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電話那一端的張子霖：“你沒什麽想對我說的嗎？”
陳湯：“我……盡量趕過來。”
張子霖故作輕松道：“沒事，我不孤單，有那麽多歌迷陪着我呢。”
陳湯：“那……就這樣。”
挂了電話，滿車的寂靜。
陳湯一手支在車窗的沿上，手掌托着下巴，竟有那麽一瞬間的無措。他有人人稱羨的音樂家老婆，家庭美滿，夫妻……也還算和睦。心頭那時不時浮現起的一閃而逝的孤獨……一定是最近犯人抓少了的關系。
“開快點！”找到發洩姿勢的陳湯又狠狠抹了把小弟的光腦門。
小弟：“……”
警車很快駛進了城郊的那個特殊小區內。
“中産階級小區，有點小錢，又想比照着過有錢人那種與世無争的安逸生活。靠，什麽鬼地方？！”
小弟立時跟上，“是啊湯哥，我也覺得這兒陰森森的。”
是個男人報的警，說自己有生命危險，自己的小姨子與陌生男人……好吧，這罪名聽起來挺罪孽，通奸什麽的在光明城是大罪，也容易引起市民的恐慌。他也是怕手下人處理不好才親自來的。
“阿湯哥你看，這裏有血！”
作者有話要說： 每天兩更~
☆、林牧陽（3）
白色大房子內。
綁好了林牧陽，寇蘭就居高臨下将兩個男人看住了。當然，她沒敢把布條往林牧陽嘴巴裏塞。對上他看過來的視線，寇蘭特異清了清嗓子道：“對不起得罪了，請原諒我的苦衷。”
姐夫：“嗚嗚嗚嗚嗚……”
林牧陽：“……”
寇蘭只看林牧陽：“我姐姐她……有去找你嗎？”
林牧陽将寇蘭看住，并不說話。
對姐夫她可以拳打腳踢，畢竟是他對不起姐姐在先。可對這個叫林牧陽的男人，她多多少少是有些不自然的，當然更不可能打他。她就只能曉之以理，“我也是沒有辦法，我想報警，可姐夫說姐姐和你……我怕姐姐的名譽受損……名譽受損倒是小事，我就怕因此害了姐姐。”若姐姐真如姐夫所說與別的男人私通已久，那這個社會是不會放過她的。
“她失蹤了多久？”林牧陽突然問。
寇蘭咬唇：“三個月。”
林牧陽微偏了頭，“他說了我什麽？”
寇蘭：“姐姐結婚當天就和你……”
林牧陽：“不是我。”
寇蘭：“……”
林牧陽：“我沒見過她。我不能保證沒有別人，但我可以保證那個男人絕對不是我。”
寇蘭呼哧呼哧喘氣，她覺得姐姐受到了侮辱。
林牧陽：“你把我帶到這裏，威脅我的生命，就為了這個？”
寇蘭：“如果你真跟姐姐有什麽，我會先一槍殺了你。”
林牧陽直視她的雙目：“你很誠實。”
寇蘭別過眼去。
林牧陽：“所以，現在呢？給我松綁？”
寇蘭咬唇。
在她沒理他的時候，林牧陽突然輕笑一聲，“真是疑心重的姑娘。”
寇蘭：“……”
為轉移自己的尴尬，她把火全撒在了她姐夫身上，她拿槍指着他，“說！你最後一次見姐姐是什麽時候？”
姐夫猛搖頭，表示他不知道。
寇蘭：“你跟她做了那麽久夫妻連她人在哪裏你都不知道？你幹脆不要活算了！”
黑洞洞的槍口抵上姐夫腦門的時候，這個男人只有白眼直翻的份兒了。
“我……我……說……說……”
林牧陽提醒她解開他嘴巴裏的布。
寇蘭看了林牧陽一眼，手拿槍托砸了她姐夫一下，“老實點！”
然後，她姐夫脖子一歪，死了。
寇蘭：“……”
林牧陽：“……”
寇蘭：“！！！！！”
寇蘭：“槍裏明明沒子彈啊！而且，我根本沒開槍！”
同一時間，房門猛地被人自外頭砸開，一老一小兩個男人闖進來，“不許動！警察辦案！”
饒是陳湯做警察多年，也被眼前的場景給驚住了，“你們……竟然殺人！”
“投降不殺！”小弟跳起來就喊了一句。
寇蘭有點傻住了。
然後，她就看見林牧陽動了。看不清他的動作，只見得他輕易一掙就脫離了繩索的束縛，在那老警察對他舉槍的同時，他掄起了椅子就朝警察砸過去。
噼裏啪啦——
所有人：“……”
反應過來的寇蘭擡手就給了朝她沖過來的小警察一槍。
砰——
所有人：“……”
陳湯：“你們、竟然、襲警！”
林牧陽：“走！”
二人相攜，破窗而出。
奔逃在林間的時候，寇蘭氣喘籲籲，“我那是多功能麻醉彈□□！”
林牧陽：“我知道。”
這一回是林牧陽開的車。
車子駛進市中心的時候，天已大亮。
第五大道的中央廣場上，人聲鼎沸。
林牧陽在接電話。
電話是他未婚妻打來的，關切地問他為何一夜未歸。昨晚她連夜趕去了醫院，卻沒碰上他的人，她高興又擔心，只希望醫院裏出事的人不是他。
“我馬上回來。”他挂了電話。
寇蘭正在看他，“現在該怎麽辦？”
林牧陽：“該幹嘛幹嘛。”
“嘀”一聲響，寇蘭那一邊的車門打開，他示意她下車。
“警方如果找來，我會幫你擋上一二。至于其他，”他轉過臉來，“你好自為之。”
寇蘭此時也有些後悔，她如何也想不到，警察會突然出現。“你就不怕他們懷疑你？”有點反唇相譏的意味。
林牧陽一笑，“我沒讓他們看見我的臉。”
寇蘭：“……”
林牧陽：“好了，回去吧，好女孩不該一夜不……”他的話語突然頓住，他的聲音稍稍上揚。
寇蘭奇怪回頭，順着他的視線，她看見了……
“坐好。”林牧陽的聲音有點冷，“轟——”的一聲，他面無表情發動汽車，悍然離去。
中央廣場上，車雖已絕塵而去，廣場大廈巨大屏幕上的影像卻已深入人心。
暗夜的林中，相攜奔逃的男女，警方巨幅的懸賞令。
屏幕上的男女在某一個瞬間一齊回過臉來，赫然便是林牧陽與寇蘭。
他們被偷拍了，或許他們進入了一個陰謀當中，那兩個警察根本就是事先安排好的！
昏暗的地下停車場裏，林牧陽停了車。
他不說話，寇蘭亦不動。
到底是她率先禁不住壓力，“你懷疑我是他們的同謀？”
林牧陽修長手指在方向盤上輕敲，“确實很值得懷疑。”
寇蘭：“……”
寇蘭：“不管你信不信，我是受害者。我從頭到尾只是想找到關于姐姐失蹤的線索。”
他看她的樣子，就像在看一個大笑話。
寇蘭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該把受害者這頂大帽子讓給他。
“她失蹤了，你确定？”林牧陽問道。
寇蘭皺眉，“你什麽意思？”
林牧陽：“字面上的意思。”言畢，他開門，下車。
寇蘭随他的動作而動，“你去哪裏？”
林牧陽頭也不回：“回家。”
林牧陽的住家在市中心一棟高檔公寓的11樓，11樓的樓層上，獨門獨戶的，就他一家。
走廊上空空蕩蕩的，很好，看來警察還沒找來這裏。
林牧陽不聲不響往前走，寇蘭想知道他的想法，他卻一個字也不願意吐露。她實在沒辦法了，在他拿鑰匙開門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攔去了門前。“你到底什麽意思？”
回應寇蘭的是身後乍然響起的開門聲響。
寇蘭：“！！！”
身後的門突然開了，背後就是一空！為了不讓自己往後跌倒，她猛地就撲進了身前林牧陽的懷裏。
林牧陽很紳士地扶了她一把。
“牧陽？！”女人的聲音帶着□□裸的捉奸在床後的失望、震驚與焦躁，寇蘭覺得。
“你好。”寇蘭回頭，友好地朝她打了個招呼，在林牧陽懷裏。
林牧陽換衣服去了，剩了客廳內寇蘭與宋茜文相對而坐。
寇蘭一身黑衣皺巴巴的。宋茜文一身真絲的睡衣，不十分漂亮，卻是一種□□裸的對主權的昭示。
寇蘭不置可否，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
“那是牧陽的杯子。”宋茜文冷冷道。
寇蘭：“我知道。”
宋茜文：“……”
寇蘭研判地将宋茜文看住，看得宋茜文莫名其妙。為什麽對面的小丫頭片子反而成了理直氣壯的那一個？
寇蘭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得出一個結論——這個女人沒她姐溫柔。
林牧陽，你的眼光也不咋地嘛！
宋茜文終于忍無可忍道：“你跟牧陽，你們什麽關系？”
寇蘭舔了舔唇上殘留的茶漬，無所謂道：“放心，我對這個男人沒興趣。”然後，一擡眼她就對上了不知何時出現在房門口的林牧陽。
寇蘭有點尴尬。
林牧陽：“過來。”
寇蘭：“我？”
林牧陽對宋茜文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只一瞬，客廳裏就只剩了宋茜文一人。她落在沙發上的五指糾緊了。
這棟公寓裏竟然還有一個地下室！
跟随在林牧陽屁股後頭走入地下室門的時候，寇蘭幾乎以為自己進入了一個中世紀的大收藏家的秘密寶庫。只不過，該收藏家喜收藏的是各色動植物活體标本。
一路順着長而陡峭的樓梯往下，寇蘭往左看，一只猙獰的母猴子正在無色的溶液瓶裏朝她龇牙咧嘴。
寇蘭：“……”
她趕緊調轉視線，在她的右側，她看見了一個被做成活體标本的女人。女人穿着嚴嚴謹謹的衣，閉着眼，安詳地徜徉在玻璃罩裏，仿佛睡着了一般。
“我祖母。”見寇蘭盯住那一處不放，已走到樓梯盡頭的林牧陽就回過身來，說了這麽一句。
寇蘭自玻璃罩的右下角讀到了她的名字——藍笙。
很美的名字呢。
那女人的形貌太過逼真，以至于寇蘭直至走到林牧陽身邊時，滿腦子仍舊是她，“她是真人還是……”
“□□的。”林牧陽道，轉身便走。
望着他好似一瞬間變得冷漠的背影，寇蘭很想再問下去，可直覺告訴她，他不會再多說了。似乎那于林牧陽來說，是一個禁區。她又最後回頭看了眼那臺階之上的美麗女子，她好似在微笑，毫無防備地對着她。她的發絲在液體中輕揚，好似随時都會睜開眼睛來。
寇蘭趕緊縮了脖子跟着林牧陽走。
有一件事情她未跟林牧陽提——她腦中有個小聲音，覺得這個叫藍笙的女人，眉目中好似有那麽幾分熟悉。她在哪裏見過她呢？
作者有話要說：
☆、林牧陽（4）
轉過一道門，寇蘭就看見林牧陽抱臂坐在了一個大型的操作臺前。
操作臺極精密複雜，操作臺的顯示屏，也就是林牧陽的正前方，是一副浩瀚的星空圖。
寇蘭走去他的身後，着迷地将大屏幕看着：“這是……什麽？”
林牧陽：“整個宇宙。”
“好大！”寇蘭贊嘆道。
林牧陽修長手指在操作臺上幾個輕點，“宇宙”裏的星雲就開始變幻，他們正已肉眼難以估量的速度在朝一個蔚藍色的星球湧過來。
“這個是地球，我認識的。”寇蘭走去了屏幕的正前方，似要伸手去觸摸，卻又不敢。“可惜我只在教科書上看見過它，還是幾百年前的古董教科書。”
林牧陽抱臂沉思，他突然說了一句話：“不走出去，你永遠意識不到這個世界有多大。”
寇蘭無意識接口道：“對啊，外面的世界很大，但充滿了危險，這不正是我們待在光明城裏的原因嗎？”
林牧陽顯得不置可否。他幾下輕點，屏幕上的行星與浩瀚的太空逝去，取而代之的是整個光明城的城市布景圖。
寇蘭：“？”
林牧陽徑自起身，他去到某個牆角，在牆上的空白處一番操作，牆體上就凸顯出來了一個匣子。
匣子裏是一撮打理得極好的頭發，看得出來那是女人的頭發，發梢的尾端還以紅繩相系。
“這是……姐姐的？”寇蘭大膽猜測道。
林牧陽倒是應得爽快。
寇蘭：“……”
寇蘭神色複雜地将林牧陽看住，此刻，他謹慎地取下一根極細的發絲來，擱在操作臺上，做着實驗的切片。
“人口失蹤是個很微妙的話題，沒有足夠的證據，光明城的警察不會重視，也無處可查。”
“儀器可精準分析出最近三個月她頻繁出現的地方，她既然是三個月前失蹤的……”
“很有可能那些就是姐姐最後出現的地方！”寇蘭激動道。
林牧陽不置可否，将極細的一根頭發絲放進了操作臺右邊的一個小敞口裏。他的動作細致，神色專注，那一刻，成熟男人的魅力顯露無疑。
姐姐為什麽沒有選擇他呢？寇蘭這麽想。
屏幕上現出來的是一連串龐雜的數據，于寇蘭來說，絕對是天書。她就試探着與林牧陽說話，“找到了姐姐之後，你會怎麽樣？”
林牧陽頭也不擡操作着，“該怎麽樣就怎麽樣。”
寇蘭被他一噎，不死心道：“我是說，你會跟姐姐，重新開始嗎？”她知道姐姐心裏其實一直想着他，要不然也不會每每總是大半夜抱着他的照片在廁所裏無聲落淚了。
林牧陽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棵黃花菜。
寇蘭：“……”
他抱了臂，整個人向後閑閑靠倒在椅背上，盯着屏幕上的各色數據，他沒甚表情道：“私以為，你更應該擔心自己的處境。警察不會放過你的。”
寇蘭：“………………”
只聽“嘀”一聲響，屏幕上頓時放出紅光，一瞬間，紅光映照得林牧陽的瞳孔也變作了紅的顏色。他的臉色變得認真。
屏幕上再次現出整個光明城的圖景來，不同的是，有兩個紅色小光點不住閃耀，于一片暗黑的背景色中，吸引着人的眼球。
那兩個紅點離得極近，分明就是……
“姐姐工作的報社和光明塔！”
林牧陽神色肅穆，手指在鍵盤上極快得敲打，屏幕上的場景圖就放大得越來越清晰。在那一瞬間，寇蘭有微微的怔忡，望住林牧陽無比專注的側顏，她突然确定了，這個男人心中，其實，也是有姐姐的位置存在的。
“有了。”林牧陽極輕道。
寇蘭卻是倏地機警擡頭，只因一陣“噼裏啪啦”的不和諧的響突然就出自了他們的頭頂上方。
廚房。
望着滿地的瓷器碎片，宋茜文怔怔出着神。
她穿着米白色的居家圍裙，圍裙的腰部設口袋。此刻，她一只手護在自己腹部，另一手徜徉在口袋邊，似乎在猶豫着什麽。
她閉目深吸一口氣，空閑的那只手突然緊握成拳，到底是沒将口袋裏的東西掏出來。
她轉身，雙手撐在洗手臺上，整個人如少了生命中的支柱一般。
突地，她口袋裏一陣震動，震得她整個人幾乎跳起來，腳下就踩到了尖銳的瓷器碎片。可她卻恍然未覺。
背對着廚房門的方向，宋茜文低頭，未撐住洗手臺的那只手無意識緊攣……她終是掏出了圍裙口袋裏的手機。
她神色極掙紮，就在決定按下手機通話鍵的那一瞬，手卻無意識抽筋，手機落進了洗臉臺裏。
“你在做什麽？”
宋茜文猛地轉過身去，一臉的狼狽根本來不及收去。她就看見那個突然闖進她與林牧陽生活當中的女人，此刻，正抱了雙臂，整個人斜斜靠在廚房的門框上。
多年的職場訓練一瞬間就幫她找回了冷硬的面具，“誰準你進來的？出去！”
寇蘭挑了挑眉，“你說，如果林牧陽就在我身後，他看見聽見你用這副嘴臉對待他的朋友，他會怎麽看你？”
宋茜文當即色變。
寇蘭輕笑一聲，“我逗你的呢。”
宋茜文：“……”
寇蘭支起自己來，“他讓你安靜點，我們在辦正事。”
宋茜文：“……”
寇蘭又探頭了一瞬，“還有，你的手機快報廢了。”
宋茜文：“！！”
原來，因為緊張，剛才的手忙腳亂之下，她竟然碰開了水龍頭，躺在洗手臺裏的她的手機，根本不能用了。
自客廳裏往回走的時候，寇蘭不禁吐了吐舌頭。
哎，做了一回壞女人吶。
不過，她這是在為姐姐争取機會嘛。她就覺着姐姐比那個宋茜文更适合林牧陽！而且，她就小提點下，又不是真刀真槍上場搞破壞。要堅信，如果是真愛，刀槍不入的喲！
寇蘭有些小得意忘形，不得不承認，林牧陽的強大氣場給了她很大的信心，她突然無比堅信姐姐還活着！而且只要姐姐活着見到林牧陽，她覺得姐姐還是有幸福快樂的明天的！
忘形了的寇蘭禁不住哼起了歌，沒留心腳下的她就被一只大拖鞋一絆，整個人直直往沙發上栽倒。小沙發抵不住她的沖力，狠狠将她往地上一“抛”。滾倒去了沙發底下的寇蘭一擡頭，就看見了她方才正準備走過去的路上，架着一根極細的鋼絲。
鋼絲顯然削鐵如泥！
下一瞬，透過沙發底下的縫隙，寇蘭看見了一雙男人的腳。男人穿軍靴，腳步游移，只一瞬便要直直撞上那鋼絲。
寇蘭咬唇，單手猛地一撐地面，“小心！”她大喊一聲，彈起身的同時将沙發踢向了那即将要往鋼絲上撞的男人。
穿制服的男人尚在狀況外，他只猛地一個側身，堪堪避過橫掃過來的沙發。側身的同時，他的手臂将将擦着鋼絲而過，“呲啦”一聲，割出了極深的一道口子。
男人：“！！！！！！”
身為警察的靈敏直覺叫他禁不住擡頭，他就撞入了一雙美麗似星空的湛藍的眸中。
“你……”陳湯禁不住上前一步。
寇蘭眼中完全沒他，她眼裏只有陳湯身後的那滿走廊密密麻麻縱橫交錯的鋼絲。
作者有話要說：
☆、林牧陽（5）
陳湯看寇蘭。
寇蘭看陳湯。
陳湯：“你……”
寇蘭掄起一個煙灰缸就朝陳湯砸過去。
陳湯：“！”
煙灰缸擦着陳湯的耳朵邊過，精準地砸上了他身後那黑罩面人的腦門。
陳湯：“！！”
黑罩面人一聲悶哼，混戰起。
陡然就有黑面罩人自客廳的四個方向起，瞬間朝寇蘭與陳湯撲了過來。
幾人瞬間纏鬥在一起！
陳湯驚訝地發現，那小丫頭片子的功夫竟然還不錯。
他思忖間，寇蘭已被那黑面罩人猛地掼倒在沙發上。
陳湯：“！！”
陳湯猛地一個右手肘發力，擊退身後黑面罩人的同時，閃身去解救寇蘭。他将沙發前試圖壓上寇蘭的黑面罩人一把推開的時候，寇蘭将将一腳踢出。
陳湯：“……”
寇蘭：“……”
陳湯悲劇地被踢倒在了地上。
寇蘭：“當心你身後！”兩個黑面罩人同時撲向寇蘭。
與此同時，陳湯在地上翻滾，連連閃避黑面罩人的拳腳相加。
陳湯：“住手！我是警察！！”
打他的倆黑面罩人對視一眼，打得更猛。
陳湯：“……”
那一邊，寇蘭已然被逼去了牆角邊。黑面罩人一拳揮出，打在牆上，牆上立時就起了碩大的洞。
寇蘭：“！”
他們手上藏鐵鈎！他們是真的要殺了她！
寇蘭整個人矮身，瞬間躲過黑面罩人的攻擊後，沿着牆壁助跑，她想去找來林牧陽幫忙。卻在這個時候，寇蘭面前猛地出現了一道門，她差點就要撞上去整個人都撞沒了！
廚房的門口出現了宋茜文瞬間一聲驚叫，竟是直直朝寇蘭倒過來。
寇蘭閃身避開的同時，宋茜文被身後的一黑面罩人制住。
“啊——”宋茜文驚叫，“牧陽！救我啊牧陽！”
寇蘭覺得她根本一點都不能看。
“別傷人！”喊的是被逼去了櫃子角的陳湯。
有那麽一瞬間，客廳內因突然有了一個人質而陷入了短暫的對峙。
黑面罩人猛地扯住宋茜文的頭發，引得她慘呼連連。他朝寇蘭一點頭，意思是不殺宋茜文也可以，用她自己來換。
寇蘭：“你們弄錯人了，她才是林牧陽的未婚妻！”
所有人：“！”
那黑面罩人一聲怒吼，另幾個齊齊朝寇蘭撲過去的同時，他猛地就将宋茜文往某個方向一推。
寇蘭：“！”
宋茜文踉跄倒去的方向滿布鋒利的鋼絲網！
陳湯離得遠，根本指望不上他搭一把手。指望宋茜文自己，算了吧。
頃刻間，宋茜文已迎面撲向了鐵絲網！她并不知道前面有什麽，她只是本能感覺到，空氣中那一股不自然的冷金屬的鋒利氣息。
有那麽一瞬間，宋茜文的瞳孔陡然放大，“不要——”
寇蘭猛地把心一橫。
預估後了她出手的角度與速度，寇蘭柔韌的身軀在黑面罩人的手下往下往後扭轉出一個常人難以想象的弧度。她幾乎是整個人向後扭轉貼在了地面上，她勉勵伸手抓住眼前宋茜文的腳踝，狠狠一扯！
宋茜文驚聲叫着倒去了沙發上，寇蘭瞬間原地彈跳而起……卻因了方才的動作着力不均勻，她整個人竟是朝鋼絲網的方向撲去！
身後猛地一股大力襲上來，黑面罩人竟是趁機瞬間壓上了她的身！他們猛地将她一推！
整個人上半身被推壓得使不出一點力，千鈞一發之際，寇蘭的右腿只能踢出，自上而下向着鋼絲網的範圍內猛踩而下。
要廢掉一條腿了，寇蘭想。
她能清楚感受到自己的骨骼與肌肉的運動，她聽見自己的關節“咔嚓咔嚓”作響的聲音，她也能清楚感覺到自己的鞋底與那森冷鋼絲相觸時，那一瞬間詭異的彈跳。
寇蘭的右腿一路往下。
她把十幾根的鋼絲整個兒踩在了腳下。
寇蘭：“？”
所有人：“……”
“砰砰”兩聲槍響精準打中寇蘭身後一左一右兩個黑面罩人，他們應聲倒下的同時，寇蘭看見了牆上的門後閃身出現的林牧陽。鋼絲越過牆直通門後，而林牧陽手中那不起眼的卻放射着激光射線的電鋸模樣的東西甚至還來不及放去。
“走！”林牧陽一喝寇蘭，又一拉早已腿軟的宋茜文，三人轉瞬間消失在大門後，徒留陳湯在原地……與剩下的幾個黑面罩人……大眼瞪小眼。
黑面罩人對視一眼，也閃人了。
陳湯忍痛扶着腰爬起，“你們……我是警察！”
穿過條條縱與橫的街道，車子一路在高速路上行駛。
林牧陽駕車，宋茜文坐在他的身邊，寇蘭則窩在車的後座。
透過後視鏡，寇蘭清清楚楚地看見宋茜文一臉菜色，神色焦狂，“牧陽，這到底怎麽回事？！”
車輪與地面“呲——”的一聲摩擦，無人的路邊，林牧陽停了車。
“下車。”他道。
後視鏡裏，宋茜文與寇蘭的視線堪堪對上。待意識到被林牧陽要求下車的是自己後，宋茜文整個人因難堪與屈辱而抖動。
“他是不想連累你。”後座的寇蘭就嘀咕了一句。
車外，宋茜文挺直了脊梁站在林牧陽的車窗邊，“是這樣嗎？你得罪了什麽人嗎？報警了嗎？”她激動道，最後，又忍不住加上一句，“我不怕被拖累！”
林牧陽的雙目直視前方，“茜文，你是個好女人。等我回來。”
車子加足馬力，絕塵而去。
後視鏡裏，林牧陽看見宋茜文用力追着車子在奔跑。到底是跑不過的，她的速度越來越慢，越來越慢，終是漸行漸遠。
“你大可對她解釋清楚。”一派靜谧的車裏，寇蘭突然道。
林牧陽不說話，只旋開了車內的電臺。
電臺裏，主持人正賣力播報着新聞：“……據警方可靠消息透露，近日，光明城裏出現了一對雌雄大盜。目前警方已查得那女人姓寇名蘭。”
寇蘭：“……”
“他們殺人、搶劫、擄人、襲警……無惡不作。目前，警方已下達了赤色追緝令。更多相關現場報道請繼續收聽我們的節目，我們的電臺是……”
寇蘭：“………………”
寇蘭看林牧陽，林牧陽不動聲色。
別急，很快就要把你曝光了哼哼！她惡毒地想。
“我們現在要去哪兒？”她狀似無意問他。
林牧陽：“報社。”
電臺裏一路放着歌：“……讓我們乘風破浪，共會此時……幾個世紀長的多少風風雨雨，才能換得此生的短暫片刻相識……”
作者有話要說：
☆、實驗體（1）
車子停在了樹叢茂密的街邊公園外。
因為雌雄大盜的突然橫行，晚上的這個時點，光明城的街道上已經沒人了。人生短暫，且行且惜福。寇蘭囧。
光明城報社大樓是一棟圓錐型的龐大建築，它落座于光明城的主城區中央，與不遠處的光明塔交相輝映。
整棟報社大樓今夜無人。
寇蘭想也不想就要攀着大樓側面的水管往上爬，卻被林牧陽攔了一攔。
寇蘭：“你幹嘛？”
徑自走去入口電梯旁，林牧陽取出了一個指紋切片，往磁卡區一刷。
寇蘭：“！”
“嘀——”
“指紋印證正在進行，請稍等。”
寇蘭：“？”
“身份驗證成功，記者寇丹，你已曠工三個月，請及時去人事處進行備注。”
寇蘭：“！！！”
林牧陽：“她的辦公地點在幾樓？”
寇蘭：“……十、十三。”
電梯門轟然合上，一路飛快往上攀升。
寇蘭站穩了，不贊同道：“你這樣會暴露我們身份的！”光明城裏所有的通訊系統都相連，警察既然已查到了她的身份，那根據蔻丹的訊息順藤摸瓜……相信報社外頭很快就要引來警車呼嘯了。
林牧陽看了看表，“所以，我們只有10分鐘。”
大步走在十三樓走廊上的時候，寇蘭已明白了他的用意，他是在拿蔻丹的信息試探報社。若他們與姐姐的失蹤有關，看見姐姐突然出現，他們定會站不住腳露出狐貍尾巴來的。
想到這裏，寇蘭一笑，追上了林牧陽沉穩的背影。
看來，他真的是把姐姐放在心上的。
十三樓巨大的落地窗戶對應處便是蔻丹的辦公室。寇蘭在蔻丹的位置上翻翻找找，林牧陽則去了主編辦公室。
“五分鐘內必須搞定。”
蔻丹的位置上很幹淨，簡簡單單的，一如她的人，她的生活。抽屜裏的文件不多，好似很多東西都已被清空。但寇蘭不敢放過一點點線索，整個人坐去了似乎還存留有姐姐的氣息的椅子上，一點一點慢慢找。
可是，什麽都沒有。
寇蘭整個人靠倒在椅背上，入目之處便是辦公桌上的一個相框。相框裏的照片已經有些年月了，卻被主人保護得很好，仿佛就拍攝在昨天一般。照片裏的女孩兒帶着學士帽，臉上是初初畢業時候的天真笑容。也只有她們姐妹二人知道，其實，照片裏的人是寇蘭。
寇蘭閉上眼睛，整個人放松靠倒。
如果她是姐姐、如果她是姐姐她會把重要的東西放在哪裏？
有那麽一瞬間，寇蘭腦海中閃過模糊畫面，身着職業套裝的蔻丹神色慌亂，她急急在辦公室內翻找躲藏，最後，她的視線落在了……
寇蘭猛地睜開眼睛，她的視線落在了……她的視線與腦海中姐姐的視線似乎在那一瞬間奇異地重合在了一起，她看見了桌子底下的那個垃圾桶。
“林牧陽！”寇蘭急于想同他分享她的重大發現。
不待林牧陽回話，寇蘭就原地如饑似渴讀起來。那是一張被揉成一團的A4紙，邊角參差，似乎是匆匆忙忙自哪裏撕下來的。昏黃的燈下看去，是個類似采訪大綱模樣的草稿。
婚姻幸福指标調查報告？
什麽東西？
案例1
案例2
案例3
……
每個案例後寫着被采訪人的名字，但顯然是化名。
案例的內容寇蘭沒仔細看，她直接跳到了最後一行龍飛鳳舞的幾個字上：
愛情真的可以被規劃嗎？
婚姻真的可以被定局嗎？
這是姐姐的字沒錯，字跡潦草且浮誇，看來姐姐寫下來這張紙的時候心情極浮躁，就像如今此刻的她。
身後起了點點輕微的響，是腳步。
“林牧陽你快……”寇蘭急急就向後伸手，迫不及待要扯了林牧陽上前來。
可是，觸手卻是光滑的皮料衣物。
寇蘭：“！”
來人不是林牧陽！
待寇蘭意識到這一點時，已然來不及。背後陡然就有一股大力襲上她的脊背，她整個人被壓得撲倒在辦公桌上。同一時間，一只大手猛地扯住她的頭發往後拉去，極細的塑料繩索瞬間套上了她的脖頸。
有人要就這樣自身後将她掐死！
寇蘭雙腿胡亂在桌下踢着，她整個人甚至都不能站起。
她癱倒在椅子上，雙手胡亂在眼前撲騰，那一張寫滿姐姐筆記的紙在她眼前晃啊晃。
窒息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主要是這一切發生得悄無聲息，叫她連向裏頭的林牧陽呼救都不能。
寇蘭雙手勉勵扯向身後那人的手臂，徒勞間，她身下的轉移掉轉，她的視線就轉向了主編室的門，那門緊鎖着。
林牧陽
林牧陽
……
沒有人會來救她。
意識混沌間，寇蘭突然感覺自己臉前有光亮一閃而過。那是……
月光穿透烏雲，照上了陰暗樓層裏，空蕩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