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話
鄒銘回到自己辦公室煩躁的扯開自己的衣領,已經很久沒有人提起那個人了。他以為一個臨終托付就能抵消掉這麽多年對媽媽跟自己的虧欠嗎?想得美!我一定會查出當年的事,讓你身敗名裂!
打開電腦登入公安局內網,查了半天都是些自己已經知道的信息。揉一揉酸痛的脖子,正想繼續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了。
向凱本來想來鄒銘的辦公室偷個懶,沒想人在房間裏。打開辦公室的燈對着電腦後面的腦袋說: “鄒哥你吓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又跑出去偷懶了呢。”
“胡說八道!我什麽時候偷過懶。我那是走訪人民群衆,了解人民群衆的生活所需,順便看看有沒有什麽案件發生。”鄒銘從內網退了出來,一轉椅子站起來從身後的小冰箱裏拿出一瓶飲料遞過去。
向凱: “我不要,這都什麽天了還喝冷的。”
搓了搓胳膊繼續說到: “我們這哪有什麽案件。每個月就只能抓到那麽幾個小貓小狗。我們隊很久沒有拿過獎金了啊!你看隔壁的掃黃大隊,隔幾個月就出去聚餐一次。一年一次國內游。這不把我們拉去做了好幾天苦力,我都快累死了。”
鄒銘打開飲料喝了一口說: “這是什麽好事啊!說明我們的城市還是有塊毒瘤的。”
向凱在鄒銘的零食櫃裏拿了一袋餅幹打開來吃了一塊。嘴裏含糊不清的說: “可拉倒吧!現在那個吳阫把社團整理的不打架不販毒。要是再沒個那方面的你讓他怎麽跟手下的人交代,直接解散拉到。也沒法往局裏送人情。要不是他每個月貢獻點業績。隔壁也要跟我們一樣喝西北風了。”
餅幹太幹想找個杯子倒點水,看了一圈也沒個能用的東西,索性也不吃了。拍拍手對鄒銘說: “不過說來也挺神奇的。這都什麽年代了,居然還有社團這種東西。我以前讀警校的時候就聽過他的事。我那時候還想等我畢業了一定要把他抓起來。可惜現在人家一點違法的事都不做。還算什麽黑社會老大。”
鄒銘: “怎麽才算黑社會老大?每天打打殺殺,左青龍,右白虎。沒事砍兩個人丢公安局門口啊?你也知道現在是什麽年代了,他吳阫現在手底下這麽多人,這麽大地盤,傻的才去犯事。”
鄒銘喝完飲料打了個嗝,把瓶子往垃圾桶裏一丢繼續說: “不過你說的也對,他都把自己摘的這麽幹淨了,為什麽不把社團解散呢?難道真為了社會和諧安定?”
鄒銘: “那誰知道,說不定人家有黑社會情節呢。不過聽我老徐說那個吳阫馬上要退下來了。接替他的那個好像是他的義子叫…叫那個梁小龍,對梁小龍。我還看過照片。長得真吓人。”又到櫃子裏翻了半天拿出一包薯片打開來咔哧咔哧的咬着。
鄒銘白了他一眼。你才吓人,人家那是不怒自威。話說回來梁小龍還欠自己一頓飯呢。看了一下手表剛好快到午飯時間了。找他去。奪過向凱手裏的薯片說: “我出去一會,別把我零食吃完了。”
向凱在他身後喊: “幫我關個門,關個門。”
鄒銘随手把門帶上,拿着薯片一口一個。大辦公室裏被隔壁借去的同事都回來了,正在抱怨這幾天累的腰酸背疼的。見他出來全都沒了聲音。只有蘇舒跟他打了個招呼。鄒銘點點頭腳步沒有停留,留下身後的竊竊私語。
剛睡下的梁小龍被一遍又一遍的手機鈴聲吵醒。強壓下自己的起床氣,來客廳找到自己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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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是個陌生號碼,直接給挂斷了。正要回去繼續睡覺,大門被敲響了。
從貓眼裏看着門外的鄒銘,手裏的手機又響起的鈴聲。梁小龍思量再三還是開了門。
鄒銘見門打開說: “我就知道你在家裏,我都聽見你手機響了。”說完忙捂着眼: “哎呦!我說你能不能穿件衣服。”
梁小龍問: “你又來幹嘛?”回到房間找到一件浴袍穿在身上。
鄒銘跟着進了房間關上門,聽着他的聲音悶悶的,看着打開的卧室問: “你在睡覺啊?”
“有話快說。”梁小龍靠在沙發裏,敞開的浴袍漏出大半截胸膛。
鄒銘收回盯着人家胸膛不放的視線,很自覺的給自己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下來說: “不是說好請我吃飯的嘛?人都出來兩天了也不見你找我,那我只好自己來咯。本來我也沒打算上來,誰讓你不接電話的。”說着一挑眉問: “你喜歡裸睡啊?”
梁小龍不理會他,直接打開冰箱拿出一塊三明治往他面前一放,轉頭回了卧室關上門。
鄒銘面無表情看着面前的三明治,兩分鐘後打開包裝吃了起來。
梁小龍睡醒一覺,穿好衣服洗漱完畢後打開卧室的門。
鄒銘整個人挂在沙發邊上眼見就要掉下來,梁小龍就這麽看着。果然三秒之後撲通一聲人就掉在了地上。
睡夢中的鄒銘突然驚醒拍着胸膛:“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剛才差點掉到懸崖下去了。”
看着面前的梁小龍又吓了一跳: “你怎麽在這裏?”
梁小龍就這麽盯着他看。
鄒銘看着周圍的環境意識回籠,尴尬的笑了兩聲。
梁小龍問: “你怎麽還沒走?”
鄒銘擦了擦嘴,又把手在沙發上擦了擦: “你要去上班啊?我陪你啊!”
梁小龍看着他剛才擦過的地方又把視線移回他的臉上: “趁我耐心沒用完,滾。”
鄒銘嘁了一聲又麻溜的滾了,沒走幾步自言自語道: “怎麽最近都讓我滾,我就不滾。”說着又回了房間往沙發上一躺: “我不管,請我吃飯。不要三明治。”
梁小龍見他去了又回,努力壓下自己的情緒。襲警犯法!“那你睡吧!我走了。”說完真的就留下鄒銘一個人自己走了。
鄒銘起身趴在門上聽着外面腳步聲越來越遠,才在房間裏打量起來。
客廳就一組沙發跟占據大半客廳的健身器材,一目了然。廚房收拾的幹幹淨淨。打開冰箱除了礦泉水剩下的都是中午自己吃的金槍魚三明治。冷凍室空空的,什麽都沒有。除了梁小龍的卧室,其他兩個房間也都空着。
在梁小龍的卧室裏轉了一圈,床上的被子疊的整整齊齊,摸了一圈也沒有藏什麽東西。床頭櫃的抽屜也都是空的。浴室裏除了日常用品跟一個醫療箱沒有多餘的東西。打開幾個瓶子也沒有異味。等檢查完畢又退回卧室房間,一共就這麽大地方什麽東西都沒有。
鄒銘: “太幹淨了。難道這裏不是他平時住的地方?所以才敢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裏?”剛要走就看見剛被自己弄亂的枕頭下露出一角,看樣子是張照片。
小心的抽出來看了看。照片裏是中年時期的吳阫,這張臉自己看過多回不會認錯。右邊站着一對好看的不像話的…看面相應該是兄妹倆。鄒銘認出其中一個就是季樊,那這個女孩應該就是他的妹妹了。兩人旁邊…摸着照片上額頭上的傷疤,這是梁小龍?
不怪他遲疑,因為實在是出入太大了。照片裏少年時期的梁小龍瘦瘦弱弱,文文靜靜的書生氣。跟現在那個一米八八一身健壯的肌肉,滿臉嚴肅的梁小龍有哪點像了?就連跟他之前見過的那張也有很大的出入,要不是額頭的傷疤一模一樣根本就認不出來好吧!
看着微微褪色的照片一哼!“還放枕頭下面,你肯定跟他有什麽。”咦!我為什麽會覺得是他而不是她?
小心的把照片放回原處,整理好弄亂的枕頭。做完這些拍拍手叉着腰。“我就不信查不到點什麽!”
這邊的梁小龍出了門來到吳阫的別墅。進了門對正在下棋的兩個人叫了聲: “義父,狗子叔。”然後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吳阫繼續研究着棋局,眼看着要輸了。把手裏的棋子一丢,對梁小龍說: “小龍啊!你來看義父啊!來來來我們去聊聊。”
狗子叔眼看着還有兩步就贏了。把他弄亂的棋子放回去: “你這是耍賴,我這馬上就要贏了。快,繼續。”
吳阫大手一掃把棋子弄的更亂了。“下什麽下,我這跟小龍有正事要談。”
茍子看着他弄亂的棋局一拍桌子: “吳老狗,以後都不會跟你下棋了。”
吳阫不管他,把桌上的幾個文件夾遞給梁小龍。“看完了簽字。”
梁小龍打開幾個大概的看了一遍問: “義父,這是?”
吳阫擺弄着旁邊的茶具對他說: “不是早跟你說了,我要退下來了。這裏是幾家店是我私人的,以後就都是你的了。還有那個位置,也是你的了。都回來幾年了,你能接的住了吧!大年初一他們來拜年的時候就把事給辦了。”
梁小龍: “這麽快?”
吳阫: “嗯!我跟你茍子叔商量過了。現在社團裏很穩定,你也有了一定的根基。你的能力我也不擔心,就早點把事辦了,我跟你茍子叔就到處去轉轉。忙活了一輩子還沒出去看看過這大好河山。”
梁小龍: “義父。”
吳阫: “行了行了,就這麽定了。還有啊…”話沒說完手機鈴聲打斷了他。
一看來電顯示是季樊,撇了一眼梁小龍接了電話: “喂!小樊那…什麽?…行,我馬上來。嗯嗯!好。”
梁小龍見電話是季樊本就盯着在看,一聽義父說的話立馬緊張起來。等他挂了電話立馬問: “他出了什麽事。”
吳阫握着手機搖搖頭: “不是小樊,是他那個男朋友。”
梁小龍聽見男朋友三個字身體僵硬。他知道季樊談了一個男朋友,上次在瑤瑤的病房外見過一次。深吸了一口氣問: “他怎麽了?”
吳阫: “他那個爺爺不同意他們在一起,把人關起來了。具體什麽情況我還不知道。我跟你狗子叔現在就過去。這些東西你簽好字就拿給你六叔拿去公證。”
梁小龍點點頭: “好。”
吳阫往他腦袋人一拍,帶着茍子就走了。
梁小龍摸着剛被打的腦袋,眼裏多了些痛苦的顏色。他的身邊已經有了別人了,不再是自己的小樊。那個下午在陽光下紅着臉第一次叫自己哥哥的小樊。他的小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