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誣陷
“抓住他!”只聽一聲大喝,兩個刑官模樣的人一下沖到玄七身旁,扭着他的胳膊把他拽起。
玄七沒有反抗。
“怎麽回事!?”沈遙站起來道。
“哼,身為藥人,打傷守衛,妄圖逃跑,這就壓你回刑堂問罪!”李守衛出現在門口,邊走進來邊說。
“胡說八道!”沈遙拍桌,心道玄七這是招惹小人了,“我和玄七剛剛一直坐在屋裏聊天,何來的打傷守衛、妄圖逃跑?”
“沈公子,我這傷還正新鮮着呢。”李守衛伸出右手,手腕處一片紅腫。
“哼,你還真會颠倒黑白。明明是你騷擾紅鈴在先,玄七不過是幫紅鈴解圍教訓了你,你就惡人先告狀想要報複他!”
“哎呦喂,”李守衛叫道,“您可不能冤枉我,明明是剛才玄七想要出逃,被我發現,打傷了我的手腕,正好您來看他,他怕事情鬧大,才假裝收斂,陪您進屋。您看,是您之前讓我把玄七的腳鏈除了的,您就算怕牽連,也不能把紅鈴扯進來,大家都知道,紅鈴可是馬上要出嫁的姑娘,您這麽說,要是傳了出去,被她婆家人聽到了指不定會出什麽事呢!”
“你……!”沈遙沒想到,短短一會兒工夫,李守衛竟把整件事情翻轉得有模有樣,連自己也被倒打一耙。
“哼,你膽子也太大了!就算你我二人各執一詞,只要紅鈴作證,你就沒什麽好說的了吧!”沈遙冷笑一聲道。
“二位,”沈遙對刑官道,“我們一同去藥廬找一下紅鈴,把此事說個清楚。”
“我們只管來押人,斷罪要去刑堂,有什麽說的,你把人叫到刑堂去說吧。”刑官面無表情的道。
“……”沈遙胸中一窒,道,“我先和你們一起去刑堂。”
“李大人,”這時,剛才一直沒說話的玄七開口了,就聽他對李守衛道,“玄七剛才只是想出院子散步,您可能誤會了,所以起了沖突,玄七本無意傷人,還請您海涵,玄七願去刑堂領罰。”
“嗯,”李守衛眼珠轉了轉,哼了一聲,道,“是不是誤會我不知道,總之傷了人,該怎麽罰就怎麽罰吧。”
“……!”沈遙覺得玄七實在奇怪,竟然自己胡亂認了罪,眼見着刑官把玄七拽走,他追上去,卻看到玄七對他微微搖頭使了個眼色。
沈遙越發不解,一路追着,玄七便對他道,“沈公子,玄七無非是去挨幾下鞭子,您不必特地跟來了。”
“是啊是啊,人家都認罪了,沈公子你就不用特地跟來了。”李守衛也在一邊說道。
沈遙一口惡氣上來,心想玄七怎是如此窩囊怕硬之人。
他跟着跟着,見玄七不再看他,便對刑官道,“二位,我去找一下紅鈴,待會去刑堂與李守衛當面對質,能否請二位大人與斷罪的大人說一聲,稍等我片刻。”
其中一個刑官斜眼瞧了他一笑,面露些許嘲諷,道,“我們等你一時三刻可以,你若來得晚了,我們就直接用刑了。”
“多謝!”沈遙道,他又看了一眼玄七,見玄七也正微微皺眉看着自己,他有些惱火的瞪了玄七一眼,轉身往藥廬跑去。
沈遙到了藥廬,稍一打聽,便問到了紅鈴的所在。
沿着試藥的石屋側面的一條小道,走了約五六百米,來到一個庭院,這裏是婢女們幹活的地方。
沈遙進到院裏的一個廳堂,就看到紅鈴和藍衣兩人正在屋裏牆邊用藥草熏一些器材器皿。
屋裏桌上的沙漏正好漏光,兩人快速把在熏的這波器械移開,換了另一波進去,紅鈴轉身把沙漏倒過個兒來重新計時。
沈遙想起,之前被詢問不在場證明時,紅鈴和藍衣是互相證明無犯案時間的,二人是說當時正在一起做器械藥熏,以沙漏計時,漏光一次是一刻鐘,聽到武堂的鐘聲後,沙漏又整整漏了八次,熏滿一個時辰,當天輪到藍衣給藥人送飯,所以她就離開去了廚房拿飯,紅鈴則留下把東西收拾幹淨。
原來所謂的藥熏就是這樣子啊,沈遙想。
看到沈遙,紅鈴一下愣住,她眼角泛紅,似乎剛才哭過。
“沈公子……”紅鈴道。
沈遙着急上前,對她道,“快,紅鈴,跟我去刑堂,李守衛污蔑玄七是想逃跑所以打傷了他的手,讓刑堂把玄七抓走了。光我和他各執一詞不足以給玄七證明。只要你出面作證,玄七就會沒事了。快跟我走。”
本以為紅鈴會立刻答應,沒想到她卻往後瑟縮了一下,躲到藍衣身邊,道,“沈公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沈遙感到自己要氣炸了,他上前想去拉紅鈴,卻被藍衣擋在了前面。
沈遙跺腳道,“紅鈴,你剛才明明被李守衛欺負,是玄七救了你,我都看到了啊。現在怎麽能說什麽都不知道呢?”
“我,對不起……”紅鈴道了聲歉,眼睛又紅了。
“哎,沈公子……”這時藍衣忍不住道,“你讓一個姑娘家出面說自己被男人騷擾、又被男人救,這傳出去成何體統,更何況,紅鈴馬上就要出嫁了,她婆家可是很保守的人家……”
“……!”沈遙終于明白過來,李守衛是料準了紅鈴不敢作證,才會這麽肆無忌憚。說玄七迂腐,他還真是深谙迂腐之道……
“呵……”沈遙苦笑了一下。
藍衣以為沈遙還要堅持,便道,“沈公子,你也是讀過書的,應知女子清白為重。請不要再為難紅鈴了。這樣吧,藍衣去求一下董主管,看看能否去刑堂幫玄七求個情。”
“不必了,”沈遙擡手道,他心中已有計較,“等你求完恐怕來不及了。這事我來想辦法吧。”
“沈公子……”紅鈴發出哀求的聲音。
“你放心,既然那個人要救人救到底,我也不會故意拆他的臺,我不會再把你扯進來了。”沈遙飛快說完,轉身離開。
無論外面陽光如何明媚,刑堂總是一如既往地晦暗陰森,長年點着的火把,像紅蓮業火翻動。
玄七跪在堂下,一動不動。今日當值的判罪官聽了李守衛的指控,問玄七道,“玄七,你可認罪?”
玄七道,“屬下承認打傷了李大人,但并不是出逃,确實只是誤會。”
判罪官問李守衛,“你怎麽說?”
李守衛看了玄七一眼,和他目光一個對視,原以為玄七那雙幽深的眸子是永無波瀾的,此時卻透出一股倔強寒意,李守衛心虛的打了個寒顫,道,“細想下來,可能确有誤會。但身為藥人打傷守衛,而且他還是影衛出身,這不能不罰吧。”
“嗯,确實要罰。拉去刑房,鞭刑三十。”判罪官下令道。
李守衛在一旁暗暗露出了得意的笑。
刑官過來拉起玄七。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堂外傳來,“不能罰——”
衆人一愣,就見沈遙快步走了進來。
“沈公子,”判罪官認出他來,道,“你這是何意?是想幹涉山莊內務嗎?”
“不敢不敢。”沈遙抱拳道。
李守衛揉了揉眼睛,只覺得沈遙剛才足下帶風,此刻似乎比之前多了幾分嚴肅之氣。
玄七眼中也露出些許疑惑。
“嗯,那來人,把玄七帶下去。” 判罪官複又下令。
“人不能帶走。”沈遙又道。
“沈遙你!” 判罪官面上露出愠色。
“大人,”沈遙道,“沈某不管玄七犯了什麽錯,但是現在不能罰他。”他不容判罪官打斷,接着說道,“因為他是施伯仲被殺一案的重要在場證人,結案之前,他人需要随傳随到,沈某現在便要帶他離開問話,希望大人看在武林盟的面子上,給沈某查案行個方便。”
沈遙邊說,便自腰間掏出一塊碧綠玉牌,上面赫然刻着一個“盟”字!
“……!”判罪官大吃一驚,“你,你是武林盟的人?”
玄七也猛地睜大眼睛看向沈遙。
“正是,在下是武林盟清機閣調查使——沈遙。”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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