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
寇蘭覺得耳邊亂糟糟的，有人在吵架。
男人與女人的說話聲音夾雜在一起，打情不似打情，罵俏不似罵俏的，真是有夠讨厭！
煩得要死的寇蘭再也經受不住，猛地就睜開了眼睛。然後，首先映入她眼簾的是趴在她胸前，正與她嘴對嘴的陳湯。
寇蘭：“……”
寇蘭：“！！！！”
寇蘭：“啊你這個大混蛋！！！”
噼裏啪啦一通巴掌。
整個世界安靜下來，唯有風聲呼呼在響。
冷靜下來的寇蘭坐下來，雙手抱膝蓋，眼中是警惕，“所以說，你是在給我做……”
“人工呼吸。”一把女聲冷冷打斷寇蘭。
寇蘭這個時候才注意到，陳湯的背後，站了一個女人。女人大着肚子，寒着臉，全身上下充斥着對寇蘭的不滿氣息。竟敢打她前夫！！！
陳湯顯得有些不自在，“那個，你別誤會，阿霖來找我……”
寇蘭：“我沒有誤會……”她擦擦嘴巴站起來，擡頭望露臺。露臺大概離地二十餘米，幾個人工呼吸就把她救回來了，還真是奇跡。
“我得找我姐姐。”寇蘭道。
可是，她已經找不到姐姐了。
偌大的海邊別墅內，人去樓空。
姐姐被帶去了哪裏？
姐姐有反抗嗎？
姐姐有在意到她的消失嗎？
寇蘭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下，顯得頹然。
張子霖扶着肚子就坐在她的身邊，想了想，這個年輕的大肚子女人就道：“James出海了，我想，他們會在一起。”
出海出海出海……姐姐真帶“林牧陽”去那個地方了？
一望蔚藍的海上，游艇一路“突突突突突突”，寇蘭一路“砰砰砰砰砰砰砰”。
張子霖：“別敲了，我肚子裏的孩子都要被你敲出來了。”
寇蘭：“……”
默默開船的陳湯擔憂地望了張子霖一眼。轉過頭去的時候，他發現寇蘭在看他。寇蘭的眼神，怎麽說呢？陳湯覺得挺難受的。
游艇從天亮開到天黑，開到張子霖都睡着了。
寇蘭立在船舷邊，遙望遠方。
陳湯走去了她的身邊。
寇蘭：“？”
陳湯有些不自在：“有些事情，我想，解釋一下。”
寇蘭皺眉看陳湯，看得陳湯都快沒脾氣了，“好，告訴我醫院地下囚禁着那些人是怎麽回事。”
陳湯：“你不會想知道的。”
寇蘭看他。
陳湯投降道：“好吧，那都是些準備要回爐再造的人。”
寇蘭：“？？？”
寇蘭：“！！！！”
寇蘭：“要把他們通通殺光？？？！！！”
“不是那個意思！”陳湯着急解釋，“是……”他指了指自己的腦門，“記憶清空，同時植入全新的記憶。”
寇蘭：“？？？”
陳湯有些口幹舌燥，“你可以把它想象成科幻電影。反正……他們已經研究出了這種技術，目前，正在臨床實驗階段。”
“那天你就是準備帶兩個女孩子去實驗的？”
陳湯苦笑，“可是沒想到會遇上你。”
寇蘭皺眉思索中，“實驗……實驗完了那些人會怎麽樣？死嗎？”
陳湯雙手撐在船舷上，擡頭望天，“你要對光明城科學研究院的專家們有信心。實驗還是很成功的。實驗成功的那些人……可以重返他們在地上的生活。”
寇蘭：“？？？”
陳湯：“換一段記憶，換一個身份，重新開始。”
寇蘭：“！！！！”
寇蘭：“然後剩男剩女規劃局又可以重新做生意了？”
陳湯愣了一下，有些跟不上她的思維，“也許吧。”他說。
猶豫再三，寇蘭還是問了一句：“那林牧陽呢？你知道他……”
陳湯說：“我不知道。我跟他不熟。”
寇蘭道：“你對他有敵意。”
陳湯心說我好不容易喜歡上的兩個女人都對他死心塌地的，我對他沒敵意才有鬼咧！不過，眼下他自覺在寇蘭面前理虧，只做無聲抗議狀。
接下來的時間裏，寇蘭的注意力就不在陳湯身上了。她轉過身去，背靠了船舷，抱了臂，開始默默各種腦補。
陳湯：“……”
後半夜的時候，他們終于看見了大海中的一艘船。
“是他們嗎？”
“是吧。”
“你确定？”
“不要忘了我是警察。”“幹嘛用那種懷疑的眼神看着我？”“好吧當我沒說。”
臨下游艇前，陳湯又跑去船艙裏看了張子霖一眼。她整個人埋進被子裏，睡得無知無覺的。他伸手，想摸摸她的臉，卻在視線不經意一掃間，掃見了她的大肚子。
陳湯舒出一口氣，無聲用口型說了句“再見”。
黑夜裏，兩人一前一後跳進了海水裏。
海水濕冷，“嘩啦嘩啦”涼進人的心裏。好在，寇蘭已然習慣。星輝熠熠，映得海上水光粼粼，那是兩人最好的□□。
偌大一艘船停在海中，悄無聲息的，連燈也沒亮出幾盞。船上的人都睡了吧。
陳湯先濕漉漉地爬了上去。
寇蘭的腿有些小抽筋，她就想讓陳湯拉她一把，卻半天等不到他伸出手來。
“陳湯？”寇蘭小聲喚了一聲。
船上終于現出來了一團陰影。有人蹲下來，有人伸出了手，那人的手指修長而幹淨，卻在手腕上有一道長長的疤。
寇蘭愕然擡頭，就看見月光下，船舷邊，James在對她笑。
陰暗的船艙的底層，頭頂上方的電燈泡危危險險地晃晃蕩蕩，發出昏黃惱人的光。
寇蘭與陳湯皆被五花大綁在椅子上，一前一後的。
James穿一件黑色大長風衣，雙手插在褲袋裏，面朝着他們，立在一把椅子前。
“別來無恙。”James給自己點了一支煙。
陳湯別過了臉去。
寇蘭說：“你怎麽不坐？”
James吐出一口煙圈，輕松道：“又不用在這裏陪你們，抽完這根我就走了。”
陳湯&寇蘭：“……”
寇蘭想了想，問他林牧陽在哪裏。
James擡眼看她，那眼神說不出的複雜深邃，“人有時候還是活得蠢一點比較好。”
“林牧陽知道我們來了？我要見他！”
James把抽了一半的煙一掐，“祝我們大家都有個愉快的夜晚。”走人了。
寇蘭：“……”
“他不是什麽好人，他不會對你說實話。”陳湯提醒她。
寇蘭沮喪：“我知道……但是我又會覺得，James這個人很奇怪，他亦正亦邪的，至少不像別人那樣壞得那麽徹底。我覺得，他還是一個……”
還是一個什麽沒說完，船艙的門就猛地被人自外頭踢開了，闖進來一個……
寇蘭&陳湯：“？？？”
James立在門口，寒着一張臉，怒氣呼哧呼哧的。對講機被他拿在手中，沒有挂斷，裏頭男人的聲音清晰傳來，“……夫人、我們到處都找不到夫人……”
“她在哪裏？”James聲音冰寒。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