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監獄

陳立安還在想着要怎麽去目的地，珂季同已經大地這他到地下停車場，找到自己那輛深邃張揚價值不菲的寶馬I8。

陳立安吃驚不已，問珂季同：“珂律師，咱們坐你這車走？”也有些興奮。

珂季同見他這模樣，笑而問他：“怎麽，老師的座駕不也是不便宜的車嗎？”

陳立安難掩住自己的興奮，轉悠了半圈查看仔細，嘴巴喋喋不休說：“大哥那架是保時捷718雖然也是挺貴的，不過外表很普通，黑漆漆的醜死了，而且已經不是新型車了，不懂車的怎麽知道它值這價值。”

還是有正常男孩的一面。

珂季同瞅瞅他，開了車鎖，眼見着陳立安迫不及待就要進去，便不慌不慢地提醒他：“請不要亂碰東西，請查看鞋底是否幹淨，我給你紙巾擦幹淨再進來。”

陳立安的熱情消去一半，不大樂意地查看腳底，不耐煩地說：“知道了，很幹淨。”

珂季同見他已經打開車門，剛想說坐後面，卻見他那臉色，好像不适合繼續打擊他，便就此作罷，放他進來。

陳立安心想，坐你一趟車，感覺恨不能把人抓去消毒一遍似的，他又不是這麽不愛幹淨，至于嗎。

有些氣惱，陳立安就一直看着外面的風景不大說話，感覺自己被無形侮辱了。

他也覺着奇怪了，怎麽在珂季同這兒，就總覺着特別容易被侮辱似的。

珂季同瞅他這般，突兀在沉默中首先開口說道：“你是第一個坐我副駕的人，也是公司裏第一個做我車的人。”雖然是他不請自坐前排的。

珂季同這話像似在安慰。

陳立安吓得啊一聲，小聲答了一聲：“哦。”漸漸地惆悵感漸少，就說起道：“我看珂律師帶秦律師出去的時候不少，不是坐你這車去嗎。”

珂季同頭也不回說：“她有自己的車。”

而且他也不願意不相幹人等随意坐他的車。至于陳立安，這是沒辦法，誰叫他就一個小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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珂季同這樣想着。

陳立安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心想多半要她坐你這車，就這一個兩個規矩，大大咧咧的她願意才怪。

開車開了許久，竟然開到了郊外，而且沒有輕易停歇，開了個來小時了，也沒見到目的地，陳立安坐着坐着，就有些困了，眯着眯着眼睛，漸漸地就小睡了過去。

珂季同見狀，要是平時，珂季同早笑顏滿面地嚴厲處罰，然而現在卻沒有吵醒他。畢竟這些天陳立安也是勤奮的，誰讓他加班他也加，給他的文件二話不說就接下了，自己給他的那些文檔，他像極了今天不看明天就會死的架勢，一天一本地消化。

昨天珂季同大晚上回來，見他還一個人在那整理文案，以免打擾到他，珂季同便悄無聲息拿了東西走了。

珂季同想想那點數，要是回家也得11點了吧。

等到了目的地，珂季同才搖晃他，把陳立安從夢裏搖醒了。

确實這幾天陳立安不夠睡，可也不至于一覺醒來，能做夢夢到自己身邊一望無際的都是滿眼的綠油油山林吧。

“珂律師，咱們這是在哪兒？”陳立安有些心慌地問道，他這麽大了，還真沒試過跟陌生人來過這麽偏僻的地方。

是啊，陌生人。

對于他來說，珂季同頂多比陌生人高一級，陌生熟人。

珂季同解開安全帶，瞅他一眼，笑容滿面地回答：“江門。”

陳立安愕然！

他只不過是睡了一覺而已，怎麽連所在地深圳都不是了！？

珂季同你不會是打算就地把他賣了吧？

珂季同頭一次帶着陳立安出門，去的地方并不是簡單的場所，竟然是隔離世間的地方——監獄。

陳立安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巨大的牌坊，無法想象自己竟然就在監獄門口。

“這就是我夢寐以求的地方啊。”陳立安不得不呢喃，他人生之中，夢寐以求來的地方有幾個，首選法院，其次監獄，這些都是跟律師息息相關的地方，他覺得應該有濃厚又熟悉的味道。

珂季同聽狀就用手指掩蓋了一下嘴角：“原來這就是陳助理的夢想，我覺得比起以律師身份進去，你不認為犯點事進去更容易些嗎。”

珂季同本意是說笑，陳立安卻認真地說：“珂律師，你是從法人員，可不能輕易教唆別人犯法。我是良好青年，不要緊，要是我是心智不成熟的人，那就大事不好了。”

珂季同愣在那兒，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比起無言以對，更多的是哭笑不得。

真沒看出你哪兒心智成熟。

珂季同領着陳立安進入第一道房門，似乎他來過的次數不少，面前執勤的年輕獄警對他有印象，上前跟他握手示好：“這不是深圳的珂律師了，好久沒來了，怎麽，是來探望誰嗎，還是準備又要送什麽大人物進來了？”

珂季同笑了笑說：“我這是來探望……”沒說完，就讓陳立安把最上面的文件拿給他，他交給獄警過目：“他的。”

獄警讓他在這兒等候片刻，叫了獄長出來，獄長聽說是珂季同親自過來，便趕緊地趕了出來接應，認真翻查了一遍他帶來的資料，點點頭：“通行證一切證件都有了，可以安排你們見一下，十五分鐘夠嗎。”

“足夠了，謝謝。”

進入監獄後的氣氛完全變了，迎面的獄警都是一臉嚴肅，從他們進去的區域便能瞅見很遠地方，隔着幾段電網外便是犯人活動的操場，雖看不清楚，卻應該有不少人在那活動。

可惜陳立安還是不懂緊張，依舊不緩不慢地浏覽人家沿途的宣傳片。

珂季同不得不重新深思，自己帶他這兒是不是太早了，不得不開口叫道：“陳助理，可以麻煩你，請你，求你別離開我身邊一米範圍？”你以為這兒是游樂場？

陳立安哦了一聲，跟了上來。獄長瞅了一眼這助理，笑着跟珂季同說：“真稀奇，我見過珂律師這麽多回了，也沒見過珂律師帶過助理，一定是孩子特別優秀吧。”

珂季同對此只是笑笑回答：“人老了，沒有一個半個助理幫忙，可沒法到處跑了。”

意思不置可否，不是陳立安優秀，而是他恰恰是自己需要而已，省的陳立安尾巴翹起，後面就難管教了。

“珂律師真愛說笑，你連三十歲都沒有，說啥老呢。”

獄長做慣高層，當然知道這些人嘴巴一套，心底一套，說對方優秀的，千萬別信，說對方不優秀的，也別信了個全，不然過幾年年輕人被捧了上去，自己有是後悔的時候。

經過重重疊疊的關卡，獄長親自把他們帶到見面室，讓他們坐在這等候。

面見室中間是一堵玻璃牆，兩面是桌面。不到幾分鐘，便見對面的大門也打開了，一位闌珊大叔被獄警帶着走入，坐在他們對面。

陳立安看了兩眼那大叔，總覺得眼熟的很，看了半晌，最終啊一聲驚叫出聲：“你不是案子裏的犯人嗎。”就是那樁替人定罪的案子的假犯人。

陳立安詫異地看向珂季同，張合兩下嘴巴想問些什麽。

這件案子，不是李律師處理的嗎，怎麽是你來見當事人？

珂季同皺皺眉頭，叫他一聲：“陳助理。”然後陳立安立馬沒聲了。珂季同這才笑着跟那大叔說：“這是我的助理，你別見怪。”

大叔并沒有指責珂季同，而是有些感概地說：“柯律師，你怎麽還來瞧我了。”

“你在這兒這麽久了，我來瞧瞧你應該的，你最近怎樣了。”

大叔感嘆一聲：“還不是老樣子，家裏已經沒人了，也就你，就你會看看我。”說起這個事大叔難免神傷。

珂季同跟他噓寒問暖幾句，待大叔情緒轉好點，才跟他說：“實不相瞞，李舒，我這回過來，是想給你看看這照片的。”

随後珂季同就從陳立安手裏拿出一份文件，傾斜放在玻璃牆上，給大叔仔細看。

陳立安這角度完全不知道他展示了啥。

大叔看了一眼，當即有些着急：“是，是我侄子又出什麽事了嗎。”然後十分地恨鐵不成鋼地憤慨說。“這孩子怎麽那麽不懂事，他家上有兩老，怎麽還敢讓他們傷心？我已經為他落到這田地了，已經不能再替他擋一次了！”

突兀大叔擡頭，暗惱地看向陌生人陳立安，似乎覺着在他面前說起大秘密了。

珂季同安慰他說：“陳助理是我的心腹，不會亂說出去，你放心吧。”

心腹還不至于，但陳立安這性格，不愛嚼舌頭，不像秦南南會說話，嘴巴同時容易松緊度不夠，陳立安是再适合不過的人選。

陳立安卻是詫異地瞅着珂季同，不懂為啥珂季同突然之間對他信任度如此之高。

珂季同這回沒有笑容，陳立安第一次見他唇角抿緊，用極度嚴肅的表情說道：“李舒，這孩子，現在極有可能已經成為涉毒人員。”

大叔像聽到晴天霹靂的消息，轟然崩毀，用顫抖的手指捂住嘴臉：“怎麽會，怎麽會，傷害別人就已經夠大罪了，現在還涉毒……”大叔立馬哭喪着臉跟窗外的珂季同求救：“珂律師，我求求你，你幫助我一次，就幫助我第二次吧，這可是我們家唯一的後代，咱們不能失去他的！不能失去他的！”

珂季同暗嘆口氣，安慰失控的大叔說道：“我知道這孩子對你來說多麽重要，同樣你對他來說也是比他父母還要重要的親人，這世界上除了你，應該沒有第二個可以讓他聽話的人了，所以我才來告訴你這些，目前警方還在辦案中，目标也許會鎖定他身上，如果他來看你，我想讓你告訴他涉毒的危害性，讓他回頭是岸，現在回頭，應該還來得及。”

大叔已經泣不成聲，連連點頭。

珂季同看他這樣，嘆口氣，帶着沉默不語的陳立安離開房間。

珂季同把文件給了他，陳立安聽着後面歇斯底裏的哭腔，咬咬牙，很想打開那份文件，忍住了。

珂季同卻在前面聲調有些冷地說道：“你可以看看，畢竟你也瞧過這裏面的人了。”

陳立安忐忑不安地哦了一聲，打開文件，因為裏面那張照片裏的人物而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