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偶遇妃傾

當意識逐漸清晰,眼前的朦胧逐漸驅散,腦袋的昏沉逐漸清醒,妃谧欲睜卻眯着眼眸,費了好大勁才緩過神來,四周晦暗,空氣中傳來一陣陣抽泣啜泣哭泣的聲音,十分凄涼悲慘,她睜眼後映入眼簾的漆黑中幾點油燈在弱弱招手,借着油燈能看見一堆高大的茅草旁有幾個淚眼婆娑,衣衫褴褛,灰頭土臉,五花大綁的女孩們。

“這…這裏是哪?你們是誰?我為何會在此地?”妃谧動了動身子,四肢被束縛,原來她同其她女孩一樣被五花大綁,她想施法解開這綁着緊得很的繩子,驀然想起自己的靈力莫名失了,眨巴着眼睛不知所措的模樣。

無人回答她,大家都各自養好力氣,不會同一個陌生人講話,只有一個姑娘怯懦地往妃谧這邊移動身子,擡起頭來,看不清晰她的容貌,只聽見她的聲音有氣無力,“姑娘,被捉到此地的女子都是被人販子拐騙來的,我們都将會賣去桃靥閣。”

“桃靥閣…”妃谧依稀記起說書人曾同她講,桃靥閣乃是男人們煙花酒地的地方,也是多數女子的地獄。

鐵門被推開的聲音在寂寥的空氣中特別清晰,幾個人陸續把地下室的姑娘們帶走,困在馬車上,一次能運五六個,動作井然有序,不緊不慢,明顯是訓練過的,妃谧和幾個姑娘成一批丢在馬車上,一路上颠颠頗頗,攪得妃谧肚子一陣悶悶,妃谧隐約聽到車外兩個車夫低聲的談話,妃谧還是可以聽到。

一個說,“大主公被殺,二主公被捕,三主公也不避避嫌…”

“大主公是情困故意送死,二主公是粗心輕敵,三主公可是位心思缜密的女子,我想祭夜閣會重新振作起來!”另一個懷着希冀興致勃勃道。

二人之後的談話就是一些寒暄,妃谧把腦袋靠在倚木上,祭夜閣,主公什麽的她并不認識,她認識到現在她的處境很危險,會不會被扒了狐貍皮,清蒸還是紅燒?聽說青,樓的美味佳肴不亞于客棧。

妃谧在心裏默默地抹了把汗,晚天果真不宜出門,淩錦寒為什麽不死皮賴臉,連拖帶拽,軟磨硬泡不讓妃谧出門呢?真是一個沒有耐性的男人。

就算針對完淩錦寒也只是在心裏得到些許安慰,身上麻繩捆得妃谧動彈不得,還如何逃脫,在颠簸的馬車廂中她瞌眼睡了過去。

約摸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睡躺在地上的妃谧睜眼後被一股濃厚的脂粉味道熏得睡意失了大半,身旁那幾個姑娘低聲嘤嘤,怯懦地縮着頭,臉蛋上的泥垢擦去,各個都有水靈清秀的小臉兒。

而前方,一張畫桌上筆墨紙硯齊全,桌後牆上挂着幾副紙卷,宣紙上有蘊墨的溫婉輕柔的字,有潑墨的細膩婉約的畫,梨花木雕刻的畫桌前有一名淺紅衣紗的女子執筆繪着什麽,她紅紗蒙臉,眼眉妖媚,桃花眼盡綻瑰麗。

聲音如泉水激石,泠泠作響,“你們叫什麽名字?一個一個來說。”

其中一名着碧亭羅衣的女子柳眉豎倒,“你們到底是什麽人?竟敢綁我!可知我是誰?”

紅衣女子優雅地放下毛筆,擡眼掃遍地上的姑娘,包括妃谧,目光落在她身上,話卻是對碧衣女子說,“我是誰你不必知道,你是誰我倒是很好奇。”

“我…我是…”碧衣女子欲說下去,但冷靜地思考良久,終是抿唇別過臉,內心狠狠道,敢綁我,我要你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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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麽名字?”紅衣女子溫婉地問妃谧身旁的一名衣衫破舊,卻擁有一副秀色可餐的小臉蛋。

“江仙兒。”

“你呢?”紅衣女子笑眼望向妃谧。

“妃谧。”妃谧動動嘴唇,聲音并不大,房裏的人卻能聽見,那紅衣女子挑眉饒有興趣一般,慢悠悠站起身子,踱步到妃谧面前,拂開衣紗,單膝點地,兩只手指挑起妃谧的下巴,硬是要妃谧看着她魅惑衆生的桃花眼,妃谧垂下眼簾面無表情緘默。

“妃…谧…”紅衣女子呢喃二字,倏忽嬌笑起來,笑得在場的姑娘們感到莫名的恐懼,妃谧微微蹙眉,這笑确實詭異瘆人。

“原來是你。”紅衣女子拂紗起身坐回原位,風情萬種,妖嬈多姿。

“你…認識我?”妃谧下意識身子想後傾,在凡界,認識她的只是縣衙的一些捕快和大人,說書人,還有将軍府的人,況且這女子周身圍繞着難以捉摸的氣味,好像是…鱗片的味道,卻不是魚鱗,如果靈術還在,一聞就知道是人是妖。

“妃氏十分罕見,我這裏也有一個姓妃的姑娘,可是我們這裏的頭牌花魁。”紅衣女子輕佻道,“你想不想見見她?或許你認識呢。”

妃谧瞥了她一眼,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她的師兄玄淵曾說,仙者落難的時候,也要保持那股不食人間煙火,遺世獨立的心态和氣質,一則可以震懾敵人,二則可以尋的一絲生路,三則…如果遇到不會欣賞,性急的人,可能死得快一點。

一個侍女挨近紅衣女子,紅衣女子低聲對她說了什麽,侍女點頭離開。

“我知道你靈術失去的原因,你求求我,我就告訴你。”

妃谧身體顫了顫,看來這紅衣女子是妖無疑,這下她真的意識到危機感,左思右想逃生的方法。

直到一個身姿曼妙,顧盼生輝的橘橙色錦衣的女子踏進門檻,卻平淡清冷道,“妗兒你找我?”

紅衣女子連妗粲然笑着,聲音溫婉,“我把你的一個故人不小心綁來了,你是放了她,還是讓她做我們的姑娘?”

當妃谧和錦衣姑娘四目相對,電光火石間,錦衣姑娘面露驚慌,而妃谧直接驚訝出聲,“妃傾!原來…你在這!”

妃傾白皙纖細的手指捏着絲絹,經不住手指冰涼麻木,絲絹在失去擺控下軟綿綿地無聲落地,與妃谧對目良久,才恍過神來提裙驚驚慌慌欲離去,剛跨出門檻一步,連妗起身含笑道,“有我在,她不會對你怎樣。”

妃傾把步子退回來,咽了口水,用我相信你的眼神看着連妗,連妗順手撈起桌上一把折扇,往另一手心一拍。

妃谧哀嘆口氣,堅定地看着妃傾,妃傾目光躲閃,“妃傾,你必須跟我回去。”

“呵!回去?你要我回去?我怎麽可能會回去呢?”妃傾搖搖頭後就是冷冷的笑,爾後瞥了要妃谧心無餘悸地走過妃谧眼前,徑直側躺在一旁的貴妃塌上,提裙放在塌上,一手支頤。

冥冰地獄是三界至寒至毒的一處無人之地,位于天山雪嶺,幾乎無人願意踏足,生怕一不小心灰飛煙滅,這是外頭的傳言,而實際上,要在冥冰地獄灰飛煙滅,還要幾年的時間,一時半會也沒什麽影響,不然妃谧時常跑到冥冰地獄自取滅亡實在屬于吃飽了撐着。

不過讓三界聞風喪膽的并非冥冰地獄,而是三界之外的無人之地,名曰,夢魇華胥,此地與三界間隔,三界之人只有進去,沒有出來,玄淵曾與妃谧描述,夢魇華胥,不知是噩夢還是美夢,與世隔絕,無憂無慮,與世隔絕,孤身死去,夢魇華胥誰也不知位于何處,只知道有這塊地方,傳言真假誰也說不準,然而夢魇華胥,寸草不生,山野貧瘠,乃是一個不毛之地,入則亡。

言歸正傳,妃谧晃神回來,別過頭,避過妃傾灼灼目光,其她被拐來的女子還在屋裏,有的在低聲嘤嘤抽泣,還有的靜默無聲,在籌謀着。

連妗擡了擡手,有人上前解開妃谧的繩子,妃谧揉了揉酸疼的手腕,扭動頸脖,不解地看着連妗,連妗打開折扇,悠哉悠哉地輕搖,泠聲道,“妃谧,我們來賭一局,你敢嗎?”

妃谧利落起身,拂了拂裙衫,眉梢含笑,“有何不敢?”

二人踱步至後院花庭,花庭有積雪,打落枝桠,不過中心有人打掃,騰出可以伫立的空間。

妃谧眨着眼睛擡頭望天,正是一月天,清風微涼,不見陽光,滿天蓬松密布的白雲,偶爾一群燕雀飛過,才尋得幾絲異色。

雪跡殘餘足步中,時有寒風凜凜,而連妗一身輕松,紅紗遮掩曼妙的身姿,竟不覺得寒瑟,妃谧雖然錦衣加身,加之自己原身就是住在常年冰寒的山嶺,凡間的冬季的冰寒稍遜天山雪嶺的冰寒,妃谧不披棉襖什麽的倒是可以正常活動。而妃傾弱柳扶風的模樣惹人心生憐愛,身披小襖倚靠在座位秋千旁,旁邊侍女遞着一杯熱茶。

妃傾挑弄如蔥白手指甲,漫不經心道,“妃谧,我不知你為何靈術盡失,可我知道一時半會也恢複不過來,那麽你就同比武,聽聞妃家的付仙令聞名遠播,深藏不露,我連妗還真想見識下。”

妃谧争辯着,吶吶道,“妃傾也姓妃,你怎麽不向她請教?”

連妗放下出招的手勢,指着妃谧,“少啰嗦!”見識請教只是一個幌子,蓄意報複才是目的,哪輪到她雞蛋裏挑骨頭,妃傾在冥冰地獄所受的苦楚,定要妃姿摯愛的小徒兒一一償還。

連妗平掌向妃谧襲去,妃谧以藕臂阻擋,連妗身子柔韌,出招詭異,神測莫幻,妃谧的身體有些吃不消,連妗招招欲置人于死地,妃谧只能為守攻不得。

二人打得正激烈,妃谧眼前有一抹人影閃過,使勁吃奶的力推向連妗,而連妗只是淡然地一掌擊向她的胸口,整個瘦弱的身子朝妃谧身旁傾倒,妃谧疾步上前,扶住她順勢讓她穩妥地坐在地上。妃谧連妗看清了那人的臉,妃谧驚呼,“江仙兒?”連妗一腳踩在她的胸口,江仙兒滿臉淚痕,面目略扭曲,連妗聲音清冷得仿佛要把周圍的冷獨比下去,“死丫頭!你怎麽解開繩子逃出來的?還有,誰叫你這麽多管閑事!”

妃谧緊緊蹙眉,手心滲出汗,拿出藏在襪中匕首朝連妗的腳邊刺去,連妗機靈把腳移開繼續躲過妃谧的匕首,幾場比試下去,妃谧占了下風。

妃谧有些力不從心,精疲力盡,四肢的力氣被抽了出去用在握匕首上,匕首脫落手心,整個身子跌坐在地面,地面上殘餘雪跡累累。

隐約聽到連妗冷漠的聲音經過身旁,“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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