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男扮女裝的教主大人

一陣叮叮咚咚的響聲,打破了月牙泉塵封五年的美景。一個任何人見了,都要贊一聲絕世佳人的苗人女子走了進來,只是這女子的身量較一般女子來說,似乎太過高挑了。但一看她的臉,卻又覺得,這般身量才襯得起這熱烈如火的氣勢。女子的眉形有些鋒利,在這臉上卻是挑不出一絲錯來。

這對好看的眉毛微微挑起。

嗯,還挺幹淨的,難道那人每年都有來?

五年前,段飛卿離開後不久。陸恒的阿娘,在煉蠱之時,出了意外,再加之年輕時遭受的蠱術反噬爆發出來,很快就撒手人寰。突逢至親逝世的陸恒,為了能迅速成長,以背負起統率五仙教和所有苗人的重擔,選擇了進入萬蠱窟修煉蠱術。

在離開前,他到月牙泉留下了一封信,交代了自己的去向,言明蠱術不大成,他是不會從萬蠱窟出來的。随後,他就設下迷障封了這月牙泉,除了自己和身負自己親手煉制避毒蠱的段飛卿,無人能入。

洞穴之中,添了不少段飛卿同他講過的中原的稀奇玩意兒。石桌之上,擺了張琴。段飛卿曾說過,他善彈琴。這人還真把這地方當自己的家在布置了。那古琴旁邊,是一疊書信。陸恒走過去拿了起來,信封上面,寫着阿恒親啓。

段飛卿如同約定的一般,每年年關之際,都會回到這月牙泉。即使是陸恒留下書信,言明幾年內都不會離開苗寨,他也仍是每年必來此次等着陸恒。

陸恒在一旁的藤椅上坐下,發現那藤椅上多了絲質的軟墊。他擡手,展開信紙。

“阿恒:別後多時,殊深馳系。昨日午夜夢回之時,仿佛又見你音容笑貌。吾擁被而坐,竟覺這是至分別以來,最為愉悅之時……”

“阿恒:見信安好,年關将至,吾甚思歸。想之你言想聽我彈琴,已備下古琴,待到年關之際,帶回苗疆……”

“阿恒:聽聞你要去闖那萬蠱窟,吾心中甚憂,望你平安歸來……”

除卻這些問候思念話語,段飛卿還将自己這幾年的經歷悉數寫于書信之中。

當初他回到中原後,發現那僞君子在囚禁他的三年中,用的是閉關苦修的名義。畢竟名滿天下的飛卿公子,家遭巨變後,如一拜入太初派就身死,那免不得要早來猜忌。這也是自己逃脫之後,那馮衛方沒有大肆追殺的原因。反正以段飛卿的傷勢,也活不了多久。就算是段飛卿在死前将真相說了出去,相比德高望重的馮衛方,沒有其他證據,也不會有人相信一個毛頭小子的說辭。

段飛卿就這樣回了太初派,見了那馮衛方,在他心神巨震之際,以修煉大成的攝魂篇控制了此人。這攝魂篇乃是《天魔心經》中最讓人忌憚一篇,修至大成,能控人心神。

之後段飛卿便意圖通過這馮衛方,找出那神秘的幕後組織,越查越是心驚,這組織似乎規模龐大,受害的不只是段家。這幾十年前,數宗滅門慘案,似乎都與這個神秘組織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

翻閱完桌上書信,陸恒轉動着手上的蛇形銀銀镯,思忖着要不要這幾日就動身去中原一趟。當然不是為了見段飛卿而去,陸恒在心裏暗暗的補了一句。陸恒的阿娘臨終之際,告訴了他一段往事,關于她年輕時做下的傻事,關于陸恒的身世。

初出苗疆的少女,單純又熱情奔放,吸引了在別莊養病的世家公子,之後互許終生。世家公子生來有心疾,一次發作後,命在旦夕。納朵羅怎麽能見心上人就此喪命,想着這人總歸是自己認定的伴侶,便用教中至寶金蠶蠱生生的将那人從鬼門關拖了回來。

在心上人痊愈之後,納朵羅本以為能自此與心上人回苗疆定居,過着神仙眷侶的日子。不想卻意外得知,心上人早有家室。

對峙之際,那世家公子毫無心虛之色,承諾會待納朵羅如平妻。只是他卻不知,苗人專情,認定了就是只有那人,容不第三人插足其中。這般搶他人夫君之事,苗女更不稀罕去做。

失了身心的納朵羅怒極返回苗疆,只是離開之時,終究也是沒能狠心将金蠶蠱從那人身上取回。回到苗寨之後,才發現自己已經有了身孕,納朵羅只對族人說這孩子的父親是自己在外游歷時結識的,隐居別地的分支苗人。

在陸恒出生幾年後,納朵羅又回中原試圖去找過那人。金蠶蠱乃五仙教鎮教聖蠱,怎能一直留在漢人身上。不過納朵羅也沒想過要取那人性命,她向來灑脫,年少時的往事,只當是自己識人不清。當時納朵羅已經煉制出了生息蠱,可用以替代金蠶蠱,雖說不能像金蠶蠱那樣令人身強體健,但好生保養之下活到壽數終了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只是我沒想到,那人連告訴我的姓名都是虛假的。”納朵羅割開自己手腕處皮膚,一只米粒大小的金色小蟲爬了出來。

“這金蠶蠱蠱引還在我身上,近十幾年來,我竟感受到那人數次動用的金蠶蠱。我五仙教聖蠱,怎能為漢人所用。”納朵羅将蠱引放到了陸恒掌心,“我本打算用這蠱引将那金蠶蠱召回苗疆,卻不想那人不知從何得知控蠱之術,我反而遭到了反噬。”

“阿恒,你蠱術一道,比阿娘更為有天賦。希望你蠱術大成,坐穩教主之位後,能去一趟中原,想辦法取回金蠶蠱。”

“那那人的性命?”雖說那人是陸恒的親生父親,但是阿娘是因他而死,陸恒對着父親并沒有半分感情。

“我在得知他一切都是騙我的時候,心中就對他沒了半分情誼。阿恒,一切以你自己的安危為重,我當時只是輸在了離金蠶蠱距離太遠。只要能找到那人,你身上有蠱引,修習的又是最正統的蠱術,那金蠶蠱定然只會聽從你的控制。”納朵羅喘了口氣,“至于那人的性命,取決于你的心意,不要為了阿娘的意願或是所謂的血緣關系束縛了你自己。”

一場瓢潑大雨打斷了陸恒的回憶。

五月的苗疆,正處雨季。前一刻還是陽光明媚的天,轉瞬就陰沉下來,豆大的雨點毫不留情的擊打在洞外的樹葉之上。嘈雜的雨聲充斥着整個洞內,陸恒聽得有幾分心煩,随意撥弄了下桌上的古琴。

清越的琴聲蓋住那沙沙的雨聲,絲毫不通音律的陸恒也聽出這是一把好琴。只是不知這琴在段飛卿的指尖下,又能奏出如何美妙的樂章。

陸恒突然有些想見那人,現在離年關也沒有多久了,不如就在月牙泉等那人歸來。然後再與他一同前往中原,有熟悉中原之事的人同行,要找到當年那個世家公子。總比自己胡亂尋找,要靠譜得多。

然而,這世上之事,總是變數頗多。

雨停之後,陸恒剛回苗寨,就見一群人在寨子門口對峙。那些苗家漢子見陸恒到來,紛紛行禮。

“教主。”

“你們堵在這裏幹什麽?”陸恒皺了皺眉頭。

一個穿着對襟坎肩的健壯漢子上前來:“教主,那都拉烏家阿牛不知從哪裏撿回來一個漢人女子,非要帶她回家養傷。寨子裏的規矩,漢人可不能入內。”

陸恒向着那苗家漢子示意的方向看去,頓時就愣在了原地。倒不是那女子長得有多麽的美貌絕倫,而是因為他腦海內響起的聲音。

【關鍵人物出現,任務線開始,您的系統小助手已上線。】

大量記憶在一瞬間就,如同開閘洩洪一般湧入陸恒腦中。回想這過去的二十年,陸恒有一種想捂臉的沖動。這個傲嬌的女裝大佬是誰啊?

【喂,小助手,我記得原主好像不是這性格吧,我這不算OOC了嗎?】

【此次為特殊委托,因為是将你封閉記憶後投放到原主的生長環境中,因此在性格的貼合度上要求沒有普通委托那麽嚴格。這次經歷似乎發掘了你的隐藏性格喲。】一直旁觀全程的小助手表示自己看得十分盡興。

【你最好別讓我發現你截圖或者是錄像發論壇了。】

【……】小助手裝死神隐。

這一定都是女裝的錯,陸恒不想承認自己內心深處還有這麽傲嬌的一面。不過現在已經成了這種人設,也只能繼續這樣走下去了。

陸恒整理了一下這二十年發生的事情。想起與段飛卿相處的感覺,陸恒有些懷疑他就是釋空,不過在這武俠世界,也不能通過神魂來确定。總之,還是等到與段飛卿見面再說吧。

“教主?”那個撿回漢人女子的阿牛有些戰戰兢兢的喊了一句,在見到教主的那一刻,他那顆被漢人女子美貌迷得神魂颠倒熱血沸騰的頭腦總算是冷靜了下來。見教主神色莫測的盯着那漢人女子看了半晌,他覺得自己是不是要被丢進靈蛇窟去滾上一圈了。

陸恒擡手指了指寨子外面的一處吊腳樓,那是從外面來的漢人客商落腳的地方:“把她擡進去,待我确定這漢人沒有其他意圖後,再将她留下養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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