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吐口水
剛想和我爸單獨談談,他立即就躲到二樓書房裏去了,我氣勢洶洶地跟過去,想找他單獨談談,可是一推開書房的門,就發現裏面還有一個人。
那個人正背對着我站在窗前,正往外面眺望。
低調的黑色襯衣裁剪合體,穿在身上十分熨帖,将他的高大身材凸顯得像是天生的衣服架子,挺直的脊背英氣十足,寬肩窄臀,線條十分流暢,腿又長又直,整體形象異常吸引眼球。
這就是傳說中難得一見的背影殺手。
如果在平時,遇到這樣的極品,我一定會費盡心思去看看他的正面,可是這次我無法産生看他的臉的欲望。
因為他的氣質很冷漠,渾身上下明顯散發着拒人于千裏之外的疏離感,尤其是他手裏随意把玩的古樸的錯金匕首,更是給他的冷漠氣質上又增添了幾分冷酷的味道。
我怔了怔,知道這裏不是個開家庭會議的好地方,于是想把我爸引出來。
“爸,你看起來挺高興的啊!”我笑眯眯地看着他。
“還可以,還可以,今天見到了幾個老夥計,親切!”
親切你個頭!
“看你心情挺好的,等會應該不會罵我。”我繼續笑眯眯,誇張地說:“你的小老婆出車禍了,毀容了。”
他極其寶貝他的車,本來我在路上還擔心他會罵我,可是這回把柄落在我手裏,還不知道是誰教訓誰。
他的笑容瞬間僵硬在臉上,那心疼的表情我看着都覺得肉痛。
他擡起腳剛想往外沖,兩秒後立即反應過來,忌憚地看着我,揮一揮手說:“沒事,毀了就毀了吧!你還是下去給你媽幫忙做飯吧!”
我一窒,靠,老東西真狡猾!
看來這會兒是把他叫不出來了,只能等這些人走之後才能和他好好算賬,轉身出去的時候,我看到他看了看那個站在窗前的男人,又看了看我,欲言又止的樣子,貌似是想給我們互相介紹一下但是最終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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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過程中,那個人一直保持着向外看的姿勢,一動都沒動。
很冷漠,很事不關己,很沒有禮貌,很……裝逼。
心情很不好,很想把飛翔的板磚落在這個盜墓賊帥氣的後腦勺上!
我爸擺明了要讓這些人在家裏吃頓飯,可是家裏的食材并不多,我只好出去買菜。
這個時候,鎮上的集市早就散了,我只能找村裏種菜的人家買。
從大棚地裏鑽出來,我把自己弄得像個土人,之後又找了家養雞場買了兩只雞,頂着一頭的雞毛狼狽地回到家,我看着院子裏的陌生人,心情不大好,又因為不會做飯,幫不上我媽的忙,于是就把東西扔下回房間睡覺了。
眼不見為淨。
睡得正香,卻被我媽的敲門聲給叫醒了。
“朝夕,出來,幫忙上菜。”
我不情不願地爬起來,走到廚房,見只有我媽一個人,于是問:“朝月呢?怎麽不讓她幫忙?你知道我讨厭這些人的,弄不好會有流血事件發生的。”
我媽拿着鍋鏟揮舞地風生水起,頭也不回地說:“在房間裏呢,剛剛被你爸叫去了一趟書房,出來之後就跟丢了魂兒似的,不知道中了什麽邪了,叫都叫不出來。”
我很好奇,于是就找我妹。
敲門沒反應,我直接推門進去,就看見她趴在床上,身體抖動,看起來在哭。
我吓了一跳,趕緊走過去,一看卻發現,這家夥臉色潮紅,滿臉喜色,這哪裏是在哭,分明是高興地找不到北了!
“出什麽喜事了?”
她翻了個身興奮地看着天花板,看起來恨不得跳起來,跟打了雞血似的,但是又不好意思,直到我追問了好幾遍,才說:“姐,我好像動心了。”
我震驚到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這家夥竟然能看上凡人?
別說我不敢相信,我爸我媽都可能不會相信。
要知道,這姑娘深受言情小說的毒害,擇偶眼光極高,要求男的必須溫文爾雅風度翩翩玉樹臨風儀表堂堂氣質出衆并且腰纏萬貫,我考慮了認識的所有男人,估計只有吳彥祖那種級別的男人才能入得了她的眼。
只可惜,這個世界上花和尚常有,吳彥祖難求。
很長一段時間,當她說了自己的擇偶标準之後,我覺得她将會孤獨終老。
我考慮了一會兒,才很難接受地問:“誰啊?”
這個時候,她的心情非常好,沒有像往常一樣說話帶刺,含羞帶怯了一會兒,說:“就是咱爸書房裏的那個人。”
我五雷轟頂。
尼瑪哪裏來的不法分子臭盜墓賊不僅要吃我家的喝我家的還要拐走我妹的芳心!
我不甘心地問:“他哪裏好啊?你怎麽就動心了?”
接下來的時間裏,我妹就開始喋喋不休地說那個人長得有多好看,氣質有多麽出衆,風度有多麽翩翩,言談舉止有多麽高貴優雅。
聽到“高貴優雅”這個詞的時候,我整個人就好像被冷風給抽到了,忍不住地顫抖。
最後,當我看到被那個人送給我妹當第一次見面禮的東西時,我有些不淡定了。
那是一塊民國三年的袁世凱像一圓銀幣,看到的第一眼時,我并沒有多想,因為這些銀幣家裏攢了不少,板式、品種和品相都一般,世面上較多,并不值錢,目前的市場價是六七百左右。
我記得大約十多年前我爸收這種銀幣的時候都是三十塊錢一塊,亂世黃金,盛世古董,古董放一放價錢就翻倍,這也是很多買家不急于出手的原因。
但是當我看到銀幣的邊緣時,我眼睛一亮。
因為如果這種民國三年的袁大頭一圓銀幣的緣邊是工字邊和花齒邊,或者頭像後頸部位有簽字,那就老值錢了,價格單位用萬計。
這塊銀幣正巧,邊緣是花齒邊。
這可比送愛馬仕LV還出手闊綽。
出手如此大方,看來這個人身價不菲。
不過,他再怎麽優質,也改變不了他身上那種從死人墓裏帶出來的缺德勁兒!
吃晚飯的時候,書房那個人并沒有出來,我爸說他在裏面看一些東西。
餐桌上算上我爸,一共有六個人,臉上都帶着一股子狠勁兒,其中一個姓陳的中年人看似是頭兒,和我爸天南海北地聊天。
将飯菜端上去之後,我爸一邊和姓陳的喝酒,一邊還不忘囑咐我給書房那個人端些飯菜。
真想踹他兩腳。
我媽多炒了三個菜,又加了一碗米飯,放在餐盤上,讓我端上去。
上樓梯的時候,我的內心很糾結。
我這麽讨厭這群人,還要任勞任怨地給他們當上菜的夥計,我招誰惹誰了?
我覺得一個人郁悶很不爽,大家一起郁悶郁悶才算公平。
我低頭看手裏的飯菜,能放敵敵畏嗎?
不行,味道太濃了。
放老鼠藥?
不行,死了人我得償命。
想了一會兒,我決定用一個無色無味并且安全無毒的東西——口水。
悄悄地吐了一口之後,還沒有上到二樓,我覺得不夠過瘾,于是每盤菜裏都吐了一口。
敲了敲門,沒人應答,我猶豫了一下,開門進去,原來真的沒人。
我沒多想,把飯菜放在桌上,就出去了。
下樓時,頭頂有腳步聲傳來,我一擡頭,只看見一片灰黑色的褲腳。
大概是去衛生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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