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周六中午。
陳斯善頭蒙在被子裏翻來覆去地滾，他喜歡把空調溫度調低，然後蓋着厚被子睡覺。
門鈴還在響，比大清早被李銘硯電話騷擾還讨厭。
他睡意全無只好去開門。
徐桤楊左手一大袋菜，右手一大袋菜，正站在門口。
陳斯善站在門口擋住去路，沒打算讓他進門。
“什麽事？”
“我買了點菜。”
“買完菜就回家啊孩子。”
徐桤楊露齒一笑，“回了。”
陳斯善本來想繼續冷眼相對，但是看到這種笑臉，便覺得冷不起來，他轉身往回走，徐桤楊跟進來。
“雙蓮炖排骨，土豆焖雞腿，炒豆角，蝦仁冬瓜湯，夠嗎？”
聽名字就覺得好吃，然而陳斯善的氣并沒有消。
徐桤楊切菜的時候，陳斯善回卧室。徐桤楊突然停下動作，望向卧室，忍不住一笑。
過了五分鐘，徐桤楊放下菜刀進卧室。
陳斯善靠在床頭玩手機，徐桤楊過來坐到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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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拉黑了我，我想知道你為什麽生氣？”
徐桤楊一副認真談話的架勢，也沒有做錯事的覺悟，問得特別坦然。
“這幾天我打你電話打不通，沒來找你是因為家裏有個孩子，走不開。”
陳斯善眼皮擡了擡。
“我爸，是個警察，前幾天晚上值班的時候，接到舉報，然後去一個夜場，抓了一批人，其中有個十四歲的男孩子，被生父賣到夜場，供一些特殊癖好的大老板玩，警方把他帶回來，卻也沒有好的安排，我爸看他可憐，就帶回家，他從小被家/暴，那晚也受了驚吓，性格上有些缺陷，不太說話，得有人看着。”
陳斯善問：“你現在出來，沒人看着可以？”
徐桤楊道：“我爸今天休息，在家。”
陳斯善沒說什麽。
“不過晚上還得回去，我爸晚上上班。”
陳斯善把手機扔一邊，“十四歲，有生父，你家也不符合領養條件。”
徐桤楊點頭，“我查了查相關程序，确實不行，不過也沒關系。戶口遷不過來，我們養着就行。”
“被家/暴，不愛說話，有沒有看心理醫生？”
“我爸帶他去了。”
“你是獨生子女？”
徐桤楊點頭。
陳斯善招招手，“過來。”
徐桤楊不知所以把頭湊過去，陳斯善扣住人後腦勺親在嘴上，來個深吻。
徐桤楊反手抱住把人按在床上，親到睡衣都退了一半，陳斯善及時推開他，徐桤楊目光似在問為什麽不繼續。
陳斯善拍拍“床伴”後背，“怎麽？還不去做飯？”
徐桤楊帶着點不甘心，身體最誠實，感覺下面硬得慌，悶悶道：“做完再做飯好不？”
陳斯善特別驚訝地說：“現在可都中午了，我餓了，快去！”
他說得一臉正氣，仿佛在說白日宣淫要不得。
徐桤楊磨蹭了半分鐘，看着有點委屈，緩緩從他身上起來。
陳斯善一個翻身将猝不及防的少年壓倒，開始扒衣裳。
*****
事後，兩人去浴室沖澡，徐桤楊把人按在牆上親，意猶未盡但是不得不停，随便擦了擦，穿了陳斯善的睡衣出去做飯。
陳斯善雙手撐着洗臉盆，看着鏡子裏自己未褪去情/欲的臉。
徐桤楊再次切菜時，嘴角是遮都遮不住的笑意，陳斯善趿着鞋子來到廚房，看着自他入住後廚房第一次升起的煙火氣，故意忽略心底的某處悸動，評價道：“刀工不錯。”
徐桤楊低頭在他嘴上一親，陳斯善被偷襲後踢他一腳，“好好做飯。”
徐桤楊笑得露出十二顆牙齒。
“吉田田跟你提過出道的事？”
徐桤楊點頭，“我拒絕了。”
陳斯善道：“拒絕也好，雖然萬一出名了來錢快，但是也不一定最好。錢嘛，夠花就好。”
徐桤楊笑了笑說道：“我如果棄醫轉行，怕我的教授會提刀來找你們。”
陳斯善靠着廚房鍋臺，“這樣啊，那讓你教授找吉田田的麻煩去，和我無關。”
徐桤楊又低頭親一下，“要炒菜了，廚房裏會有些嗆，你出去等。”
陳斯善禮尚往來回親一下，“好。”
*****
等徐桤楊把一盤盤菜端上桌，陳斯善嘴長得可以塞進雞蛋，徐桤楊趁機啄一口。
陳斯善忽略這個吻然後問：“你有微博嗎？”
徐桤楊猶豫片刻然後點頭，陳斯善問：“你是美食博主嗎？”
徐桤楊笑着搖頭。
陳斯善跑回卧室取手機，還安頓道：“你先別動手，我要拍照！”
他選準角度咔嚓咔嚓拍照，雖然有濾鏡加持還是覺得不是很滿意。
這時手機來電，标記是“快遞送餐”。
“喂？”
“好，馬上下來，謝謝。”
徐桤楊問：“有急事嗎？”
“是快遞，我的相機。我先去取，因為是貴重東西所以得拆開驗貨……”他邊說邊起身找錢包，“身份證……”
徐桤楊攔住他，“我去取，你先吃飯。”
陳斯善被他按坐在餐桌前，看着他出門。
他獨居幾年，單身狗的家裏從來沒有第二個人存在，即便是和他争天鬥地的李銘硯也只來過數得見的幾次，如今，家裏的另一個人去幫他取快遞。
一種難以言說的奇妙滋味充斥內心，他拿起筷子吃一口菜，差點咬到舌頭。
*****
徐桤楊進門換鞋的時候，聽到陳斯善問：“你沒有婚史吧？”
可能是由于拖鞋不防滑，他腳下一個踉跄。
陳斯善說：“你一個學生，又不是新東方畢業的，怎麽廚藝這麽好？”
徐桤楊把快遞放在餐桌上，坐在他對面，“我爸因為職業關系，吃飯不按點，甚至連續幾天吃泡面，所以有胃病，胃口也不太好，我那時自學廚藝，想讓他在家吃飯的時候能吃得好一點，剛開始做得不好，他還嫌棄，慢慢做得好了，他也愛吃。”
陳斯善特別想問一句，你媽媽呢？
然而大概能猜到答案不一定令人愉快，所以沒問。
徐桤楊道：“你不先看看快遞？”
陳斯善道：“你不是都檢查過了，先吃飯。”
他吃飯時順手發微博，平時不曬臉，偶爾轉發，所以沒什麽粉絲，但是他從今天開始打算做一個深夜放毒的博主。
@SEAN：男友……
删掉。
又不是男朋友，寫男朋友總覺得有點愧疚，但是直接寫□□會不會……
他決定不美化自己，實事求是。
@SEAN：炮/友下廚，最想嫁的手藝。
然後附圖九宮格。
徐桤楊給他夾菜，陳斯善說：“你常過來給我做飯，怎麽樣？”
徐桤楊說：“你喜歡吃，我可以天天給你做。”
陳斯善覺得撿到一個廚藝超棒的炮/友，簡直不能太幸運。
*****
徐桤楊在廚房洗碗，陳斯善窩在沙發上擺弄相機，照着說明書按鍵，然後朝廚房方向喊：“徐桤楊，你來一下。”
徐桤楊穿着圍裙，手還濕着有點泡沫，問：“怎麽了？”
陳斯善舉着相機對着他咔嚓，然後低頭看一眼，“沒事了。”
徐桤楊轉身回去繼續洗碗，陳斯善繼續擺弄，對着電視機照了幾張，然後翻相冊，發現只有徐桤楊最好看。
他拿起手機點開之前吉田田推薦給他的V&L視覺工作室公衆號，微店裏有攝影課和後期課，有往期錄播和下個月的直播客。
翻閱評論後，他選擇購買往期攝影課。
微博不停地彈出消息，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被“扒一扒”了，點開一看，發現是之前那條微博底下評論炸了。
——出鏡的手是男人的吧，所以Po主的火包友是boy？
——火包友，顧名思義，可以天天打火包的男朋友。
——媽的，莫名其妙的狗糧味。
——樓上你不是一個人。
——樓上 1
——樓上 10086
——我看到了火包友的真實定義。
——只有我一個人關注這些毒品嗎？
——Po主你已經嫁了吧。
——我才發現Po主也是男人……
——Po主你介意二男共事一夫嗎？
——2333樓上你走開！
——共事一夫……我心裏有那麽點竊喜。
——二男共事一夫……貌似就是傳聞中的3P吧。
——樓上思維好敏捷，老太太都不扶就服你。
……
粉絲人數蹭蹭往上漲，他點開第一張圖片，看見因為沒注意入鏡的徐桤楊的手。
他越看評論越樂，網友的腦洞不是一般大，炮/友關系都能嗅到狗糧味道。
——Po主是有夜/生/活的人，而我，還是鹹魚一條。
——羨慕Po主，羨慕夜/生/活。
——夜/生/活……哇的一聲哭出來。
——這年頭包飯的火包友不多了。
——求嫁。
——你想想看你為什麽被賣片的盯上了？
*****
“在看什麽？”
陳斯善連忙收起手機，繼續搗鼓相機。
徐桤楊也沒在意，雙手環住他腰，腦袋蹭在他頸間，親一親咬一咬舔一舔，手伸到睡衣裏在腰上摩挲。
陳斯善又不是和尚，定力尚且不足，索性把幾萬塊的相機和鏡頭随便擱在一邊，回抱住徐桤楊，唇齒相依，渾身燥熱。
“去床上，沙發上清理起來太麻煩。”
徐桤楊說：“我來洗，沒關系。”
既然這麽說，那就試一下沙發。
自是色授魂與，颠“鸾”倒鳳。
最後一次做完，陳斯善靠在徐桤楊懷裏，“我困了。”
說完便睡過去，徐桤楊橫抱起他，輕手輕腳放在卧室床上，關上卧室門。
陳斯善家的客廳，有些一言難盡，能看出主人收拾過，但是很粗糙，能感覺到屋主并不太會做家務，做得也是馬馬虎虎。
徐桤楊開始整理茶幾上的雜物，沙發套揭起來扔到洗衣機，家具上的灰塵用抹布挨個擦過……最後拖地。
幹完後他回到卧室，脫鞋上床，把人摟進懷裏，陳斯善大概是覺得很舒服，頭埋在他胸膛。
徐桤楊在他額頭上一吻，抱着人入睡。
作者有話要說：
白日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