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57~58

五十七、眼睛瞪得渾圓,跟玻璃球似的,程煥疑心是自己聽錯了,扭過頭匆匆往房間的方向走了兩步,走到房門口,又扭頭瞪住楊宣,拔高嗓子問:“你剛剛說話了嗎?”楊宣:“......”剛洗完澡的高大男孩一頭烏黑濕發,發尾處落雨似的往肩頭滴水,身後水汽仍氤氲着,橙黃色暖光模糊了他五官,而程煥仍然看清楚他一如既往的坦蕩清澈的眼神。

這使得程煥又疑心是自己會錯了意——他興許毫無別的意思,僅僅是在闡述一個自己十分自豪的事實。

躺下閉目的很長一段時間裏,程煥大腦都跟用久了的老式電視機似的,吵吵嚷嚷的,嘈雜而擾民。

無論楊宣是有什麽特殊意思還是沒什麽特殊意思,他那句話顯然讓程煥陷入了一定程度的心神不寧,他當然希望是自己理解錯誤,但回憶起以往相處的種種細節,他又疑神疑鬼起來。

還是得找個機會跟楊宣聊一聊。

熬到十二點半才睡着,大概影響太深刻,夢裏零零碎碎夢到的畫面也全是楊宣,一會兒是十一歲的楊宣腼腆讨好地說自己想吃炸雞腿,一會兒畫面一轉,再大一些的楊宣哭得那叫一個慘,仰着頭,白白嫩嫩的臉蛋上都滿是淚水了,還要努力跟程煥辯解說自己沒想白拿人家糖人,程煥夢裏知道是夢,還十分訝異。

小時候的楊宣表情居然那麽豐富的嗎?他現在情緒起伏小到能忽略不計,不愛說話也沒什麽表情的時候,程煥還得跟鑽研數學方程組似的琢磨他究竟是生氣還是沒生氣。

剛想完這話,後面的畫面跳出來,歲數又長了幾歲的楊宣跟程煥讨要晚安吻,再往後,楊宣那個子跟打了激素似的蹿得飛快,程煥親人親得費勁,還得仰着頭踮起腳,非常之恥辱。

偏偏楊宣就愛站着跟程煥讨晚安吻,故意捉弄人似的,摟住程煥腰往上提一提,眉眼含笑,“叔叔累不累?把手搭在我肩上吧,能輕松點兒。”

程煥默默罵娘。

你坐下來我不是更方便?不過以前還真沒發現,如今在夢裏以第三人的角度回顧場景,程煥越看越覺得這個姿勢太不正常,太像他在跟楊宣......索吻了。

最後的畫面停在那個水汽氤氲的浴室,看不清面孔的男人上半身完全赤裸,袒露出肌肉勻稱的精壯胸膛,順着人魚線往下,薄薄的灰色布料下,男人胯間那一大團隆起的部位逐漸硬`挺,布料也逐漸緊繃,卻沒能繃住那大塊頭,尺寸驚人的粗大肉根彈出來,猛地一記拍打到程煥臉頰上。

程煥慌忙往後避,卻被人一把扯住頭發,面頰被迫壓在那滾燙性`器上。

耳邊是極具侵略性的低啞聲音,“叔叔,你不喜歡這東西嗎?”一個糟糕透頂的夢。

‘啪’地一聲打開床頭燈,程煥沉着臉坐起,掀開被子看見腿間生理性的勃`起,臉色更差。

他能肯定自己這反應大概是由于一年多沒實打實嘗過葷腥而起的正常性反應,而并非是因為特定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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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管怎麽樣,夢裏的場景确實太糟糕了,因為這糟糕的夢而起了反應的他也實在算得上可恥。

天人交戰好幾分鐘,腿間那熱度遲遲未褪,且燒得愈加旺盛,激蕩起低電壓電流似的情`欲,傳遞至全身。

忍無可忍,程煥狠狠揉了把臉,繼而脫下內褲,手順着大腿滑到腿間撫慰。

唇齒間無意識漏出的壓抑低喘随着撸動撫弄的頻率時高時低,撫弄了大半天,那性`器硬到不行,嫩紅色的龜`頭漲到通紅,卻仍只肯往外冒些透明淫液。

抽了張紙擦幹淨手上黏液,程煥無奈嘆口氣,爬下床,借着床頭的燈光走到衣櫃,悉悉索索摸索了一陣,在電動按摩棒和普通按摩棒中艱難抉擇幾秒,最終挑了新買的那根尺寸小一些,但用起來更方便的電動按摩棒上了床。

由于夜裏空虛時經常會自`慰,那窄小的肉`穴并沒有多幹澀,于是程煥敞着腿,細長的指插進去稍微擴張過一番,繼而換上了粗大很多的硬物的時候,肉`穴也還算順利就接納了那根電動棒的進入。

他那裏是嘗慣了粗大的東西,敏感饑渴得很,一有東西插進來,肉紅色的穴`口立刻收縮得厲害,饑餓極了的小嘴似的,一縮一縮的要把東西往裏吞。

難耐而緩慢地吐出一口氣,程煥閉上已經有些濕潤的雙眼,仰面朝着天花板的成熟英俊的面孔因為欲`望而泛紅,赤裸的胸膛上,深紅的乳粒也如底下性`器一般顫巍巍硬`挺起來。

決心緩一緩再繼續的空當裏,下面的穴卻欲求不滿,蠕動着把電動棒往裏吞,程煥也沒準備再緩,一只手撐着床板,擡了擡腰,腿向外又張開了一些,另一只手把那粗大的電動棒往深處使勁一送。

猝不及防而劇烈的快感如洶湧的潮水将人吞沒,緊緊咬住的唇也因為快感而不可遏制地松開,不自覺溢出一聲不算太輕的呻吟之後,程煥吓得心跳加速汗毛立起,冷不丁出了一身薄汗,隔了好一會兒,聽隔壁安安靜靜的沒什麽動靜,才又繼續做這自我安慰的活兒。

弄了好長時間,程煥弄得手酸眼皮重才終于想起來電動棒是能自個兒震動的,自己跟自己生起了氣,一下把開關調到最高檔,剛開沒一會兒,受不了這來勢兇猛的刺激,立刻又調低了,讓這電動棒自己在穴裏自個兒又震又插,弄了将近半小時,程煥前端的性`器才終于射出來。

這會兒已經是深夜兩三點,剩下的力氣只夠程煥關掉開關,程煥累得喘不上氣,屁股裏還濕濕地夾着電動棒,翻個身的時間,他已然沉沉睡去。

他渾然不知的是,隔壁楊宣也一直沒睡,直到筆記本電腦屏幕上的男人射了精,他粗喘着,也跟着射出一股濃精,而後,一眨不眨盯着程煥仍夾着按摩棒的濕潤肉`穴,餍足而低啞地笑了聲。

“叔叔好騷啊。”

五十八、大概是昨天夜裏‘操勞’過度再加上沒定周末的鬧鐘,程煥比平常晚了一個小時才醒。

大腦清醒之後身體各項感官也逐漸複蘇,翻個身,昨晚上奮力‘耕耘’到大半夜的震動棒又插進去半截,悶哼一聲,程煥熱着臉探手到腿間要去拔,才碰到震動棒尾部,咚咚兩聲敲門聲十分巧合地響起來。

“叔叔醒了嗎?我下樓買的早飯要涼了。”

人在白天的羞恥心總要比夜裏要強很多,做賊心虛,慌慌忙忙把下`身遮嚴實,程煥清了清嗓子回:“我醒了!馬上出來!”越是心虛越要聲音大,程煥對自己這欲蓋彌彰的反應後知後覺産生了一些惱怒,也沒管三七二十一,手伸進被窩摸索到那東西,捏着尾柄直接往外一拽,接連處突兀響起‘啵’的一聲,臉皮更熱,程煥趕緊下床把東西藏好,穿好衣服,迅速出去洗漱了。

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早晨,洗漱結束,程煥拿幹毛巾把手上水漬擦幹,拉開椅子坐下時,楊宣吃完早飯站了起來,沖程煥微微笑。

“昨天睡得好嗎?”不經意的一句話卻讓程煥懸緊了心,他幾乎都要以為楊宣昨晚上果然聽見了那些聲音。

“叔叔今天起得很晚。”

松了口氣,又聽楊宣繼續說,“不過周末的時候,叔叔有時候是會起得很晚,是工作太累了嗎?”程煥擡頭對上楊宣的視線,笑容僵硬,“是有點兒吧。”

楊宣人高,程煥坐着看他時更覺得脖子酸,這會兒也不知道是因為正對着日光還是因為昨天的事情影響,楊宣居高壓下來的眼神和嘴角的笑讓程煥莫名不自在。

條件反射似的避開視線,而後反應過來,程煥對自己下意識的行為皺了皺眉,猶豫幾秒,還是開了口,“你下午要出門嗎?不出門的話你騰些時間給我,我......有些事想跟你聊一聊。”

楊宣一愣,清晨淡金色的日光将他的瞳孔染上幾分淺淡的金,他低頭仔仔細細觀察程煥臉上神情每一個細微變化,而後,唇角笑意更深。

“好的叔叔,不過我的時間本來也都是叔叔的,叔叔想要聊的話,什麽時候都可以。”

确實是什麽時候都可以,但程煥真定下時間的時候,計劃卻趕不上變化。

上午吃過早飯之後,一通來自久未聯系過程煥的電話打亂了程煥下午想要跟楊宣談談心的計劃。

----------車開在路上,程煥卻仿佛不是那個開車的人,心早不知道飛哪裏去了,邊上的楊宣對此感到一定程度上的憂慮。

雖然他沒有那麽怕死,但在還沒讓程煥知道他的心意之前雙雙殉情,顯然并不是令人滿意的結局。

瞄了眼程煥心不在焉的神情,楊宣搭話道:“電話是叔叔母親打來的嗎?我沒怎麽見過叔叔跟家裏人聯系過呢。”

程煥猛地回過神,視線落在前方的道路上,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窘迫,但很快就消散了。

他若無其事地開口,“他們不能接受我的性取向,所以很早之前我就離開家獨居了,不過我弟弟程棟偶爾會跟我聯系。”

口吻十分平淡,可楊宣并沒天真地以為程煥口中敘述的過程真有他說出來的那麽平淡。

事實上他早在之前那次跟程煥回來就看出來他叔叔跟家裏的關系不僅不如何親密,甚至可以用陌生和僵硬來形容,他那時候想不明白原因,但自從發現程煥性向之後再想起之前的種種,隐隐也猜出來一些名堂。

時隔許久,程煥在談到這方面的事情也沒像之前那樣選擇逃避,或許也是因為之前那通孫巧雲主動打過來的電話,電話裏說讓他回去一趟,有些事想要跟他談談,這讓程煥心底升起了一些自己都沒發覺的期待和驚喜。

難道說他們終于肯松口了?楊宣起了頭,問一句他答一句,到後來也慢慢打開了話匣子,主動談到自個兒還沒離家那段時間的生活還有其他,只不過在楊宣有意無意問到程煥感情經歷的時候,程煥還有點兒要逃避的意思,但楊宣執意追問,程煥心想說都說了也不差這一點兒,于是三兩句敘述了大概。

對話還算愉快順利,程煥從沒向人坦誠過這麽多,原以為難以啓齒的事情一件件袒露,到了最後,他居然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輕松。

楊宣也滿意,盡管他最想了解的內容,程煥只是稍稍談了幾句。

“叔叔之前一直沒跟我提到過這些,是擔心我也會接受不了嗎?”程煥有些讪讪的,開車下高速,開了好長一段路,楊宣都以為他不會做什麽回應的時候,車裏響起了一聲微不可聞的,表示承認的單音節。

男人低低的,聽起來無比溫順柔和的鼻音讓楊宣心裏蒲公英飄過似的柔軟而麻癢。

将近五個小時的車程,下午五點半,程煥載着楊宣到了地方。

程棟知道程煥要回來,提早下了班載着妻兒來孫巧雲夫妻的住處等他們。

就在前幾年,這對小夫妻終于下定決心搬出來住,過程不算太好,兒子程棟兒媳王露被孫巧雲好一頓冷嘲熱諷,尤其是王露,明裏暗裏被孫巧雲罵過不知多少回,甚至連‘挑撥離間的賤人’這種話都說出口了。

王露氣得偷偷跟程棟哭過幾回,那之後每次看見孫巧雲臉色都不怎麽好,結果又被婆婆孫巧雲一通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冷嘲熱諷。

一直到程棟新家裝修好,三口之家終于入住,婆媳平時基本碰不上面了,這場家庭硝煙才算消停。

這一頓來之不易的團圓飯吃得還算順遂,尤其是程棟,心情尤其的好,幾杯酒下肚,臉上就爬了紅,拉着程煥談天談地,媳婦兒王露在一旁不疼不癢地擰着他後腰肉一邊笑一邊罵,程棟便也樂呵呵地笑。

家裏今天出奇的熱鬧,程棟五歲的兒子程昊格外興奮,坐在高凳子上看一眼面孔格外陌生的程煥和楊宣,又偏頭看看喝醉酒開始犯傻的爸爸,咯咯一笑露出了白面團子似的臉頰上兩個可愛的小酒窩。

程煥看着程昊笑,想起來什麽,扭頭打量一眼楊宣,疑惑道:“我怎麽記得你以前也有酒窩,左邊還是右邊來着?現在怎麽瞧不見了?”“我怎麽不記得?”“不可能,我記得有,回去我把你照片拿出來翻一翻。”

楊宣剛想回些什麽,坐在對面的孫巧雲笑容不鹹不淡地插話道:“阿耀家的兒子都長那麽大了啊,該上大學了吧。”

楊宣回:“高二了,還有一年高考。”

“喲,那該分科了啊,你學文學理?”“都不是,我學的藝術。”

不着痕跡一皺眉,孫巧雲低頭給丈夫程松潭盛了碗湯,“學藝術呀,是不是文化課成績不太上的去啊?”程煥搞不清孫巧雲這次怎麽對楊宣那麽關心,語氣冷硬地接了話:“他成績很好,每次考試都能拿年級前幾,學藝術是他自己樂意,沒人有權利管他那麽多。”

孫巧雲莫名覺得這話在指責她,當初程煥高二分科執意選了文,孫巧雲表面沒說什麽,結果在提交分班單的當天讓程煥班主任改了信息,那段時間程煥跟她吵得厲害,她認定是程煥不懂事無理取鬧,所以在聽了程煥那話之後,覺得他到現在還在不冷不熱地責怪她,心頭火起,面色沉下來剛要訓斥,餘光落到楊宣身上,想起來什麽,又沒開口。

還是程煥他爸程松潭不太贊成地出了聲,“阿煥啊,別總怪你媽,你媽她說什麽做什麽不都是為了你好?這次讓你回來也是她的主意,那麽多年,我們也看淡了決定退一步了,你年紀也不小了,可別再不懂事。”

程煥臉色卻沒怎麽好轉。

他明明應該高興,可聽見程松潭終于把這話說出來,他卻沒什麽喜出望外的情緒。

不僅如此,孫巧雲的表現也讓他十分困惑,她并不像真心實意決定接納他的性向,而根據他對他親生母親的了解,孫巧雲也并不是個會輕而易舉就妥協的人。

對自己的親生兒子,這麽多年她能半點兒也不松口,一句軟話也不曾說過,這次居然能那麽輕易就低頭?冷淡收場,程松潭看氣氛不對,幹脆叫人早點兒休息,留他們住家裏,說是明天還有些事情要跟程煥談一談,也省得再跑來跑去。

程煥心不在焉地應下,簡單洗漱完,回了王露打掃出來,原本是她和程棟卧室的房間。

楊宣比他先洗漱好,蓋了條被子,正躺在靠陽臺的一條長沙發上看書,他手長腿長,縮在那沙發裏不像是能躺得舒服的,程煥看了眼,趿拉着不怎麽合腳的拖鞋走過去踢了踢他露在外面的腳。

“怎麽不上床睡?”“你先睡,我把書看完再上床。”

程煥沒再管,爬上床挪到最裏面閉眼躺下。

五個小時的路程早讓他有些疲憊,剛一閉上眼,困意便如潮水,往上漲着翻湧着将人吞沒。

不知道什麽時候楊宣上了床,身旁明顯的塌陷讓睡夢中的程煥下意識又往裏一挪再挪,直到他額頭即将撞上冰冷堅硬的牆壁,身後伸過來一條強有力的手臂,箍在程煥腰間,将人扯回來按進懷裏。

一夜無夢。

第二天的談話卻沒有程煥預料的那麽和平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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