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太學10
沈初:“伏夫子學識淵博,是當世學子之楷模,都是難以企及的存在。”
範雍:“倒是為兄說話唐突了,不過的确是這見解深入淺出、又令人發省,賢弟将如此好的書籍贈予為兄,為兄真是、真是感激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沈初笑道:“範兄言重了,賢弟辛苦的不過是謄抄了一遍而已,其他也沒做啥,範兄不用放在心上為此挂懷。”
範雍搖搖頭道,“賢弟一片純稚之心實在難得,只是有所不知,像這樣的書籍,簡直是千金難求啊!”
沈初不由正色道,“既然是好的學問,更多的人看到懂得才是正理,萬沒有藏着掖着的道理。還有《中庸》《論語》和《孟子》,我也會一并抄出來送給範兄,我那還有一份,也會拿去給子明。”
範雍激動得滿臉泛紅,“賢弟言之有理,為兄感激之情也一言難盡——”他知道沈初說的有道理,但像他們這樣出身寒門的學子,能得到這樣寶貴的書籍的機會真是少之又少。
“叮咚!恭喜宿舍達成收獲摯友範雍成就!點擊頁面可以查看人物屬性與成就!”沈初腦海裏響起毛團的聲音。
他滿臉驚訝和不解,“範雍和蘇瞻早就是我的摯友了,你這淘汰系統是在挑撥離間!”
毛團:“系統的摯友成就當然是不同尋常的,就是永遠站在你這一邊的朋友懂嗎?!比如,你選擇站太子還是站五皇子,達成摯友成就的摯友會無條件支持你,也跟着你選擇戰隊。”
沈初無語道,“你、你壓根不是個穿書系統,你是個野心系統吧?!”假如他站隊站錯了,豈不是連範雍也要跟着遭殃?!他感覺自己只是穿個書養個崽想活個命而已,為什麽要弄得這麽複雜?!
毛團無情道:“這就是穿書的宿命,還是乖乖認命吧!”
沈初在腦海裏查看範雍的屬性與成就,腦海裏的系統面板上顯示,“範雍,人物屬性:國家之棟梁,宰輔之才,性格平和大度,忠誠可靠;成就:入內閣,位居首輔。”
毛團在一邊道,“你賺大了!收獲範雍摯友一枚,人家未來可是宰相啊!”
沈初:······這種被什麽東西堵住不吐不快卻又吐不出來的感覺,真TM艹蛋——
轉眼夜已深,崽崽趴在他懷裏已經打瞌睡了,範雍将他送到門口,兩人告別。
範雍回去後準備守更熬夜将朱子注解版《大學》好好研讀一番,得獲如此至寶,實在興奮的不行。
沈初先給崽崽洗漱,崽崽像只布娃娃一樣在他懷裏東倒西歪任他揉搓,不時哼哼唧唧幾聲,表達被打擾深沉香甜的睡覺的不滿。
洗完後,沈初在崽崽胖乎乎的臉蛋上一邊香了一個,将他放在床上,給他掩好被子。崽崽在軟乎的被窩裏扭了扭,圓圓的腦袋在枕頭上蹭了蹭,找到舒服的姿勢後,很快就睡沉了。
沈初将明天給蘇瞻的朱子版《大學》又檢查了番,仔細包好,又抄了會《中庸》注解,到實在熬不住的時候,樓住又暖和又軟實的崽崽,沾床就睡沉了。
······
第二天,蘇瞻拿到朱子注解版《大學》後,和範雍反應相差無幾。沈初本來還覺得他們反應是不是也太誇張了些,毛團一句話點醒道,“你拿的四書版本,對于這個世界的人來說,就像是馬克思的資本論和康德的三大理論批判,嗯,當然比它們的普及度還要更高。”
不過沈初覺得,就算資本論和三大批判理論剛面世的時候擺在他面前,他肯定也認識不到其中的價值,他果然還是夠白目。
晚上,等到沈初回家的時候,範雍尋到他道,“沈賢弟,有同窗見到了你送給我的朱子版《大學》,他們也想謄抄一份,你看可以不?”
沈初爽快道,“當然可以,不過也不能白抄,一是謄抄本得注明是朱子所著;二是他們謄抄後不能再傳,所有謄抄的都得找你或者子明;再是每份家境富貴的得出一兩銀子,家境普通的得出半兩銀子,家境貧寒的就免費抄吧。”
範雍覺得有些別扭,這種涉及學問的事,尋常要麽是不外傳,要麽是著書傳業解惑,也沒有這麽大喇喇地擺在明面上收銀子的。
沈初似乎看出範雍的想法,理直氣壯道,“範兄,你想想,這著書立論的,也是學問吧,雖然銀錢難以衡量,但也跟勞作一樣有辛苦費吧?你想想太學背後那書店一條街,裏面賣的注釋本哪個沒有超過一兩銀子?難道朱子版還比不過書店一條街那些?”
範雍想想也是很有道理,在他看來朱子版幾乎是千金不換的,讓他們一兩銀子就能買到,而且家境一般的只須半兩銀子,家境貧寒的免費,已經很不錯了。
果然,範雍将沈初的條件告知那些想找他謄抄的學子,大家都非常樂意。剛開始都是些家境普通的,給範雍交半兩銀子即可,後來不少世家子弟找到蘇瞻那裏,也欣欣然交了一兩銀。
毛團疑惑道,“我還以為你會免費讓大家謄抄呢——”
沈初哼道,“我有看起來這麽聖母嗎?!我又不是為了當傳播文化的使者,也不需要大家感激我,為什麽我不能收銀子?我就算是個搬運工,也得給我點辛苦費吧,而且收的一點也不貴好伐,完全是劫富濟貧呢。”
“最重要的還不是因為你這個淘汰系統,讓我不斷地掙錢積累財富值才能兌換商品好吧?!啥都要錢呢,瞧瞧上次的臺燈要錢,崽崽和滾滾天天喝的牛奶要錢,滾滾每天的鮮竹筍也要錢,一家大大小小全都要錢,連大黑小白的狗糧,大黃的貓糧,還有阿綠阿花的鳥食都不是大風刮來的。”
“你這個淘汰系統能給我免費嗎?你給我啥都免費,我也不用向他們收銀子啦——”
甭給他提錢,提到錢他就有一肚子要說的,這破系統啥都要錢,還在那站着說話不腰疼——
毛團一臉風中淩亂,“我就随口說說而已,千萬不要當真哈。商城不收錢是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哈、哈哈——”
沈初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然後沒過幾天,除了少數或不學無術或狂妄自大的外,幾乎都人手謄抄了一本朱子版《大學》,而這時候沈初還沒把《中庸》注釋版抄完。
不過他想到了一個好方法,自己就只抄一遍,然後拿給範雍和蘇瞻,他們再抄一遍。
大家也都知道了這書是從沈初這裏傳出去的,還知道這學識淵博的朱子曾教導過他,一時間沈初身上籠罩了一層神秘色彩,對他又感激又敬慕,覺得他也是和範雍他們一般才學過人的同窗,甚至比範雍他們更為特別、出色。
如果沈初知道他們的想法,他肯定得汗顏。和範雍他們真正才學過人的同窗比,他就是一個天然帶挂的穿書者,沒啥值得炫耀的。
他還猶豫過後面的三本要不要讓兩人先拿着一段時間,等到學裏的年末考核後再共享給大家。不過後來想想,本來以範雍和蘇瞻的天資,考核為上等基本是沒有問題的,就算是朱子版的四書給所有人,但能有這兩人學習和領悟能力的也是少數。
他便也不擔心了,便邊抄書的同時邊按照自己的計劃加快學習進度。
他倒完全忘了,這大家都人手一份朱子版四書,他又沒有範雍和蘇瞻兩人的天資,他不擔心自己的考核嗎——
這天下課後,他像往常一樣往太學後門走準備回家,沒想到被個小厮攔住了去路。
他記得這人,是安國公嫡次子王勒身邊的,好像叫來寶。
來寶相貌平平無奇,存在感也很低,低垂着眉眼道,“沈公子,我家公子有請,想借一步說話。”
沈初和王勒不熟,才不想和他借一步說話,崽崽還在家裏等着他呢,他今天答應了給他帶一只糖葫蘆回去——小家夥這段時間太乖了,作為獎賞。他想早點回家撸娃,撸完娃還得寒窗苦讀,他才不想去見什麽莫名其妙的王勒。
不過面上還是裝作有禮道,“沈某家中還有幼子,恐多有不便,王公子若有什麽話,不妨讓蘇公子代為轉達。”
沈初這話說得有些不給面子,若是尋常小厮,定要怒他不識擡舉,但來寶面上并無反應,還是與先前一般神色,只是看起來尤為堅持道,“希望沈公子能借一步說話,若沈公子不願,來寶也只能先禮後兵了。”
沈初一驚,沒想到這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小厮竟然深藏不露,看來王家并不像世人以為的都是一群文官。
沈初識時務道,“行,你帶路吧。”
來寶帶他穿過一條小巷,又轉了幾個彎,來到了下蔡河邊,從一條隐蔽的巷子開出的偏門上了樓,到了一間寬敞的雅間,被屏風隔成了兩半。屏風外滿有兩個模樣清秀的女孩彈着琵琶唱着小曲,屏風後面隐隐露出個人影,似乎在一個下棋。
沈初滿腦袋問號,覺得自己要不是知道來寶是王勒的小厮的話,他還真以為叫他來的是個姑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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崽崽日記:哼,今天爹爹說給我帶糖葫蘆回來的,結果爹爹回來那麽晚!崽崽不開心,爹爹以前明明說晚上吃糖要長蟲牙的——哼,崽崽得用兩根糖葫蘆才能哄好哦,還要一個爹爹的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