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篇、
話說另一邊,編外旗臨組的人這會兒總算是湊齊了。
領隊肖尚德,三十一歲,未婚,擅長體術、搏擊,身材強壯力大無比,成熟穩重但不善交際。最早進入旗臨組的人,曾任其他小隊的隊長,後來因為領導信任,才被分配到編外組。其實編外組執行的任務比正式組複雜離奇得多,說是編外,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罷了。
副隊臣是偵,三十一歲,已訂婚,槍法準,底盤穩,雖男生女相,卻有一身硬骨,練過金鐘罩鐵布衫,普通刀槍棍棒很難傷他皮毛。當然,槍子兒他是擋不住的。性子溫柔內向,但很會說話,在這群人中負責交際。
成員高複定,三十歲,未婚,與肖尚德是戰友,出身流動戲班,擅長逃脫術以及縮骨功,因為先天好學勤懇,所以比同齡人優秀。生就一副孩子面相,性格天真活潑好動,常被派出做前期潛入探路任務。
成員周國彤,三十一歲,已婚并育有子,他并不是因為擅長武術才被選入隊伍,他只是因為醫學知識被選入隊伍,他有一點和高複定很像,就是能夠縮骨,不過他的技能是天生的,他自己也說不清怎麽回事。所以在需要醫生或者第二個人探路的時候,他都會被派上場。為人有些粗枝大葉,好在不會因為疏忽而出差錯。此人運動神經也很好,跑得很快,就連高複定也很難追上他。以及這人有這群人都追不上的優勢,就是會外國語。
最後是萊德爾-艾迪斯。這個五十多歲的外國人是外聘專家,擅長生物以及醫學,還有一些地理物理和人文雜學。他對長生非常感興趣,所以這次也跟了過來,也算是這個隊伍的後勤保障。尤其是他帶來的國外産高科技武器,很受旗臨組成員喜愛。
萊德爾還是被留在屋子裏,其餘四人帶上裝備趁着夜色進入村莊。
“我看到人了……”走到接近村中心大操場的時候,高複定突然對肖尚德說。
“你追上去。注意安全!”肖尚德毫不猶豫下了命令。
高複定聽命離隊,其他人繼續走。
“這操場怎麽……?”臣是偵的第六感突然發揮了作用,他伸手拉住肖尚德的蓑衣說:“我去看看。”
肖尚德點點頭,和周國彤繼續前進。
兩人來到一戶居民房前面,探頭看了一眼,周國彤向肖尚德做了個手勢,翻身進了院子。
最後只剩下肖尚德一個人,他倒是不怕在這烏漆嘛黑的詭異村子裏行走,也看不出一點擔心隊員們的表情。要不是互相之間足夠信任,也絕對不會丢下朋友獨自前進。
肖尚德趁着夜色,來到他白天覺得詭異的地方——村長家。
村長家沒有養狗,甚至也不像其他家庭一樣會散養幾只雞鴨鵝,白天跟村長打交道的時候他就注意到村長房子裏的情況了。村長家好像很空,但是村民都說他斂財,那麽這些財,到底被收到哪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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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尚德帶着這些疑問,翻過村長家的圍牆,走到院子裏。村長家房子挺大,都是平房,有四間房,一間廚房,中間被隔開來,往裏走是浴室,側面兩間卧室,中間是待客的大廳,院子內角有個小小的獨立茅廁,另一邊是一間柴房。
肖尚德找了個掩體,試着躲了一下發現可以完全隐藏自己,才放心地開始在村長家查看。
這個村子的農家都不愛鎖門,村長家也一樣,估計太久沒用,門都鏽死了,索性才不關的吧。不過村長家的卧室還是安裝了兩扇全新的鐵門。
肖尚德先進入大廳,見大廳只有幾張太師椅一張八仙桌,還有個不知道名字的盆栽擺在角落裏。廳上挂了一幅畫,畫着一個坐在太師椅上的官老爺,看補服,還是個五品武官!畫像很精致,但是肖尚德沒有時間查看。
他簡單轉了一圈,才走到那幅畫前掀起畫,伸手摸摸牆壁,見後邊沒有什麽機關才放下。大廳裏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也沒值得注意的東西。和長生有關的秘密,這個村長到底知道多少?
肖尚德正想出大廳去,卻忽然聽到幾聲咳嗽。他急忙閃身躲在門後,悄悄探頭看出去。
只見一個步履蹒跚的人佝偻着腰,順着院子裏搭建的遮雨棚,緩緩朝茅廁的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咳嗽。看不出那人男女,從聲音上聽也因為嗓音沙啞而分辨不出性別。
肖尚德想要趁機逃走,卻感覺自己應該再看看,畢竟老人的怪病可能會是長生之秘的重要組成部分之一。按常理說,疼得蜷縮成一團的人怎麽可能長壽?所以這裏邊一定有他們還沒發現的問題。
過了一會兒,那人從茅廁裏出來,但是他似乎不急着回去,而是走到卧室前面的平臺,搬了張小馬紮坐下來,抽出腰間的煙杆,慢悠悠填充煙草。
肖尚德就這麽看着火光在煙鬥裏明明滅滅。有人在,他可出不去了。但是他想,這人總不可能坐到天亮吧?
沒辦法,只能等那人抽完煙再說了。
進了農民家的周國彤也發現了情況,他在後院聽到人咳嗽的聲音,還有念叨什麽的聲音,那估計是哪裏的方言,周國彤一句都聽不懂。
周國彤正想深入調查,卻聽卧室傳出唉聲嘆氣的聲音。
“孩兒他爹,咱爸這樣,到底要持續多久……這念念叨叨的直讓人心煩意亂啊!主要是孩子,你得為咱們孩子着想啊!天天晚上這麽念叨……孩子明天上學又該無精打采了……”一個女人絮絮叨叨地說。
“翠兒,睡吧,睡不着,也得睡……要不是這山崩,我就把你娘倆送出去了……”一個男人的聲音說着,長長地嘆了口氣。
“我真是不想呆了……”女人的聲音含上哭腔,聽得周國彤心裏也有些難受。
周國彤在心裏嘆了口氣,打算就這個情況向領隊彙報,沒想到剛一轉身,又聽到那女人說:
“孩兒他爹,咱爸這樣,到底要持續多久……這念念叨叨的直讓人心煩意亂啊!主要是孩子,你得為咱們孩子着想啊……”
周國彤愣了一下,站住了腳,心想這話怎麽聽着那麽熟悉……?
“翠兒,睡吧,睡不着,也得睡……要不是這山崩,我就把你娘倆送出去了……”男人安慰的話再次響起。
這回周國彤确認了,這,就是剛才兩人說話的內容!
周國彤屏住呼吸,豎起耳朵仔細聽,果然,沒一會兒,屋裏又傳出和剛才一樣的對話……仿佛是誰在反反複複播放一盤磁帶。
聽到這裏,周國彤後背直冒冷汗,他打算進屋看看,卻感覺身後有什麽東西,他不敢不确認,于是急忙回頭。
閃電照亮了他眼前的一切,只一瞬間,這個回過頭來的男人便看清楚了他身後的東西。
一個頭發蓬亂、雙眼眼球突出、咧着一嘴獠牙的“人形怪物”安靜地站在他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震耳欲聾的響雷劈下來,掩蓋了所有應該被傳出去的異常聲音,當然,也包括一聲槍響。
臣是偵被閃電和響雷吓了一跳,他合上剛查看完的教室的門,走到走廊裏,下意識擡頭看了一下天空。
三個教室都沒有什麽情況。臣是偵打算查看第四間教室,走到第三間教室後半截走廊的時候,卻感覺腳下有點黏膩。他的腳在剛才查看教室的時候早就被蹭幹了,現在腳下又是什麽東西?
臣是偵打開微型手電,看了一眼地上,只見自己腳下有一灘深色液體。他戴上手套,用手抹了一把地上的液體,湊到鼻子下聞了聞。
是一股泥土混着淡淡鐵鏽的味道。
血?臣是偵皺皺眉頭,繼續查看周圍的痕跡。只見地上有四種腳印,兩雙皮鞋,一雙布鞋,一雙膠底涼鞋。四人組?是牽線人、研究員、記者和那個男扮女裝的人留下的嗎?他們在這裏……做了什麽?為什麽會留下這麽一大灘血跡?而且血跡還相當新鮮……
臣是偵決定到那四個人住的房子裏去繼續探索。
高複定的運氣還真是好,他追蹤的人又是封時崖和阮懷因。
不過他一點也沒有想追蹤他們的意思,因為他知道牽線人不喜歡被人跟蹤。不過他也是受了命令,不得不這麽跟着。
高複定跟着兩人在村子裏轉悠,最後兩人跑到後山墓地去了。
雖然偌大的山,你想把家裏人埋在哪兒都沒問題,但是這裏人的習俗就是要集中埋葬,在每年特定的祭日,會一起熱熱鬧鬧地慶祝……不,是悼念一下,在現場放歌比如什麽《好日子裏再聚首》了,什麽《思念你》了,什麽《活得快樂》了……還得放鞭炮,六十二門高炮齊鳴,估計國慶都沒這麽樂呵……咳咳,說遠了。
高複定見兩人躲進墓碑後邊,心裏也猶豫自己要不要躲起來,正想着,突然就看到一只手緩緩從墓碑後邊伸出來,朝他招了招。
這可把高複定吓了一跳,不過他很快就端正了心态小跑着過去,沒防備被阮懷因和封時崖聯手拉倒,要不是身手敏捷及時側身,估計這一拉會把他拉得摔到啃一嘴泥。
高複定還沒來得及爬起來,就被阮懷因摁住了腦袋,封時崖則幫忙把高複定的腳收到墓碑後邊,然後一臉陰沉地看着他。
要不是知道這男人面上冷內心其實住着一個傻瓜,高複定還真以為封時崖是要殺他滅口呢。
沒多久,高複定就知道這兩人躲起來幹嘛了。
高複定換了個可以看到外邊的姿勢趴着,只見一個人晃晃悠悠地上來了,他好像不知道下雨了似的,穿着村民們穿的便服,搖搖晃晃地走着,雙臂垂在身前。
“這是……什麽?”高複定小聲問。
“一會兒我出去絆住他,你們趁機跑!把村子裏的人都叫起來!讓他們往山上去!到別墅區去!”阮懷因說着,一擡頭,突然愣怔了一下。
封時崖和高複定在阮懷因說話的時候都轉過頭去看他,就在三人視線移開的這一下,那個奇怪的人就不見了。
“阮先生,現在也要通知別人跑嗎……?”封時崖推了推愣怔的阮懷因。
“來不及了……算了,讓他們多過一天吧。”阮懷因回過神來,說了這麽一句話之後,轉頭對高複定說:“小高,回去告訴你們那個頑固領隊,這二十四小時,爬都給我爬出這個村子去!”
高複定皺了皺眉頭,說:“牽線人,我們并不是你手下的人,你對我們說話是沒有效力的。雖然我知道不聽你的話是很蠢的事情……”
“只有你一個人跑也行。”阮懷因說着,站了起來,抖了抖蓑衣上的水。
“那我們要跑嗎?”封時崖跟着站起來問。
“跑也行不跑也行,他們很難動得了你們。宇文……算了,宇文我自己救吧。”阮懷因說完,轉身就走了。
留下高複定和封時崖面面相觑,最後他倆決定,先回別墅去。
而這會兒,封時嶺同宇文也一起往別墅走。
“小封,你別氣,其實你哥哥這樣也挺好的……多大個人了,他總不能老粘着你。”宇文對封時嶺說。
封時嶺嘆了口氣,說:“我想想也就通了。宇文先生,其實我也希望我哥成熟一些,但是我就是放不下他。現在我們的家鄉又變成這樣……咱們還是先收拾東西出這個村子吧,一條路堵了,我們還可以走山上啊!就是辛苦一點而已。”
“原來你沒生氣……太好了。”宇文松了口氣。
“你真是傻,知道我是男的還對我那麽有心。咱倆不可能的,也就認識這麽一天,能有什麽感情?”封時嶺笑着扯了句別的,其實是為了讓宇文放松一下,也為了自己放松。
“你信不信一見鐘情?”宇文問。
“啧,當然信,腦子一熱你信麽?”封時嶺笑話着說了一句,又加快了腳步前進。
“不在乎多久,擁有過,就能讓我回味一輩子了。小封,謝謝你,讓我在我平凡的一生中,能夠擁有這麽一段……瑰麗的回憶……”宇文深情款款地說。
“什麽瑰麗,明明是詭異!行了,文人那套酸溜溜別擺我面前抖,真讨厭你這樣的男人……”封時嶺嘴上埋怨着面上卻害羞地笑着,他不知自己現在這從心裏出發的高興是怎麽回事。他以前沒少被人當女人追過,只是現在,一個男人在明知道他是男人的情況下還這麽深情款款,而且現在這個時代還不是能夠容忍同性戀的時代,這男人說出這樣的話該是有多大的勇氣,或者說……腦子到底熱到了幾分熟?
“我現在只想讓你平安出去,所以,讓我保護你,好嗎?”宇文對封時嶺說。
“你保護好自己就行了,我也不是那種大小姐,論拳腳功夫,我還是會點兒的。”封時嶺搖搖頭說。
宇文點點頭,努力追上封時嶺。
然而兩人走到半路上,突然就遇到了兩個攔路的村民!
宇文手無寸鐵,不過他還是能夠保護身邊人的。就在那兩個村民一起撲上來的時候,宇文脫下累贅的蓑衣,飛起一腳踹在其中一個村民肚子上!然後借力就地一滾躲開另一個村民!
“小封!快走!回別墅去!這玩意兒恐怕是攀坨!”宇文不敢大意,大吼着吸引兩個“村民”的注意,一邊對封時嶺說。
封時嶺頓了一下,回過神來後立馬轉身,折了一根粗大的樹枝,狠狠敲了一下一個村民的後腦勺,把他打到一旁,只聽那村民發出一聲“坨”,随後又撲了上來。
“宇文大哥……我們并肩作戰吧!”封時嶺堅定地站在宇文身邊,護着宇文,直到他也折下一根樹枝當武器。
兩人就這麽一邊打一邊往別墅退去。只是這兩個怪物來得詭異,而且似乎不容易打死,他倆手上沒有利器,也沒辦法像阮懷因一樣扯下怪物的頭,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作者有話要說:
此篇将會到此暫停更新,直到末世篇連載完結再重新開啓日更,更新時間為20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