
最後顧鋒是被麥明朗拉出病房的。
麥明朗剛剛跟大家說完病況,醫生也進來了,他又檢查了一下就說可能是興奮劑的原因所以病人現在還沒醒來。
之後少不了顧鋒的解釋,自然,他又再成為衆矢之的被孤立。麥明朗唯有拉他出來,看着他一臉疲憊:“這兩天你都沒休息過,回去吧。我們在沒事的。”
“我——”顧鋒話未說完,就被沈健的來電打斷了。
“我現在在醫院樓下,快下來。有急事。”
這回顧鋒馬上下樓去,坐上沈健的車。
沈健看了看他的臉色,就一把拿過他的手機卸下電池,把卡上粘住的一塊小芯片揭下,然後把手機丢回給顧鋒。他急急地發動汽車如箭般離去,随即長話短說把事情說出來。顧鋒一邊聽目光漸漸變成厲色。
原來袁方誠已逃竄出省,而且行跡隐蔽,一時怕是難以抓獲。倒是發現他與胡雨萍之前聯系頻繁,現在他們就是去把胡雨萍找出來。
很快,沈健在一個不起眼的小旅館前停下了車。“402房,要我上去嗎?”
“不用了,你在這等我吧。”
…..
胡雨萍不滿地坐在房間的床上,今天剛出門不知道為什麽居然被虎哥的人找到,硬是拉她來到這裏。
“虎哥,我們不是已經兩清了嗎?”
虎哥邊解下皮帶,邊悠悠地說:“怎麽?被人金屋藏嬌就不認識我了?”
“虎哥,我近來身體不好都沒出來接工作了。”
看見她低聲下氣,他的氣也淡了點:“你這人我還不知道嗎?我不過想收點利息而已,快點。”他只脫剩了內褲走到胡雨萍面前去解她的衣扣。
嘭——,房門的門突然被踢開。
顧鋒沖進來,見到此情形更怒火中燒:“胡雨萍!袁方誠在哪裏?”
虎哥看到顧鋒的模樣知道他們倆有私人恩怨要解決,他也不打算插手,重新穿起長褲就若無其事地離開。
胡雨萍一下蒙了,兩天沒有顧鋒的消息,沒想到這時竟然找上門來。她急忙扣好鈕扣:“我不知道他在哪。”
“那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幹嘛?袁方誠要你做什麽了?”
“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
“我問你!你現在在幹什麽?跟別人聊天嗎?”
胡雨萍從未見過顧鋒如此氣急敗壞,她咬着牙誓要不發一言。顧鋒沖上前一把扯起她,“我問你!你跟袁方誠搞了些什麽?”
望着顧鋒的一臉陰霾,胡雨萍不寒而粟:“我不舒服,我要回家休息。”
“你就那麽一個人,哪來那麽多的不舒服?”
剛才沈健從自己的手機中找出竊聽器,顧鋒就已猜到是她的所為。再綜合前前後後的事,可想而知她在自己面前的一切全是演戲。至于目的——
“我問你!竊聽器是什麽回事?你那天去悅江苑幹什麽了?袁方誠到底要幹什麽?”
胡雨萍猶如被人戳中死穴,她幹脆有持無恐地豁出去:“是啊,我就是去悅江苑找任曉捷說我們的事,我就是要讓她知道我跟你在一起才是最适合的。你們認識也不過一兩年,我們可是快十年了。”
“你——”顧鋒想起當天任曉捷離開新家的情景,他胸口的氣堵得不行:“你這是想要害死她!她現在還在醫院沒醒來,因為你們。”
胡雨萍大吃一驚:“我什麽都沒做!袁方誠只是告訴我拆散你們。我其它的什麽都沒做。你相信我。”
顧鋒厭惡地看了她一眼,然後頭也不回地離去。
~~~~~~
任曉捷意識開始清醒,隐隐聽到遠處有說話聲。
“曉敏,別這樣了,沒事的。你要小心身體。”對了,這是姐夫的聲音。怎麽回事?
接着聽不到姐姐的話,然後又是姐夫的聲音:“晚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吧。有護士看着沒問題的。明天早點過來就行了。”
過了一陣,伴着一陣輕聲,一切歸于平靜。
任曉捷慢慢打開眼,眼前是醫院特有的雪白一片。窗外,昏暗一片,原來已經很晚了。
她動了動身子,才發現左手正打着點滴,而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只有小腹傳來輕微的皮肉疼痛。
痛——她想起來了,思緒很快地想到那個陌生的房間和那個陌生的男人,然後,剩下那股錐心的痛。
她擡起右手輕輕按在小腹上,知道裏面已經沒有半點生命氣息。為什麽?她的淚緩緩落下,淚眼朦胧中又浮現那個晚上在新家看到的一切:顧鋒,為什麽連你也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離開。
慢慢阖上眼,也緊緊地把心門關閉。
……
第二天一早,任家全家人都一同來到病房,醫院一早通知他們病人醒了。
醫生剛剛替她檢查完出來,見到家屬就講:“正好見到你們,病人身體的情況一切正常,但現在記憶出了問題,我們稍後跟她做個腦部掃描确定情況。”
“記憶出了什麽問題?”成俊比任何人都緊張。
“基本上她現在沒有記憶了,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不過也許很快就會記起來,這種情況還是有先例的。”頓了頓:“你們可以進去看看,不過要注意病人情緒。”
所有人不約而同快步進了病房,“曉捷!”譚菁湊上前緊張地說。
床上的任曉捷看上去清瘦了幾分,聽到聲音她的注意力從屋頂移到了來人的身上,目光帶着茫然不知所措:“你們是?”
咯噔,所有人的心瞬間漏了半拍。
“姐,我是成俊!”任成俊一眼不眨要看着她。
“我——”任曉捷看了一眼成俊,又再逐一望了望其它人,然後謙意地說:“我什麽都記不起來,是不是腦受傷了?”
“曉捷,我們是你的家人。”任永林語帶蒼涼,“我是你爸爸,這是媽媽,這是姐姐,還有你姐夫,這是成俊,你弟弟。”
任永林逐一介紹着,此情此景譚菁已經在旁邊擦着眼角。
“媽媽別難過,醫生說我很快就會好的。”她帶着點陌生的安慰語氣讓譚菁更心頭發酸。
一陣急促的腳步傳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門口。
熟悉的腳步聲慢慢走來,連躺在床上的任曉捷都感受到不尋常的氣氛,在被單下的手不由自主地緊緊拽住床單。
譚菁微微站開,顧鋒也顧不得禮讓,在床前低下頭望着她說:“你醒了。”
他一臉憔悴,下巴還帶着點胡須喳兒,一向冷清的眉眼隐藏着幾分喜悅。
“你是誰?”任曉捷的話如同一盆冷水從頭澆灌,顧鋒急切地望向麥明朗尋求解釋。
“她暫時失去記憶。”
“是我,顧鋒。”他提起了心,隔着被單抓緊了她的手。
“我不認識你”,她掙脫了他的手,緊張地望向任永林。“爸爸!”
任永林嚴峻地望着他說:“別刺激她,你先走吧,有什麽以後再說。”
“不可能這樣的,小任,是我,我是顧鋒。”他直接湊到她面前扶着她的肩膀大叫。
任曉捷吓得捂住了臉,“爸爸,媽媽。”
任成俊第一個沖上來,“出去,叫你出去。”
“顧鋒你先出來。”麥明朗連拉帶拖把他帶出門口,“你冷靜一點,情況未必那麽壞,她可能受到刺激才暫時失去記憶。可能很快就會記起來了。放心,有情況我會通知你。”
最後,顧鋒只能夠悻悻離去。
病房之中,譚菁還在安慰着任曉捷,任永林變得心事重重。他見到麥明朗回來示意顧鋒走了,他才走過去任曉捷身邊。
“他走了,沒事了。”
任曉捷勉強地露出了笑容。
“你真的不記得他是誰了?”
“他到底是誰?”任曉捷疑惑地望着眼前的父親,任永林卻将眼光投向對面的譚菁,回報他的是無比信任的眼神,兩夫妻這大半輩子的默契盡在不言中。
“別管他了,一個無關重要的人。答應爸爸,快點養好身子就出院了。”
突然,任曉敏捂着嘴沖到了洗手間,麥明朗也緊張地跟了進去。之後是一番嘔吐聲。
“姐姐,怎麽了?”
譚菁終于露出半點笑容:“你姐姐懷孕了。”
“太好了。”任曉捷終于露出真切的笑容,她向着重新走出來的兩人說:“恭喜姐姐、姐夫。”
作者有話要說:
☆、痛(2)
鄧磊輝正在辦公室看着文件,手機卻響了起來。是葉岚!
之前自己因為回了家一趟,又因為要安撫母親大人的情緒,倒是在家住了大半個月。不過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去美國發展,後來終于都擺脫了家裏的束縛回到美國。不過那時候葉岚已經不聲不響地離開了,電話也總不接。
他在美國關系網也不多,加上忙着新公司的事,所以幾個月來一直不知道她的情況。現在見到她的來電,他不由得勾起了唇:“葉岚,你
終于肯出現了。“
對方卻劈頭蓋臉地問:“曉捷她怎麽了?”
“啊?什麽怎麽了?我很久沒聯系她了。”
“你不是在泉城嗎?怎麽沒有她的消息?我聯系不上她了。”
“我回去一陣就回美國了,後來卻怎麽也找不着你。每次給電話你你都——”
“行了,別廢話了,我打給顧鋒問問。”
……
第二天下午,葉岚和鄧磊輝行色匆匆地從美國回來趕到醫院。昨天聯系了顧鋒才知道任曉捷出了事,結果兩人急忙相約回來。
任曉捷剛剛睡醒午覺,譚菁和任曉敏在陪着她,見到兩人的到來有點吃驚。
不過她很快回過神來:“媽媽,我想跟他們聊聊,聽聽以前學校的那些事。”
譚菁以前也聽她說起過這兩人,所以也很識趣:“好的,你們慢慢聊,我帶你姐姐下去散散步。”
一見旁人走了,鄧磊輝馬上就問:“曉捷,以前的事真的一點都記不起來了?”
“你們的名字還有點印象,就是不認得人了。”
“那顧鋒呢?”鄧磊輝不死心的問。
葉岚早知鄧磊輝很可能是顧鋒的說客,連忙白了他一眼,毫不客氣地說:“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曉捷,別管他。身體現在怎麽了?”
“好像都沒什麽了,這兩天都在檢查,估計過兩天出了結果就可以出院了。在這太不方便了,連洗個頭都不行。”
葉岚和鄧磊輝快速地對望一眼,兩人心裏同時都難過起來,原來她連這事都不知道。
葉岚清了清喉嚨,“不用想太多了,養好身體再說。”她望了望鄧磊輝,兩人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既然你沒事,我們也走了。有什麽需要幫忙的話就給電話我們。”鄧磊輝示意葉岚一起走。
“慢走,謝謝你們來看我。”任曉捷拉了拉葉岚的手,葉岚意外地回過頭看到她的笑臉。
“阿輝,還是你先走吧。”葉岚定了定神,“我陪陪她,等她家人回來再走。”
鄧磊輝也沒多想就走了。
葉岚望了望自己剛才被她拉的手,剛才手心被她的手指刮了幾下,這是兩人之間的暗號,以前在課堂上她們就常常這樣交流,意思是等會再說。
葉岚回過頭重新走入病房。
“你什麽都沒忘記,對不對?”
任曉捷剛才的笑臉變得凝重,一下子鼻子發酸,眼淚就無聲無息落下。“葉岚。”
葉岚心中一嘆,張開雙臂就讓她在懷裏痛哭。等她終于哭完了,才把所有的事情說了出來。
葉岚聽到胡雨萍的事,暗罵顧鋒果然沒有将來龍去脈全說出來。自己正是因為後來看到□□上任曉捷那句“我很難受”才去找她的,否則
現在還被蒙在古裏。顧鋒,果然是辜負她了。
“其實我真的很希望自已什麽都忘了,那樣該有多好啊。”每每想起淚水又止不住滑下。
“傻姑娘,別哭了,對眼睛不好的。你現在最重要是要養好身體,把小月子坐好。”
任曉捷聞言又流起了眼淚,胡亂地點着頭。
“你這樣子怎麽叫人放心呢?曉捷,跟我去美國吧。”
……
顧鋒沒想到那天一出病房,就連進去的機會都沒有了。
白天,任家的女人都窩在房間裏,而任父和成俊就去任氏。到了晚上,成俊就呆在病房不走。她身邊二十四小時都有人,每次他過去都被人檔出門外,而麥明朗每每發來的信息都是說她還沒恢複記憶。
顧鋒既忙着工作上的事,也時時刻刻挂念着她。他不相信任曉捷會忘了自己,只是後來鄧磊輝的回複讓他的心跌落谷底。
嘀嘀,手機收到信息。打開一看,是麥明朗發來的:“成俊有重要課程不得不趕回校,今晚十一點的飛機。另,明天她就出院回家了。”
顧鋒明白,這是老友給的提醒。明天她出院回家,只怕自己更沒機會見到她了。
晚上九點多,顧鋒來到VIP樓層,護士認得他,讓他進去了。
任曉捷整天都休息很好,現在只是閉着眼,還沒有睡意。當聽到輕輕的開門聲,她的心瞬間提到噪眼。
“小任!”顧鋒見到她睡了,也不知道是失望還是難過。他輕輕地走床邊的椅子坐下,癡癡地看着她。
她的氣色好多了,臉上也有了點以往的光澤。這麽艱難才看到她,她卻聽不到自己說話。
顧鋒輕嘆一聲,“你就這麽不想見我嗎?你就這麽狠心把我忘了?”他伏在床上什麽也不想,只想再感覺一下兩人獨處的分秒。
床上的任曉捷也一動不動,只是心中的血在慢慢沸騰。過了一陣,她感到唇上覆上冰冷,只是一瞬之間又離開了。
“不管如何,你是我顧鋒的老婆,将來無論你記不記得我,我都會娶你回來,一輩子對你好。”
顧鋒深深地看她一眼,把準備好的一本冊子放在床頭,又輕輕地離去了。
許久,任曉捷才敢睜開眼,她看到床頭的冊子打開一看,就如燙手山芋般合上。
那是兩個人最溫馨最甜蜜的婚紗照,她的眼淚又緩緩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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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方誠錯誤估計情況了。
一開始,他只是想綁架任曉捷拍下短片讓顧鋒身敗名裂,相信出了這樣的醜事他們也不會報警。誰知拍片不成還差點弄出人命,現在搞到有軍方的人來追捕。幸好跑路前得高莫軍的關照,指點他一路往西走,總算暫時擺脫了追兵。都過去十多天了,就快到中緬邊境。過去了,也就安全了。
已經晚上八點多了,他停下車在路邊找點東西填肚子。一碗面下肚舒服多了,他難得有興致地一邊抽起煙來,一邊擺弄着那臺快破的舊手機。
這一路上風餐露宿,車子、手機、衣服,該換的都換了,身上不是沒錢,而是要低調掩人耳目。唯有手機卡,他始終是不舍得扔掉。
為免被追蹤,他換了這臺最落後的手機,平常一直是關機,只有每晚有空的時候才開一下機。
一開機,手機顯示收到一條新信息。
袁方誠看了又看,唇邊不覺笑起來,才不舍地關機。
徐君儀悶悶地坐在沙發裏,自從十幾天前袁方誠的離去,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
那幾天,她被軍方反複追問袁方誠的去處,她何嘗不想知道?直到她發現自己被軍方盯着,她才知道肯定是出大事了。
這些天她不停地打着袁方誠的電話,無一例外都是關機,後來,她幹脆每天直接發短信了。
“孩子爸,到底什麽回事?你去哪了?”
“孩子爸,你快點回來,我和孩子都想你了。”
“泉城現在已經開始冷了,你衣服夠嗎?”
“孩子今天動了很多,他太想你了。”
“孩子爸爸,你什麽時候回來啊?”
“你不是說想看看孩子的樣子嗎?我下周去檢查,快回來一起去吧。”
“孩子爹,你還不回來,孩子就快把你忘了。”
“哎,今天你兒子不聽話,經常亂動,搞得我累死了。”
等了一會,徐君儀慢慢站了起來,到處踱着步,袁方誠還是沒回她的短信,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麽了。如果他永遠不再出現的話……
思念、擔憂、甚至絕望,這段時間都沒有停竭過。徐君儀摸着隆起的腹部,才覺得活着有點意義。
袁方誠關掉手機,熄滅煙頭。是時候趕路了,今晚再跑兩個多小時山路,正好半夜到小鎮入住休息一會,明天天未亮就是最好的出境時間。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就鑽上那臺破舊的面包車。
入夜的山路難行,不但漆黑一團還冷得發抖。
一路上小心翼翼,如今也再沒有人追來,心情倍覺輕松。突然間,前方迎面慢慢駛來一輛大貨車,袁方誠警惕起來,想提速盡快駛過。誰知貨車快來到面包車面前突然打彎,生生地欄去面包車的前路。
車上的正副駕駛都跳下來往前走。
來者不善。看着這兩個一瘦一壯貌似黑社會青年的人走過來,袁方誠定了定心神下車掏出煙盒遞上煙:“兩位大哥,有事嗎?”
“這煙不錯嘛,”其中一人接過來一看一扔,“看來你逃命都逃得很快活啊。”
袁方誠臉色一變,他轉身往後就跑開。
“想跑?”稍瘦個子的那人兩步就追上了袁方誠一把把他甩在車旁邊。
“大哥,饒命!不知道什麽得罪你們了,你們要什麽我都給你。”
“真的給?”那兩人對望一眼,然後瘦個子不知從哪掏出一個針管一把就紮在袁方誠的手背。
袁方誠還以為他們給自己注射什麽,吓得一身冷汗。只是針已打完,人還沒有事。
“走吧。”瘦個子一手扔走針筒。
袁方誠回過神來也來不及想太多,就一把打開車門爬上去開車。車還沒被啓動,一發子彈已經直直地沖進他的左胸。
“還真的想跑?得罪威哥的人總會有這一天。”個子稍壯的那個人吹了吹槍口,把槍收了起來。
袁方誠反應過來,胸口已經劇痛無比。他眼中閃過一絲不解,什麽威哥?自己什麽時候得罪了這號人物而不知道呢?
他的意識開始模糊,也不能再思考了。鮮血不斷湧出,捂住傷口的手也變得粘粘乎乎的。他吃力地掏出手機開機,再打開短信息,一條一條短信跳入眼內。可惜他的目光也變得模糊,什麽都看不到了。
終于,他的手無力地垂下,手機随即掉了下來。
瘦個子走過去探了探他的鼻息,朝着壯個子點了點頭。
兩人回到大貨車上,慢慢地向前推進,直至把面包車逼下懸崖。山邊一時悶聲四起。
等到一切平靜下來,大貨車又重新上路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不願醒來
美國,波士頓。
和風吹拂的下午,葉岚此時正在郊區的弗阿農場,這裏是花店采購的定點農場。
如今的葉岚已是六間連鎖花店的老板,雖說不上是很大的生意,但對于做生意毫無經驗的她來說,兩年來能有今天的成績已經不錯了。總店在波士頓市中心,還有兩間分店都在市區,其餘三間就在紐約市區。
她每天不是在店裏面就是來到農場對花苗親自把關。終于檢查完各樣新品種的花苗,她直起身直伸了伸腰。
手機響起,她摘下手套接過電話。“Hello!”
“Miss葉,有位媽媽來找你,她說來找她兒子。”
葉岚很無語,這個總店的華裔員工的中文水平太差,很多時候都聽得她一塌糊塗。“你再說一遍。”
“就是,以前來過幾次姓鄧的那位太太。”
姓鄧的?葉岚馬上明白什麽回事,她堅決地回答:“不要讓她走。我馬上回來,半小時。”然後換下了防護衣匆匆離開。
想起來就郁悶,自從那次任曉捷出事,葉岚同鄧磊輝一同回泉城看望之後,就沒有見過他了。不但沒見面,連半點聯絡都沒有。
但就是今年年後,鄧磊輝的母親來到總店找葉岚說要她讓自己兒子回家,葉岚剛好去了紐約不在。過了不久,鄧母又來了一次,葉岚也是在紐約那邊。鄧母以為葉岚故意不見她,就幹脆留下一張兩百萬的支票。
葉岚後來當然二話不說就退了票,雖然她不知道鄧磊輝發生什麽事,但他母親這種行為就是對自己不尊重。沒想到這次又來了,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