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次不正經

“哦豁我沒看錯吧,居然來新人了!”

“有生之年系列!而且他長得很好看很對我胃口呀!”

“噫,矜持點好嗎?”

“這年頭,誰矜持誰單身狗,我不管,你們慫好了,我要上了!”

話音落下,祁昭就看着左邊角落裏緩緩探過來一根藤蔓,繞着他轉了一圈後,頂端葉子輕輕在他手背極具挑逗性蹭了一下。

祁昭:“……”

現在的草木真是了不得。

這時候魏舟木也注意到了他,從一盆祝融木後探出頭來:“祁昭來了啊,過來吧。”

祁昭走上前:“魏老。”

“那本書記得怎麽樣了?”

“都記下了。”

聽祁昭這麽說,魏舟木挑着幾個容易混淆和被人忽視的靈植問了,聽他對答如流後滿意點了點頭:“不錯,看得出來上心了。”

說罷,他頓了一下,又問:“你的問題我之前聽謝慎說了一些,現在可有些眉目了?”

“最基礎的渡靈懂了些,其它還是沒什麽長進。”

這在魏舟木的意料之內,他看着祁昭沮喪的模樣笑了笑,指了指那盆祝融木:“只看晦澀文字不懂也是正常,過來親自試試吧。”

祁昭抿唇嗯了一聲,走到祝融木前伸手緩緩覆了上去,祝融木身周籠着一層淡紅色的火焰,觸感溫熱,并不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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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緊張,我會引導你。”

魏舟木站在他邊上,手指點在他手腕,祁昭瞬間感覺到自己的靈力被一股暖流牽引而出,掌心漸漸浮起淡色的光。

“把靈力慢慢渡進它的脈絡。”

祁昭稍微有了些底氣,掌心依言細細籠上祝融木的枝葉,試探一下後感覺着手下的植物沒有什麽抗拒的情緒,便小心翼翼将靈力朝着它的脈絡引了過去。

靈力最初時還有些颠簸,被魏舟木緩了下來,慢慢的祁昭多少有了點感覺,融進祝融木脈絡裏的光越來越穩。

祝融木的葉子慵懶晃了晃:“好暖呀。”

居然是娃娃小奶音。

祁昭不由笑了笑,魏舟木一直在邊上注意着他的狀況,見狀,接着道:“草木都是有靈性的,許多東西用心便能感受得到,現在控制靈力,注意平衡。”

祁昭神情嚴肅點了點頭,半點不敢含糊,祝融木倒是很輕松的模樣,聞言晃了晃葉子,還沒忘記安慰祁昭。

“魏爺爺還是這麽愛吓唬人,哎呀你別怕,我不疼的。”

祝融木的小奶音軟軟的,仔細聽着很像小孩子依賴的撒嬌,祁昭手指摸了摸它的葉子,得到一個軟萌可愛的蹭蹭。

渡靈還在繼續。

凝成白光的靈力沿着祝融木的脈絡慢慢探了下去,最初時還是溫熱的感覺,但随着靈力的深入,那抹溫熱漸漸淡了下去,觸感猶如湖水,有些涼,還有些軟。

不像火屬的祝融木會有的靈力。

祁昭心裏突然生出一種想法,他也不急,慢慢操縱着靈力游走,半晌,看到祝融木脈絡中出現一個隐約的節點。

草木每一處脈絡節點能承受的靈力都不同,所以靈植師必須準确判斷并時刻控制靈力的緩急,祁昭之前看書的時候對此一籌莫展,可如今看着那處節點,突然就覺着這時候應當放緩靈力。

而就在他這樣的想法出現的同時,祝融木的小奶音也響了起來:“你一會兒力氣小一點呀,我會疼的。”

“好。”

祝融木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方才祁昭是應了它的話,腦海裏瞬間浮現兩句話——

他的聲音好溫柔。

等等,他能聽得到我說話?!

它愣的時候也就沒了心思去注意自己的脈絡,無形間就将那種不自覺的阻力散了去,祁昭的靈力順勢渡進它的脈絡深處,頓時感覺到一陣涼意。

不同于之前細微的涼,而是那種略微紮人的冷。

之前的猜測在這一瞬間得到證實,祁昭不可置信擡起頭:“這盆祝融木……是冰屬性!”

冰火相容,祁昭自己都很難相信自己的判斷。

魏舟木卻笑了,他垂下眼,手指輕撫着祝融木的枝葉,說:“我帶着它見過許多人,卻只有你感受出來了它的真實屬性。”

說罷,他手指蘊起光,在祝融木枝葉上點了一下,木身四周籠着的淡紅色火焰晃了一下,而後須臾之間凝出一層刺骨寒冰。

明明火焰還晃動着,外面卻裹着冰。

着實令人驚嘆。

“這就是我給你上的第一課,。”魏舟木語氣很輕,“每一株靈植的屬性都不是與生俱來,你可以賦予它們任何屬性,這其中需要掌握的東西有很多,你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而我,将會傾盡畢生所學教予你。”

他微微一笑,轉身看向祁昭:“現在,你應該喚我一聲老師了,我的孩子。”

祁昭眼神熱起來,神情莊重對魏舟木彎下腰:“老師。”

魏舟木伸手将他扶起,眼裏的笑意很真心:“你很不錯,真的。”

被自己尊敬的老人家誇獎,祁昭有些不好意思,他覺着自己其實并不算好,就像這次,如果不是邊上有魏舟木穩着,他肯定在一開始就因為靈力失衡被祝融木抗拒了出去,哪裏還能深入到它脈絡深處。

不過沒關系,他的路才剛剛開始。

祁昭迅速穩住了心态,再擡頭時發現魏舟木不知什麽時候走到了角落的書架處,從最上面的盒子裏拿出一本黑色封皮的縫線本,重新回到了他面前。

“這是我這些年記下的一些東西,你應該用得着,拿着吧。”

祁昭把接過縫線本,它已經很舊了,邊角泛黃,四邊紙屑脫落,書脊的縫線卻很新,看得出來換過很多次。

他小心翼翼翻開本子,一瞬間便明白了它的價值,裏面是魏舟木在多年輾轉中摸索出的心得和見解,如何渡靈,如何控制靈力緩急,如何更好的引導草木選擇屬性,這些複雜的事情用平常的語句記在這裏,字裏行間凝着的是一位老人數十年的心血。

“我會好好保管的,老師。”

祁昭眼神很認真,承諾一般開了口。

認真的人誰都喜歡,魏舟木嗯了一聲:“今後有不懂的就來問我,老人家雖然不年輕了,但該記着的還是沒忘的,你別自己瞎琢磨,容易走歪路。”

“好。”

魏舟木便笑了:“別這麽拘謹,不知道的還以為老人家欺負孩子,剛才你渡靈的時候有幾處要注意的地方,過來我好好給你說說。”

祁昭點點頭,擡腳跟了上去。

這麽一說,就是一個時辰。

外面已經是正午,木一在外面輕輕敲響了門:“魏老,是用膳的時辰了。”

魏舟木的生活極其規律,祁昭也知道,剛要開口告辭,就又聽着木一說:“城主府那邊的人也已在木承街外等着了。”

“他倒是急,難不成我還會餓着自己的徒弟不成?”

魏舟木哼了一聲,看祁昭的時候眼神卻是十分緩和,“早些回去吧,前幾日給你的木牌你收着,今後你随時可以過來,若是我不在,有事可以問木一和木二。”

“好。”祁昭應了一聲,“老師再見。”

魏舟木笑眯眯對他擺了擺手,抱起邊上的祝融木和木一出了門。

祁昭整理了一下,一手抱着書一手抱着蛇紋木走了出去,還未出植木堂,迎面遇見了神色不虞的白垣。

白垣在偏堂等了一上午都沒能見到魏舟木,心情正煩躁,看到祁昭後皺起眉,用質問的語氣開了口:“你不是靈植師,是怎麽進——”

之後的話在看到祁昭腰間木牌和他手裏的縫線本後戛然而止。

那塊木牌是魏舟木特有的木牌,縫線本白垣也見過,裏面的內容融了魏舟木的心血,說是只傳給弟子,而現在這本書卻出現在了祁昭手裏。

意思如何不必多說。

憑什麽?!

他耗費了兩年的時間都沒得魏舟木青眼,憑什麽眼前這個甚至還不是靈植師的家夥一來就得到了這麽多?!

白垣徹底陰了臉。

祁昭不在乎他的心情,自然不會理會,徑自從他邊上走過。

這樣的姿态落在白垣眼裏無疑是挑釁,他猛地伸出手抓住了祁昭衣角朝後一帶,冷笑道:“你可真是好手段。”

猝不及防被人往後拽了一下,祁昭手裏抱着的書和蛇紋木差點摔下去,他急忙穩住,确定它們都沒事後皺眉擡起頭:“你做什麽?”

“一盆沒有靈力的普通蛇紋木都看的這麽要緊,你也就這點出息了,模樣做給誰看?”白垣松開手,“你最好安分點。”

祁昭覺着這人簡直不可理喻,懶得同他言語,抱着蛇紋木就要朝門外走。

白垣卻不想就此罷休,剛要繼續說些什麽,眼角餘光瞥到身後魏舟木和木一的身影,瞬間收起了眼裏的戾氣,腳步一轉朝魏舟木走了過去。

木承街外。

祁昭出去的時候城主府的馬車已經在邊上等着了,這次來的是晚景十三衛裏的謝一,祁昭将蛇紋木和縫線本放好,問他:“謝城主回府了麽?”

謝一搖了搖頭:“眼見着馬上就是植靈殿考核了,城裏事情比較多,城主這幾日在府的時候很少,夜裏也都沒怎麽睡。”

身為浮生界第四城的城主,謝慎的祁昭不用見也知道,再想到謝慎已經這麽忙了還能顧及到他這邊的一些細節,心情不由有些複雜。

他總覺得謝慎對他太好了些,讓他心裏有些沒底,但又很珍惜這份好。

【你這就是缺愛。】

小九哼一聲。

祁昭伸手朝自己手腕上戳了一下,卻沒反駁,他知道小九說的其實也沒錯,想了想,他看向謝一:“先別回城主府了,去灑金街吧。”

謝一不贊同道:“城主還在等您一同用膳。”

“這個時間還不到城主府用膳的時候,謝慎現在應當還在書房,灑金街那邊有家食修開的小飯館,味道還不錯,我用食盒裝一些回去到書房尋他,也省的他來回折騰。”

謝一頓了下,似乎還想說什麽,到了嘴邊的話卻朝祁昭懷裏瞥了一眼後突然收了回去,點點頭:“好。”

馬車調頭緩緩朝着灑金街方向駛去。

車內,祁昭翻開縫線本細細看着,蛇紋木安安靜靜待在他懷裏,木身光澤緩緩浮起,宛若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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