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章節

李雲茅覺得了,帶着笑問:“這又是怎麽了?”

謝碧潭偏過臉,半眯着眼,正看到他的側面,透白的晨光中玉雕一般雅致。青鬓如墨染,黑與白皆是瑩潤好看。也不知是被那好顏色恍了神,還是怎的,謝碧潭一開口還有些迷迷糊糊,腦子裏卻覺得自己是清醒的,含糊道:“你怎的一點都不急着知道某到底去了哪裏?一并沒了的還有赤霄紅蓮劍呢,也不怕有什麽閃失!”

李雲茅托着他的手又在腿根上拍了拍,笑道:“你人好端端的都在某身邊了,貧道是還會怕什麽!”

這一段路說遠不遠,說近也不算太近,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到底在街道上熱鬧起來前回了家。那院門本是虛掩的,李雲茅只一閃身就進去了,卻還沒來得及轉過來,先聽到院子裏有人好不正經的打了一聲唿哨。

謝碧潭臉上一紅,直接把腦袋埋了下去不肯擡頭。李雲茅倒是大搖大擺的,背着人就往屋裏走,邊走邊道:“某家裏的某自是背得,你再不去給舒姑娘收拾明晚守歲的雜事,你可就要沒的背了。”

高雲篆一聽他這樣講,立刻丢了手裏掃院子的竹枝大掃帚,叉腰唾他:“沒良心的,貧道白跟着擔了兩天的心,早晚要治你個不敬師長的過錯,讓你從老君宮掃雪掃到三清殿!”

謝碧潭這才擡起點頭,全無底氣的弱弱道了句:“辛苦高道長挂心了……”

在半真半假的吵吵鬧鬧聲中進了屋,高雲篆果然沒有跟過來,片刻後只是在院子裏大吼了一聲:“飯在廚房記得吃!”就“咣當”一聲帶上門出去了。

謝碧潭終于到了自家熟悉的地界,從李雲茅背上跳下來就去找幹淨的鞋襪,聽得這一聲,詫異擡頭:“高道長竟就這樣走了?”

李雲茅正在把赤霄紅蓮從布囊中解出來,聞言便笑:“難不成你還要他進來看你洗漱更衣不成……哎,又把靴子套上幹什麽,等下還不是要脫了!”

謝碧潭頓時尴尬,丢開了鞋靴坐進被褥中,揉着腳底嘆了口氣:“腳下不知怎的酸疼得厲害,倒像是光着腳跑跳了好一段路。”

“未必不是呢!”李雲茅随手從幾案上摸了個東西也坐過去,一手扳住他的肩膀,把人拉到眼前好生看了一回,才用力向懷裏一按,“還好可算是回來了。”

如今房中只他兩個,謝碧潭也無什麽顧忌,伸了雙臂同樣回扣住李雲茅腰身。臉埋進懷中,聲音帶了些含糊的鼻音:“李雲茅,你一定不曉得某去了什麽地方,又看到了什麽!”

安安靜靜的溫存了一陣,那屋裏燃着火盆,兩人又挨摟得近,漸漸覺得身上都起了薄薄一層汗意,謝碧潭這才推了李雲茅一把,好歹掙脫開了,端端正正對着他坐好,認真道:“某等下要與你說的,你不可不信。就算你打心裏頭覺得荒謬,某卻是絕不會哄騙你。”

李雲茅倒還是半歪在枕上的姿勢,瞧着他笑嘻嘻道:“碧潭所說,貧道自然是信的。”

只是謝碧潭思及将要開口之事,早沒了半點嬉鬧心思,他把一手按住了李雲茅的肩,才慢慢字字道:“某……見到了明河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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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李雲茅一愣,瞳孔驀的瞪大,擱在被上的手瞬間成拳,捏白了指節。

“你……你聽某說!”謝碧潭忙将另一手也伸過去按住了李雲茅,飛快道,“其實也不是明河前輩……不,某不是說那不是明河前輩,是……是從前的……哎!”他越急越語無倫次,連原本想好的腹稿都亂了套,舌頭只在嘴裏打架。

倒是李雲茅見他這副手忙腳亂的樣子,自己先吐了口氣鎮定下來,擡頭看着床帳呆了呆,轉回臉拍了拍謝碧潭的脊背:“你慢慢說,某聽着呢,不急……甚麽……”

謝碧潭連連掐着自己的手心,也終于穩住了情緒。他偷瞥了李雲茅一眼,竟是看不出甚麽表情,心下當時一涼。終于字斟句酌的,将那不知真幻的離奇見聞一一道來。

聽他講述,李雲茅的手指幾次收緊抓住了被褥,又一點點松開,神色是少見的凝重。謝碧潭生怕他受了甚麽刺激,戰戰兢兢說到自己又迷迷糊糊昏睡過去後,忙道:“但此番所見到底太過玄妙,從未聽聞過有人能無緣無故見到十數年前往事,如身臨其境一般。也或許是某一場大夢,将自個也弄得颠倒了真假罷了。”

不想李雲茅倒是幹笑了一聲,重新放松軟了姿态:“你所見的,自然不是虛妄,而是二十年前切切實實發生過的一段往事……你可知你所見的到底是什麽麽?”

謝碧潭只能搖頭。

李雲茅坐起身,将适才拿過來後就一直扔在卧席裏側的物件翻了出來,意味深長道:“你見的,也是一段‘前緣’,卻非是人的,而是赤霄紅蓮所經所歷。”

“赤……赤霄?”謝碧潭大吃一驚,下意識的去看了一眼重新倚回卧席旁的赤霄紅蓮劍,并未多生出一個腦袋兩條胳膊,才略略放了心,可還是小心翼翼挪了挪屁股:“難道赤霄也成了精?”

李雲茅“噗嗤”樂了,撸了一把他的腦袋:“想什麽呢,名劍之精,得感于天地,自生而來,豈能與那些尋常小妖相提并論……再說這本也是不相幹的。某說到赤霄紅蓮的經歷,是源于此物為媒,才叫你窺得一二罷了。”他說着話,翻開手中物件,竟是那面破爛銅鏡。鏡面原本已有一道裂痕,如今不知受了什麽摧殘,更是四分五裂,要不是被後面銅托所锢,早就成了一堆碎銅片。

謝碧潭也吓了一跳,接過鏡子在上面輕輕摩挲:“這鏡子……怎麽成了這個樣子?嗯?這是……”他手指忽的觸到一處凹陷,低頭細辨,才看到破碎的鏡面下,竟隐約有一塊形狀規整的凹槽,裏面不知曾經擱置過什麽物件,如今只剩下一層薄薄的灰白色灰燼。

李雲茅也湊頭過去,伸手按上銅鏡:“這鏡中想來是曾擱置佛門法器,昔日才有照見往世之力。舒姑娘的因緣了結,這鏡便也無用,只是到底內藏之物不曾徹底毀了,說不得,尚有幾分法力殘餘。你那晚将它随手擱到身後,卻是正将鏡面送至了赤霄紅蓮的劍鋒之上……”

謝碧潭眨了眨眼,似是明白,又似還有些糊塗,試探道:“難不成這鏡子照不出生人往世,卻倒還能照出一把劍的?只是某為何又平白被拖曳出了長安,到了龍首原下的山穴之中?”

李雲茅倒像是早料到他有此一問,甚至明顯已有了什麽揣摩,目光在謝碧潭身上一溜,笑道:“貧道倒是覺得,說不定……此事本該是與你無關的。被赤霄往昔之力吞曳走的人,該是你,又不該是你。”

謝碧潭徹底懵了,雙手扣着銅鏡擡頭看他:“道長,某聽不懂你那天書,說點人間煙火的字句成麽?”

李雲茅“哈哈”一笑,又往前湊近些,從他手中抽走了銅鏡:“碧潭要聽,貧道自會好好的講給你。”那“好”字被咬得極為刻意,聽得謝碧潭莫名一寒,便要後退。

李雲茅卻比他快得多,一伸手撈住了人,下一瞬已經按倒在了被褥中。三下兩下,便扯松散了腰帶,将一只手直往懷裏摸去。

謝碧潭愣了一愣,才反應過來,登時開始死命的掙紮,連聲叫道:“李雲茅,你鬧什麽!大早上的,還有正事要做……你你你……你放手讓某起來!”

奈何他的力氣比不得李雲茅一個零頭,扭動了沒幾下,已被死死的按住了。李雲茅只一只手就将他一雙手腕牢牢扣在了頭頂,便如上了精鋼的鐐铐,動不得分毫。另一手還能有條不紊的在他身上到處摸摸掏掏,片刻挑散了外袍,又探到中衣懷裏去。

謝碧潭氣得滿臉漲紅,上身動彈不得,便将兩條腿亂踢亂蹬,将兩床棉被都踢翻在一邊。李雲茅“啧啧”兩聲,手上卻仍不停,将上身摸了個遍,又往腰腿間探去,面上顏色竟還頗無辜:“碧潭,你這樣亂動,是讓貧道怎生行事!”

謝碧潭咬牙切齒的,擡起下颏瞪着他,也顧不得臊了,怒道:“你這白日宣淫的混賬道士!”

李雲茅笑嘻嘻的低頭在他唇上啃了一口:“當真冤枉,三清在上,貧道豈是那般不顧廉恥之徒!”

“你……”

“碧潭,你且莫急着說話,且看……嗯……”李雲茅半邊身子都壓在了他身上,這時動作忽然一頓,将手從兩人疊壓處抽了出來,虛虛攥了個拳頭,遞到謝碧潭眼前,“這是什麽?”

說話的同時,李雲茅松開手,翻身坐起。謝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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