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經過發洩, 衛梵水的心情好了很多。雲清想的這個方法确實還蠻有效的，就是有點費嗓子。

嗓子難受就不想說話, 說話也是幾個詞幾個詞往外蹦, 能多簡短就多簡短。衛梵水自己是沒覺得有什麽, 卻吓壞了周圍的人。可憐的劉子琪同學恍惚間還以為自己旁邊坐的是雲總監，吓得呼吸都放輕了。

“衛老師...您...還好嗎？”劉子琪慌啊，生怕她衛老師被氣出個什麽好歹來, 哆哆嗦嗦觀察了将近一天，快下班的時候才敢說話, 連尊稱都用上了。

衛梵水嗓子是真不行了, 平時說話少, 而且都不是很用力的那種, 這一下子吼了兩個小時，說話都開始跑調。

“嗯？不好，難受。”

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衛梵水憋出這麽一句，聲音啞的像是被用最粗糙的磨砂紙打磨過一樣，任誰聽了都想給她倒杯水。

小子琪真的給倒了杯水過來, 小臉皺吧成一團看上去跟誰欺負了她似的。“衛老師，我知道這事兒你受委屈了, 你也別太着急上火, 氣大傷身不值得。只要咱們的作品比她強, 後臺那麽硬她不還是把金牌給丢了。”

平時一句話恨不得三個詞就講明白的人今天突然叭叭的講了這麽多, 衛梵水差點以為小子琪被人給魂穿了。畢竟她身上已經發生過這種科學沒有辦法解釋的事兒, 其它超自然現象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她也就是驚訝了一下，忘了給回應。結果小助手以為說中了她的心事，苦着一張臉又開始搜腸刮肚想安慰的話。小助理是真的不擅長幹這事兒，衛梵水也是真的沒有想被安慰的意思。

喝了兩口水壓下嗓子裏的幹澀感，衛梵水戳了戳劉子琪的小腦門兒，“想什麽呢？昨天看了場演唱會，喊啞了。”

小助手眨巴眨巴眼，愣愣的點了點頭，回去工作去了。衛梵水拇指壓食指搓着手想‘還是雲清皮膚好，精心保養的就是不一樣。’

她在這兒有一搭沒一搭的跑神，那面小子琪工作了沒幾分鐘開始翻她那個百寶袋一樣的大包兒，然後捏着一個看不出來原來是幹什麽用的小罐挪過來，“我有喉糖，衛老師要不要含兩個。”

衛梵水從裏面捏了一顆出來，丢進嘴裏的時候一股濃濃的薄荷味兒散開，嗓子倒是沒多大感覺，整個人倒是一激靈。

那麽問題來了，小助手平時話比她都少，為什麽會有随身帶喉糖的習慣呢？

“額，我嘴裏經常泛苦，所以喜歡帶點糖。別的糖太甜了，就換了這個。”小助手自己也捏了塊兒糖，說話帶上了點含糊勁兒。

原來如此。

衛梵水砸吧了兩下嘴，決定還是不要告訴她這個其實不是喉糖，就是簡單的薄荷糖而已。反正小子琪也不是為了潤喉，是不是喉糖也不重要了，吃着開心就好。

不得不承認秦煜真的是一個相當執着的人，都已經把事做到了這個份兒上，居然還不打算放過衛梵水。不過還好這次沒再把人堵進樓梯間，讓衛梵水小小的松了口氣。

副總的電話自然不是衛梵水能拿到的，一開始看到手機上只有一串數字的來電顯示，她都不想接。但是上面也沒有被标記是騷/擾電話，猶豫了一下還是接起來了，萬一是誰換號了呢。

“喂，您好，請問哪位。”衛梵水客客氣氣的接起電話，禮貌的先行詢問了一下對方的身份。

對面好像沉默了那麽一兩秒，然後響起一個盡管失了真依舊透着一股濃濃裝/逼風的聲音，“秦煜，有些事需要跟衛設計确認一下。”

我就是個小設計師，有什麽事能重要到需要您堂堂一個副總親自打電話來問嗎？！衛梵水仗着電話看不到表情，肆無忌憚的翻了個白眼撇撇嘴。

“上次的提議還算數，衛小姐有改變主意的想法嗎？”秦煜那面似乎有點風聲，聽上去應該在外面。

衛梵水都不知道自己該做出什麽表情。能讓公司副總這麽上心，工作之餘都不忘給自己打電話，真是受寵若驚呢~

才怪！

有女朋友就好好對待女朋友不好麽？天天盯着別的姑娘算是怎麽一回事。退一萬步講，就算您不拿女朋友當回事，喜歡吃着碗裏的看着鍋裏的，那也不能是這麽個追人态度吧？！

雖然衛梵水并不在意這位副總是不是在追人，更不希望那個倒黴蛋是自己，她就是單純的想吐槽一下，簡直太奇葩了，電視都不敢這麽演。

想象了一下電視裏出現這麽個角色的畫面，劇情怎麽樣沒想出來，先被這倒黴人設給惡心到了。

好端端一個副總，不管是硬件還是軟件都相當可以，想要什麽樣的女朋友沒有，偏偏盯着她這麽個無趣又不識趣的人。衛梵水心累啊，她知道自己外形條件可能比別人稍微好那麽一點點，但也不至于讓人這麽死盯着不放吧？難不成是因為所謂的‘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定律？

不管怎麽樣都好，反正衛梵水對這些不感興趣，也并不想陪他玩這種幼稚的游戲。拒絕的多了也有個好處，就是很多話說起來沒有那麽尴尬，更不會因為拒絕了別人而心生歉疚。

“秦總費心了，祝您和周設計生活幸福，百年好合。”最好你們兩個都忘掉有我這麽個人！

大概是衛梵水堅決的态度終于讓秦副總明白，她和他真的沒有一絲一毫的可能性。在那通電話之後，秦煜再也沒有借着各種借口出現在她面前，更沒有了除工作以外的任何接觸。

衛梵水樂得輕松，整個人透露着一種卸掉一個超重的包袱之後的輕松，就連那兩個看她并不是很友好的新設計師都變得沒那麽煩了。

至于辦公室裏面那種詭異的氣氛，她就當自己沒看見。反正這辦公室裏面的氛圍幾天一遍，不用猜都能知道大概是為什麽。

無非就是發現周容抱上了金大腿，大家對她的友好程度更上一層樓，恨不得一夜之間全變成她的閨蜜。至于一直和周容不對付的她，放在往常可能大家又要開始橫眉冷對了，不過鑒于她和雲總監看起來關系不錯，有點腦子的都選擇明哲保身，免得得罪直接掌握她們生殺大權的總監大人。

至于詭異的另一個原因，大概就是傳說中的‘二十四孝男友’的出現，讓她們集體震驚了一把吧？

秦煜不知道是終于明白要好好對待自己的現任女朋友，還是單純的借機給自己拉一波好感，反正對周容是上心的不得了。天天車接車送，還每次都要送到辦公室門口才又轉個彎去自己辦公室，而且每天一到下班點就準時出現，閑的好像天天就負責接送女朋友了似的。

周容這幾天是真的春風得意，天天笑的那叫一個燦爛，一點都不介意自己眼角擠出來的笑紋。

秀成這樣，沒點別的目的誰信啊。

這天早上秦副總把他那不知道怎麽就化身嬌滴滴小女人的女朋友送到辦公室，居然神奇的沒有立馬走開，而是徑直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雙手拎滿東西的兩個秘書一個助理。

“大家這段時間辛苦了，天氣越來越冷，給大家買了點咖啡和奶茶，喜歡什麽喝什麽，千萬不要跟我客氣。”

并沒有打算客氣的衆人，只好客客氣氣的捧了幾句，這才從秘書手裏接過熱飲。

難得遲到了那麽一丢丢的雲清進來看着這陣仗楞了一下，秦煜已經從秘書手裏拿過一杯咖啡朝她走過來，“雲總監早啊，周容在這兒讓你費心了，下次請你吃飯，今天先喝杯咖啡吧。”

默默舉了舉手裏拎着的咖啡，雲清盡量讓自己的面部表情不那麽僵硬，“不巧，我已經買了。”

看着兩個人手裏一模一樣的杯子，衛梵水差點沒笑出聲。

難怪雲清今天上來的晚了一點，怕是秦煜的人在下面買的太多，害後面的人要等不少時間。

秦煜也沒覺得尴尬，從善如流的收回手，帶着自己的‘送溫暖小分隊’撤了。

有人送咖啡，衛梵水也省了去茶水間泡茶的時間，坐在座位上慢悠悠的嘬着咖啡整理今天要做的工作。

【馮餘成：你還真喝得下去啊？】秦煜顯然是來幫周容拉攏人心的，衛梵水不僅不拒絕還美滋滋的喝上了，馮餘成都佩服她的胸襟。

真是大氣啊。

衛·很大氣·梵水單手戳着鍵盤回了一條，【好幾十塊呢，不喝白不喝。】

【馮餘成：......】忘了衛梵水是金牛座了。

剛關上沒幾分鐘的總監辦公室突然又被打開了，雲清面無表情的拎着剛才跟她一起上來的小袋子，徑直走到了衛梵水面前。

“買多了，給你吃。”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揮一揮衣袖只留下一份煙熏雞肉沙拉。

衛梵水和沙拉面面相觑，開始回憶剛吃過的早餐。

兩個人，兩杯豆漿，一籠半小籠包，應該不算少吧？雲清這是還沒吃飽？

可問題是，早餐也是雲清自己買的啊。難道是因為她包子吃多了，導致雲清沒吃夠？

腦子裏正瘋狂計算雲清食量的衛梵水只顧着看沙拉了，完全沒注意到辦公室裏神情各異的同事們，更沒發現她們投過來的奇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