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每天快下班的時候,沈冰菱和張之俊照例要聯系,看看當天晚上的安排。有時候他問她,有時候她問他。
這天他沒問,她便給他發微信:“按時下班嗎?晚上想吃什麽?”
張之俊回複:“你等我一會兒行嗎?我得稍微加個班,下班後咱們去吃那家新疆館子好不好?就咱們第一次一起吃的那個。”
“怎麽又加班啊?”
“嗯……我中午溜出去回了趟家,所以事情還沒做完。”
沈冰菱剛想追問,他又來了一句:“先不說了哈,我抓抓緊,一會兒争取早點去接你,你先吃點東西墊肚子,乖。”
待沈冰菱在樓下見到張之俊,已經七點多了。她問他:“你中午溜哪兒去了?”
他餓壞了,拉着她邊走邊說:“回了趟我家。”
她不解:“你回家就回家呗,幹嘛要上班時間溜出去?”
“因為那會兒我爸媽也上班,回家不會被他們抓到。”
沈冰菱失笑:“你回家做賊的呀?幹嘛怕被抓到?”
誰知他答:“我真是做賊去的。”他低頭看看她驚訝的表情,咧開一嘴白牙愉快地笑起來,“因為我是回去偷戶口本的!”
沈冰菱奇道:“你偷戶口本幹嘛呀?”
張之俊站住,望着她:“我們明天去把結婚證領了,好嗎?”
沈冰菱怎麽也沒想到這一節上去,登時愣住。
張之俊有些羞愧:“我本來今天也要順便去把戒指買了的,但我老板連環奪命call催我回來,就沒來得及,咱們一會兒去買行嗎?你介意我不是偷偷買來求婚給你驚喜嗎?而且我現在可能還買不了太貴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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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冰菱回過神來,終于明白他為什麽突然要去那家新疆館子吃飯了,是為了紀念吧?
之前被遲以恒求過無數次婚,她以為自己早已麻木,可不知怎麽的,張之俊明明也沒做什麽驚天動地的事,甚至沒說什麽了不得的話,此時此刻,她的眼眶卻忽然發酸,忙低下頭:“急着領證幹嘛呀……”
“我怕你擔心我不負責任!”他忙不疊地解釋。
沈冰菱覺得好笑:“誰擔心這個啦?”
他怔了怔,改了口:“那……是我擔心你不負責任總可以吧?”
沈冰菱好笑,想了想,不糾纏這個了:“你還真夠兒戲的!說結婚就結婚啊?我還沒見過你爸媽呢,你也沒見過我爸。”
張之俊像個任性的孩子:“我就是怕見了他們要走很多形式,一時半會兒反倒結不成婚了,我等不及了反正!咱們還是先斬後奏吧,領了證再走那些過場。難不成他們還會反對?反正他們就算反對我們也肯定要結婚的,就先別管他們了!”
沈冰菱說:“明天是新年前最後一天,公司忙着呢,你不提前說,讓我突然請假哪裏請得下來呀?你那邊也是吧?你別老是這樣的工作态度,動不動就請假甚至溜號,老板會對你很不爽的。”她想了想,“那要不這樣吧,反正就算要領證也得等過完元旦,那幹脆元旦的時候,我們就去見見你爸媽?我爸那兒倒不急,我的事他都不怎麽管的,只要我自己想好了就行。”
張之俊說:“可我已經跟我爸媽說我元旦三天要出去玩了,而且我也的确訂好了,咱們泡溫泉去!”
沈冰菱嘲笑張之俊剛還哭窮戒指買不起,卻又舍得把錢砸在什麽溫泉山莊上,張之俊解釋說這是他一個土豪發小開的,現在試營業,所以人不會太多,而且那發小聽說他要結婚,非說要讓他們在那兒住三天盡情消費全部免單,算是他送的禮物。
張之俊說:“別的都還好說,就是人少這一點太難得了,不然這種時候,去哪兒不得人擠人啊?”
那天晚上,他們真的一下子就把戒指買了,只逛了一家店,不挑不揀,一眼相中。
沈冰菱有些不确定:“咱們會不會太草率了呀?”
張之俊不這麽認為:“那有什麽?就像我對你,第一次戀愛就定了終身,有什麽不好嗎?而且他們還要拿去刻咱們的名字,得過幾天才能來拿呢,別到時候趕不上結婚了。”
買戒指的時候,張之俊非不讓沈冰菱出錢,本來沈冰菱說買一對經典款的指環就好了,張之俊卻非要有鑽石,他說:“因為鑽石恒久遠,光沖着這個彩頭也要買。”
于是他們最後買了對各鑲着一粒比沙子稍微大一點鑽石的戒指,是那家店裏最便宜的鑽戒了。
出了門,張之俊忽然拉住沈冰菱,雙手捧起她的雙手:“冰菱,你現在肯跟我裸婚,你知道我有多感激嗎?我發誓,我永遠都不會負你一分一毫、讓你吃一丁點苦、受一丁點委屈,我會讓你比全世界所有其他女人都幸福,包括那些結婚的時候有最高檔的車最豪華的房的女人!”
張之俊的發小真的很夠義氣,給了他們一個頂級豪華蜜月間,浴室裏就帶着汩汩的溫泉,整個房間全反光玻璃,他們可以拉開窗簾邊泡溫泉邊看外面茫茫山野皚皚白雪的景致,新年鐘聲敲響的時候,漫天禮花仿似就在他們身畔手邊綻放,他們倆就在這樣的背景下長時間地接吻,那一刻,沈冰菱覺得他們仿佛變成了迪斯尼童話裏的王子和公主。
張之俊則另有感觀。他摟緊懷裏剛剛從激情中平靜下來的沈冰菱,悄聲說:“我覺得簡直就好像是我們的新婚之夜一樣!”
冬天留在北方度假,這樣應有盡有的全室內景點再适合不過。那三天裏,他們倆通常睡個大懶覺,起來之後帶着咕咕亂叫的小胃到自助餐廳去吃一頓充斥着山珍海味的自助餐;下午可以在影院看電影,也可以去做個按摩或美容,抑或去做做桑拿汗蒸,嘗試不同類型的溫泉藥浴,還可以去游泳;晚飯他們可以選中餐各地風味,也可以選各種外國菜肴,晚上還可以在酒吧喝上一頓不醉不歸。整個山莊室內煦暖如同初夏,盡可以穿着單薄輕便的衣裙翩然游弋。
不過,短短三天,他們并沒能将這麽多服務全部享受到。
因為大多數時間,張之俊都傾向于留在房間裏。
直徑兩米的大圓床,居然也能讓他們折騰到都顯得不夠寬了,沈冰菱真不知道在家裏那張小床上他們都是怎麽做到老老實實始終留在床上沒摔下去的?翻滾騰挪中,她的腦袋垂到了床下,他不知餍足地趴在她身上親吻她因為被迫後仰而越發顯得修長雪嫩的脖子,那種抵死厮磨的情致,直教人心尖兒也顫了起來……
他孩子氣地喃喃問:“我怎麽就要不夠你呢?”
她扯扯他的耳朵:“要是這麽快就要夠了,咱們還結什麽婚啊?結了也該離了。”
他挺身再刺進去更深一點:“這不是時間的問題,我一輩子都不會要得夠你……”
轉移到溫泉裏時,本是為了清洗,卻不知怎麽的又開始了新一輪的鏖戰。水不斷洗去潤滑的汁液,她覺得有些不舒服,他低喘着求懇:“就在這裏好不好?這樣我能堅持得久一點,不然我總是太快了……”
他比遲以恒高大一點,因而也比他粗碩一點,滿脹脹地填充着她。在最分不開的時刻,他憋着氣對她說:“你說能不能找到一個崂山道士之類的高人,給咱倆作個法,讓咱們不但這輩子不會分開,還能以後每一輩子都在一起?”
她失笑:“你居然信這個啊?”
他嘆息:“以前不信,現在想信了,哪怕只是騙我一下給我個盼頭呢,否則以後我肯定會特別特別怕死的,我怕死了就跟你分開,再也找不到你了……”
沈冰菱覺得,那個帖子終究說的是對的。
要拿下她這個星座的女孩,最致命的方法就是娶了她。
不過得是她愛的人。只要是她愛的人,一旦啓動這個魔咒,她便萬劫不複。
元旦過完,答應了張之俊的結婚登記事宜再度被提上議程,而且馬上就要付諸實踐了。
但收假第一天,還是不方便請假,而就在沈冰菱要開口跟陳經理請第二天的假的時候,陳經理先說了一句:“冰菱,你明天來上海開個會吧,咱們仨還沒碰過頭呢,新年也有新的工作安排,我給你算三天出差,你開完會在上海玩兩天也好。”
她知會了張之俊,張之俊哀嘆道:“怎麽不晚一天去啊?要不咱們登了記我請假跟你去上海,咱倆剛好小蜜月了。”
她嗔道:“又想請假!幸虧我們沒雇你。”
他理直氣壯:“你們要是雇了我,我跟你在一起朝夕相對了,就不用請假了啊。”
她想了想:“其實也正好,我出差回來就周末了,咱們到時候先去見你爸媽,下周再去登記。”
他卻擔心起來:“我怎麽覺得這事這麽多磨難啊!不會夜長夢多吧?再這麽拖下去我爸媽都該發現我把戶口本偷走了!”
她安慰他:“這叫好事多磨。你爸媽如果不反對咱們,發現戶口本被偷走也沒事啊,對吧?”
他說:“嗯……你明天早上才走是吧?那咱們正好,今晚上去把戒指拿了,你戴着戒指去上海,讓別人都知道,你是有主的人了!”
沈冰菱跟行政部打了招呼請他們訂車票酒店,然後填好出差申請單,準備拿去人力簽字。
剛打開辦公室門,冷不防跟一個匆匆趕來的人一頭撞在一起。
沈冰菱擡頭一看,是程令卓。
只見他臉色奇怪,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就把她往辦公室裏拖回去:“冰菱,我有事跟你說,你有什麽事都先放下,這個非常重要!”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