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身份暴露

在看到蕭律的一瞬間,我即刻認識到,今日将被晃瞎的絕不止計劃中的夏影一個。從我這打頭炮的開始,所有雌性生物恐怕無一能夠幸免。

他今日竟摘了一直固定左臂的繃帶,只着一身深灰色西裝,而且是實打實的一整套,馬甲外套一應俱全,比平日裏襯衫西褲的更顯莊重耀目了許多,晃眼水準直接躍至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蕭律突然轉過頭來,正對上我的視線。我頓生偷窺被抓包的尴尬,連忙賠笑着上前,寒暄道:“你手都好了?摘了夾板沒問題麽?雖說是豪門聚會,我卻也沒想讓你這樣費心,真是讓我感激不盡。哎呀,你熱不熱?還是快上車吧。”

其實他看上去一點也不熱。倒是我,在他默不作聲的不住打量下,仿佛被人扔進了蒸籠。偷偷在心裏擦了把汗,我不禁恐慌道:“我有什麽地方不對麽?”

“沒有,夏鏡。”他的眸色深黑而又灼灼,令人不敢直視,“很好。”

我反應了一會兒,終于意識到他是在說我今天的打扮。我不好意思地抓抓頭發:“嘿嘿,謝謝。那些聚會你也是知道的,總要适當捯饬捯饬,這麽多年不收拾不化妝,我還擔心自己的水平有所下降。聽你這樣說,我便放心了。”

蕭律沒再說話,只幫我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我從善如流,竭力維持優雅的儀态,只覺辛苦非常。

蕭律一邊發動車子,一邊不經意道:“夏鏡,你好像很少穿裙子。”

“裙子是淑女惺惺作态的工具,”我沖他吐了吐舌頭,“我每天還要東奔西走受惡人奴役,配備那麽高級的工具多不方便。”

此刻,蕭惡人的臉上仍是淡漠得可以,可漆黑的眼裏卻有光芒閃過。經過兩周的磨練,我現在已經可以成功将其解讀為笑容。

看他心情不錯,我便繼續話痨道:“而且越高級的工具必然越貴,以我現在負債累累的悲慘狀況,哪裏可能負擔得起。可嘆我當年離家出走的時候只想着與豪門一刀兩斷,分毫不想沾染,為逞一時痛快竟沒挑些貴的工具随身攜帶。幸虧我還記得揣走了這一身,不然今天真是沒法應付了。”

“這一身很不錯。”蕭律語氣平淡,“極适合你,其它再好怕也難以超越。”

“那是自然。”我的尾巴一時翹上了天,“這條裙子可是我十八歲生日的時候陸澤哥哥送我的。陸澤哥哥也不富裕,送我這個不知打了多少工呢。是吧,我就說,陸澤哥哥的眼光當然無人能比,不然我當初怎麽會獨獨把它帶了出來。”

“嗤!”一陣尖銳的剎車聲突然傳來,我們的輝騰驀然打了一個急彎,猛地蹭着馬路邊緣停了下了。

我被吓得大腦一片空白。車內是死一樣的靜谧,窗外,外面喧嚣擁擠的街道似是驟然退至萬裏之外。

我驚懼地轉頭看向身邊的人:“蕭律,你怎麽了?左手是不是仍然不好?安全第一,要不……還是我來開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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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鏡。”蕭律沒有看我,他直直盯着前方,語氣又沉又冷,“你若不想讓夏影看你的笑話,就不要繼續這樣下去。”

我茫然地盯了他好久,終于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對的。陸澤哥哥現在是夏影的男朋友,流連于過去對我不會有半點好處。而且正因為此,夏影才能反複傷我,她想看的就是我備受折磨的樣子。

“你說得對。”我低下頭喃喃道,“我會注意。”

“還有夏鏡,”蕭律轉過頭,并用右手輕輕擡起我的下巴,迫使我與他對視,“既然今天我是你的男友,即使只有一天,也請你給我相應的尊重。”

“好。”我不由自主地答應了他,然後詫異垂眸道,“你不是最受不了肢體接觸的麽?難道真是我對你上下其手的次數太多?現在你不僅不怕我摸你,就連你主動摸我都可以了?我是已經把你徹底治好了麽?還是只有我可以,別人仍然不行?”

蕭律的手指在我的下巴上僵了兩秒,然後觸電般瞬間抽走。

于是,我轉移進攻方向,湊到他跟前,直接捏住他左手手腕:“你那夾板真的已經摘了?才兩個禮拜不會有問題吧?”

這問題當然只是個借口,我其實只想看他會作何反應。結果,他當真沒做出任何排斥動作,只轉開了頭,略有些僵硬道:“醫生看過說已好了很多,所以換了個薄的夾板,穿在裏面并不明顯,而且也不用懸挂了。”

“哦。”我小心翼翼地将他的手臂放了回去,然後順勢在他筆挺的領帶處摸了一把。他系領帶的樣子真是英俊禁欲到了極致,我方才剛看到他的時候就十分想要做這個動作。奈何那動作實在太過猥瑣,而我又是個有節操的人,所以只好作罷。

然而現在,我秉承着檢驗真理的科學實驗态度,不厭其煩地一次次摸了過去:“但剛換掉還是要小心,你看剛剛這剎車多危險,你領帶都歪了,我給你正一正。哎,蕭律,你有沒有考慮過去做模特?這樣雖然可能拖累物理學的發展,但絕對會引領人類精神文明飛速前進。”

他依舊只留給我一個後腦勺,可仍沒有任何不耐或對抗的反應,只一字一字用力道:“夏鏡,要遲到了。”

“走啦走啦。”我心不在焉地應着收回手,心想,莫非那個治潔癖的心理學沖擊療法,難不成竟是真的?

***

聚會的地點竟是市郊的一處私人公館。我站在這幢精致而又恢弘的象牙白歐式建築門口,吃驚地擡了擡眉毛:“幾年未見,小聚會的排場也大到這種程度了?”

蕭律并未回答,但我看得出,這景象明顯也超出了他的預期。不過既來之則安之,我與蕭律到的已是有些晚了,外頭除了我倆再沒有別人,還是先進去再說吧。我奇怪地搖搖頭,向一旁的侍者示意開門。

随着黑色大門的緩緩移動,門內的景象一點點在我的眼前展開。幾秒鐘後,我一把握住了蕭律挽着我的右臂:“蕭律,我突然覺得不喜歡這個地方,咱們還是回去好了。”話畢,我不由分說拉過他,想要轉身離開。

“夏鏡……”

“夏鏡!”

在頭頂與身後兩個不同的地方,我的名字突然同時響起。頭頂的那個是蕭律,而身後的那個卻是……

我沮喪地發現,自己竟又一次中了夏影的奸計。這哪裏是什麽姐妹小聚?可惜眼下為時已晚,跑是決計跑不掉了。方才遠遠傳來的那一聲呼喚猶如驚雷,引得門內的每一雙眼睛都來看我。

我無奈至極地長嘆了一口氣,随即慢慢轉身,挽蕭律他一步一步向主廳中心走去。廳中的人群自覺為我們讓開一條路,頗有些夾道歡迎的架勢。

餘光中,蕭律倒是平常清冷鎮定的模樣。只是他的手臂為什麽這麽僵硬?他不過客串一把,又有什麽可怕的?

不過也不用再想了,反正已經走到絕路,無論如何也只能硬着頭皮上了。于是,我亭亭站定,戴上副極為端莊恭謙的面具,對着面前的人一板一眼地笑道:“爸爸。”

“小鏡。”我家老頭面無表情地點點頭,可我從他盡在掌握的眼神中,明白看到了“想跟我鬥”四個大字,“來了。”

“是,來了。”我認輸道,“爸爸,這位是……”

這時,我卡了一下。猶豫是否要使用“男朋友”這個虛假身份,可尚未決定我便發現,我家老頭在定睛看向蕭律時,向來嚴肅鎮定的神情瞬間變得非常非常奇怪。

震驚、詫異、疑慮、防備、思忖,二十幾年來,這竟是老頭面部表情最為豐富的一刻。更讓我始料未及的是,老頭竟未對我施以眼刀,也沒對蕭律嚴加拷問,而是将猛然将目光轉向了他身邊的人。

我不禁順着老頭目光的方向看過去。然後,我的表情變得大約比老頭還要精彩上百八十倍。什麽情況?!這個人……他、他怎麽與蕭律長得這樣像?!

我霍地扭頭去看蕭律,他也在看那人,且英俊的臉龐上全是愧意與歉然。他們認識?!正在我驚疑未定的當口,他低頭望向我,深黑色的眼睛寫滿糾結,就像有什麽要向我解釋,卻又無從開口。

我倏地抽出挽着他手臂的手,死死攥住了他的袖口。拜托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就在這時,對面酷似蕭律的那人開了口。他的聲音很低很沉,也非常好聽,就像悠揚的樂器:“鏡子,小律。你們認識?”

我呆若木雞地盯着他看。他叫我鏡子?他與我很熟麽?小律?他與蕭律也很熟麽?他到底是誰啊?!

“夏鏡是我的學生。”蕭律開口應道,接下來,他輕輕說了兩個字,瞬間解答了我所有疑惑:“哥哥。”

哥哥?!我的手臂登時從蕭律的袖子上掉了下來。我搖晃着向後退了一步,看看那人,又看看蕭律。有什麽答案好像呼之欲出,可我早就完全死了機,做不了半點思考。

許是我此刻的儀态太不優雅,老頭有些警告意味地咳了一聲,然後板着臉對我說道:“小鏡,不認識了麽,這是你蕭紀哥哥。”

蕭紀哥哥?我茫然地瞧着那人,拼命在腦海中搜尋相關記憶:“蕭紀哥哥……蕭紀哥哥?!”

“是,”蕭紀的唇角微微勾了勾,“鏡子,好久不見。”

“是、是啊……”我機械地應道,視線卻不自覺地在蕭律與蕭紀之間飄來飄去。

這兩張臉,即使不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也是差不多模子刻出來的。他們這是……忽然之間我醍醐灌頂,所有疑問在同一時刻得到了解答。

蕭紀,蕭律。那些低調昂貴的行頭,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校醫院門口,我問剛剛認識的蕭律:“我們有沒有在哪裏見過?”

人聲鼎沸的七食堂裏,我誇他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他猶豫着問我:“與我長得差不多的,你也沒見過嗎?夏鏡,你究竟是哪裏人?”

夜色下的輝騰內,我斷定他出身豪門,他卻低聲說:“夏鏡,我一直都知道你的身份。”

幾天之前,我對他敞開心扉訴說自己的秘密,而他告訴我:“夏鏡,我從小一個人長大,但我有一個同母異父的姐姐,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哥哥。”

蕭家!蕭律竟是蕭家人!是蕭紀同父異母的弟弟!

而蕭律的母親,就是傳說中先與別人生了女兒、然後在蕭律三歲時才正式嫁入蕭家的蕭夫人!那是個害死了蕭紀母親、又一直致力于害死蕭紀的恐怖女人!

而蕭律……在經歷了這麽多事後,我其實對他一無所知,可他從一開頭就确切知道我究竟是誰!

“鏡子?”對面,蕭紀悠悠喚了我一聲。

“啊?啊,蕭、蕭紀哥哥……”懵然中,我面對眼前面目全非的幼時夥伴,語無倫次,“蕭紀哥哥,這、這許多年未見,你竟長得這樣大了……而且出落得很不一樣麽,實是愈發的……那個,驚為天人啊、天人。”

“小鏡!怎麽與你蕭紀哥哥說話呢!”蕭紀右邊,我家老頭的光火勢頭十分明顯。

“噗!”蕭紀左邊,有飲料成天女撒花狀噴薄而出。

蕭紀先淡笑着轉向右邊:“伯父不要責怪鏡子,我們兩個之間一向随意,從小就是如此。”說着,他從口袋中摸出一方手帕,然後輕柔地拭了拭左側那張十分美麗的面孔,“顧惜,小心。”

最後,他慢悠悠轉回我的方向,将身邊的女子向前讓了讓:“鏡子,這是顧惜,我的太太。”

“哦、哦……”我忙不疊向那女子招呼,“夫、夫人……”

“別!千萬別!”那女子“呼”地将一只手掌推至我倆中間,“鏡子是吧?我最怕這些正經得要命的稱謂,你喊他蕭紀哥哥是不是?那鏡子,你喊我顧惜姐姐好不好呀?”

“呃……”在豪門、尤其是蕭家這樣的頂級豪門中,如此生動活潑、平易近人的女子實在絕無僅有。我被她唬得一怔,遲鈍應道,“好、好呀……顧惜姐姐。”

“太好了。”顧惜興高采烈地拍了拍手,然後姿态優雅地轉向身邊的蕭紀,一邊隐秘地戳他一邊興奮地壓低聲音道,“蕭紀,我喜歡鏡子!她好像很知道怎麽對付你的有沒有!同道中人啊有沒有!你這個圈子裏竟也有正常人啊有沒有!好開心啊好開心!哈哈哈哈哈!”

我驚恐地望向蕭紀。如果我的記憶沒有出錯的話,蕭紀的個性大概是比蕭律要再冷上那麽千八百度的。如果蕭律是清冷,那麽蕭紀就是陰冷;如果蕭律是冷淡,那麽蕭紀就是冷厲。

總之,由于蕭律母親人生的首要目标就是除掉蕭紀,所以蕭紀從小在她的威脅下天天生死存亡,性格自是要狠厲不少。小時候,如果誰敢如眼下顧惜這樣對待蕭紀,那這人必定是有自戕傾向的。

可無論如何我也沒有想到,蕭紀只是無奈地閉了閉眼,然後握住顧惜的手柔聲說:“你高興就好。”随即便直面我,毫不客氣地下達命令道,“鏡子,以後一定要多來走動走動。”

“啊?啊……”我遲鈍地傻笑了一聲,“一定,一定。”

随着我們一圈人招呼完畢,氣氛便漸漸變得有些詭異起來。其中,蕭律作為這奇異氣氛的來源、而我作為将這來源帶來的人,被迫陷入到衆人的圍觀之中。

我能感受得到,不止是蕭紀與我家老頭兩個,四周的所有人都在向我們這裏投射盤桓不去的各色目光,且那目光中愈發生出明目張膽的八卦趨勢。

最終,老頭又咳了一聲,沉着臉對我道:“小鏡,過來一下。”

聞言,我不得不向大家道了聲失陪,又瞟了一眼蕭律,然後便跟着老頭向後廳走去。一邊走我一邊琢磨,蕭律方才那黑漆漆的濃重目光,究竟是什麽意思?

***

後廳中有一幹大大小小的會客室,老頭随意找了一間,将我丢了進去。

從關門時那重重的一聲響中,我便可精确判斷,這将是一場戰意滿格的争吵。于是,我趕忙在寬大的歐洲宮廷式沙發中尋了一個最舒服的位置,強打精神準備迎戰。

果不其然,老頭挾着雷霆萬鈞之勢“咚咚咚”呼嘯至我的跟前,居高臨下地怒道:“胡鬧!”

我揉着太陽穴簡潔回答:“沒有。”

“你沒有?”老頭怒發沖冠,哆嗦着指向門外,“這是怎麽回事?你怎麽能把蕭律帶來這種場合?”

“這是什麽場合?”我反诘道,“老爹,我今天是被夏影邀請,前來參加姐妹小聚的,帶個男伴是規矩要求。”

“姐妹小聚?”老頭眉間的紋路深得能盛下一瓢水,“胡言亂語!”

“确實,可是老爹,胡言亂語的人不是我。”我冷笑了一下,“我猜,夏影對您說的是,她說服了我,來陪您參加今天的這個什麽活動吧?可是您知道,她與我說了些什麽嗎?她對我說,今天姐妹幾個小聚,有人可以帶來陸澤哥哥的消息,還必得有男伴才能入場。

“老爹,你還不了解麽,除了陸澤哥哥,這個圈子哪一點不是讓我唯恐避之不及?是我太傻,事到如今還會中夏影的圈套。有陸澤哥哥的消息,她怎麽可能讓我第一時間知曉?那個聚會她應該是自己去了吧?卻把這個活動的時間地址發給了我,好讓我帶上未曾與您報備過的男友,前來惹您生氣。她還真是下了功夫的好算計。”

“我不與你論這些。”老頭煩躁地揮了揮手,“夏鏡,你先回答我,你怎麽會與蕭律攪在一起?”

我深吸了一口氣,只覺得自己比老頭還要煩躁:“兩周前,我騎車的時候不小心傷到了他,欠了他的醫藥費,就給他當助教打工還債了。但在十分鐘以前,我還對他與蕭氏的關系一無所知。”

“醫藥費?”老頭像聽到了個天大的笑話,“你欠了他多少醫藥費?”

“三千塊。”我閉上眼,深知這個金額在老頭看來,的的确确就是個笑話,“後來又有些其它事,又問他借了兩千。”

“三千塊?!”房頂的水晶燈被老頭的咆哮震得叮咚作響,“夏鏡,你獨立了四年,真是獨立出大出息了!三千塊你就能把咱們家給賣了!”

“老爹你講不講道理!”我忍無可忍,“騰”地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我一不知道蕭律的身份,二不清楚今天這個活動的內容,僅僅是因為受了夏影的蒙蔽,才會出現在這裏!我怎麽就把咱們家賣了?”

“你是沒賣,可你被賣了還在幫人家數錢,還不如你自己去賣!”老頭的臉已經氣成了番茄的顏色,“夏鏡,就你這個缺心眼的樣子還想獨立?一只腳沒邁出家門,就要被啃得連骨頭也不剩了!

“蕭律是什麽人?三千塊?他賬戶裏就是少了三千萬,他都未必發現得了!你以為三千塊對他來說叫錢嗎?三千塊只對你這種不務正業、入不敷出的人來說才叫做錢!對他來說,掉在地上恐怕都懶得去撿!若不為了接近你,他一個蕭家人,會在乎三千塊的醫藥費?!你你你,你真是要氣死我了你!”

“什麽意思?”我忽然覺得四周一片寂靜。

即使再想否認,潛意識裏的那個我也明白,老頭說的或許是有道理的。其實連我自己也曾隐約意識到過,不是嗎?即使蕭律不來自于舉世聞名的蕭氏,他也仍然是個豪門,怎麽會去計較三千塊錢?

只是從前我從未想過,他是故意想要接近我。我不過是個不受待見、還離家出走的窮光蛋,他接近我有什麽用處?

我瞪大眼睛,連心髒都好像就要停滞:“您說我被蕭律賣了?他為什麽要賣我?又為什麽要接近我?爸爸,您是什麽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完了,蕭教授暴露了。不僅暴露了,還被惡意揣測了,也不知道他那顆脆弱的小心靈受不受得了夏鏡的質疑。如果受不了,蕭教授這個病嬌攻該幹點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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