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新年前後，陳斯善依舊忙得馬不停蹄，一口氣都沒歇，歸根結底，還是兩千萬帶來的煩惱。
攝影後期課聽到一半，無法繼續，青木川的片子、黃曼瑤的寫真等通通擱置至今，佳能5Dmark2在家蒙塵；曲江的高層寬景House他更是無暇顧及，華城國際房租到期他只好再續半年，偶爾回家吃飯偶爾碰到他爸會問一句你那房子怎麽回事，陳書記位高權重公事繁忙自然只是言語上的問候，也問他：“你是不是缺錢，所以買了一年還擱那不裝修？如果缺錢，爸給你，爸雖然錢不多，但是給你簡裝一下還是沒問題的。”
陳斯善自然不可能給他爹透露他身上有兩千萬的外債，于是說：“裝修的錢暫時還有，就是太忙，今天也是好不容易休息一天。”
陳書記：“你忙？難道還需要你親自動手刷牆鋪地板嗎？”
陳斯善：“這些早就搞定了，是室內設計一時沒有确定好風格。”
直男陳書記這就聽不下去了，“還要什麽風格？有那麽多事嗎？直接交給裝修公司不就好了？就你這懶樣子，給你一棟別墅你都能住成垃圾場。”
陳斯善：“……”
看這親爹說得什麽話？
“哎！您老要不莅臨我的出租屋視察一番？看看是不是垃圾場？”
陳書記：“得了吧，肯定是你那小男友給你打掃的，你臉不紅嗎？”
陳斯善選擇閉嘴。
陳書記說：“既然你忙，你阿姨最近不忙，讓她幫你看着裝修。”
陳斯善一驚，繼母當然樂意，看陳斯善有所猶豫，她笑道：“你放心，肯定不給你裝修成大紅大綠的老年風，你阿姨我年輕的時候學過幾年畫畫，基本的審美還是有的。”
既然有這句話，他也樂得讓老人操操心。
過了會陳慕瑜湊過來跟他說悄悄話，“好哥哥~”
他一抖，筷子上的肉丸子啪叽掉回餐盤，一滴油蹦上他左手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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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慕瑜也被自己惡心到，抖了抖，說道：“你看我上學期任務完成的不錯吧？方瑾在學校都是橫着走，誰也不敢對他大呼小叫，都把他當公主供着。”
說起方瑾，他這小半年都沒見過他，主要還是頭上債越重事越多，能和徐桤楊保持每周幾炮已經是争分奪秒的成果，不過上次送年貨時看見方瑾開朗許多，個子也長高了點。
陳慕瑜：“哥。”
他細嚼慢咽咽下肉丸子，“錢包在我卧室，只準拿十張。”
陳慕瑜喜得一蹦三尺高，竄到卧室。
繼母說：“你就不該慣他毛病，上個學期還在學校跟人打架，老師給我打電話。”
陳斯善：“沒事，我也不多給。”
*****
春節拜訪親友，陳斯善雖然還小但是架不住熱情的七大姑八大姨關心他的婚事，他年輕有為事業小成，身高一米八五官俊美，再加上有陳書記這一層關系，多得是人想攀親，偶爾送他爸去參加同學聚會，都會被長輩們拉住詢問，更別說各種處心積慮的相親現場，更有各種親戚朋友孩子結婚，陳書記拖着兒子幫他喝酒，同時被各種人搭讪求聯系方式，他說他有對象都被當成借口，甚至亮出戒指大家都不信。
看陳斯善不勝其擾，就差當場出櫃，繼母終于在某次團圓飯桌上透露：“我們家斯善已經有對象了，老陳見過，我還沒見，年輕人現在還在奮鬥事業，暫時沒有結婚的打算，孩子感情很好，對未來很有規劃，我和老陳尊重孩子的意思。”
這話一出識趣之人頓時退散，陳斯善雙手合十朝他繼母鞠躬：“阿姨真是觀世音菩薩再世，救苦救難……”
繼母笑道：“以後這些阿姨幫你擋，年輕人嘛，好好享受愛情。”
陳斯善不勝感激，繼母又說掏心窩子的話：“前幾年，我和你爸都不理解，覺得你好好的孩子怎麽就……唉，那會半夜你爸睡不着，我也睡不着，我和他讨論過很多回，剛開始确實生氣。你這幾年也不回家，我和你爸心裏也不舒服，你爸他那會就長了好幾根白頭發，你說他那麽愛美的人。”
繼母抓着他的手拍了拍，她雖保養得宜，但手背上已初顯老年斑，“我們确實老了，很多東西得想很久才能明白，希望不遲。”
陳斯善一時感慨，他自幼喪母，繼母溫婉大方，對他一直不錯，笑道：“不遲。”
繼母說：“常回家吃飯，你自己又不做飯，老吃外面的東西不好，你公司離家這麽近，幾步路都走回來了。”
陳斯善應承道：“嗯。”
還沒出正月，曲江的房子已經開始裝修，陳斯善對裝修風格舉棋不定，索性不再管，繼母一手包攬。
他塞給繼母一張卡，被退回來，陳書記說：“家裏幫你裝修房子的錢還是有的，你忙工作，讓你阿姨幫你鋪排。”
陳斯善說：“我有錢，不用你們掏。”
陳書記嘆口氣說：“是啊，翅膀硬了，經濟政治獨立了，看不上你爸這點死工資。”
陳斯善：“行行行，您掏您掏。”
陳書記笑了，“今年抽空，我們一家人出去旅游，放松放松。”
陳斯善：“您說去哪就去哪。”
*****
出家門後第一時間聯系徐桤楊，除夕前後太忙，他忙徐桤楊也忙，據說是跟着教授去參加什麽培訓，除夕前一天才回來。
這又好多天沒見，直接約在家裏，讓身體首先抒發思念之情。
本該是一觸即發，陳斯善偏要玩角色扮演，前戲特細致。
“村長，你又來給我送溫暖啊。”
徐桤楊沒搭理他，明明都漲得不行，這時候還玩什麽？
陳斯善自顧自上演年度大戲：“村長你快幫我檢查檢查身體~”
他使勁憋出一汪淚水，眼角有些紅，眼神迷離，“村長，我前列腺疼~”
“村長你快幫我揉揉~”
“全身檢查？村長你醫術真高明~”
浪到沒邊，徐桤楊撥冗問他一句：“村長？”
等結束後，陳斯善趴在床上看一節後期課，才說：“網上搜的，村長和俏寡婦。”
正喝水的徐桤楊噎了一下。
“我阿姨在幫我裝修曲江那邊的房子，這邊最多住到六月份，我們就搬新家了，就是那邊樓底沒有冒菜串串火鍋。”
徐桤楊：“路邊攤不衛生。”
陳斯善心想你說你的我吃我的，他用1.5倍速聽完一節課，把iPad擱一邊，開始刷朋友圈，深夜放毒、曬海景房、電影票根、紅包截圖，還有各種新年雞湯、代購消息、大臉自拍濾鏡十層厚等。
他有心秀個恩愛，發現什麽都沒有，紅包是他發給男友的，他忙加班根本沒時間度假，所以沒有海景房；電影票根？更加不存在，他和徐桤楊根本沒有去看過電影，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多半在床上度過，總不能發床照吧。
曬戒指？卡地亞戒指太顯眼了，反倒像是炫富。
曬金牌？也不行，目标太大，容易被鎖定。
朋友圈沒法曬，只好爬上微博，上一條狀态還更新在去年夏天。
@SEAN：年前太忙，年後重逢，我說：村長你又來給我送溫暖啊。然後村長給我做了個全身檢查，并幫我治療前列腺。
——滴！學生卡
——猝不及防呼嘯而過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要關注一個粉絲不過百的博主
——雖然不過百但是都是我們這種活粉，可怕
——上次有個修理工來我家幫我修水龍頭，越修水越多，然後他就幫我塞住水管了呗
——滴！樓上車速穩
——兄弟趕緊上車……
連陳斯善自己也奇怪，粉不過百，但都是有趣的靈魂。
徐桤楊問：“在看什麽？”
陳斯善連忙切換到朋友圈，說：“有人說《美人魚》好看，很多人都看了，我們也去看。”
徐桤楊問：“現在？”
陳斯善一看時間，“才十點半。”
徐桤楊用手機團購，“十一點十五分有一場，走吧。”
陳斯善三兩下套上褲子毛衣，伸手要人抱，“腿軟。”
徐桤楊也是真慣他，橫抱起他走到門口套外衣，還負責給他穿襪子穿鞋。
離華城國際最近的電影院是城市立方四樓的M電影城堡，在朱雀大街，不過四百米距離，兩人步行。
他平時看電影都是在中貿五樓的影城，下班後直達，至于這個電影城堡，還是第一次來。
影院被樹蔭覆蓋，藍色水幕牆流水潺潺，白色水汽萦繞恍若仙境，陳斯善說：“怪不得叫電影城堡。”
幾個小姑娘拉着男朋友取景拍照，陳斯善當然不例外，他現在是攝影發燒友。
這是一部飽含情懷的片子，3D效果下的某女星豔光四射，氣場十足走來，周圍為數不多的人發出一片驚呼。
兩人認真看電影，陳斯善時不時湊男友耳邊說悄悄話，基本上是對電影的簡評，彰顯出非同一般的親密關系。
散場後臨近淩晨一點，街上基本沒人，他們肆無忌憚地手牽手回家。
陳斯善問起他們的初次見面，當然是指兩年前那瓶礦泉水的緣分。
徐桤楊第一次說情話：“準确來說，不是暗戀，是一種惦記，揮之不去的惦記。在心頭，并非不可或缺。我這樣說，你肯定生氣。”
陳斯善說：“不生氣，你說。”
徐桤楊笑笑，“但是不想哄你，不想用虛假的深情來哄你。人的情感一開始并不深刻，皮相所能惑人的新鮮感并不長久，當兩個人的相處滲入骨血，一旦分離，将是撥皮削骨之痛，歲月所語，才是愛情。”
在徐桤楊外衣兜裏，陳斯善握緊他的手。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章開啓3.0倍速的時光大法。
深夜修水管，春節送溫暖。
對仗工整。
快結局了，每天多更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