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餐館門口,江洺剛把煙點上就聽到了陸焜的聲音。

“給我一根。”

江洺轉頭看了一眼,沒說什麽,直接把煙盒扔給他,裏邊貌似沒剩幾根了。陸焜把煙叼在嘴裏,然後擡手勾着江洺的肩膀,靠近他,低下頭去。

高架上一輛接一輛的汽車呼嘯而過,鳴笛聲不絕于耳。

江洺垂眼看着嘴裏的煙一明一滅,視線裏還有陸焜精短的頭發,發絲根根站立間,有煙霧在游走。

直到陸焜松開他的肩膀,回到剛才的位置上。

“還是我買的那盒嗎?”

“你幹什麽?”

陸焜一副無辜臉,“怎麽了?”

“我跟你沒那麽熟。”

語氣非常不好。

陸焜對着江洺的臉呼出一口煙,卻辣到了自己的眼,不過他也沒在意,反倒笑着說:“我覺得還行。”

江洺以同樣的姿态看他,眉宇間卻多了一些防備,“你有病吧?!”

陸焜還是笑,江洺發現他即使笑着,眼裏也沒有多少暖意。

“诶!我說江洺,你現在這态度和那晚救我的時候可不太一樣啊。”

“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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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焜啞然。

也許兩人都被對方戳中了心思,所以接下來一支煙的時間,他們沒有再說一句話。

回到餐館裏面,餃子已經端到了餐桌上,陳麥等不及,饞貓一樣的吃了好幾個。

“你倆吃這個牛肉,特別好吃。”

陳麥揮舞着筷子比劃,然後那兩個男人很有默契的都去夾牛肉,而且還是同一塊。

幾乎是同時,兩雙筷子松了,牛肉落回盤裏。

江洺悶頭吃碗裏的餃子,不吭聲。

陸焜又把肉夾起來,放到了江洺的盤子裏。

江洺沒說謝謝,瞄了眼那塊肉,沒動它。

陳麥自顧不暇,也沒工夫去猜身旁的人心裏都藏着什麽貓膩。

很快,一大盤醬牛肉,兩盤炝菜,還有三盤餃子就風卷殘雲般地所剩無幾了。

吃完回到車上,陳麥滿足又迷醉地拍拍肚子,說:“真是太好吃了!”

說完她随之又嘆了口氣,說:“回味這些就頭疼,老娘下個月在迪拜的日子可怎麽過呀?!”

陸焜問她:“中國人占領世界,迪拜不可能沒有中國菜吧?”

“有倒是有,只是你知道的,阿拉伯信奉伊斯/蘭教,下個月他們的齋戒就開始了,日出到日落,不能吃東西,也不能喝水,飯館在日落前都是不開門的,我只能自己做飯了。”

坐在後面的江洺插過來一句:“那你記着每天給我打一個電話。”

陳麥不解,回過頭去看着江洺,“為什麽?”

“我怕你被自己做的飯毒死。”

好像是兩年前吧,江洺親口嘗過一次陳麥的手藝,那味道真讓人終生難忘,他發誓以後要是混不好,寧可餓死也不會再給她的廚藝之路當炮灰。

面對如此赤/裸裸的嘲諷,陳麥豈能容忍,只是她剛想開罵就被一張紙巾堵住了嘴巴。

陸焜一邊倒車一邊說:“你嘴角有東西。”

“哦”,陳麥對着後視鏡擦了兩下,也把收拾江洺的事給忘了。

......

拿鐵酒吧,陳麥每次回來必去的地方。

這家酒吧位于市中心的兒童公園旁邊,一面是家長帶着孩子游玩的悠然場景,一面是燈紅酒綠,莺莺燕燕,真的好不和諧......

車門打開,陳麥脫掉外搭直接扔在車上,然後挽着陸焜的胳膊就要往裏走。

她完全忘記了身後的江洺,不過江洺也早就習慣她重色輕友的本質,只是這一次的“色”有點不一樣。

具體哪裏不一樣,江洺也說不清楚。

陳麥帶着陸焜從正門進去,穿過大廳和舞池的人群直奔裏面,陳麥注意到現在出來玩的人的年齡層越來越往下走,有些小姑娘青澀的就像是高中生。

二樓最中間的卡臺,位置很好,他倆剛落坐就看到一個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沖他們走過來。

“麥子!”

陳麥應聲起身走過去和那男的擁抱了一下,說:“強哥,我剛回國就來看你了,我好不好?”

強哥樂得眼睛眯成一條縫,抓着陳麥的手說:“當然好了,誰能有麥子好啊!”

陳麥笑着回身招呼陸焜,介紹道:“強哥,這是我朋友,陸焜。”

強哥縷着陸焜的高個子從頭看到腳,等互相介紹完他又左右瞅瞅,問到,“江洺怎麽沒來呀?”

陳麥一拍腦門,罵了句,“卧槽!我說怎麽少點什麽呢?!那個,強哥你先忙,等江洺過來我讓他去找你啊。”

“好,有啥需要就跟強哥說,別客氣。”

“一定。”

不到半分鐘的功夫,陳麥給江洺打完了電話,她聳聳肩膀跟陸焜說:“江洺單位臨時有事,領導把他叫走了。”

陸焜拿起桌上剛啓開的啤酒,喝了一口,說:“江洺在哪上班啊?”

“省未成年犯管教所。”

陳麥說完才意識到不對,“江洺沒和你說過嗎?”

陸焜擡手擦幹嘴角的酒沫,信手拈來一個謊,“好像說過,記不清了。”

“他大學念的是警官學校,畢業後直接考獄警了。”

“是嘛。”

陳麥看着陸焜修長的身形嵌在沙發裏,側臉在燈光下時明時暗,而最讓人挪不開眼睛的還是那兩條逆天的長腿,這讓她不禁想到在公寓樓下經常看到的貓,迪拜的貓都很壯,四肢發達得仿佛喵星裏的王者。

陳麥深吸了一口氣,覺得全身每個毛孔都在叫嚣着,這一刻,她很确定,她被蠱惑了......

“呦!麥子姐,又換男朋友啦?”

臆想被突然打斷,陳麥擡頭。

說話的是一個染着黃色頭發的男人,雖穿着另類,但長得很帥,像是從二次元漫畫裏走出來的一樣。

陳麥三個月前的品味,她自己都有點琢磨不透。

男人叫郭冬冬,在拿鐵酒吧跳舞,他和陳麥有過那麽幾次,後來陳麥休假結束回迪拜就把他忘腦後了。

陳麥到底是見過世面的,她伸出一只手把陸焜勾到身邊,對着郭冬冬挑挑眉,說:“麥子姐這個男朋友是不是很帥?”

在夜場混跡多年,郭冬冬也不是吃素的,他說:“床技跟我比怎麽樣啊?我當初可是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誰想你下床後就不認人了!”

這樣當着陸焜的面被揭穿,陳麥到底臉上還是挂不住了,她粗口嘩啦啦地爆出來,“焜哥他媽的要比你強一百倍,趕緊給我滾,別在這影響老娘心情!”

郭冬冬嘻嘻笑着,“麥子姐,別這樣嘛,我可是很想念你的美胸呢,又大又圓。”

他邊說還舔了下嘴唇。

陳麥的臉氣得漲紅,剛想反擊什麽,就見陸焜把她的胳膊拿下來,雙手順勢摟住她的腰往懷裏一攬,說:“要不要在這展示一下焜哥過人的床技?!”

兩個都是人精,眼神交彙過後就知道下一步要演什麽戲,只是陳麥太把自己帶入角色了,她勾着陸焜的下巴毫不猶豫地吻了過去。

酒吧裏音樂聲噪成一片,可陳麥卻只聽見自己的心跳聲,還有耳邊陸焜的呼吸。

只是還沒親幾下呢陸焜就推開了陳麥,動作雖輕,但拒絕得很明顯。

“怎麽了?”,陳麥不明白他什麽意思。

只見陸焜又恢複剛才那副樣子,窩在沙發裏,一只手懶懶地指着對面,說:“你那小男朋友走了。”

言下之意,這戲也不用再演了。

“......”

陳麥拿起桌上的酒,一口氣喝光了一大杯,她看見酒杯裏流轉的彩色燈光,在酒香裏回味着剛才那個吻,真的太誘惑,太迷人了。

她發誓,在自己小半生所遇到的男人裏,沒有一個像陸焜這麽讓她着迷,她感覺自己下面都快濕了......

酒吧裏的曲子重新換了一支,依舊是震耳欲聾的那種,陳麥拿起另一杯酒,湊到陸焜身邊,說:“演完戲是不是該喝酒了?”

她故意挺起胸脯,讓本來就傲人的事業線更加挺拔,酒杯就被她貼在胸前,等着陸焜來拿。

只見陸焜身體前傾,細長的手指抓着桌子上的酒瓶給自己重新倒了一杯,然後舉着和陳麥碰了一下,說:“我先幹了。”

說完,他一飲而盡。

陳麥看着他,也将自己的酒慢慢喝下。

“你有女朋友啊?”

“沒有。”

陳麥看他,“那為什麽拒絕我?”

陸焜笑笑,沒吱聲。

“覺得我不像好人是不是?”

面對陳麥的逼問,陸焜想了想,說:“等以後你會知道,與我相比,你就是個純潔的仙女。”

陳麥一愣,與他相比?

那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

入夜,拿鐵酒吧的喧鬧聲漸上,陳麥和陸焜并肩坐着,酒倒了一杯又一杯,話卻越來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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