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1）
林牧陽的海邊別墅內。
客廳舒适的沙發上，寇蘭愣愣坐着。
自她這個角度看出去，視線穿過陽光點點的客廳，一路暢通無阻去到露臺。露臺上陽光灑滿，欄杆古樸複古。欄杆往下，蔚藍的海水滔滔作響。
寇蘭猛然回神，發現姐姐在看她。
“是是是，林牧陽是個很好的男人。”
得到妹妹的回應，寇丹顯得開心。
她們是孿生姐妹，有着幾乎一模一樣的兩張臉，但整個人的風格氣質卻是迥異的。蔻丹是個端莊淑女，寇蘭則從小就是個野孩子。
望住那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面龐，寇蘭每每都會感覺古怪，像在照鏡子，照出來的卻永遠是一個比自己優秀N倍的人。這樣的感覺，真實又虛幻。是以，寇蘭與姐姐寇丹的感情一直以來并不親密。
當然，那是以前。自此姐姐失蹤，她方意識到姐姐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到底血濃于水，她是不會讓姐姐受到傷害，更不允許任何人在她眼皮子底下傷害姐姐的。寇蘭想。
“我之前還擔心你會不喜歡她呢。”寇丹臉上笑出了淺淺的一朵花。
姐姐真美。寇蘭想。
是個男人的話，我也會喜歡她。寇蘭接着想。
寇丹的視線朝露臺上一放，又極快地收了回來。她撸了撸頭發，臉上現出羞澀來，“當初我和他分手，也是不想連累他。我就想，如果我能死裏逃生，如果我還能回來，如果……他還在等我，我一定和他在一起，嫁給他。”
“他在等你。”寇蘭面無表情道。
“是的。”寇丹雙目放光，她的臉上是寇蘭從未見過的幸福神采，“他等了我很久，也為我受了很多的苦，我……是我對不起他。”
“你怎麽知道他在空窗期的時候，沒找我其他女人呢？”寇蘭繼續面無表情道。
“嗯？”寇丹看寇蘭，面上是疑惑，“什麽意思？”
她沒想破壞姐姐的幸福，她真沒想。她只是想……只是想……她只是想什麽呢？寇蘭混亂了，好吧，她的心從見到那坨惡心的東西開始就亂了，她分不清了，于是她開始胡言亂語了，“姐，你有沒覺得林牧陽他……”
寇丹抓住妹妹的手，以表達自己的欣喜，“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牧陽和我說了，他會和剩男剩女規劃局的人搞在一起，也是形勢所迫。”
形勢所迫……
寇蘭想到了陳湯。
寇丹：“陳湯是誰？”
寇蘭：“……”
寇丹顯然并不關心陳湯是誰，她只自顧自道：“我沒想到這麽容易就能找到他，而且、而且他還願意接受我！”
寇蘭：“姐……”
寇丹雙手緊抓寇蘭手腕，“妹妹，我想帶他去見……那個人。”
寇蘭：“……”
調整好了面部表情的寇蘭：“會不會太快了？”
寇丹一點沒聽出寇蘭的猶豫，“我們出來本來就是找他的啊。既然找到了他，就該趕快回去。這麽輕松就完成了任務，我們真是幸運。不過，這也是緣分吧。”
寇蘭：“緣……分？”
寇丹：“他這麽說的。”
寇蘭猛地站起來，“姐，你把我們的事都對他說了？”
寇丹自下而上看住寇蘭，這個時候，沉浸在戀愛幸福中的女人終于覺察到了一點點妹妹的不對勁。寇丹斟酌道：“他早晚會知道，而且，我們當中，他也最有權利知道。”
“可是……”
寇丹把住妹妹的手，在她手背上輕拍，想過去無數次哄她那樣，“姐姐知道你的顧慮。不過，你不了解牧陽，牧陽他真的……很好。”
寇蘭心說我不了解他才出鬼咧！不過，她很好奇姐姐口中所說的林牧陽，确定是她所認識的林牧陽嗎？
寇蘭想了想，平心靜氣與姐姐說話：“姐，我不是質疑你看人的能力，我只是覺得……這個林牧陽……”
話說到此處突然頓住，因為寇丹猛地站了起來，透過寇蘭的肩膀，快樂道：“牧陽，你回來啦！”
寇蘭：“！！！”
寇蘭條件反射回頭，就看見露臺大門的方向，背光的角度裏，林牧陽立在那裏。他單手插在褲袋裏，另一手在抽煙。吐出的煙圈被風吹進門裏，瞬間又散去。他偶爾投射過來的一個眼神，叫人心顫。
“你們聊。”林牧陽淡淡說了一句，轉身進了露臺。
“你剛才想對我說什麽？”寇丹并未忘記妹妹的欲言又止。
寇蘭：“我想說，這個林牧陽……算了，你高興就好。”
寇蘭當然不可能就這麽算了，待寇丹睡熟的時候，寇蘭走上了露臺。
這一處的露臺極開闊，幾乎是兩個主卧面積的大小。露臺下是叢林樹木，郁郁蔥蔥；露臺望出去即是一望無際的大海，海浪洶湧。
寇蘭一眼就看見了欄杆邊，背對着她而立的林牧陽。
她原地未動，與他保持着遠遠的距離，“我不記得你有抽煙的習慣。”
林牧陽：“老毛病了，改不了。”
寇蘭：“真的是老毛病嗎？”
林牧陽轉過身來，夾煙的那只手撐在欄杆的邊緣。他整個人逆着光，叫她看不清他的臉也看不清他的眼。
“我有話對你說。”寇蘭道。
林牧陽挑眉：“怎麽，要向你姐姐揭發我？”
寇蘭皺眉：“揭發你什麽？”
林牧陽：“揭發我對你有意思。”
寇蘭：“……”
寇蘭走去他身邊，與他并肩而立。她先是觑了眼客廳的方向，那裏的沙發上，姐姐睡得正香。她又轉過身去，面朝大海，海風輕揚。她說：“我知道你不是林牧陽。”
身邊的男人未動，當然，也未開口。
寇蘭轉身面對了他，卻只能看見他的一個側影，“我不知道你是誰，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你不是林牧陽。林牧陽在哪……啊……”
寇蘭萬萬未料到他會突然出手，他一手扣住她的脖頸一手把住她的腰身，剎那間天地旋轉，她整個人被他推撞得半邊身子跌出了露臺。
她在下，他在上，她的發絲在半空當中輕蕩，二人間維持着一種微妙的平衡。
“你說什麽？我聽不懂。”“林牧陽”的聲音顯得陰沉。
寇蘭不語，是震驚。自下而上的角度裏，她清清楚楚看見了襯衣領口下、他脖子上的咬痕。那是她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跡，就在6個月前，她以為要同他天人永隔的時候。
“林……牧陽？”寇蘭變得不确定了，“你是林牧陽？可你明明不是……”
“我确實不是，”他笑，那笑容是不屬于他這個年齡段的世故與老成，“真聰明，我那愛徒果然沒有白疼你。”
寇蘭的雙目猛地睜大。
也就在這時候，她眼角掃見屋內沙發上的寇丹起了來，正朝外邊的露臺走來；而林牧陽，她頭頂上方的林牧陽單手一個用力，将她抛了下去。
整個人急速往下墜落的時候，寇蘭并沒有想太多。她攏共只兩個想法：她還不想死&這個人果然不是林牧陽！
“牧陽？”姐姐的聲音由遠及近，“你看見小蘭了嗎？”她走出來了！
寇蘭清清楚楚自“林牧陽”眼中看見了殺意。
“為什麽？”她條件反射抓緊了他扣在她頸項間的鐵腕。
他做了個陌生的側頭思考的動作，“因為，有她一個就夠了。”
寇蘭：“！！！”
他毫不猶豫就将寇蘭摔翻下了露臺去。
天旋地轉間，寇蘭沒有辦法抓住他的手。但是，她聞見了他指尖濃烈的，消□□水的味道。
風變得猛烈，湛藍的天空在寇蘭的眼中顯得鋪天蓋地。
“砰”一聲沉悶的響，她整個人一墜到底。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