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男扮女裝的教主大人

将那漢人女子安置到吊腳樓內的竹床上後,陸恒擺了擺手,那些苗家漢子就都退了出去。這漢人女子不愧是之前将原主迷得神魂颠倒的人,即使此刻臉色慘白唇色烏黑的昏睡在竹床上,也遮掩不住那副好容貌。

陸恒走上前去,見那女子随手衣着有些髒亂,但卻沒有什麽外傷。他探了探對方脈搏,又紮破她的指尖放了滴血出來。

陸恒聞了聞那血液的氣味,就知這女子是中了鬼面蛛的毒。苗疆叢林之中,珍貴草藥數不勝數,總有漢人擅自在邊緣處活動,想在不驚動苗人的情況下,尋到那麽一兩株價值連城的草藥。然而,這些魯莽的人往往還未尋到草藥,就倒在了各色毒蟲的毒液之下。

這個女子算是運氣不錯,遇到了出門打獵的阿牛。苗人随身都會攜帶驅蟲藥和解毒丹,雖說那解毒丹沒能去除鬼面蛛的毒性,也好歹留了一口氣在。

眼前這女子的性命,陸恒是必須救的。當然不是因為這女子長得多麽的美貌動人,因為要說這皮相,陸恒的女裝扮相還是要勝過對方幾分的。

等等,我在想什麽,女裝害人啊。陸恒趕緊把自己的思緒拉了回來。

在之前的數次任務中,陸恒已經很有經驗了,委托人死得憋屈執念難消的原因或多或少都會與這位面的命運之子有關。而每次任務的突破點,一般也都會在命運之子周遭出現。

陸恒從腰間的紮染小布包裏,摸出來一個小瓷瓶,打開瓶塞就将裏面的蠱蟲放倒了女子的指尖之上。将那毒液驅除幹淨後,陸恒又塞了顆藥丸進她嘴裏。

片刻後,竹床上漢人女子那如蝶翼般的睫毛輕輕地撲閃兩下,睜開了那雙霧氣氤氲的雙眼。

“我,我這是在哪?”女子試圖坐起身來,卻又無力的躺了回去。

“苗疆鳳凰寨。”陸恒也沒有去扶,畢竟男女授受不親,“方才鬼面蛛毒液已幾乎要進入你的心脈,現在雖然毒液已除,但你還需調養幾日才能恢複。”

“小女子方青婉,這位姐姐,是你救了我嗎?”方青婉見自己确實無力起身,只得歉然地笑了笑。

“不是,是阿牛救你,把你帶回寨子。”

“……”方青婉有些不适應苗人直接的說話方式,“那是你替我解毒的嗎?”

陸恒點點頭:”我救醒你,是有話要問你。你到苗疆來做什麽?“

方青婉見眼前苗人女子與她在中原見到的女子完全不同,生得美豔絕倫,氣勢卻是比大多數男子更甚。從她嘴裏問出來的話,叫方青婉生不出半分的反抗心思:“我,我是來尋藥的。我是太初派弟子,因大師兄日前練功出了岔子受了內傷,一直沒能痊愈,後得神醫開了一方子,可是裏面的藥引只有苗疆才有。”

方青婉擡起擡起眼睛偷偷的瞟了一眼,見陸恒神色沒有什麽變化,才鼓起勇氣繼續說:“我憂心大師兄的傷勢,就擅自闖入苗疆地界,還請姐姐諒解。”

太初派?陸恒有了一絲不太好的預感:“你大師兄叫什麽?”

方青婉想了想,覺得自家大師兄名滿天下,也沒什麽不能說的:“段飛卿。”

只是才一說完,方青婉就覺得自己是不是不該說的。因為只見眼前苗人女子一聽這名字就皺起了眉,渾身的氣勢更讓她畏懼了。

陸恒卻是沒什麽功夫管這方青婉在想什麽。段飛卿?種馬大師兄?陸恒心情很是複雜。雖然知道如果段飛卿就是釋空,那種馬什麽的是不可能會發生的事情。只是想到什麽七位如花美眷之類的,總是讓他心底生出一種微妙的不爽之感來。

陸恒想了想,還是對方青婉露出一個笑容來:“我和段飛卿是舊識,又恰巧有事要去中原走一趟,待你傷好後,我同你一起去看看。”

方青婉有些不确定要不要相信這苗人女子。因為她看這女子氣勢洶洶地樣子,不像是舊識,反倒像是有仇。難道這是大師兄在苗疆留下的風流債?她心底突然冒出來這麽個荒謬的想法。

青陽山上,太初門。

“大師兄,有小師妹的消息了。”一身穿藍白弟子服的青年興沖沖的大步走了過來。只是在看見問劍峰前那人的身影,又不自覺的放低了聲音,放緩了步伐。總覺得在大師兄面前,但凡是一絲魯莽,也是亵渎了這人周身的風采。

“嗯?”段飛卿轉過身來,他略微點頭,“小師妹可還平安。”

“剛收到的飛鴿傳書,說小師妹已進入青陽縣地界,再有兩日應當就能回到門派中了。只是那傳信弟子說小師妹并非獨自一人,身邊還有一苗人女子同行,似乎聽小師妹喚她鈎唛……”

這名叫桑竟的弟子,話未說完,就看到讓他差點驚掉下巴的一幕。他們門派的大師兄,做事滴水不漏,神情永遠溫雅有禮挑不出一絲錯來的飛卿公子,竟向前急行幾步,甚至還被地上的草莖一絆,踉跄了一下。

“你說什麽?”

“小師妹進入……”

“不是這個,最後一句。”

大師兄竟然無禮的打斷了自己的話,這種情況,桑竟一直以為就算是天崩地裂也不會出現。他在巨大的驚吓之下已經只知憑本能行事:“小師妹喚她鈎唛。”

等到桑竟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眼前已然空無一人。

青陽郡。

兩個美貌女子牽馬走在大街上,只是其中一女子作苗家裝束,又氣勢極盛。過往的行人都知苗女不好惹,就算是這兩位女子容貌再動人,也沒人敢多看一眼。

“鈎唛姐姐,出了這青陽縣城,再有不到一日路程我們就能到青陽山腳下了。只是這天色以晚,我們還是在這縣城找家客棧歇息一晚吧?”方青婉轉頭征求陸恒的意見。

陸恒點了點頭。之前聽方青婉描述,他就知段飛卿的內傷應是與修煉天魔心經有關,估計是一些副作用爆發出來。此事不算太急,也沒必要日夜兼程地趕路。

兩人在縣上最大的客棧中安頓下來,要了兩間上房略作收拾後。陸恒和方青婉就在樓下點幾道菜,準備用過晚餐後在上去歇息。

菜才剛上齊。方青婉就見一抹熟悉的白底雲紋衣袍在客棧門前出現,她面上一喜,站起身來。沒想到她的大師兄卻完全像沒看到自己一般,置若罔聞地直接就奔着桌旁另一人去了。

陸恒是背對着門口坐的,他見面前的方青婉突然站了起來,沖着門口喊了一句:“大師兄!”

段飛卿?

陸恒才剛站起轉身,就見那人已經到了自己面前,像是想要抱上來,卻又看看在一尺之外停住。

“阿恒。”千言萬語,最終卻是彙成了幾個字,段飛卿展眉一笑“你來了。”

陸恒也是回了一笑:“嗯,許久不見。”

然後兩人又同時沉默起來。

“大師兄,你真的和鈎唛姐姐是舊識啊?”方青婉的聲音打破了這有點詭異的氣氛。

“師妹。”段飛卿似乎這才發現一旁還有人在,對方青婉點了點頭。

雖說一別數年,段飛卿有萬般思緒想講與陸恒聽,只是還有一個方青婉在旁,的确不是說好的好時機。

方青婉一直對這個溫雅的大師兄存着幾分仰慕的心思。對于心上人,女子總是會不自覺的關注對方的一切,總能發現一些旁人注意不到的東西。方青婉早就發現,大師兄待人向來禮儀周全,任何人與他相處都不會有一絲的不妥之感。只是,大師兄永遠都是笑容溫和如春風,卻在自身周圍劃下了一道界限,沒人能走進那道界限之內。

方青婉一直是這麽認為的。她并不覺得有什麽不好,像大師兄這麽優秀得無可挑剔的人,大概就是這樣會讓人産生距離感。直到她看到了眼前這一幕。

“阿恒,嘗嘗這個。”段飛卿夾了一筷子菜放到陸恒碗中,“你嗜辣,這菜肯定合你口味。”

大師兄好潔,從不行這為他人布菜之事。

“阿恒,這竹葉青酒烈,你酒量不佳,淺酌即可。”段飛卿按下陸恒手中酒壺。

大師兄禮儀周全,在用餐之時從不多說一句話。

“阿恒,你一路奔波,辛苦了。”段飛卿将陸恒鬓邊一縷淩亂的頭發理到他的耳後。

大師兄恪守男女之防,從不與女子太過親近。

一頓令方青婉倍感煎熬的晚飯總算是用完。随後,段飛卿也要了一間上房,三人就此在客棧安頓下來。

陸恒在房內坐了片刻,回想起方才段飛卿的情況,還是覺得不太對勁。以段飛卿的為人行事,即使是久未相見,也不會在他人面前表現得如此直白。看來,那天魔心經還是對他造成了一些影響。

想到此處,陸恒再也坐不住了。他起身,打開房門就想到隔壁去找段飛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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