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江彬的加入
高一的下學期很快來臨，而這也是彭真和蔣家成高中畢業前的最後一學期。籃球隊一半以上的隊員都是高三生，高考在即，他們每個人都加入到了緊張備考的氛圍裏。籃球隊的活動也暫停了。
許拓完全支持球隊的決定。他也逐漸恢複了白天在校上課，晚上幫媽媽送外賣的日常生活。
送外賣的時候他騎上了自行車，心情不錯的時候，他還會将mp3帶在身上，用耳機插着聽歌。
每天都從夕陽西下的餘輝，忙碌到暮□□臨的夜晚。送完外賣之後，許拓就拿着飯盒和書包，跑到覃飛揚家中。
吃着飯，聊着天，守候在覃飛揚身邊。
這是讓許拓感覺最幸福的一段時光。
彭真和蔣家成高考結束後，球隊又聚了一次餐。這一次彭真高舉雙手打包票聲稱絕對禁酒。
在這次聚餐中，不僅完成了對高三球員的送行，也完成了球隊隊長的交接儀式。
許拓看着蔣家成說自己隊長卸任，并将手掌伸到他面前與他用力一握，才驚訝并遲疑地看了看教練，“你們打算讓我接下任隊長？”
得到的是所有人肯定的眼神。
“經過這一年對你的觀察和考核，你當隊長是衆望所歸的。”蔣家成微笑着說。
“可是……”許拓怔怔地說，“我加入球隊才一年……”
“的确，你在球隊待的時間并不是很長，但時間也并不是我們評判一個好球員的唯一标準。在我們參加市賽乃至省賽的賽事中，我們都看到你的勤奮和努力，在好球員的标準上你已經遠遠超出了，我相信你帶領球隊會起到很好的表率作用。”
教練一臉嚴肅地說着贊許的話語，而彭真早已在角落裏聽得偷笑不止。
教練就是一個老頑固，但是不可否定他是位好教練，也是位好長輩。
許拓被誇得有些臉紅，只得接下了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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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學期開始，他就要準備招募新的球員了。彭真的畢業，使得球隊小前鋒的位置空缺。目前隊上的其他人也沒有适合打這個位置的人選。
這麽一來，只能寄希望于新生了。
許拓自己也是從高一新生的身份加入到球隊來的，他對新生毫無偏見。只是重新物色好的前鋒隊員，是他接手隊長後遇到的第一個坎。
因為這份重任，許拓天天焦頭爛額。
雅安中學在去年省賽中的優異戰績的确吸引了不少從初中開始就喜愛籃球的新生，每天都有來球隊報名的人。但他們大都沒有打過前鋒，或是身高不夠，從身體條件上就受限。經過幾輪篩選，球隊進了幾位新人，但小前鋒依舊空缺。
許拓無奈之下，只能在球隊訓練裏先擔任起小前鋒的角色。
他也曾打過前鋒的位置，甚至半決賽之前他都一直打的是前鋒。但他對控球後衛的喜愛遠大于前者。作為隊長，也沒有比控衛更适合的位置。
他依舊在注意着學校裏沒有加入籃球隊的好苗子。
“缺前鋒？”覃飛揚聽他念叨了幾天，終于回應了一句。
“對啊，而且還是得分的小前，這個位置對球隊來說太重要。”許拓又一搖頭，“不，任何位置都是很重要的。但沒有好的小前，整個球隊的進攻都會受制于人。”
覃飛揚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他對于流汗類的運動依舊毫無興趣。若不是許拓成天将籃球挂在嘴邊，并且因為高中部的佳績，導致初中部也都在盡力培養籃球方面的人才，他壓根也不會關注。
前陣子初中部的籃球隊還找上他，說是他的身高也已接近180公分了，很适合打籃球，被他當場拒絕。
“如果長得高就能打籃球，那籃球這個運動也太弱智了。”覃飛揚抛下不留情面的一句話，導致那些人再也沒來找過他。
“新生我幾乎都看過了，沒有合适的人選。”許拓仍舊在發愁，“可能只能寄希望于有沒有轉學生來球隊打這個位置了，但這個希望更渺茫。”
覃飛揚擡了擡眼，若有所思。
覃飛揚晚上在電腦登了社交工具，一如往常，江彬馬上給他發了語音過來，跟他說他目前又接了一個小項目，邀他進行合作。
江彬總有特殊的門道可以賺到外快，并且不忘分給覃飛揚一杯羹。雖然他們都不缺錢花，但是如果是自己動手賺的錢，那意義完全不一樣。
覃飛揚和他聊完項目的事情，忽然問了一句，“你升高中時讀的是高陽中學？”
“嗯。”江彬驚異地反問，“你居然記得我在哪所高中？怎麽，你也想來我這裏？”
覃飛揚忍住翻白眼的沖動，“我問問而已。”
“或者，你希望我去你們學校的高中部？我們離得近了就可以不用天天在網上聊天這麽肉麻了，我懂的。”江彬的聲音上揚着，很是覺得逗弄覃飛揚是件好玩的事情。
“當我沒問。”覃飛揚臉皮薄，馬上就想結束掉這個不正經的話題，“沒別的事我關電腦了。”
“等等。”江彬趕忙出聲表示自己還不想死，“即便你剛才不問我，我也打算要和你說的。”
“什麽？”
“當然是我愛……哈哈，別發脾氣。”江彬隔着網線都能知道覃飛揚那邊在對他翻白眼，“我是想說，我決定轉學去雅安了。”
“……真的？”覃飛揚沒有料到自己只是突然冒出的念頭，竟得到證實。
“你好像真的很期待呢。”江彬得意洋洋地還想再開開玩笑，緊接着就發現屏幕上顯示對方已斷開連接。
覃飛揚啪地一聲關了電腦，想起許拓在吃晚飯時和他說起籃球隊的事情。
“轉學生麽……”竟然真的被他說中了。
許拓下了課第一個走進籃球場。盡管球隊的訓練一小時後才會開始，他也已經換好了球服，将裝滿籃球的籃球筐早早搬進了場地。
忙活了一陣，仍舊只有他一個人在。于是他一個人練起了投籃。
當隊員們陸陸續續走進體育館時，許拓已經出完一身汗了。
他回過頭的時候看到一位高一的新球員站在籃球場門口，似乎在那與人争論着什麽。
許拓放下手中的籃球走了過去。
“體育館裏是不能抽煙的！”
他一走近就聞到有股煙味，一個身高跟他不相上下的男孩正背過身去，單手将手中的香煙掐滅。
“真是的，平常就偷偷在教室後面抽煙，仗着家裏背景不錯，老師都不管你，現在居然跑到這兒來抽煙。”高一球員名叫陳峰偉，聽他話中的意思他和抽煙的男生是同班同學。
許拓伸手按了按陳峰偉的肩膀，“讓我來。”
陳峰偉回頭看是他，立即退開了一步。
“你是高一的學生？不好意思，體育館裏不能吸煙。”許拓表情和善地說。
眼前的男孩聽說剛上一年級，但身高已經和許拓差不多。他聽到許拓這麽一說，便回過頭看向他，但只是目光挑釁地看着，并沒有說話。
“你來這邊是來找人麽？”許拓又問。
“嗯。”男孩伸手拍了拍口袋，摸到一根煙，然後拿在手上把玩起來。仿佛沒了煙他就渾身不自在一般。
“你要找誰？這裏有你的朋友麽？”許拓好耐性地繼續問。
“他能認識誰，他是剛轉校過來的。”陳峰偉在一旁沒好氣地說。
許拓繼續用詢問的目光看着男孩。
“我來找許拓。”男孩歪了歪頭，看着許拓說，“是你麽？”
“是我。”許拓點頭，“有什麽事？”
“我是從高陽中學轉來的。”男孩不無諷刺地說，“聽說你曾經一戰成名，就是在和高陽的決賽現場。”
許拓滞了一滞，不太明白對方是善意還是惡意。
男孩又繼續說，“這就是我轉學來的原因。而我來找你，是第二個原因。”
“哦？什麽？”
“我要加入你們球隊。”男孩直截了當地說。
陳峰偉毫不掩飾地恥笑了一聲，“連體育課都不參加的人還想加入籃球隊。”
男孩完全不搭理陳偉峰，他只是漫不經心地說，“別誤會，我加入你們不是因為我想，而是因為受人所托。”
“受人所托？”許拓越聽越糊塗，“你究竟是……”
“進去跟我打一場，作為入隊測試，如何？”男孩說完就直接往球場裏走。
許拓接受過很多人的入隊宣言，像這麽拽的，還是第一個。
他在現場測試過很多人的籃球技術，像這個男孩這樣打球的，也是第一個。
僅僅只是測試，也就是相當于友誼賽，但他打得硝煙四起，運球走位上籃都極具攻擊性，許拓一開始都竭力去攔截，也成功奪下他手中的球，但最終又被他争搶了過去。運球的步子很大，彈跳力也很強，投籃的姿勢也十分标準，投中率也已近乎百發百中。最後許拓只是站在一旁細細觀摩男孩的表現。
男孩投進了最後一球，球一落地，他就轉過了身來，似笑非笑地看着許拓，仿佛在說，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許拓沒有說話，反而是後進場的教練拍着手走近了男孩。
“不錯，這位是新進的球員麽？”教練滿臉笑意地詢問。
許拓有些遲疑地看了看男孩，見對方仍是一副看你怎麽說的架勢，于是許拓說，“他想加入球隊，我在檢測他的實力。”
“我同意。”教練不等他說完就欣然點頭，“我們不是一直在找合适的小前鋒？這個人就很合适！”
“你叫什麽名字？”教練又問。
“江彬。”江彬回答着教練的問題，卻盯着許拓。
許拓一頭霧水，他完全不認識這個叫江彬的人，也沒有聽說他的朋友裏有人認識。
“雅安籃球隊許拓？”
轉學前一晚，江彬意外地聽到覃飛揚提起一個人。
以他對覃飛揚的了解，覃飛揚是一個運動細胞為0的人。這個結論并不是說覃飛揚不善運動，而是說覃飛揚對任何運動都不感興趣。因此，在他看來，覃飛揚更不可能關注高中籃球隊裏的明星選手。
江彬雖喜歡鑽研電腦編程，他在學校裏還是從善如流，經常參加社交活動的。而他對籃球的愛好，是在他發現有些場合可以靠打球來賺錢之後。
高陽中學早已發現了江彬是打球的好苗子，所以在他參加中考前就找上他，如果他同意加入高中部籃球隊，可以讓他直接被保送。
江彬當時就拒絕了。他的成績雖然沒有達到覃飛揚那麽變态的好法，但應付考試是綽綽有餘的。而且他的志向也不在加入球隊為校争光。
他聽說過許拓這個人。全省高中生籃球聯賽舉辦的時候，這個名字在各大中學的籃球圈很是轟動。
但他之所以會來雅安甚至加入籃球隊，全是因為覃飛揚。
那天——“昨天高中部籃球隊去參加比賽，我有個朋友也在裏面，他比賽完家裏出了點事情，我得去看看。”他們原本要商量新做的小程序的幾個漏洞，覃飛揚卻只在社交軟件上給他留了句言，少見地爽約了。
還有那天——“你如果喜歡打籃球，可以找個厲害點的球隊。雅安高中好像還不錯。”這是江彬和覃飛揚說完要轉學之後，覃飛揚狀似無意識地提起。但江彬覺得這簡直像在開玩笑。
如果想加入厲害的球隊，蟬聯三屆冠軍的高陽才是更好的選擇吧。而且從來不看球賽的覃飛揚竟然能知道自己學校的球隊不錯。匪夷所思。
結合覃飛揚幾次異常的舉動，江彬幾乎可以确定，覃飛揚所說的那個在籃球隊的朋友，就是許拓。
那麽，作為覃飛揚的“網友”，他當然要前去會一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