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咨詢
昨日聚會結束,陳立安找到醉醺醺的張國恒,帶他回家。回到家,陳立安發現一直空着的隔壁房門緊閉,客廳廚房的東西似乎跟早上離開時擺放位置不同,應該是另外那位久不露面的租客已經回來了。
把張國恒随便安置回去他床上,陳立安就累的不想動了,直接在客廳自己的小床上睡了,蒙蒙松松的時候,總覺得自己身邊有個人走來走去,害他不得不皺皺眉頭模糊不清喊:“我睡覺。”
然後世界終于回歸往常,徹底平靜了。
大清早,陳立安捂着頭起床,眼睛還沒睜開,突兀就想起件事,立馬瞪大眼睛:“糟糕,心得還沒開始寫!”
昨兒的心得陳立安只花了一個小時就完成了,今早陳立安拿着筆半天,都寫不出幾個字,事務所的工作又忙,更讓他無法下筆。
以為會被珂季同笑裏藏刀地嘲諷,卻沒想到珂季同連續見着他兩遍,都輕描淡寫劃過去,沒回事。
既然珂季同就這反應,反複過了兩天,陳立安把心得這事抛腦後了,休息時間不再思索,而是津津有味看秦南南給他的檔案,個中的案件很有意思,是他在學校無法接觸到的實例。
有趣到他這天了,看見一男孩氣勢沖沖踏進辦公室門口,把卡片扔他臺面,他擡頭一看,才驚醒把這男孩那事一并忘記了。
男孩身後跟着的前臺苦惱地問他:“陳助理,這是拿着珂律師名片找上門的,可以麻煩你通知一下珂律師嗎。”
陳立安心想,難不成他在事務所裏已經是公認珂狐貍仆人了嗎,為啥這幾天誰找珂狐貍都來找他。
陳立安點點頭,前臺馬不停蹄就跑了,陳立安還在想怎麽每次見這前臺她都行色匆匆,後面嗖地追出去一身影。
秦南南便追着便喊:“金妮兒,我給你升價兩倍一天,你就幫忙一下吧。”
前臺咬牙切齒地回頭:“老娘又不缺錢,幹嘛要辛苦自己?”
秦南南窮追不舍:“嘿你跑啥,不就幫忙一下嘛,少你一塊肉還是咋的,等立安順利做了珂律師助理,我一定不找你了!”
陳立安在這邊目瞪口呆:【你問過本人我願意不願意了嗎!】
男孩不耐煩地想拍他:“你就這樣接待客人?不想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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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立安擡起頭,并沒有回答他,而是上去問秦南南:“秦律師,征詢室我可以用一下嗎。”
秦南南看了一下他身後的男孩,有些意外:“這孩子是你客戶?”
陳立安想了想,剛想說不是,自己沒打算收錢,後面那男孩已經不耐煩地叫嚷:“啥事務所啊這是,連招呼客人的工作人員都沒有?那個誰,你不是助理嗎,你不伺候着我,你跑去跟別人閑聊什麽啊?”
還伺候?你以為你大爺呢?
陳立安無奈地看向秦南南,秦南南嘆口氣不再耽誤時間:“你去看看哪個房間空着,就用我名義用吧,別太久了,現在征詢室完全不夠用,別妨礙各位律師的使用。”
“好。”陳立安回頭啥話也沒多說就走了。秦南南苦笑一番,這孩子,禮貌這點還是得學學。
陳立安帶着男孩找了個空的征詢室使用,男孩往裏随便找了個位置就坐下,翹起二郎腿,一臉黑色地直截了當問他:“聘請你需要多少錢?”
陳立安打開本子,跟他說:“你這情況還不需要聘請,你第一次,算法律咨詢而已,價格我不知道,我是第一次被咨詢,你不給錢也無所謂。”
男孩立馬就火大了:“你啥意思?你覺得我付不起你錢是吧?”
陳立安冷淡地瞅他一眼,淡淡說道:“你不是沒錢嗎,哪兒有錢付我征詢費。”
簡直就像在男孩熊熊烈火裏添柴火,男孩立馬就拍桌子:“誰說我沒錢了?你居然敢小看老子?活膩了你?”
陳立安上下看着他,說道:“我那天回去之後,我就大概明白了,珂季同為什麽會這麽篤定你一定會來。”
“你說的誰啊,真是有病。”
陳立安并沒有回答他的,只說:“那男人明明說你是富二代,可你兩次出現在我面前,穿戴都一般,衣服質量不像是名牌貨,你這樣性格的男性,會不追求名牌嗎。你追求名牌,卻不穿名牌,為什麽?”
男孩嗤了一聲,不耐煩地看向外面:“你究竟想說啥,究竟我來這兒是為了聽你裝逼,還是為了聽我委托?”
陳立安卻翻翻本子寫上幾個字,鎮定自若寫上總結:“原因就是,你家斷你糧了。”
“啥?”男孩臉上的不耐煩霎間凝結。“憑啥我家斷我糧了?你有病吧。”
陳立安只是淡淡地照着自己所想再問:“你傲慢自大,如果有錢,怎麽可能願意找只是助理的我幫忙?”
男孩差點敲桌子了:“喂老子怎麽傲慢自大了?”
陳立安只是自顧自說:“家裏應該從你小時候就沒少給錢你花,才養成你這樣的性格。一向給慣錢的家裏突然斷你糧草,應該你這次的行為讓他們無法再忍受,決心用錢讓你屈服。那麽,那是什麽原因。”
男孩咬咬牙:“關你屁事。”并沒有妥協合作。
陳立安嘆口氣:“你不跟我說明,我很難幫助你。”
“不需要!你只需要按照我說的去辦妥就成了!”男孩顯得非常排斥,并不願意多說其他,只不耐煩地催促他:“只不過想讓那小子嘗嘗做牢的滋味,你怎麽這麽多事情?這跟老子家事有啥關聯?”
陳立安冷靜地告訴他:“因為你成年男性,如果只圍繞這事周轉,是無法達到你預期結果的,如果不能從旁敲擊更多的同情分,無法達到你想要的結果。”
“那意思是老子要是說了,你就可以把他弄進去了?”
“不,就算這樣,概率也是很渺茫。”陳立安實話實話,并沒有想過實話會讓男孩更無法接受他的要求。
果然男孩聽到這就破口大罵:“我把家醜都告訴你,只換來渺茫兩個字?你說笑呢?這還有個屁意義?”
陳立安在紙上沙莎莎寫字,瞅向他半晌,覺得很有必要告訴他這個外人:“我想你應該了解一下。
猥瑣罪屬于刑事犯罪,刑事犯罪勝訴率本身不高,猥瑣罪在裏面更是勝率極低的一項,這還是控告方證據相對還行的情況下。如果一點都不付出,那就只能必敗無疑。”
男孩不大高興地翻了白眼:“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前年不是修改了猥瑣罪定義嗎,什麽來着,反正就是男人跟女人一樣了,屁股不能被莫名其妙地白摸了。”
陳立安露出一臉的驚訝,男孩有些不滿地問道:“咋了你,這表情,吃了屎了?”
陳立安驚詫地說:“我只是沒想到以你糟糕的為人竟然會留意這種事。”
男孩:“……你想被我揍你直接說就是,不需要拐彎抹角。”
陳立安只是根據他這說辭解釋:“刑法修正案确實将刑法第二百三十七條中‘以暴力、脅迫或其他方法侮辱婦女的,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的‘侮辱婦女’,修改成‘強制猥亵他人’,但據我所知,就算現在不再像過去,連立案都困難,終于可以成功立案,勝訴率也少得可憐,可以說在我看過的例子裏,至今還沒有勝訴過。”
男孩擺出個臭臉:“你能別把你的沒用歸結在人家什麽勝訴率身上?人家既然規定了這樣的法律,就表明人家認可了這樣的刑罰。”男孩依舊是維持自己的堅持。
跟這樣的年輕人說再多專業知識,也只能是白搭,陳立安省下規勸的口水,直截了當說:“如果你是我們業界前輩,我或許聽得下你這話,可惜你不是。既然你不願意說,我不勉強你,麻煩你先把前幾天詳情告訴我,還有你的名字。”
別人要聽到他這話,估計都要氣笑了。前輩說這些話,也沒見得他會聽得進半個字的。
男孩立馬就火了,直拍桌子:“老子坐這兒這麽久了,你居然連我名字是什麽都不知道?”
陳立安覺得男孩簡直蠻不講理:“你不說,我怎麽知道?”
男孩覺得陳立安腦子有病:“你不問,老子幹嘛要說啊?”
兩人還沒說上幾句重點,差點就要不歡而散,外面在這時候傳來敲門的聲音。
陳立安回頭一看,全玻璃牆門外站着一個男人一個女人,男人正用不耐煩地眼神瞅着自己,似乎正在催促你丫的趕緊滾出來。
陳立安起身開門出去,就說了一句:“你應該看得見這房間我正在使用吧,林律師。”
面前這人,恰恰是昨天來找茬,沒找茬成功,反被他們組連環組合嘴巴炸回家去生悶氣的林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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