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聖宮狂歡·九
雲洪擡頭仰望空中那一紅一黑的兩頭巨獸,他們時而交纏時而分散,而與他們動作同步的是漫天炸開的火花。
紅的,紫的,白的煙火在漆黑的夜空中一團團炸開,煞是好看。
當一些飛近從望臺邊緣墜下的火星擦過衆人眼前,他們這才發現那一團團火光是貨真價實的熔岩與流火。
這些熔岩在墜落到聖樹上空時已經冷卻大半,只有零星火光閃爍,被聖宮的防護罩擋在外面,沒有對內部建築造成絲毫傷害。
所以呈現在衆人眼前的,就是一叢叢密密麻麻劃過天幕的流星,以及流星墜落在透明防護罩上炸起的無數白光,滿耳轟隆作響,十分熱鬧。
“真酷。”
苗二羅湊到了雲洪身邊,一雙大眼裏滿是小星星。
“什麽時候我才能用獸身遨游天際,炸煙花一樣地随意釋放魔法呢?”
因為盛和看到一半困得不行,或許也有苗二羅太聒噪的原因,他提前回房睡覺,就剩苗二羅一個精力旺盛的貓男很無趣,就又跑來禍害雲洪。
不過就算現在苗二羅再鬧騰,雲洪的注意力也分不了一絲給他了。
“嗯···”
雲洪随意回應一聲,對此場景着迷的說不出話。
雖然丹翎之前戲谑稱這為人體煙花,但如果這算是人體煙花,請給他來一打這能力好麽。
那種暢游天際,随手揮出萬千流星操縱自然的快感光是看看就讓人心襟動蕩,恨不得對此仰天長嘯兩聲。
不過打住,雖然神域人骨子裏是野獸,可皮子還披着人皮,像沒開智的野獸一樣遇到奇景就狂吼還是算了吧。
焰火宴只有十分鐘,然而直到煙火表演結束很久,也有很多人依然沉浸在之前的流星火雨之中,一直閉眼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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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洪就是其中一人,還是最沉迷的那一批,等他終于睜開眼後,周圍已經人去樓空,只剩天際一輪冷月如鈎。
當然,苗二羅也不見了。
看着空無人煙的偌大望臺,雲洪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雖然他是獸獵獄第十名,但他也不過賦師出頭的修為,在賦師試煉者遍地走,賦靈保镖多如狗的獸獵聖宮,他簡直就是一只孤單獨立在冷風中的小雞仔。
“這沒義氣的混蛋。”
雲洪忍不住低罵了一聲,想到自己身懷碧界聖露,之前有不少家夥看自己的眼神都不懷好意。
煙火宴的時候是人多不方便動手,現在就剩他一個人,那還不是待宰的羔羊?
“必須得馬上回寝室。”
雲洪甩甩頭,在凸出聖樹的望臺上憂心地擡頭,望向頭頂如城牆般黑壓壓的樹壁。
老天,他第一次感受到了選兩百層以上的住處的痛苦。
然而事事總是好的不靈壞的靈,雲洪剛起這個念頭還沒幾分鐘,就被人堵在了第三十層的一個沒人住的寝間走廊裏。
這片走廊沒有燈光,只有月光,所以照得雲洪的臉一片漆黑。
當然,被數個身強體壯的賦靈保镖圍住的那一刻,他的內心也是一片漆黑的。
此時此刻,他只想說一句話。
這麽高的建築,為什麽電梯要收費,收費就算了,還收的那麽貴,是瞧不起窮逼麽?!
“幾位大哥···你們這是找不到路回房麽,小弟願盡綿薄之力為你們指引一二。”
心裏在咆哮,雲洪面上卻仍然賠笑地率先開口問道。
雖然覺得可能性很小,但還是要努力一把的,畢竟碧界聖露的功效真的很珍貴,哪怕不懂它的雲洪也舍不得一見面就交出去。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某些東西,本身是好,可你得要有命拿!”
一個矮小的身影從衆保镖背後轉出,雙手插兜抖着短腿,一副天王老子最大的模樣。
只是在昏暗的月光照耀下,他這長相不提也罷,哪怕是見慣了獸獵獄中虎背熊腰長相千奇百怪的試煉者,雲洪也是頓時感到雙眼一辣。
這種長相的角色通常背景成渣,但關鍵是哪怕是小角色,自己也沒處反抗啊。
別人一個賦靈保镖就能一指頭把自己按死。
“有意見?”
見雲洪表情陰晴不定,矮個子不屑冷哼一聲,打了個響指,頓時一個保镖上前,探身壓向雲洪。
雲洪在交與不交的念頭中搖擺了一瞬間,但馬上他的臉上就升起了更燦爛的笑容。
“沒問題,我覺得碧界聖露更能襯托您的高貴氣質,落在我手中真是明珠蒙塵,我這就給您···”
他慢慢托出手中氤氲碧光的水晶瓶。
矮個子眼睛一亮,已經迫不急待想要上前奪過,卻被自己保镖一攔,這才冷靜下來。
雲洪見此一嘆息,最後翻盤的機會也沒了。
早知道這麽麻煩,他一早就該在接到獎勵的那一刻一把摔了這鬼聖露,誰也別想拿到。
不過現在也不晚。
“诶,先別急。”
雲洪在保镖即将接過自己手中的聖露之前,反手又一把握回水晶瓶。
“我怎麽知道我在交出聖露後不會被滅口?不是我不相信大人,只是這位大人,我雖然是小人物,但小人物也有茍且偷生之心,我們打個商量好不好,你們就派一個保镖,和我走出一段距離之後,我再把聖露給你們怎麽樣?”
他記得那個叫佘言的貴族少年也在三十層,佘言看樣子就比這醜八怪高檔,到時候實在不行,他就跑過去求救。
哪怕他們只見過一面,但現在這危急情況,他可不信自己交出聖露之後就會被放過,那只有傻白甜才會相信,他寧願相信自己交出唯一籌碼之後就會被殺人滅口。
只能當死馬當活馬醫了。
然而雲洪沒想到那醜八怪比自己想象中的反應更暴躁。
“你敢耍我,給你臉你不要,你這該死的雜種!”
那矮子貴族狠狠一招手,那幾個保镖頓時一擁而上。
這和雲洪想象中完全不一樣!
“別過來,小心我把它砸了!”
雲洪虛張聲勢地高舉水晶瓶。
保镖們的動作一滞。
矮子在一愣後,突然狂笑。
“果然是土包子,碧界聖露在你手上簡直都快被你的無知給污染了,給我上!”
我真是日了!
雲洪一看他這架勢,瞬間明白自己的話裏出了致命纰漏,然而關鍵他還不知道錯在哪裏,貌似是常識的失誤,但問題是這個世界的常識與秘辛在他面前有區別嗎,這簡直欺負穿越人群好麽!
他見狀不對,趕緊把手裏的水晶瓶扔向走廊另一頭,期望那幾個保镖能回頭拯救一下這個天價聖藥。
然而沒有人理他。
所有人都似笑非笑地看着雲洪抛出碧界聖露的尴尬姿勢。
而碧界聖露化作一道碧光,不過呼吸間就落在走廊的另一頭,撞在堅硬的地面上,然後彈起,落下,骨碌碌滾了半圈。
一個保镖小跑過去撿。
矮子貴族一臉得意地望着目瞪口呆的雲洪。
“碧界聖露可不是什麽瓶子都能裝,裝碧界聖露的瓶子材質可以抗擊賦王強者的全力一擊。”
地球常識害我!
雲洪眼前一黑。
地球上這種脆弱的水晶瓶子哪個不是一砸就碎,再加上自己的巨力,哪怕是鋼鐵都能摔碎了。
早知道應該威脅他們倒掉的,可惜現在瓶子已經被他摔了出去,難道他還能跑過去撿回來在威脅一次?
雲洪這次真是吃了文化差異的大虧,小命也很快不保。
看着保镖們逐步朝自己逼近,掏出腹腔中的鋒利神兵,他站着沒動,因為直覺告訴他,就算他想動,這群保镖會比他更快,甚至在他還沒有跑出一步的時候就将他的腦袋斬下。
在死到臨頭的時候,雲洪開始走神。
丹翎···現在領到他的獎勵了麽,不管那是什麽,說好都是他的了。
他會不會記得把獎勵和他的屍體埋在一起?
他看到自己的屍體會哭麽?
雲洪腦中的丹翎,臉上除了笑容還是笑容。
諷笑,開懷大笑,淫/蕩笑,溫柔一笑。
算了,不求他哭,別在自己的屍體旁笑就好了,多膈應。
雲洪眼中映出砍向他頭顱的一把利刃,耳中是矮個貴族猖狂的笑,他緩緩閉上雙眼。
就在千鈞一發的那一刻,一道微光突然從被他遺忘的袖中鑽出,直撲到砍向他頭顱的保镖的臉。
那是一個薄片肉膜,然而這片肉膜在沖出雲洪袖口的那一瞬間猛然大漲,甚至從邊緣長出了無數細如牛毛寒光乍現的剛毛。
這片猙獰如活物的肉膜一下包裹住了保镖的整張臉。
保镖還算英俊的臉被一撲,頓時手下一頓,開始瘋狂抓撓臉部。
“啊啊啊啊——!!!”
他瘋狂大叫,但很快就沒了聲息,接着身體一軟,轟然倒地。
沖在最前的保镖倒下後,不遠處的矮個貴族與雲洪相互瞪視,一下沒回過神。
雲洪低頭定睛一看,這保镖那原本五官正常的臉,連堅硬的頭骨都融化了大半!
就在所有人愣神的時候,那活蹦亂跳的肉膜一下鎖定了下一個目标,瞬間又撲了上去。
“啊啊啊啊!!!”
下一位受害者開始慘叫。
雲洪吓得退後兩步,在那肉膜殘害了第三位保镖之後,才隐約認出這從自己袖口跑出的是什麽玩意兒。
雪蓮的明辨蟲。
這個兇殘的肉膜狀蟲子,竟然一直乖巧地躲在自己袖中,這麽多天過去,雲洪早就将它忘得一幹二淨。
如果不是今天遭受生命威脅,他壓根不記得自己身上還有這麽個東西。
“蟲,是蟲——!”
矮個貴族一聲慘嚎還沒出口,就被肉膜抱了臉,身體抽搐兩下,最後不支倒地。
這下好了,無論是貴族還是平民保镖,英俊還是醜陋的臉,現在都是一灘漿糊。
之前還威脅着雲洪性命的一群人,眨眼間變作了如此惡心的屍體。
場面實在太過詭異重口,尤其這還是光線昏暗的晚上,更能引發人內心中的恐懼感。
在看到那片融化了人類骨肉的肉膜直立而起,背對月光用那半透明的詭異身體一颠一颠朝自己走近之時,饒是看過生死的雲洪也是腳下一軟,差點貼牆滑了下去。
肉膜走到腳軟不敢動彈的雲洪面前,拉長自己的身體,似乎審視了他一番,最後才滾作一團,縮小至米粒大小,倏而彈射進雲洪的袖口。
雲洪一哆嗦,旋即擡起袖口,想看裏面的手有沒有被融化。
好在明辨蟲并沒有想朝他動口的意思,依然如同塑料薄膜一般乖巧地貼在他的手臂上。
只是經此一役,雲洪可不敢把‘乖巧’這個形容詞随便安到它身上。
哪怕它現在表現得再無害,雲洪也覺得它像一塊烙鐵般貼在自己皮膚上,光是想想就讓人頭皮發麻。
只是現在還不是放松的時候。
雲洪喘息了兩口氣,勉強平複了自己雜亂的心緒,邁着虛軟的腳步走到那矮個貴族的屍體旁,忍着惡心從他身上掏出碧界聖露,轉身向樓上跑去。
屍體他沒能力處理,就算這片走廊沒人居住,但很快也會被清潔人員發現,自己還是趁現在快溜。
希望這個世界查案沒有地球那麽變态吧,碧界聖露的瓶子幾個人都摸過,基因還是指紋肯定有遺漏的,現在雲洪只祈求這是個不太純粹的魔法異界,哪怕有機械,看起來也沒那麽全面。
雲洪踉跄逃走後,在某個他所不知道的某個角落,一雙蛇瞳眨了眨,瞬間隐去。
聖宮後殿。
“第,第一名?”
谛安恍惚地想了想,丹翎是鳳王林梧桐聖皇,他自然是不參與獸獵獄評分的,所以···第二名的自己自然而然成了第一。
只是這未免太不合常理了吧,他還沒聽過哪個聖皇願意屈尊降貴去和一群糙漢混到一起參加環境惡劣的獸獵獄,還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
這世界是怎麽了?
莫非是因為小叔。
想到這裏,谛安瞬間頭腦一清,背後升起一片冷汗。
小叔的真實面貌确實沒在流丹眼前出現過,而自己父皇到現在也沒反應,也就說小叔的僞裝應該天/衣無縫,只要自己咬緊事實不承認黑藻頭與落冥小叔的關系,他們也無可奈何。
在谛安如熱鍋上的螞蟻般思考應對方法的時候,高臺上的聖皇們也用了音障徽章互相嘲諷。
“好吧,我承認這個賬單,等獸獵獄告一段落你們再把賬單給我,我帶到梧桐聖宮也不急于一時吧。”
流丹不雅地掏了掏耳朵,模糊不清的臉部仍然體現出了不耐煩之意。
“不煩勞駕,在你出現的那一刻,我就已經讓林炎寄了,你不用想會議過後偷溜掉不承認,我不會犯第二次錯誤。”
正裝肅容的羿日淡淡道。
這是已經被坑過一次,見識到美人不要臉無敵的人。
“······”
流丹:确有此意。
“好了,羿日,我們該談正事了。”
女兒被救過的花海出來打圓場。
流丹咳了一聲,忽然一挑眉。
“怎麽樣,你覺得臺下的黑發小子眼熟麽,我看你兒子挺在乎他。”
羿日閉眼感受了一下,搖搖頭。
這不是偶然,上次落冥察覺自己被谛安用血脈感應了出來,幹脆收斂了所有意識,連每天掌控軀體的數分鐘也放棄,使自己的氣息一點也不露出。
也不知道封印他的那個混蛋怎麽搞的,外面那個蠢笨的人格頂上去的時候,自己的實力也被削到了賦靈,就算羿日感應到了自己的微弱氣息,也會疑惑自己的實力怎麽只有賦靈。
因為域級強者的身體構造已經産生了變化,是無法打落境界的。
畢竟每個幽冥影龍與黃金聖龍都有或多或少的血脈關系,光憑血脈感應是無法判斷自己是否是那個通緝犯,只能确定他或許是影龍流落在外的失落血脈。
“連你也不行麽。”
流丹自言自語過後,忽然一笑。
“如果說我有辦法呢。”
羿日眉頭一皺。
說實話,他并不覺得這個令人捉摸不透的家夥能有什麽好辦法,流丹這人完全沒有作為域級強者,作為聖皇的高傲與淡漠,再加上歷史上的白鬼聖皇的事···哪怕他的個性完全看不出傳說中殘暴白鬼
的影子,但他做的每一件事還是不會被其他聖皇信服。
而且流丹說話的樣子不像是用什麽和平的方式。
落冥至少現在還不能出事。
“你們不相信我?”
流丹已經從高大華麗的王座上站起身來,一頭及地長發滑至王座一側,偏過頭微笑。
一身黑袍的盛越澤見此翹着二郎腿,見風魔聖皇與龍神聖皇臉上猶豫的表情,樂得摸了摸下巴。
“我倒是無所謂,畢竟比起歷史上臭名昭彰的白鬼,我更在乎海峽那邊大陸上的事。”
他指的是獸族入侵,白鬼好歹也是神域人,這樣一對比,起碼比獸域大陸那群嗜血如命的臭蟲可愛多了。
一聽獸族的事,近期的受害者花海頓時目光一厲,表示贊同。
哪怕他和羿日的關系再鐵,他也無法姑息傷害過他女兒乃至妻子的種族。
見盛越澤與花海都支持流丹,羿日握着王座扶手的手一緊,随後只能點點頭。
流丹笑了一聲,正想轉身走出黑紗帳,身後卻又傳來了羿日低沉的聲音。
“不能傷及落冥的性命。”
流丹挑了挑眉,沒有回答,而是撥開黑紗簾走出高臺,沿着鮮紅的地毯緩緩走下。
“谛安。”
而臺下的谛安忍受了半天內心煎熬,這才看到了聖皇們的回應,連忙打起精神迎了上來。
“尊敬的···梧桐聖皇。”
他擡頭望着流丹,一晃神,忍不住想起了之前那位個性張揚跳脫的銀發少年。
流丹聖潔高貴的臉上露出一抹模糊的笑容,他側過頭看向從始至終沒有表情變化的黑藻頭。
哪怕在看到昔日情敵搖身變為五老殿至高的聖皇,他也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
流丹饒有興趣地走到他們身邊,緩步繞走。
谛安這才發現流丹極高,幾乎比他高出一個多頭,恐怕有一米九以上接近兩米。
在平均身高一米八乃至一米九的神域,他的身高也算極為高挑。
“谛安。”
他又叫了一聲,一雙眼卻落在面無表情的黑藻頭身上。
“在。”
谛安除卻了一開始的緊張,現在已經擺正好心态,不卑不亢回答。
流丹停在黑藻頭面前,伸出兩根瑩白的手指,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臉轉向谛安。
“回答我,這個人是你的叔叔,大陸通緝犯落冥麽?”
他倒是上來就直擊問題本質。
“不是。”
谛安心中冷汗直冒,語氣卻不敢有一絲顫抖。
流丹仔細觀察着谛安的表情,看着他毫無異樣的神情,心底一笑。
真是小孩子,這個時候沒有露出疑惑的表情,反倒是一派正常,那才是最不正常。
好了,他差不多能知道答案了。
流丹松開捏住黑藻頭下巴的手,轉身狀似要走,而他身後的谛安忍不住松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本應轉身離去的流丹忽然從腹中掏出一把雪白軟劍,那軟劍見風便直,随着他一抖手腕,瞬間刺入黑藻頭的胸口,将他的心髒一攪而碎!
幾滴溫熱的血液噴濺到谛安那張還沒收回放松表情的臉上。
而心髒被攪碎的黑藻頭噴出一口帶着內髒碎片的鮮血,喉中連最後的聲音也沒發出,眼中光芒頓失,不過幾秒鐘便停止了呼吸。
一聲怒吼從王座高臺上響起,與此同時是漫天炸開的黑紗。
“流丹——!!”
“是我。”
流丹慢條斯理抽回手中的滴血軟劍,将軟劍在血紅的地毯上蹭了蹭,笑眯眯回應。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部 結局倒計時了
再沒有評論我要死了,要死啦嘤嘤嘤
再重申,這一部丹翎就是攻,黑藻頭戲份太少被我改設定了,第二部 才是黑藻頭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