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沈思安自诩心機玲珑,卻還是算漏了一遭:他之所以将何堪帶到莊淺的地方,而沒有在抓到那小子的時候就下狠手逼問,是完全沒将何堪當回事,或者再說直白點吧,他這麽費盡心思繞了一圈,又是軍犬又是綁架的,鬧得雞飛狗跳,純粹了是為了哄某人開心。
可卻沒想到她半路殺出個哥哥,更沒想到秦圍會這麽不遮不掩,冷不防地與他當面杠上。
客廳內,餐桌上,幾人還在安靜地吃飯,當負責審問何堪的和一庭出來,告訴沈思安何堪終于答應說實話的時候,當着客廳內所有人的面,秦圍不驚不擾,慢條斯理地掏出手機,匿名報了警。
私自監·禁他人,甚至可能動用私刑,還是在他國領土,這是絕對的重罪。
秦圍報警的理由很充分:我不能讓任何不好的事情,威脅到我唯一的妹妹。
秦圍的初衷是她,莊淺無形中被制住了手腳。
她既想知道何堪究竟知道些什麽,卻又沒有辦法表現得太過不擇手段,或許是秦圍太過“正直”的緣故,她不希望給他留下不好的印象,讓他失望。
沈思安臉色風雨欲來,就連和一庭跟在他身邊這麽多年,都沒見過他此刻這般恐怖的臉色,令人膽顫心驚。
僵持的氣氛并沒有持續多久,沈思安最終只是看了沉默的莊淺一眼,沒多說一句話,對于秦圍這種明顯挑釁的行為不置一詞,有條不紊地開始吩咐人善後。
警察在十分鐘之後趕到。
可想而知,除了一批合法交易的軍需犬種之外,沒有在莊淺的房子裏搜出任何不該出現的生物。
又經過三四個小時的調查,警方發現了現任ceo的行蹤,查問之後,對方說是因為與同伴喝多了酒,發生小口角動了手,并沒有所謂的監·禁事件,并申明會卸任執行總裁的位置,環游世界去。
此事不了了之,何堪接受了最後一次采訪就消失在了公衆視線。
也表示何堪這條線徹底斷了。
莊淺是失望。
秦圍坦蕩。
沈思安若無其事。
客廳內,三人之間氣氛沉戾。
“哥,登機的時間到了。”沈琮拖着收拾好的箱子出來,屁颠屁颠晃到沈思安身邊,連忙被和一庭扯起來,掄到一邊。
“我們先去。”和一庭将想發脾氣的熊孩子拖走了。
沈思安首先打破沉默,向莊淺:“咱們單獨談談。”
莊淺看了秦圍一眼,秦圍自若道,“你們有事就先談,我在機場等你。”
“進房間談吧。”只餘下兩人的時候,莊淺突然有些無言的煩躁,這種情緒,似乎從秦圍再一次出現起,就開始不受控制起來。
房門關上的時候,沈思安終于沒能再憋住,出口就是劈頭蓋臉一陣訓斥:“你就這點能耐?在那個男人面前裝小白花裝得挺像啊!剛才你怎麽不主動報警呢,正好讨人歡喜幹得漂亮,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的!”
莊淺心裏不悅他難聽的語氣,扁扁嘴咕哝,“你說得是什麽話……”
沈思安見她死不認錯還敢頂嘴,心火當即被撩得老高,上前一步狠狠抓起她的手,“你以為你這雙手還能洗得幹淨?省點心,別淨幹些蠢事!”
他就是讨厭死了她的虛僞矯情。
沈思安的原則很簡單:人活一世,招搖過市也好,默默無聞也好,相信好人好報可以,相信禍害千年可以,但單純就該單純得漂亮,卑鄙就該卑鄙得無恥,而不是像莊淺這種混賬東西,渾身灰還好意思腆着臉說自己好白好白,并且真心實意覺得自己好白好白,還巴不得所有人都誇她好白好白!
莊淺小聲辯駁:“你盡管說我,橫豎我就跟你家養的龜兒子一樣,高興時你要牽出來遛遛,受氣了還要打我一頓出氣。剛才報警的是秦圍,你不滿意倒是沖上去咬他一口呀!”
沈思安聞言臉色鐵青。
莊淺繼續bb:“對,你是幫過我不少,可誰知道你有沒有暗中利用過我呢,反正你是聰明了,分分鐘在智商上秒殺得我不要不要的,你是大陰謀家,我一老實孩子哪兒玩得過你呀?可咱們非親非故的,你也不能把我當龜兒子訓。合着我人好沒對你發脾氣你還來勁了,我還倒貼錢給你養弟弟……”
想想都好沒有道理。
老子是把你當老婆訓!
若面前的人換成蠢弟弟,沈思安真能毫不猶豫一巴掌招呼過去。
可偏偏盯着眼前這張氣沖沖怒紅的臉蛋,還真他媽見鬼的下不去手。
莊淺最後說:“沈思安,現在就咱們兩人,我就問你一件事,你也別轉移話題,別敷衍了事,老實點給我個痛快行不行?”
沈思安臉色變換,看着她突然認認真真的臉色,竟然有些莫名的小緊張,喉嚨都開始發幹:“問、問什麽。”
莊淺:“你是不是心眼兒就針孔那麽大點兒呀?”
她用尾指比了比大小。
沈思安:“……”
莊淺:“你老實說,你是不是還在介意兩年前我騙了你的事?所以如今處處尋我不痛快。至于麽,你一個大男人,錢財不缺,事業有成,雖然品行不端,壞水滿肚(……),但到底還算人模狗樣,就真這麽缺老婆?不是有什麽難以言說的隐疾吧?”
她詭異的視線飄過他的下三路。
‘缺老婆’三個字,徹底讓沈思安才緩和的臉色一下子黑如鍋底,兩年前發生的事情恍如昨日。
兩年前,差一點,沈琮就真該叫莊淺一聲名正言順的嫂子。
和沈思安約好一起回帝都,兩人原本是要去領證兒的。
不提感情基礎,又或者很大程度上無關感情,在處理完母親的後事之後,莊淺早已打算好暫避鋒芒,彼時沈思安正好接到中-央的升遷調令,各奔東西是很自然的事。
卻不料在她母親的葬禮上,沈思安突如其來地求婚了。
沒有任何浪漫征兆,沒有玫瑰與蠟燭,甚至連戒指都沒有,在她母親的墓碑前,握着她冷透的手,他只說了簡短的一段話:政客的一生,‘家庭’是武器,也是底線,我把你放在我最重要的底線上,你敢不敢賭最後一把?
莊淺笑眯眯答應,那時候沈思安覺得,掌心握着的手都暖和不少。
結果她轉身就用現實狠狠扇他的臉,刺疼。
……
莊淺不甘心地問:“你是不是真這麽小氣呀?我是個正常女人,你那種求婚方式,是個人都要被吓跑很正常的,何況你十有八-九還圖謀不軌……”
沈思安冷冷盯着她狡辯。
“你不服氣呀?”莊淺理直氣壯回視着他,“不服氣你倒是現在當着我的面說說,說你對我沒有圖謀不軌,你就單純是愛我愛到不可自拔要娶我,娶了我回家要當祖宗一樣供着,我讓你跪着你不能趴着,我讓你吃蝦仁你不準吃黃鳝,順便說出我百來個優點來……我肯定分分鐘嫁給你。”
她一臉‘你說呀你說呀你喜歡我你就說出來呀’的賤兮兮表情,沈思安重重抿緊了唇角,想一巴掌糊在她臉上。
半晌,他動了動唇:“你想得美。”
莊淺一臉‘天了嚕我好失望誰都不要勸我讓我一個人去廁所哭一哭’的落寞表情,軟軟道:“既然這樣,那咱們以後就井水不犯河水,求別把我當龜兒子一樣訓,也別自以為是來教我該怎麽做事,放心,一切想弄死我的人最後都會被我弄死,咱們就山水有相逢,告辭!”
轉身以一種尿頻尿急尿不盡的姿勢拉門就走。
結果手還沒碰到門把呢,沈思安就一把狠狠将她拽了回來。
莊淺被他大力拉扯之下,原地幽幽地轉了兩個圈圈,然後就被他一把攔腰抱起,重重摔到了床上!
真他媽是“摔”到了床上!沒有做過模拟實驗的生手絕對不可能保持這種好準頭!
莊淺被摔得彈了兩下,腦袋一陣暈,面前的男人都分成了好多個沈思安,她使勁眨了眨眼才瞄準視線,将那些身影重疊在了一起。
結果還不如不重疊呢。
沈思安:“我現在就想弄死你,好試試結果是不是被你弄死。”
下一秒,視線中的身影陡地放大到眼前,莊淺瞬間腦袋清明,在沈思安突然狂化撲過來的時候,躲傻狗一樣朝旁邊猛縮,随手操了個不知是花瓶還是臺燈的東西,狠狠地砸了出去!
莊淺:“放放放肆!你你你好大的狗膽!!!”
沈思安一腳踢飛她扔過來的玩具熊,莊淺一看他那專業的一腳,當時就慫逼了:媽的誰說搞陰謀的都是弱雞仔勞資分分鐘打死他!這分明就是狠狠的練家子好嗎!
難不成今天就要把命交代在這裏?!
短暫的時間裏,她連是被先奸後殺還是被先殺後奸都考慮過了,最後絕望地想:恐怕變态更喜歡奸屍。
臉都吓白了。
這下反抗都激烈起來,完全是拼命的架勢。
正常情況下來講,純拳腳功夫,莊淺還是有些底子的,甚至可稱得上身手極好,這樣即便沈思安再練家子,她至少能争取死得醜陋一點讓變态打消奸屍的欲-望,可是兩人動起手來的時候,莊淺就發現不對勁了:
出招你就好好來,誰打死誰還不一定,可你專揀空子撕我衣服算哪門子的好漢?
莊淺捂着被撕扯掉一半的裙子,悲憤欲絕:“你你你你好不要臉!”
沈思安瞄一眼她白花花的半截大腿,艱難地移開了目光,特別正人君子地說道:“對,不要臉,不服氣你咬我呀。”
莊淺口水吐他一臉:“呸呸!”
咬你?小婊砸你想得美!
沈思安眼一沉,随手扯下外套丢一邊,沖上去就繼續撕她衣服。
莊淺慘叫聲壯烈。
“撕拉!撕拉!撕拉!”連續幾聲之後,後來的畫面都是馬賽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